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兵仙至关，初战大捷！
大玄，嘉兴关处。
大战仍在继续，血光四散，火光连天。这场攻防之战，已经持续两个时辰之久了。
无尽飞火还在城下蔓延，城墙之上，无数巨鼓架起，强壮士卒赤膊上阵，立于连天烽火之下，双手擂鼓，宛若不知疲惫。
鼓声不绝，雄关之上，无数箭雨倾覆而下，随便一支羽箭，都能对关下造成损伤。
城墙之上阵芒涌动，不断泯灭破空而来的巨大弩箭，以及飞纵而来的岗岩。
偶尔有云梯架上城墙，但还等不及上人，便被手持巨斧的士卒砍断，砸落城墙之下，淹没于城下汹涌河流中。
牢不可破，说的便是嘉兴关！
城楼处，那老将还在口传军令，一道道命令从他口中传出，再由专人飞奔送达。
他立于高处，城墙之上大多情况皆被他收入眼中。
许多军令，他皆能及时下达，比起那宋明远，他或许于兵法上不及对方，但他的效率却远远高出。
此战，他占尽地利，占尽人和！
“将军，后方传来急报！”一名斥候奔上城楼，鞠身禀告。
“何是？”那老将瞥了眼城墙局势，观其稳定，并无紧急情况，便又口述几道军令，随后转头问道。
“后方大地震荡，隐约传来马蹄战车声。”那士卒如实禀告，面色胀红，双手轻微颤抖。一眼看去，竟有些激动。
“嗯......看来是拓跋将军来了。”老将沉吟，随后那如寒铁般表情，终于松动几分。
“你去传令！派两队轻骑，火速接引后方援军！”他粗糙大手猛地扬起，那斥候得令，立即奔下城楼。
他随后回头，从指挥之位一跃而下，落至城头。
他刚一落地，老眼便徒然一凝！
他身前，便是一名敌军军士的身影出现，双手按在城墙的边缘，接着便跃起，反手拔刀，一道凌厉刀光朝着他落了下来。
“哼！”老将一声冷哼，丝毫不见慌乱，单脚朝地一踏，飞起一脚，将那名士卒重重踢下城头！
那人如下坠巨石，下落过程不见一丝偏移，直直砸向下方军阵。将一片士卒砸散。
见守关主将居然亲自参战，这片城头之上，顿时爆发轰鸣！
老将转首，看向四方军士。
这些年轻人，经过鏖战，已是汗流浃背，灼热气流随着他们剧烈喘息被吐出。
他们两颊丝红，豆大汗珠从额间滚落。眼珠中尽是血丝。
老将明白他们的感受，这是一种看似无聊，然而身在其中却只会觉得心脏抽搐，甚至忍不住想要呕吐的过程。
如虫群般的敌军，密密麻麻的冲堆在城墙脚下，然后顺着并不牢固的云梯向上爬行，每十位冲上城墙的敌军士卒，其中至少有七八名在身躯堪堪跨越城墙之时，便被长矛与巨斧刺中或者砍中，最终跌落城头。
血肉不断飞洒，溅射在城墙上沿，城墙之上，城脚之处。
即使有好手，能成功跃上城墙，不过十息，也会被凶悍守备绞杀而死。
任何攻城的伊始，都会是这般一面倒的屠杀，看着自己脚下蔓延的血水，粘稠腥臭，仅仅是看着，都会觉得愈加烦闷，腹中酸水翻涌。
老人单脚踏上城头前沿，巨斧一挥，便带起巨大风流，将城下敌军斩杀数十人。
他随后抬头，看向四周年轻将卒。豪迈咆哮顿时响彻雄关。
“大玄儿郎们，在坚持片刻，刻钟之后，我方援军便会抵达！让我们的友军们，看到我们的英姿！”
城墙之上，众位士卒听闻援军即将到来，皆是心中震撼！呼喝之声不绝于耳。
如此惨烈的厮杀，他们的体力消耗得远比想象中的快。
另一侧城墙之上，一名守卫满脸鲜血，看着眼前喷血摔落的士卒，心中却是不解。
为何我只是杀了三名敌人，便手脚酸软，连提刀都困难？
但此刻豪迈之声传来，这名士卒闻言，也露出一口血牙。
而攻城之军的壮势之声，也逐渐萎靡，悲歌中开始透漏出疲惫意味，但纵然被鲜血淋洒，他们依旧悍不畏死，不要命地向前冲！
攻城大军后方，车队排列，车队中央处，一名老将策马横立。
他看着前方惨状，眸光闪烁。
一队队士卒从他身边掠过，奔赴那座矗立于苍天之下的传奇之关。
他看到无数士卒喋血，血浪于那雄关脚下，一浪高过一浪。
远处，一支身披重甲的小队，护送着攻城小队，越过漫天飞火，朝城门处走去。
城墙之上，徒然投出飞石，将近十名重甲士卒，被巨石碾碎。
那小队乃是精锐，领头之人是一位年轻部将，那人决然，一声吼啸般的军令响起，小队再次前行，随后淹没在人海当中。
那骑马老将嘴角掀起一丝苦涩笑容。
在战场之上，容不得丝毫犹豫，那年轻将领的军令十分正确。
但他年龄大了，纵然戎马一生，见过太多惨烈，到了此时看到这些部众向前赴死，却居然有些于心不忍。
年纪大了，心就容易软，就开始见不得离别......
