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戈兰要塞 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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摩登安排跟随自己前来的部下前去各部门帮忙顺带接收各项工作,自己跟着斯托克总督到了主楼最顶层的办公室。走进办公室的那一刻,摩登感到有点失望,如果按照整个大楼的比例衡量一下,那么这个总督办公司算是他见过的最小的一个。进门所见只有一张书桌和后面的一张椅子,两边各是一排书架,他左手边摆放着两张不明材质的沙发和一张矮茶几,右手边是一个螺旋阶梯,阶梯顶部是一个天窗门,而脚底下只是画着戈兰要塞周边几个行省地图的木制地板,并没有铺什么质地好的地毯,整个书房唯一一个令人感觉这里像是总督所有的房间的装饰应该算是天花板上挂着的水晶吊灯了。
越看越失望,摩登突然有种被自己的皇帝陛下扔到某个小山村当村长的感觉,并且这种感觉随着自己呆在书房的时间越长正变得越来越强烈,他现在只希望书桌后面那张椅子能比看起来坐得更舒服一点。
“很失望是吗?感觉这并不像一个总督该有的书房?”斯托克总督看穿了摩登现在的想法。
摩登像是泄了气一样,本想强颜欢笑一番,最后还是选择妥协:“是的,很失望。”
“你会习惯的。”
斯托克在书架前站了一会,从书架上拿下一本又厚又旧的书递给摩登。
“这是戈兰要塞自建成至今的历史记录,由每一任的戈兰总督负责编写,也是每一任总督必看的书目,三十年前由你们的老总督传给我,现在我将它传给你。”
摩登双手接过书册,这本书比看起来还要厚重,粗糙的牛皮封面已经极其老旧,前面编写过的那部分书页已经泛黄,不少书页还有一些参差不齐的小缺口。
“那些缺口的话还请不要在意,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这里——噢,我是说这整栋楼——进了一些老鼠、蟑螂之类的小东西,而且还不少,我曾经派人处理过,不过,效果并不好。别说这个书房,整个首府以前可不是这样子的,从这本书上的记录来看,至少一百二十年前不是这样,这只是一百二十年前那场战争之后在旧的首府废墟上重建的样子。”
斯托克总督似笑非笑地看着摩登:“告诉我,你会习惯的。”
“对,我会习惯的。”
摩登一屁股瘫坐在沙发上,沙发是用天鹅绒制的,舒服得令他有点意外。
“很舒服对吗?稍微用下总督的特权,我想,对整个书房的改善还是有一些余地的。跟我来,摩登大人。”
斯托克走到螺旋阶梯边,指着上面的天窗门,“上去,把门打开。”
摩登不明所以地走上阶梯,阶梯并不高也不宽敞,走没几级摩登便不得不弯下腰然后把门打开,走上去之后是一个天台,上面是一个类圆锥形的顶,站在天台上可将整个要塞尽收眼底。
“广场对面那个比这里还要高的尖塔是魔法师协会。”
斯托克总督的声音从下面传来,他跟在后面走了上来。摩登顺着斯托克指的方向看去,中心广场南面有一个跟周围民居显得格格不入的大建筑群,而那个尖塔就在那一群建筑中间。眼下便是他们之前经过的中心广场,刚才来的时候摩登只看到整个广场外围都被装饰过了,现在站在高处,他才看见广场中间立着一个只剩右半身的战争女神雕像。
远远望去,摩登能看到雕像上面爬满了蔓藤,女神右手所擎长枪枪头已经被毁断,却依旧坚定不移地斜指向天,几只小鸟停在了女神像的右肩上,似乎在后者仅存的右边肩甲下筑了巢穴。女神像的周边散落着一些已经被草被严密覆盖的碎石块,广场中间的地板业已残破不堪,从石地板的缝隙中冒了许多野草出来。
在广场外围还立着四个不同的雕像,从他们的造型和服饰来看像是戈兰要塞历史上有名的四位总督,其中一个失去了头。摩登发现雕像脚边有草根覆盖过的痕迹,显然之前有人清理过,从雕像本身的磨损程度能看出这四个雕像已经立在这里起码有五百多年了。四个雕像两两之间都立着一根白玉石柱,后者看着倒像是不久前新修的,在阳光下显得比周围的建筑和石刻都要亮一些。
“这些雕像都很老了,中间那个女神像破成这样难道就没想过要重做一个吗?”摩登看向斯托克。
“确实很老。女神像的年龄就跟戈兰要塞一样大,她是在戈兰要塞建城的第二年刻的,算起来也有两、三千年了。经历了那么多场战争被毁成这样还能站着,也算是一种幸运吧。不是没人想过重做一个,只是戈兰的律法里规定在它完全倒下前不能拆除,所以历代城主都没批准。据说在女神像下面有一个守护整个要塞的魔法阵的阵眼,实际上早就没有人会用这个魔法阵了。你现在看到的那几根白玉石柱是近几年才重新换上去的,魔法师协会重新在这个广场设下了新的魔法阵,而那四个雕像,你也看到了,同样是历史的遗留物。像这样的广场,整个要塞除了这个以外还有四个,不过规模比较小,总督府后面便有一个。关于它们的历史,刚才我给你的那本书册上面都有详细的记载。”

这是一座很古老的要塞城市,摩登一边听着斯托克讲述,一边环顾整个要塞。他并不是一个喜欢历史的人,但此刻他同样能感受到浓厚的历史气息,看来这个总督并不是他想象的那样好当。
“他们在干什么?”
