“有人吗？”罗妘诗走到一个稍微干净点儿的帐篷门口，轻声喊道。
帐篷里什么回声都没有，罗妘诗回头看向焦五。沿途走来，帐篷里面好像都没什么人。
焦五肯定的点点头，“这里面有人。”
因为他听到了里面的呼吸声，有人躺在里面，但是不知道是不是还清醒着。
“得罪了。”罗妘诗掀开兽皮帐篷的门帘，正欲走进去。结果因为她动作太大，一掀把兽皮帐篷给掀倒了。
焦五连忙的箭步上前，试图扶住帐篷，奈何这帐篷实在是太破旧摇摇欲坠的。他只能大力的反手把帐篷掀开，以免倒塌的帐篷压到里面的人。
帐篷掀开后，里面的情景暴露在了阳光之下。破旧的床，脏兮兮得兽皮，蜷曲着的一个瘦弱的孩子。
罗妘诗吃了惊，诧异的问道。
“这里怎么还会有孩子？”
“那是巫婆子的帐篷，躺着的是她曾孙子。”焦五把坍塌的帐篷放在一边儿，还没回话，他们身后就传来苍老的说话声。
什么时候后面冒出来的一个人的？罗妘诗连忙回头，就看到个老得须发皆白，满脸皱纹眼珠昏黄，牙齿漏风的老人站在那里。
用通身上下的气态，完美的阐述了风烛残年这四个字。
“你是？”罗妘诗不认得这里的老人，连招呼都不知道该怎么打。
“俺也忘了俺叫啥，你就叫老头儿吧。”那个老人虽然看起来老态龙钟，但是说话并不气喘，苍老的不是他的内脏，苍老的是他的外貌，他的声音。
老头儿得怎么叫啊，罗妘诗鞠了一躬。
“老爷爷你好，我们是从焦村来的。过来想找以前焦寨的老人问一些事情。”罗妘诗直接了当的说明了来意。
哟，还他鞠躬呢。小丫头片子倒是挺有礼貌的，老头儿脸上都是褶子，眼珠子也不大光亮，点头的动作做起来都比较困难。
因而在罗妘诗的眼里，这老人没有任何动作。
“俺啥也不知道，俺记性不好。你要问，就问巫婆子吧。”等了许久，这个老头儿终于回话了，他也没什么继续说下去的意思，转身慢慢吞吞的走了，没走几步钻进个垃圾堆一样的帐篷里，没了声息。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罗妘诗扫了一眼满地的帐篷。难道这里都住满了人？但是她一个都喊不动？望向焦五，焦五也是同样的满脸疑惑。
无法理解这群在新寨的老人是什么情况。
床榻上的小孩子非常瘦弱，此刻不知道是熟睡过去了，还是昏迷过去了。既然他们来了一趟，看见了，总不能扔在这里不管吧。
罗妘诗让焦五把孩子抱上，先离开这个古怪的老人聚集的地方。
回去之后，罗妘诗先去用银子找来大夫，给这个孩子看看。得知只是饿得过头了，吃些东西就好了之后，这才放下心来。在赵子家里找了荞麦让焦五磨成面糊，给这孩子煮碗面糊糊吃。
一面搅着焦五磨出来的面浆，罗妘诗回忆着刚刚在新寨西头的情景。
“你以前见过山里的老人吗？”她的印象中，山里的老人就是老太爷的那种，中气十足，但是也能明显的感觉到全身都在苍老。
焦五摇摇头，他没见过祖爷爷祖奶奶那些人。后来爹娘都没了，一直都是和大哥他们一起生活的。
“你进去之后，是不是只感觉到这个孩子的存在？”他们一路走到差不多中央的位置，才发现这个干净些的有气息的帐篷。
焦五点头。
“其他的帐篷给我感觉都是空的，我听不到什么动静。”不过他能力有限，不像三哥能听到一个山头以外的声音。
但是其实在离他们很近的地方，就有老人的存在。甚至给她一种感觉，当时在那一片帐篷里，有很多老人都在看着她。那里根本就不是空无一人，那里有很多人。
“那之后的那个老人呢，他出现之后，你有感觉吗？”太古怪了，她只是来寻找山神庙的传说而已，怎么会发现这么奇怪的事。
那个他就没怎么注意了，好像有吧。那个老头儿出来说话，他肯定是知道的啊。焦五不觉得有啥，也不明白罗妘诗的反应为什么这么大。
“要不，先给孩子喂点儿东西。”眼看着罗妘诗皱眉苦思，不得其解的模样，转移她注意力的说道。
嗯，罗妘诗冲着焦五应了下。然后端着面浆去给那孩子做面糊糊了。
或许等这个孩子醒过来，能问出点儿什么东西来？
小孩子身上带着一股子的奇怪药味儿，瘦的皮包骨的，眼眶深陷。罗妘诗煮出清淡的面糊糊端过来后。小孩子还没醒，但是闻到了香味儿，肚子却先咕咕叫了起来。
“起来吃点儿东西了，很好吃的东西哦。”罗妘诗不知道这小孩儿是真睡还是装睡，唤了两声，没有回应。她干脆就把面糊糊放在桌上了，然后出门去。
此刻脑子里有太多的疑惑，她也不知道去哪里寻找答案。等赵子回来再多问问关于新寨老人的事儿吧。
坐在门口想了一会儿，焦五把厨房收拾干净了，端着一叠面饼走了过来。
“我用剩下的面浆烙了些饼，怎么样面糊糊那孩子吃了吗？”
罗妘诗指了指身后。
“我进去喊他，他不愿意见我。我就把吃的放在床头了，要不你进去看看？”
焦五看了眼房间的方向，然后坐了下来，挨在罗妘诗的身边。
“正在吃呢，我还是不进去打扰了。来块面饼？赵子屋子里干净的很，什么肉都没找到。只能等何苗回来看看她猎到了什么了。”
她不饿，罗妘诗把面饼推到焦五的面前。
“你吃吧，我不饿。我现在满脑子的都是疑惑，根本找不到答案，没有胃口。”
焦五也不矫情抓了面饼塞进嘴里一边咀嚼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
“慢慢解呗，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反正总会有结果的。”说起来他好想吃豆腐，特别是滚烫滚烫的豆腐淋上一层酱汁，一口吞下去，能香到肠子底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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