悲歌响起，那些攻城的士卒，开始高歌，悲意浓郁，声传四方。
有些士卒，也随着这曲悲歌吟唱起来。
起初仅有那支小队怂唱，到了最后，便是整个大军都遍传哀歌！
歌声愈加洪亮，像是为同伴送行，像是为自己壮行。
城墙之上，一名士卒沉默，他抹去脸颊血迹，无言而立。
他知晓那首歌，那时大玄赴死军歌！
“他们......也是大玄军士啊。”
他看着城下众兵，感慨出声。
“我们明明都身为大玄军士，为何会在此地兵戎相见呢？”
不知是谁说了一嘴，这块城头尽皆沉默。
良久之后，当又有军士攀上墙沿，一名年轻将领却提起长矛，将其狠狠刺倒。
“他们没有错，我们也没有！”
那士卒朝四周袍泽嘶吼！
“大玄军士会在这里相残，错的是他们身后的人！是四大藩王！是安王殷墟古！”
“我们能做的，便是让他们死的不那么痛苦！”
一番言语，震慑四方！
周遭首卒，皆是握紧武器，再次加入战团！
就在此时，远方传来军号之音，从嘉兴关后方响起，穿过绵延青山，穿过浩土城池，传过雄伟巨关，传至关外平原。
一时间，城墙之上，安静许多。
城墙之外，悲歌消散。
攻城之军后方，那名马背之上的老将徒然色变！
雄关后方，滔天兵锋之势，冲破一片飘渺！
马踏山河之声，轰隆作响，一支不可抵挡的雄军，从一片安乐中披靡而来！
他们像是传说中的军队，从安宁仙域中冲出，乃是举世攻伐的雄军。
“大将军府百万部众，全员来此！关外霄小！可敢一战！”
那只雄军的先头部队，一名部将大喝，他正率领先锋部队，排山倒海般横推而来。
城墙之上，啸声激荡，无数士卒振奋，却无人欢呼，而是更加卖力的杀伐。
巨石与滚木，飞羽与长矛，如雨般从城头砸落。
城墙之下，血沫横飞，一片尸骸浸染血海。
叩关之军后方，那马背上的老将骇然失色！
大将军府部众来临！
这是何等令人惊恐的消息，兵仙之名，在整片东玄境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将军，后方大帐来令，让您下令，金鸣收兵！”一名士卒策马前来，连忙出声，随后便偏转马头，朝后方远去。
那马背上老将抬手，一旁士卒会意，当即吹响号角。
收兵之号遥遥传至，平原之上，所有士卒听闻号角之声，尽皆失色，随后丢盔弃甲，远离雄关。
大军如退潮之浪，缓缓远去。
他们来的汹涌逼人，退的狼狈慌张。
“开城门！追击！”那城头老将顿时大喝，激起无数响应。
城门落下，将关外无数尸骸被城门压成肉泥，无数骑兵汹涌而出，跨过尸山血海，朝关外涌去。
骑兵如狂潮般冲击战场，将尸身践踏，所过之处，便是一片赤地。
逃离不及者，便被铁蹄践踏至死，被长枪贯穿身躯。
众骑举矛，奋力投出！
万千铁矛，遮蔽天空，化作索命之物，将逃串士卒钉死在地。
步兵随后出城，将战场上器械通通回收。
象征着四大藩王的旗帜，被铁蹄踏碎，旗面被尘埃淹没。
此战大捷！
城头之上，大军欢腾，无数守备尽皆坐下，剧烈喘息的同时，还不忘朝四周袍泽吹嘘战绩。
千里长关所发出的呐喊，传出很远。
“看来还是来迟一步。”后方援军阵中，一名金甲老将提枪策马，微抚霜须。
“但成果斐然。”另一名将领也策马走出，面上紧张消散，眼中带笑。
那金甲老将微微点头，长枪一挥。
“入关！”
“是！”背后大军立即得令，随后化作钢铁长龙，驱入雄关。
那城头老将看着远方甲浪，横推残军，也是掀起僵硬嘴角。
他取下头盔，白发染血，随长风飘扬。
“弟兄们，随我下城楼，迎兵仙！”老者大笑，随后便转身，一跃而下。
这一刻，两拨大军汇聚，大玄之军，此刻完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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