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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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喜欢安静的,即使在人群中也是喜欢有自己的空间,看着她们闹一堂,我心深欢。
我的朋友圈&空间几乎没有我的任何信息,最多只是一张个人相片,还是许多年前的原版,没有PS,满满胶原。之所以如此,只是让那些加了我的人,不论是有心结交还是加错,总归知道自己添加的是谁,不至问号。
一切故事多在心里藏,坐在操场,翻开几位同学的空间,看着那动态条条,随着手指下翻,仿佛时光倒流,回到从前。我是那种不被时光改变的人,纵然以我个人之力未必能换掉新天,但起码我可以保护自己不被污染。但这样的副作用即是我常常感到自己和时间绝缘,仿佛于我而言,时空定格在那一天。尽管社会轮转,但我却看不到她改变。每次总要在阅览他人的间刻,感到时光持续不以人为意志。
尤其是与故人相逢,这变与不变之间,时间偷走了她的笑脸,空留一副皮囊,存活人间。我还好,你们好吗?
或许是刚才吃得太饱,困意逐渐发起凶猛进攻,也懒得抵抗,毕竟不是备考,自然之道。突发奇想,我是否可在操场睡个晚上,还从来没有此等笑场。只是再一想,而今夜深露重,地气潮湿,显然时机未到。再过几月,等那亚热带季风全面进攻,到时可与这天地赤膊论道。明月为灯,星光为萤,天地为纱,故乡的原风景。
不过今晚还是要休息的,养足精神,这几十块断不能省,不然明日精神不振,岂不痛哉,舍得。手机上定了青年旅社,这是旅游(尤其是穷游)必备了,睡觉终究不过一个床板,没什么好说。只是在校门口被拦住,原来夜深禁止大学生出门,一路横栏拉上,仔细左右端详,确未留出小门。难道老天今晚一定要逼我露宿操场,这也太急了吧。
说来也奇,越是这样我越是要出,就不能跟随你想,莫较真,指东打西而已。目测横栏,还是比较和蔼,没有太多森严,再无游移,翻身而过,只是刚一下地,既看到出租小哥眼神莫名,现在大学生怎么这样?连累了您的名声,抱歉,还好,我那单车仍在原地。
大约十多分钟,即到旅社,只是亲身经历才知晓~为何先生久不愿归故里,终于知道为何非要托我前往?此时已是12点出头,灯光也熄灭了,门是玻璃的,看到一位老人在睡椅上安眠。虽然搅人睡觉是不道德,但他既是看家,想必也早有心理准备。“老人家,我定了房间,钱在网上付了,麻烦安排个房间”“这么晚才来啊,等等,我看看”,大约半晌,“对了,你定的是多少钱”“45”“什么,没有了,没有了(面皮上也带几许烦躁)”一番交涉,极不情愿找出一个床位。
躺在床上,先生当年家道中落,顿见人间奇异之色,也是拜这样的人所赏吧。难怪您成名之后久不愿,我国人素来安土重迁,尤其是文人,还是您这样有骨头的文人,应当更加留恋。可爱之深,责之恨,是以您的思念拜托我这一行,也无口厚非了。只是这样的人又岂是只在绍兴,纵观全国乃至全球,又有几人敢说自己已超然物外,太上忘情呢?
至少我的家乡人和您这里是一样一样的,您思念家乡可碍于心中创伤,拜托于我,那我百年之后又去拜托谁呢?仿佛只是冥想,无人回音,可依稀听到您的一身轻叹,路随人茫茫!
旅行在外,从不强求,更不赶路兼程,否则和上班挤地铁又有什么区别。这次是要来得真身,一路前往先生故里,挺近,也就不到十分钟而已。招牌醒目,还是那阵阵云雾,只是笼罩的却是他人,您是学医出生,自然不为烟云所迷。即使一手抽烟,一手还在为这个老国家把脉,而真相正是在云雾散去之后袅袅而来。

总得有人清醒的,可为什么一定是您呢?总要有人孤独的,可为什么一定是我呢?是我们自己选的,还是命中注定的,或许答案只有辩证法。这里是免费的,只要身份证即可,即使没有证件的小孩,也可由家长携带。人数还不算多,或许是我起了个早,老屋中足够寂静。印象最深的是走了好久还在境中,这该是怎样的豪门,当初。
伴随着我的脚步,面积扩张越大,越能感受到当初周家的高度,也即是先生当年跌落悬崖的惨度。难怪您当年辞亲远出求学,那是一个怎样的少年时代,可留在记录的只是决绝。有时就该对自己狠一点,人不狠,真他妈站不稳。先进入的是祖居,除了古朴就是面积,只是想到当年这里曾变卖给另外一位财主,可这才几年啊,那家人呢,又去哪了?
居然现在的主人成了政府,这里竟然成了文物,住在里面的人已然是为了工作,而我等居然还被欢迎光临。如此一想,现在这么些人那么激动房价做什么,带得走吗您?来这人间世走一遭,也只有一遭,就为了一套房子,还他个30年,50年,省吃俭用?
心甘情愿做什么房奴,婚奴,孩奴,到头来,如何~还不是白茫茫大地真干净。人家曹雪芹早就堪破,特意留红楼一首,可后人居然束之一阁,只知解读,权把它当做文学,终究百无一用,同那道德真言,真是浪费了先贤苦心一片。
怜我世人,忧患实多
自祖居出,未有两步即入先生故居,看到了百草园。这是城市残存下来的泥土,不再清新,我特意找了下,没看到何首乌,也没看到草上飞。只有豆角,只有一片菜地,就连泥墙都只是半熟,后边还有钢筋混泥土。想来这里曾破坏的厉害,实在不好修复,真是苦了地方政府。
三味书屋是在修整,六月不对外开放,或许是我现在书读的还少,功力不足于面见,以待日后有缘。记得那年读小学时在校也是顽皮,什么调皮捣蛋的事都干过,我曾把同桌的语文书拿去叠了纸飞机,害得他上课被罚站,端的可怜!也曾上树捉鸟,满山追着野鸡跑,那座小学取名“山马”。
尤其奇妙的是四年级那会,发数学试卷套,原以为只是平常,上交卷后答案,一周一考。可第一次考试即开眼,居然每张试卷都被人刻了字眼,用的是抽去墨水的钢笔印痕,可想而知。那个学期我所有的数学试卷都是90分以上,100分也偶尔几次,只是不想被老师发现。是否那时即已通晓天道~损有余补不足,难怪后来这连串机缘。
小学毕业后曾好几次回去看过,年龄渐长,看的感觉不一样。尤是在步入社会之后,才看到那里居然还有一片片绿油油的稻田。只是后来偶然得知那里要过高铁,即将被拆,怅然若失。当初盼望的长大,长大要做个科学家,现在又在哪?
童年已撒开脚丫跑掉,我没找到;或许她只是顽皮,躲在哪里;又或许我们早已发现,原来她就在山那边,在山那边的百草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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