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第 7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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运动完没擦汗, 坐在海边吹风的结果……果然就是感冒了。
当然, 不是龙马,是把外套借给她,结果自己光荣中枪的不二。
……
前一晚上年轻人们玩得很尽兴,围着长桌上演扑克牌大战UNO。
“干杯!”
“喔噢哦!”
哪怕只是混合果汁和茶,都被他们喝出了鸡尾酒之宴的气势,一个个手舞足蹈、群魔乱舞, 像是喝多了的老酒鬼。
一盘狼人杀结束, 报仇的报仇, 发泄的发泄, 一片鬼哭狼嚎。拥有上帝之眼的法官, 迹部同学靠在吧台上但笑不语, 一手捧着优雅的高脚玻璃杯,里面晃着看上去很高档的香槟。
“是无酒精香槟。”
在龙马投去怀疑的目光之时,他强调道, 然后慢悠悠地抿了一口。
菊丸也探头过来:“那真的还是香槟吗?”
不是很懂你们这些有钱人。
大家不约而同露出了这样的表情。
结束时他们还有些意犹未尽。若不是船舱里没有大通铺,一群人肯定又会拿起枕头鏖战大半个晚上。
真是庆幸。
龙马和充满遗憾的桃城前辈等人告别后, 回到了房间。闹了一天,现在精神放松下来, 立刻涌上困意, 她打了个哈欠,便张开手臂径直朝床上倒去。
不二擦着头发从浴室里出来, 路过她的床前, 提醒了一句:“别忘了洗漱。”
“……知道了。”
不二也不是爱折腾的人, 今天也确实很累了,早早就关了灯睡下。两人之间隔着一道泾渭分明的“帷幔”,也没什么要避讳的,安全得很。倒是迹部那边又后知后觉想起这事来——他下午不是专门为了这事来了一趟么?怎么全忘了——硬是把人又从床上叫了起来。
龙马打着哈欠,摸黑开了门,指了指身后寂静的床头,比了个噤声的手势。望着她那熟悉的小熊睡衣,迹部嘴角抽了抽,上下打量一番,看她是真的不在意,也就无可奈何地作罢了。
走之前,他还是放心不下,再三叮嘱:“要是那斯文败类敢夜袭——”
龙马眼睛都快闭上了,基本没听进去,胡乱地摆了摆手臂应了声,就啪地关上了门。
……不,其实还是听进去了的。
肚子里灌了一堆葡萄汽水,龙马半夜就醒过来了,蹬开被子去上厕所,关了灯回来时房间里一片黑,窗帘虽然没拉严实,但是海面上一点光都没有,更照不进来。才被灯光刺过的眼睛有些看不清楚,又是在不熟悉的房间里,她摸索了半天,小心翼翼地没让自己撞上床尾或是桌子,沿着床边走,然后一头撞上那沉重的床单。
龙马一手掀开,正准备重新投回自己那柔软的被窝,袖子突然被人拉住了,然后一只手握住了她的。
卧槽。
半夜突然来这么一下,很吓人的好不好,不二学长……龙马正要开口抱怨,却感觉手上的力道加重了一些,然后是窸窸窣窣的声音,她扭头看,从朦胧的轮廓中分辨出来,是不二从床上坐了起来。
她对他过分的沉默有些不解,推了推压在肩膀上的阻碍,让挂在头顶的床单滑到了另一边,这才在自己床边坐下来。眼睛又渐渐地重新适应了黑暗,他们两人各自坐在一侧,无言相对。
“怎么了吗?”龙马试探,“不二学长也被噩梦吓醒了?”
不二还没来得及说话,先咳了两声,然后说:“有点冷。”
他开口的声音有点嘶哑,不过睡久了刚醒来的人都这样,她没有立刻起疑,便说:“中央空调的温度是固定的。”
理论上,没有那么冷才对。
午饭的时候,她还听桃城和菊丸你一言我一句地抱怨空调不够冷,被大石劝了下来。
在夏天,男生们总是更怕热,跟个小太阳似地燃烧能量,火气十足。龙马就没那么挑剔,室友不二又是个看上去就很懂心静自然凉这种道理的人,两人研究了一番,把对着空调口的地方挂上洗过的衣服,都十分满意。
因为是半夜吗?龙马还在想,不二已经把另一只手也覆上了她的手背,两只手握得很紧。龙马挣脱了一下没挣开,半醒不醒的脑子逐渐转过来了:不会真如迹部所说的,这就是夜袭吧?
但如果放在不二身上,她更情愿相信对方在开玩笑。
可事实上是没有,不二看起来比她更不清醒,坐起来就往她床上靠过来。突然在身边压下的重量让床面下陷了一些,也把她吓了一跳,又问了一句:“不二学长?”
龙马听到一声重重的叹息,不二没说话,晃了晃,把头压在了她的肩膀上,灼热的气息从脖颈与发间穿过,带起一阵寒噤。他喃喃说了些什么,发音含糊不太听得清楚,她微微僵硬着不太敢动。不二终于松开了她的手,但没有离开,而是顺势将她的肩膀圈了起来。
“唔,裕太……让哥哥抱一下。”
龙马:“……”
看不出你们兄弟感情还挺好的吼。
还睡一个房间吼。
不二保持着这个姿势一动不动,好像又睡过去了。龙马被拥入热乎乎的怀抱,简直坐立不安,试着挪开,结果反而让两个人一同栽倒在床上。

她等了一会儿,还是没动静,抬头望过去,不二的头发散乱地挡在脸上,闭着眼睛,的确是睡着了。
这应该不是梦游吧?
