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人生,尴尬的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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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大道条条,不同的道,不同的风景,选择怎样的路,选择怎样的前行,将决定你能到达什么样的地方,看什么样的风景。有目标的人生是航行,没有目标的人生是流浪。
不久之前的那个陈羽也还是这么认为的,也一直这么在做着。大学四年,陈羽一直做得比别人还努力,大家在睡觉的时候,他在图书馆,大家在打游戏的时候,他在打工,大家在打炮的时候,好吧,他也还在打工。陈羽大学的时候打着四份工,几乎没有什么休闲时间,大家都觉得他傻,大学这么好的时间,就这么被他浪费了,在这个最适合炮火纷飞的年纪,陈羽却洁身自好的过了下来。其实陈羽不是不累,只是为了心中的那一份美好。
大家都觉得大学就该好好谈,不能像“童子羽”这么傻,跟个木头人似的,是的,“童子羽”是大家对陈羽的戏称。其实大家不知道,陈羽之所以大学这么拼,就是因为他谈恋爱了。白洁,一个美丽的女孩,大家都不知道的青梅竹马。
看着窗口外的绿绿葱葱,陷入沉思的陈羽,可能脑海中想起那一抹嫣笑,他的嘴角也勾起一丝弧度,可是随着回忆,淡淡的微笑慢慢的变成了苦笑。
白洁,一个美丽妖娆的少女。从看到她的第一眼起,每当静静的看着她,内心都有一股淡淡的美好,从此他便默默地凝视着,默默地小鹿乱撞着。为了这一股美好,每天白洁的课桌里都会有一份热腾腾的早餐,十来年风雨无阻,但是从来没有人知道。为了这一股美好,陈羽放弃了最好的大学,选择了陪她来到这个城市,只为了开学的时候能在校园的某条道上“碰巧”偶遇,说一声“好巧,你也在这大学哈”,然后在某个教室门口,说一声“好巧,你也是这个专业哈”。
大学的生活非常有趣,陈羽的生活非常无聊,他在班级里非常的低调不起眼,一头乱糟糟的头发,带着一副土得掉渣的眼镜,眼睛眯得跟条缝似的,瘦瘦弱弱仿佛一阵风就能吹走,经常逃课的同学估计都不记得班级里还有这么一个人。但是就是这么一个小屌丝,和学校的校花在一起了。
他喜欢了她好几年,却发现从来不曾对她有过了解。
那是一个夜里,散步回来的时候,在路上遇到一个晕倒的老人,路过的人要么视若无睹,要么就是站着围观。
没有人上前,只是在一起嘀咕:
“你看看,这老头演技不错”
“是啊,是啊,要是在剧组,绝对可以加鸡腿。”
喧嚣的城市,冷漠的人群,大家麻木的说着风凉话,不过该怪谁呢?
陈羽赶紧推开围观的人,冲进去背起老人就往医院跑。
“瞧瞧,这个二愣子”
“也不知道这个书呆子,这回得出多少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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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羽或许该感谢命运给自己的幸运
幸运的是,老人没有大碍,更幸运的是,没有人讹诈他。
最幸运的是,陈羽看到了从对面妇科室独自走出来的,满脸苍白,额头都是冷汗的白洁。
陈羽眯了眯眼睛,笑道:“你好,真巧哈”
白洁还未说话,门后一个医生出来,对着陈羽说道:“你就是她的男朋友吗,现在的年轻人真的是,以后多注意安全,先去把费用交一下吧。”说完便急冲冲的擦肩而过。
扶着此刻弱不禁风的伊人,本来就不善言谈的陈羽没有说话,这是他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看着她。
“帮我保守这个秘密好吗”
“好”
“你喜欢我吗?”
“喜欢”
“你愿意做我男朋友吗?”
“好”
就这样,小屌丝和校花在一起了,只是没有人知道而已,不,还有一个人知道,也就是陈羽的好朋友,王坤。陈羽在大学里并没有什么朋友,没几个人愿意和屌丝得彻底的他来往,除了同寝室的人,基本都没怎么和他说过话,王坤是陈羽宿舍的舍长,也是少数和陈羽有交流的人。当大家都在笑陈羽那么拼命学习和打工的时候,只有王坤知道,陈羽是想努力的奋斗自己的人生,给白洁一个幸福的未来。
当白洁说她想要个好手机的时候,陈羽开始打了第一份工。
后来她想要一个包的时候,陈羽有了第二份工。
再后来她说她想出国读书,陈羽有了第三份第四份工。
最后,时间很快,大学转瞬即逝,大家要毕业了。
毕业季是伤感的,时常看到一群人或是泪流不止,或是鬼哭狼嚎。陈羽他们宿舍也不例外,大家相约在操场一醉方休。
“来,大家干一杯,告别这狗日的青春”阿菜,也就是陈羽的上铺,满眼泪水的说道。
“干了,这操蛋的大学生活”另一个舍友大呆说完,猛地灌了一口酒。
看着眼前的这一幕,虽然平时比较沉默寡言的陈羽,这一刻,内心也有点堵的慌,“干了,兄弟们”然后狠狠的灌了一口,“咳咳..咳”,第一次喝酒的陈羽被呛到了。
“哈哈哈”看到陈羽的囧样,宿舍这群牲口都大笑了起来。
“生容易,活容易,生活不容易啊,哎,毕业了,不知道能不能找到工作啊,哎,现实太残酷了,哎,社会太艰辛了”王坤慢慢的啐了一口酒,感慨道。
“是啊,去他妈的生活”众人都深有同感的感慨道。这注定是一个忧伤的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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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醉醒来,已经是中午,陈羽是最晚起来的,这时候宿舍已经只剩下他一个人了,就在陈羽洗漱的时候,“啪”,宿舍的门已经被踹开了。

只见阿菜和大呆两个人火急火燎的跑进来,对着还在刷牙的陈羽说道:“老四,你知道不,舍长这孙子,昨晚还和我们说他找不到工作。”
陈羽吐掉嘴里的泡沫,说道:“嗯,对啊。”
“他是没找到工作,但是他哪还需要打工啊”阿菜翻了下白眼,说道。
“对啊,人家已经准备回去继承家产,当老板了”阿呆也说道。
“啊....好吧”
阿菜和大呆很愤怒,原来王坤他家是山西有名的煤老板,他爸名下多家大公司,可以说是家财万贯,现在毕业了,直接回去随意可以继承几家公司。不过,陈羽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想法,他希望自己的好朋友能够过得好,哪怕之前并没有告诉他。
洗漱好了,陈羽准备去找白洁,最近有一阵子没看到她,有点迫不及待想见到她。
六月的天,阳光正好,绿树婆娑,特意穿了白衬衫的陈羽站在学校门口鸳鸯湖边静静等待,时间一滴一滴过去,天气很热,但是陈羽并无不耐烦的感觉,想着能见到伊人的那一份美好滋润着他的心扉。
终于,白洁也到了。穿着白色薄纱连衣裙的她,好似风中一朵白莲花,还是那么的美啊。白洁的身影一出现,陈羽便赶紧迎上去,轻声说道“你来啦”
“嗯,来了”
“我们一起回老家吧?”
