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关内相商，做出决定！
长夜弥火，军帐通明。
“师父，你此言当真？”
帐中传出清冽之声，拓跋英看向眼前文士，清眸中尽是难以言喻之色。
“如何不能当真？”
唐玄之坐于矮凳之上，散漫一笑。心道这丫头还是太过年轻，不敢兵行险招。
他手指一弹，便击在少女寒额之上，少女捂额退步。
“对方叩关，你便真的和敌军死磕？”唐玄之一笑，眼中闪过诡光。
“可如今才是稳妥之法！”拓跋英皱秀眉，眼中不解不散。
“你所言不假，此为稳妥之法，但如今情况不同。”唐玄之摇头，有几分无奈之色。
“上战场，便没了沙盘推演，现实与兵书不同，书上东西，不能成为禁锢思想之物，小英......你迟早要独当一面，要利用周身可用之物！”
拓跋英一窒，秀拳抵唇，思索半响，随后坐回原位。
“师父，我身边又有何可利用之物？”
唐玄之抬头，透过夜色，看向西北更遥远的地方。
“你思维不够发散，你可是要知悉，如今作战之地，并非边疆之外，而在大玄境内！”
此言一出，少女明悟。
“您是说敌军后方？”
唐玄之颔首抬唇，朝其传来赞赏目光。
“依我之见，上场对敌，与人博弈，不过利用己方资源，阻断敌方资源。你应当不会忘记......肃清之战吧？”
“您是说......邪物？”
唐玄之拍手，朝其道：“你们那时于马车之内谈话，皆入我耳！”
“按殷墟古的性子，必然将大玄百姓视为后援，可逼迫后勤，也可将其化作邪魔，供其驱使！”
“正好，你身边就有猛将，能解那些百信危机！”
拓跋英挑眉，不过片刻，眉间平稳。
“柳汗青？柳擎？”
“正是那两小子！”唐玄之说起两人，也是摇头感叹。
“这两小子实力极为强横，便是当作武元强者......也是可行的！”
唐玄之点头，继而复言。
“为师肯定需坐镇此处，你若有意，便问问柳家那小子？”
“好！”
拓跋英转身出帐，便没入黑夜。
......
“派五千军士，绕敌军防线？”
柳汗青看着眼前少女，心中震惊压过先前阴霾。
他面色古怪，上下打量拓跋英。
这丫头......胆比胸肥！
“你意下如何？”拓跋英在柳汗青面前，却是没了在唐玄之面前的拘谨，将心中所想直言。
“我等绕过玄青山脉，便直达秦楚两军后方，一能解放大玄百姓，二能骚扰敌军......莫要认为此法不行，秦楚两军驻地之后，便是一处城池。”
“唔......”柳汗青抚颚，将信将疑看她几眼，于心中思索。
大玄位于东玄境东南处，地势复杂，山脉遍布，更是临近玄青山脉，众军轻装上阵，不过三日，便能直走千里......貌似可行。
“你可与拓跋大人言明此事？”
柳汗青这般问道。
拓跋英见此，心中一喜，知晓柳汗青这是动了心思。
“还未......待我寻祖父，说明情况，如若明日不出大战，我扽便趁夜色离去！”
“也好！”柳汗青点头，算是将此事应承下来。
“那便劳烦你将此事告知柳家武者。”拓跋英亦不多言，扭头便欲上城楼之内。
“且慢！”柳汗青抬手，拓跋英身形止住。
“何事？”少女发髻飘舞，回身相望。
“......若是此战落幕，大玄胜利，天下安然，你会如何？”柳汗青一番斟酌，终是问道。
“如何？”
拓跋英疑惑，柳汗青此言太过笼统，她不知如何应答。
“离开大玄......去往更为高远的天地？亦或是就留于此处，继任大将军府？”
柳汗青想起前世，便是一人流落，于苍茫世间行走，不知未来如何，心中亦是迷茫。
如今结识众友，心中便动了如此心思。
这亦是他方才想起，若要寻到母亲，其身后必须有人！孤身一人势单力薄，他心中没底！
拓跋英懵然，她未曾想过，柳汗青会问这种问题。
当下竟有些踌躇，不知该如何回应柳汗青此问。
她如今已然及笄，十五余载，对大玄之外，只是听闻，未曾见识过，但心中难免一番遐想。
想象天外广阔，强者几何。想域外风景，万物纷繁。
但也仅是想想而已，她父母皆是战死疆场，大将军府内，独留她一根独苗，再加之拓跋弘对其寄予厚望......她不敢想自己出了大玄之后，归乡又是何年。
“不知！”
拓跋英回头，走入城楼之中，却不知拓跋弘早就将两人行为言语......收入眼底，听入耳中。
“出大玄么......”拓跋弘看向下发，眼神闪烁。
.......