摩登眼角余光看到三位军团长和两位副官正从马厩里牵马出来。
“可能是交接工作吧,军队的换防比我们想象的要麻烦,不过这些就交给军人去做吧。摩登阁下,不下来喝一杯吗?”
斯托克总督率先走下了阶梯,摩登跟在后面也下去了。与此同时,马尔纳、雷克利多和小布莱德和两位副官骑马慢慢地出了总督府。
在门口分开之前,马尔纳在马上转身对小布莱德说:“下午的仪式,广场周围的布防就交给你了。”
“好。”小布莱德和他的副官朝着来时的方向骑去。
“他们去哪?”雷克利多问道。
“雷霆军团的军营在东面城区,跟我们正好相反。我们去这边。”马尔纳带头朝着小布莱德相反方向骑去,为了更好的防御西面的魔族,守备军团的军营设在了西面城墙附近。
他们策马穿过一个个街区,稍微引起了居民的注意,不少人看了他们一眼便又回归到自己的生活当中,途中他们经过了一个小广场,广场四周同样立着几根小石柱。他们来到城墙下的军营里,把马牵进马厩之后径直上了城墙。
“那边就是魔族的领地吗?”
雷克利多站在城墙边望着西面,此刻太阳已经快升到头顶了,清晨的雾气早已经散去,西面的景象一览无遗。
“准确地说是魔族的固拉多辛行省。”马尔纳抬头向瞭望尖塔问话:“有发现什么异常吗?”
尖塔上依旧冒出同一个人头:“没有,长官。”
“在被调来这里之前我一直都在内地,最远的一次也只是被调往东部边境,一直希望能有机会来西部要塞。”
“现在你如愿以偿了。”
“嗯,感觉还不错。”
在他们说话间,马尔纳的副官和一名穿着灰法师袍的人走了过来,副官手上拿着一叠文件。
“长官,武器库和人员已经清点完了,这些是清单和钥匙。”
“做的很好,大师辛苦了。”
格雷斯特的魔法助手向马尔纳点头致意,他根据格雷斯特的指示过来检查魔法水晶的纯度,看他的样子应该是没有什么问题。
“雷克利多将军,文件和钥匙转交军队换防一起进行没问题吧?”
“当然可以。你是有担心什么的吗?”
“担心是当然的,我不介意你说我疑心病重。事实上,早上我派了骑兵出去,但是到现在都没回来,那边实在是太安静了,安静得令人害怕。虽然平时也是这样,但像今天这种特殊的日子,还是防一手比较好。”
马尔纳望向城外森林的边缘,过了一会他看到有不少黑点从树顶飞了起来,那是栖息在树上的鸟儿。
“他们回来了。”
瞭望尖塔上传来报告,十几名骑兵从树林里出来,在城外广阔无垠的平原上恣意奔驰,带起身后一缕缕烟尘。看到他们出现,城墙上的人们都慢慢变得紧张起来。
“打开城门。”
在确定他们后面没有追兵之后马尔纳立马下令。几名侦查骑兵安全归来,进城之后策马回营。
马尔纳快速地走到城墙边向下喊话:“发现什么了吗?”
队长模样的人向上打个手势:“没有,长官,一切正常,跟往常一样。”
骑兵们安抚好马匹,急切地大口大口喝水。听到说一切正常,所有人紧绷的神经松了下来。
“干的很好,辛苦了,你们去休息吧!”马尔纳回过头来,“可能真是我多虑了,这边请,雷克利多将军,离下午的交接仪式还有几个小时,就由我来为你介绍一下整个守备军团的各个设施吧!”
马尔纳提醒守备队不要放松警惕,接着带着雷克利多走下城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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