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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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挺近,这个腿真的可能是成了条件反射,到最后甚至走路都是直挺挺的姿势了。
沿途看见不少黄山挑夫,人真的是可塑,我这盘山都有骂咒,可这些人负重仍能前行,而且一声不吭。这是怎样的生活重担才能让他们心甘情愿,我看到其中一个腰已驼掉,或许这就是现代版的伏尔加河纤夫吧。
年少时,不努力学习,不努力奋斗,不珍惜光阴,一旦年华老去,光阴偏左,留下的只能是形单影只。生活的铁拳一旦重击,懦弱的人只能坠入地狱,和阿修罗作伴了。人家有钱有路子挣钱简单,像我们这样根红苗正的只能玩命,抱怨无用。
山势盘旋,回首看见“父子论道”于他山之巅。那是生命的传承,也当是道统的传承,且莫说那些所谓的名门大派,就算是魔道都要将一身所学传于后人,不能带进棺材。也正是如此精神,我国千年香火不绝,江山才人,各领风骚。
继续前行,看到三位女生,不知可是董小姐,洋溢着笑。从包裹里拿出衣服,定神看,原来是学士服,原是来这里拍毕业照。我拍毕业照的时候到显得平平淡淡,当时脑海中就没有这样的妙想奇思,不过那样的笑容,我们都是等同。
这样的回忆想必在日后,在多少年后,在平平淡淡的时光中,吃完中饭靠在自家门前,再想想那样的毕业之旅,黄山之路,时光定格的是什么呢?想必那样的美好,即使在临了灯火昏黄之际也不会忘记,想必那里有一个曾经的你。
走走歇歇,几乎踏足整个黄山,六大风景区全部到位,传说中黄山“奇松,怪石,云海,温泉”的美一一印证。黄山松确有不同,大多偏向一边,我曾注意观察,有人工修剪的痕迹,当然更大一部是向阳花木早逢春。连这树都知趋利避害,趋吉避凶,整合资源为我所用,况于人乎?
而石头真谈得上鬼斧神工,千姿百态,不予异同,名字起了一大把,到也符合,只是我忘了。可能是海拔较高的原因,黄山顶峰在近2000米处,须晴日还感觉不到,可我偏偏得此机缘,途中一场大雨匆匆,这不前脚刚走,太阳公公重振雄风。顿时云雾缭绕,山风不小,周边云雨霏露,用手都能感到筋斗云的神巧,多想和他一样,十万八千。
只是我压根没想到山上大雨相候,任何避雨工具都没有,连衣服都是运动装。爬山时的防晒早已打倒,林中避雨时,竟惦念牛仔裤厚衣服的好。亏好只是单纯的龙王爷赶场,雷公没有凑热闹,不然我连这树下都不敢停靠。也是凑巧,大约扛了半个钟头,有人兜售雨衣(一次性的那种),十块钱一件,大笑。
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在起点时看来不可解的一些问题居然总能在电光火石间不费吹灰。装备升级,精神抖擞,接着来,看到光明顶,大失所望。原以为是张无忌一战成名的试验场,哪知空空荡荡,面积狭小还不能讲,真不知电视剧里的那个取景在哪方?怎么就能拍出那样的气场?
难道光明顶只能在电视寻,现实中不曾见?难道站在山顶上的都是屁股不干净的,不尽然,也是有光明心学,虽然不多见。
左手边,大约半小时的里程,看到红楼梦开头的那块奇石~飞来。或许是刚下雨的缘故,加之太阳在背后照射,远处佛光得见。更奇妙的是光环中隐有人行,一步一动,难不成贾宝玉真在这石头中?说来惭愧,我至今没有通读过红楼梦,到不是不想读,实在是看不下去。

开始还好,慢慢到后来,居然被里面的这一大家子搞混,实在不知道谁是谁,我是我。记得那年曾往北京大观园一游,园中景致如故,和电视中几乎相同,看着黛玉读过书的亭子,那些年我们一起追过的女孩。小学时曾和班里两位同学一道喜欢一位女生(可以说是班花了),只是最后都没有下文,或许正是如此后来这三人才没有决裂,呵呵
我小时候的风气还偏保守,山里尤其如此,那时的欢喜更多是倾向一起玩耍的快乐,而非现今这早熟情欲之风。据说现在处女要到幼儿园,据说现在娶回来的多是别人家的老婆,据说还有为别人养儿子的,这个社会啊。后来我春节回家过年,曾见过她一面,虽未有机会言谈,但彼此无言间的笑脸,正印刻在年少间。
至于那两位老同学,参加过其中一位的婚礼,另外一位不知道了,不知道了,长大了,走散了。往日情谊消散于风,不变的是那年三人结拜埋在山间青松下的钢笔,它还在那里,永在那里,时常来到我梦里。
人人心中有着贾宝玉,只是那样的流金岁月终究是大人遮雨挡风,陪伴自己的那些金钗最终不知散落哪家中。只是红楼结局的宝玉,安排的似懂非懂,既没有逆境崛起,喜剧之王,也没坠入地狱,浮沉随浪,而是留下一片白茫茫,惟有这首葬花吟还在畅想。
刚入园我即听出,尤其是待我走近黛玉临终榻前更是高亢。我不是贾宝玉,也不是至尊宝,即使是也只是曾经,我们曾经都是,现在您为何如此激动?再后来曾看过红楼再聚首,那是一个天上人间,即使当年艳冠天人的熙凤都已显慈祥之风,似是向贾母靠拢。可那个天生富贵命的贾母哪里去了呢,还有一些人竟也不在了,或许他们多已踏上回乡的路。
伟大的小说多贴近生活,那才是真正的艺术本质,现在痴长几岁才明白红楼就是生活。还有平凡的世界,还有李宗盛的歌,多是寥寥几笔,于生活平常处娓娓道来,平平淡淡的感受只能在经典作品之后。但凡热血沸腾的多是浪漫主义的杰作,多是远离生活,不过也未必形而上学。
飞来的终究要飞走,佛光仍在,只是玄空中不见影踪,不知刚才那里的人哪去了?走吧,走吧,到自己想去的地方去&去吧,去吧,去自己要到的地方去——我也要走了,谁知道这条路通到哪,反正也管不着,走呗。只是下次如我再来可还能看见飞来石的脸,先在这里和你约定。
背向悬崖,闭目清心,手抚飞来,我记得自己说了许多,有一直想说却没人听的,有不想说给他人听的,有是灵感所致的,杂乱的像毕加索的画,没有章法。再睁眼处,佛光也消失了,云海也消失了,周边群山又重现眼前,只是手掌处依旧冰凉,飞来石还是如此。
不知您倾听过多少人的故事,可我是第一次对您说;不知您何时来此栖居,可我是第一次拜访,多少有些不一样吧,我想。
雨又萌萌而下了,走了,喝了矿泉水,扎好雨衣,看着林中道路,好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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