“不用了”
“嗯?”
“我是来说再见的”
“为什么?”
“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
“啥?”
“你给不了我想要的幸福”
“哦”
“我很感谢这几年来,你对我的好,这样吧,我让你抱我一下吧”
“不用了,祝你幸福”其实陈羽非常想抱住眼前的伊人,想想在一起的这些年下来,自己连她的手都没牵过。哎。就当是最后的倔强吧,陈羽转头迈步就走。
没想到自己也有转身泪湿眼底这种狗血的时候,强忍住自己内心的不舍,偷偷转头看了一眼,嗯,只见白洁坐上了一辆兰博基尼跑车。
好吧,车挺酷的,
好吧,开车的人挺..挺......
狗日的,王坤这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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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总喜欢和吊丝开玩笑,开的玩笑还一次比一次大。
喝酒的夜晚总是那么的相似,昨天刚喝完一晚的酒。现在,觉得自己很失败的陈羽又带了几瓶酒,跑到了天台上,看着满天星辰...额,好吧,看不到星星,那就看着天上的月亮吧,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回首自己的人生,陈羽感觉自己好像很失败,找不到任何一个亮点。
“像我这样优秀的人,本该灿烂过一生,怎么二十多年到头来,还在人海里浮沉,像我这样聪明的人,早就告别了单纯,怎么还是用了一段情,去换一身伤痕.......”陈羽看着月光下的夜幕,一口一口的喝着酒,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按下接听键,电话那边传来阿菜火急火燎的声音:“老四啊,你的事我们都知道了,王坤这孙子真不是玩意,大学四年都没发现这牲口的德行。老四啊,你现在在哪呢?”
灌了一口酒,打了个嗝,陈羽回答道“嗝..嗯..阿菜啊,我啊,我现在在天台呢”
电话那边传来:“老四啊,你可别想不开啊,爱情诚可贵,生命价更高...你等等我,我马上去找你...嘟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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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菜挂下电话,立马喊了大呆,然后就给辅导员打了电话:“喂,辅导员,不好了,陈羽要跳楼了...对对对...在天台....好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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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呢,我就喝下酒,乘乘凉,你不用....喂,阿菜”陈羽在电话里,正想给阿菜解释一下,没想到阿菜电话挂得那么快“哎,这小子就是这样,毛毛躁躁的。”陈羽万万没想到,他要“跳楼”的事就这样被传出去了。
今晚月色真好,真是让人诗兴大发啊,必须来一首,哈哈。陈羽有点醉了,他本来就酒量不好,不禁放浪形骸。
“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君不见天生我才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君不见..你是我的小啊小苹果,苍茫的天涯是我的爱....呦呦切克闹......”浪着浪着,陈羽就跳了起来了。
“老四啊,别跳啊,小心啊”阿菜、大呆带着辅导员、校领导和同学一群人赶了过来,看到陈羽在天台边蹦蹦跳跳,都吓傻了,阿菜他们心里想着,老实人爆发起来真可怕,可别跳楼啊。
“来来来,大家一起来,跳起来”喝醉了的陈羽边跳着舞边看着众人招呼道,心里想着大家一起难得热闹热闹,大学四年,都没和大家好好交流,趁现在不如大家一起来跳舞啊。
看着众人都没跳,陈羽也觉得有点无聊了,于是便停了下来,正想走到跟前打招呼。
命运又和陈羽开了个玩笑,只见这时,阿菜看到陈羽安分下来,便想着来个英勇救人,说不定也能上个报纸,便朝着陈羽扑过去,想把要“想不开”的陈羽拉回来。
命运对吊丝开的玩笑果然越来越大了,阿菜失手致舍友死亡,果然上了报纸。
结果非常尴尬,扑过来的阿菜一脚踩在酒瓶上,脚下一滑,顺势一推,然后便见正在往回走的陈羽被一把推了出去,然后,陈羽感觉自己飞了起来。
陈羽觉得,自己好像看到了星星,然后便失去了知觉,失去知觉之前,内心只有一个想法:阿菜,你这龟儿子,坑爹啊。好吧,再见了,这狗日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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