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卡丽丝蒂娜与蕾米拉 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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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十二日卡兰特帝国首都卡兰迪克
清晨,阳光透过落地窗照亮了整个餐厅。卡尔奇诺三世独自一人坐在餐桌前,一名管家和一名女仆同时小心翼翼地恭候在一旁,宽敞的餐厅显得有些冷清。一名女仆这时推着一辆餐车进来,与等候在一旁的女仆一起有条不紊地将准备好的早餐讲究地摆在卡尔奇诺三世面前。其中有两个严实盖好的餐盘和一小篮刚出炉的面包,当女仆打开圆型餐盖,一股肉香扑面而来,里面是一份刚烤好的肉排,上面浇上了香浓的酱汁,而另一个餐盘里乘着削好的各式水果。女仆还将两个银质茶杯放在面包篮子旁边,一杯乘着蜂蜜,另一杯乘着黑莓果酱。相同样式的早餐在卡尔奇诺三世身旁的位置上也摆放了一份。
卡尔奇诺三世系上餐巾,管家上前为他倒了一小杯葡萄酒。蕾米拉公主这时来到餐厅,在她的身后跟着她的贴身女仆。公主默默地走近并款款地向卡尔奇诺三世行礼,今天她穿着一件粉红色长裙,金黄色的长发经过梳理别致地盘在脑后。蕾米拉嘴唇微动,像是在呼唤卡尔奇诺三世“哥哥”,声音微弱得令人无法听清。卡尔奇诺三世对此已经习以为常,只是简单地朝妹妹点头。
蕾米拉公主安静地入座,她的贴身侍女为她准备好餐具,并将公主最喜欢的黑莓果酱放在后者右手边最容易拿到的位置上。兄妹两人始终一言不发,就这样安静地各自用着早餐。
良久之后,卡尔奇诺三世才率先打破这股宁静,他用餐巾擦擦嘴角,开口说到:“米拉,你最近还在给那位少年写信?”
蕾米拉听到哥哥的问话只是低下头,像是没听到般继续吃着手里的面包。卡尔奇诺已经从妹妹的这份沉默中得到了答案,他接着说:“那位少年几个月前已经离开了利特连……”
没等卡尔奇诺说完,蕾米拉便抬起头与之对视。看到妹妹半信半疑的眼神,卡尔奇诺识趣地没再往下说,他本想告诉蕾米拉希望她能够从现在开始多关注周围的事物,不要只是执迷于同一件事,但这些话他现在只能憋回肚子里。看到蕾米拉逐渐湿润的双眼,卡尔奇诺三世后悔提起这件事,他有理由将事实告诉蕾米拉,却没料到这竟会引起妹妹如此大的反应。
蕾米拉无声地哭了起来,她突然从椅子上站起,紧接着跑出了餐厅,全然不顾卡尔奇诺的呼唤。看到这个场景,卡尔奇诺三世只是垂头丧气地靠在椅背上。他没想惹哭妹妹,从她进来的那一刻起,他的言行举止都是小心翼翼,可没想最后还是刺激到了蕾米拉的神经。
“今天陪伴公主的是哪几位小姐?”卡尔奇诺三世询问公主的贴身女仆。
“安斯特法尔家的尤娜小姐和班尼尔家的安吉丽小姐,陛下。”
“替我转告她们,今天多陪陪公主,千万别惹她不开心。”
“是,陛下。”
“去吧。”
公主的贴身女仆快步退出。卡尔奇诺三世又喝了一口葡萄酒,为了妹妹的事他可谓操碎了心,与蕾米拉交流就如同行走在悬崖边上,每一步都要很小心,稍有不慎就会像刚才一样跌落谷底。就在卡尔奇诺三世思考这些的时候,总参谋长卡尔?莱斯特出现在了门口。
“陛下,卡萨利亚的使者到了,现正在宫廷法师议会的会客厅等候。”
“我马上去。”
卡尔奇诺三世结束了早餐,他起身穿上外套,临走前还吩咐管家准备晚宴。随后他跟着莱斯特参谋长离开了寝宫,朝宫廷法师议会的大殿走去。
“来的人是谁?”