“擎哥，你将来如何？”
一处营帐内，江小白也与柳擎闲聊起来。
一场大战落幕，两人也是疲累，便躺于大帐之内，寒暄起来。尽管柳擎是战累的，江小白......是看累的。
“未曾想好，你呢？”
柳擎直直看向帐顶，头也未回，便朝其反问。
“嗯......我日后或许会出大玄。”
江小白凝望手上的白玉之戒，便想起那糟粕老者，忆起老者临别之言，不禁撇嘴道。
“离开大玄么......汗青估计也会如此......”
柳擎轻声回应，将双臂枕于脑后。
“擎哥，你将来可欲出大玄？”
江小白翻身，侧身而卧，撑头朝柳擎问道。
“出大玄......”
柳擎呢喃，脑中又是想起垂垂老矣的祖父，坐起身来，回道。
“未必会出大玄......我放不下柳家，也放不下祖父。”
说道此处，又是一袭红袍端端映入脑海。
为何会想起她？柳擎猛然摇头，他心觉自己心境不似曾经，只归于武道。
“可我听青哥说，外面天地壮阔，强者遍地，想来是一方泱泱大世！”
江小白再次翻身，趴于行军被褥之上，眼中闪烁期待。
柳擎只是笑笑。
“还是将此战平息罢，大玄之危未解，我们都不得自由！”
他话音刚落，帐帘便被人掀起，夜风突入帐中，两人不禁起身，便看帐口立着一人，正是柳汗青！
“青哥！”
江小白眼神明亮，朝柳汗青招呼。
柳汗青颔首，坐于另一处床褥之上，朝两人点头。
“拓跋英来找过我......”
柳汗青当下便将拓跋英想法告之两人，两人皆是震惊。
“是否太过冒进？”
柳擎皱眉，他为人沉稳，便觉得此计太过冒险。
“兵者诡道也，有时铤而走险，结局未必美好，但我却是赞成此事的。”
柳汗青摇头，朝柳擎解释。
“如若我们此行顺利，便能断其后路，这对敌军是巨大损失！”
“如若拓跋大人亦认为此事可行，那明日拓跋英便会携军令于此，我们趁夜就将出发！”
柳擎听闻，沉思片刻，朝柳汗青道。
“你是柳家少主，我们自然听从指挥，也相信你的决断！”
“善！”
柳汗青伸手，两人手掌相握！
“那我呢？”
江小白举起双手，朝两人叫道。
柳汗青两人回头，那意思便是说......你躺好就行。
于是，江小白便真的躺平了！
......
翌日清晨，天空迷蒙之时，便有一支边军集结，朝嘉兴关边侧行进。
自拓跋英禀告后，拓跋弘当夜便下了决议，卯时便将五千军士挑选完毕，皆是精锐。
令人不可思议的是，五千士卒，皆由拓跋英亲自挑选，她竟然将带来的数万军士姓名......尽皆牢记！
除此之外，竟还配给了八百幽浮屠！
柳家武者，留下三百镇守关隘，剩余两百，尽皆随柳汗青等人出发。
柳汗青一眼扫去，便见这些军士将领年纪不轻，行走之间，便透出一股萧冷肃杀之气，这让柳汗青对拓跋英更是高看几分！
一队军士丝毫不停，五千八百军士，两百武者，共计六千人皆是骑马驰骋，他们需要于今夜之前，前往玄青山脉，便沿着雄关而奔，也需将近一日，且到了山脉内部，便要弃马而行，不容耽搁。
“这便是你的办法么？”
城楼之上，拓跋弘与唐玄之并肩而立。看着这支军队浩然远去。
“呵呵。”
唐玄之微笑，朝身盘老人出言。
“相信这群年轻人，我曾于皇城之中见识过他们的实力。谁若是轻视他们.......定然会付出惨痛的代价！”
“拭目以待！”
拓跋弘颔首，远眺马背上红缨束发的少女，眼中既有担忧，亦有期待。
......
四个时辰奔驰，众人偶有休息，但大多时间皆在赶路。
如今，已是临近玄青山脉！
“不知三日之后，能否到达敌军后方。”
柳汗青再次附甲，马背之上便是行囊，日光之下，马蹄踏雪之声纷纷不绝，不知今日出击，这五千百八将士，两百武者还有多少人能安然而回！
“我们也许正踏上一条不归路。”
柳擎之声传出，震开一阵风雪，他虽然稍有忧心，面色却坚毅无比，他向来不畏惧挑战。
“也可能是一条康庄大路！”
拓跋英声音悠扬，带着昂然战意！此为她初次指挥大军，她亦要证明自己能力！
“真是刺激！不知敌军看到我们于后方出现，会是何等表情！”
江小白咧嘴，脚下一蹬，座下马儿飞驰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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