龙马终于觉得有点不对劲了,不再小心翼翼,使了点力气把他强硬地推开,然后爬起来,伸手把床头灯扭开了一格,照亮了黑暗。
她摸了摸不二的脸颊,很烫,气息也不太平稳,有些急促。和平时敏锐的模样大相径庭,被她摸了也没什么反应,反而不自觉地朝被子里瑟缩起来。
龙马顾不上找拖鞋,急匆匆地出了房间,一时拿不定主意找谁好。她只记得桃城和忍足的房间在他们左侧,大石副部长住哪一间却没记得很具体,只好转向右侧,朝尽头那个房间用力地按下门铃。
迹部很快就开门了,接着隔壁的门也开了条缝,桦地机警地跟警犬似的钻了出来,身后隐约传来海堂的嘀咕声,似乎被室友吵醒了,打算下床来看个究竟。
“怎么了?”迹部被吵醒后脸色不大好,恹恹地问。
龙马没有心情欣赏他那华丽的睡衣,抓了抓头发先是说了声抱歉:“不二学长他——”
迹部神情一变,顿时收起了那副懒洋洋的语调:“果然是夜袭吗!”
“不——”
嗖地一声,海堂的脑袋从桦地的胳膊后面冒出来,一双没睡醒的猩红眼睛瞪过来:“前辈怎么了?”
龙马叹了口气,问:“船上有医生吗?不二学长发烧了。”
……
迹部很快就让桦地把随船的医师带了过来,没闹出太大动静,但已经清醒过来的海堂自然不肯回去,也跟着进了龙马他们的房间。
“怎么搞的?”他皱眉,低声问她。
“可能是刚才……前辈一个人在外面练球,被风吹多了吧……”龙马说起来,觉得有些尴尬,不自在地挠了挠脸颊,越说越心虚,“他还把外套给我了。”
迹部在他们身边插着手,重重地哼了一声:“也太逊了吧。”
“怪我。”她低下头。
“这么大个人了,简单的道理都不懂,难道还要后辈照顾吗?”迹部不客气地发出指令,“没事干的话,就跟桦地去厨房拿点冰块过来。”
其实这种事桦地一个人就能做好,但既然他这么暗示了,龙马也很愿意做点什么来缓解一下自责心,转身就要出去,又被海堂拉住了。
“穿上鞋,”他皱眉,不满道,“你也想生病吗?”
挂上盐水后,剩下也没什么需要做的了。守夜的事被海堂揽下来,龙马则是以“一个小鬼别在这里瞎捣乱了”的理由把赶了出去。
任劳任怨的桦地把她领去了新房间,但是她睡不着,拉开窗帘,去开落地窗。
气压被打破平衡,湿热的风一下子灌入房间,吹得她的头发乱七八糟。龙马抹了把脸,走到阳台上,发现一点月光都看不到。
黑压压的夜空被乌云笼罩着,船边冲刷的海水也是漆黑一片,给人阴沉沉的感觉。风刮得很大,呼呼地吹过船舷,浪很高,船里原本很平稳,现在也感受到了轻微的摇晃。
出于直觉,她没有在阳台上逗留很久,又缩回了房间里,把门窗锁好。
龙马安安分分地躺回床上,心想自己一定睡不着,结果意识很快变得迷糊了。
隐约能听到外面的雨声大作,风声与雷鸣阵阵,但人往往在这种恶劣的外部环境下更容易如水。她昏昏沉沉地一觉睡到天亮,外面静悄悄的——她原本肯定会被桃城的大嗓门叫起来呢。
她动作麻利地穿好衣服,出了门挨个过去看,发现除了她原来的房间,其他都是空的,前辈们早就起床了,一个个不见踪影。
不二的烧已经退下去了,也清醒过来,但还是无精打采地躺着,听到龙马进来,转过来露出一张苍白的脸:“早安,越前。”
她谨慎地在对床上坐下:“你没事吧……”
“我还好。抱歉啊,给你添麻烦了,明明应该是我来照顾你才对。”不二的声音还有些弱,但语气很平稳,“不过,现在不是我的问题。重点是——外面好像炸开锅了。”
“诶?”
明明很安静啊?是她睡得太死了吗?
龙马愣住,然后不二指了指窗外:“后半夜突然刮起了暴风,天亮以后,他们发现找不到航线了。”
“怎么可能呢?船上不是有那么多——”
“和你一样。”不二说,“天亮的时候,我醒过来,发现所有人都睡着了。船长,还有大副他们……没有人知道我们什么时候偏离了航线。”
龙马呆了半天,才找回了声音,干巴巴地:“不会除了我们以外,全部人都突然失忆了吧?”
“那倒没有。但是现在毫无头绪,卫星定位系统和通讯工具都失去信号了,没办法联络外界。”不二叹了口气,“我们好像有麻烦了,越前。”
龙马:“……往好处想,也许我们只是不小心闯入伟大的航道了?”
“不,那并不是什么好消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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