“是魔导士卡丽丝蒂娜和她的女儿们,陛下。”
卡尔奇诺三世听到卡丽丝蒂娜的名字不由得加快了脚步。当他们来到宫廷法师议会的会客厅外,卡尔奇诺三世一眼便看到年轻却是贵妇人打扮的卡丽丝蒂娜,她正对着门坐在一张舒适蓬松的沙发上与宫廷首席勒博纳先生聊天,在她的旁边坐着两个盛装打扮的小女孩。那位令人感到敬畏的勒博纳先生挺直了腰杆,卡尔奇诺三世隔着很远的距离都能感受到老先生面对魔导士卡丽丝蒂娜的这份紧张。而平日严肃、不苟言笑的几位宫廷法师都忙着为卡丽丝蒂娜端茶倒水,其中一名大魔法师还为母女三人端来一个丰盛的果盘。

看到如此滑稽的一幕,卡尔奇诺三世心中无奈地笑出声,他轻咳一声,以便让所有人都注意到他的到来。众人见到皇帝驾临都纷纷起身,卡尔奇诺三世与莱斯特总参谋长走进会客厅,待双方人员行礼入座之后,勒博纳先生开始向卡尔奇诺三世作介绍。
“陛下,这位便是卡萨利亚的使者——魔导士卡丽丝蒂娜夫人,以及她的两位女儿,伊琳娜小姐和捷琳娜小姐。”
“谢谢,勒博纳先生。早上好,卡丽丝蒂娜夫人,还有两位美丽可爱的小姐。不知夫人大驾,有失远迎,还望夫人恕罪。”
“贵安,卡尔奇诺皇帝陛下,我特此为您带来罗德里斯二世陛下诚挚的问候。”
“感谢罗德里斯陛下,也感谢夫人及两位小姐不远千里光临卡兰迪克。夫人、小姐如有什么要求,请尽管提,在这里你们就是最高贵的客人,我们定将尽全力满足你们的需要。”
“感谢陛下。此次行走匆忙,并没有带多少随从,陛下现在看到的我们四人便是使节团的所有成员,失礼之处还望陛下见谅。”
“夫人言重了。夫人是我们卡兰特想请都请不来的贵客,能赏光到此已经是我们的荣幸,并不存在失礼一说。”卡尔奇诺三世这时才注意到卡丽丝蒂娜身后的那名侍女,后者穿着一身浅色的便服,一言不发地站在角落里。
“呵呵呵——有陛下这句话我便放心了。”卡丽丝蒂娜大方地笑起来。“那么,请容许我直接说明来意。我受罗德里斯二世陛下所托,特此前来与陛下协商两国联合事宜。我想陛下数日前已经收到罗德里斯二世陛下的消息了。”
“是的,夫人,请继续说。”卡尔奇诺三世端坐起来。
“这是罗德里斯二世陛下的正式信函,请陛下查阅。”卡丽丝蒂娜从侍女莉小姐携带的皮夹里取出一张信封,递给卡尔奇诺三世。
卡尔奇诺三世郑重地接过信封,其上刻画着精美的雕花图案,封口处的火漆上印着卡萨利亚王族哈克萨苏的“玫瑰”纹章。他拆开信封开始阅读,在这期间,整个会客厅都保持着安静。伊琳娜和捷琳娜受到这股氛围的感染闭上眼睛依偎在母亲两侧,卡丽丝蒂娜温柔地抚摸着两姐妹。良久之后,卡尔奇诺三世将信合上,他低下头像是在思考,几位观察细致的人这会儿都发现了这位年轻的皇帝捏着信的手上因为用力而凸起的青筋。
“夫人,此事影响不小,我需要与各位大臣进行商议。”
“当然可以,陛下,请尽情商议。”
卡丽丝蒂娜对此丝毫不急,反而是卡尔奇诺三世在看完罗德里斯二世的信函之后脸上的神情显得有些焦躁。卡丽丝蒂娜心想若不是坐在这里的人是自己,而是换作其他人,卡尔奇诺三世可能已经忍不住爆发出来了。
“想必我们很快就能商议出结果,在那之前,还请夫人耐心等候。”说到最后,卡尔奇诺三世已经起身,他吩咐莱斯特总参谋长召集诸位大臣,准备新一轮的会议。“有劳勒博纳先生领夫人及两位小姐移步菲尔波宫殿,那里已经为夫人小姐准备好了房间。”
“是,陛下。”
“请容许我先告退,夫人,各位先生。”
“恭送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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