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到无量山，左千鹤的态度就变了。
这无量山，到底是什么来头。
余生心中惊讶之余，满是好奇。
他语气不咸不淡地道：
“怎么，堂堂河神大人，不敢收我这个刽子手？”
听见余生损自己，左千鹤翻了个白眼，随即一本正经地道：
“余生，无量山非同小可。沾染了因果，对你来说，没半点好处。
老实跟我说，你怎会成了无量山的道士？这不合理呀！”
余生自然知道左千鹤对自己没恶意，便解释道：
“机缘巧合之下，就成了无量山的弟子。
这事只有我跟牛元量那货知道。
其实，我当无量山的弟子，只是玩玩而已，要是仔细追究起来，我还真不算。”
左千鹤叹了口气，幽幽地道：
“玩玩而已？无量山岂能用来玩笑！”
余生闻言，眉头紧蹙，诚恳问道：
“大人，这无量山到底是什么来头，竟让你如此忌讳，还请告知。”
左千鹤转身，合上手中的折扇，神情凝重地道：
“无量山的来头，这世上恐怕没人清楚。
据我所知，在五百年前甚至是千年前，无量山一直都是一个禁忌。
其他的我也一概不知，但跟无量山有关的人或事，都有大恐怖大因果。”
话罢，左千鹤看向自己时，眼神已经变了。
也没有提要收自己为徒弟之事。
之后，余生又跟他聊了许久。
两人边走边聊，周围的行人看不到他们。
聊了北安县，聊了德州十六县，还聊了天禹八大州。
两人的志趣倒是很投，天南地北天文地理无所不谈，而这些余生多多少少都懂一点点，毕竟他不是九年义务教育的漏网之鱼。
而自己所知的，对左千鹤来说就是一套全新的理论和世界观，让他非常感兴趣。
“星系之论，简直令人叹为观止。
若真是如此的话，那我们岂不是生活在一个庞大的球体上？”左千鹤反问道。
余生笑了笑道：
“可能吧。世事无定论，鬼知道我们生活在什么东西上。”
若是之前，余生肯定会认为这个世界跟地球差不多。
可这里什么妖魔鬼怪都有，谁知道它是什么样的。
左千鹤一听，点了点头道：
“也是。不过你所论述的各种原理，都符合凡人所看到的一切。
真当是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
余生，你真是一个惊艳采采之人呀。
”
“呵呵，过奖了。”余生谦虚一笑。
这可是初中的必修课呀。
跟自己才华没半点关系。
“余生，天上如你所说，皆是星辰大海，无穷无尽。那我们脚踏的大地之下，又是什么呢？”左千鹤又笑着问道。
地下？
余生站定，沉思后便道：“若是按照我的认知，地下除了泥土岩石矿物等等东西外，就只有滚烫的岩浆。”
“岩浆？泥土？就这么简单？”左千鹤惊讶。
“大人，那你认为地下有何物？”余生眯了眯眼，问道。
“传闻地下是九幽冥国，我也没去过，无从考证。其实我也想知道。”左千鹤答道。
余生看了他一眼，神情一动，然后道：
“想知道，问问便知！”
“问？上哪问？呃……”
左千鹤话还没说完，就见余生伸出手，指了指前面，他神情呆住，眉头一挑。
两人眼前，正是高黎城的城隍庙。
两人已经聊了一整天，此事已经是傍晚。
前来烧香拜庙的百姓差不多都已经离开，只有一个庙祝还在打扫。
“余生，你知道这里面的东西？”左千鹤盯着自己问道。
余生：“机缘巧合。”
左千鹤摇了摇头道：
“若是能问得出，我早就问了。
我跟它们不是一类人，它们不待见我，我也不想找它们。”
余生明了。
左千鹤确实跟地府不是一路人。
他投江自杀没死，是因为狐妖将妖丹给他吞服。
身躯虽死，七魂六魄却还在，以魂体的形式存在，浑身上下都是滚滚的妖气，完全是一个另类。
不算死魂，故而鬼差并没有勾走他。
余生疑惑地问：
“大人，你留在黎河是为护佑德州百姓，它们除恶鬼勾阴魂，同样也是为了德州百姓。
几百年来，你们就没有交集吗？”
闻言，左千鹤瘪了瘪嘴，轻轻摇摆手中的折扇，无奈道：
“你一个刽子手假道士，管那么多作甚？真是奇了怪！
实话跟你说了吧。
我几百年来确实经常来找此地的鬼神，但它们都没搭理我。
别说是我，就连皇都水神它们都不见。
余生，不是我打击你，就你一个刽子手，还想见它们？”
左千鹤话音一落，只见庙前突然起了风，一时间鬼气滚滚，让在庙前打扫的庙祝不禁打了一个寒颤。
鬼气散去，一个身穿宽大黑袍带淡金纹饰的老者出现，老者身后是一众鬼差，莫约二十个左右。
鬼差们手持勾魂锁、脚镣手铐、捆魂绳……等等。
众鬼差跟城隍一样，都穿着黑袍，给人神秘、寂静、严肃之感。
左千鹤愣住，嘴角抽搐。
他神情惊疑不定地看了看城隍大老爷和一众鬼差，又看了看正一笑容的余生。
虽是魂体但左千鹤还是感觉脸上火辣辣的。
这打脸，打得也太狠了吧。
打得也太快了吧。
“余先生大驾光临，小庙三生有幸呀。”
只见城隍大老爷带着身后一众鬼差向余生鞠了一躬，对自己则是熟视无睹。
竟然能让城隍带着所有的鬼差过来行礼！
想当初，他经过九次拜访，城隍才派出一个小鬼来打发。
可余生一来，这老鬼就带着一群小鬼出来迎接。
这将自己置于何地？
左千鹤后退一步，瞪大眼睛盯着余生，不可思议地问道：“余生，老实说，你到底什么身份？”
“刽子手呀。”
余生笑得很灿烂，然后又对城隍和众多鬼差道：“大人多礼了，如此大礼不是折煞我吗？”
城隍是一位面善的老者，他身后的鬼差也跟正常魂体一样，并没有哪个是面相恐怖的。
“先生对北安乃至德州都有大功，更何况您还手持鬼令，受此礼是应当的。”城隍笑着道。
“先生，请！”
说着，余生便拉上一脸懵圈的左千鹤，走在城隍老爷旁边，直接穿过正在打扫的庙祝，进了庙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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