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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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白从厅堂走到住处,透着浓密的小花园中的植被隐隐约约地看到启陈端坐在其中,他故意发出一些声响,启陈顺着声音的来源看到他的淡麻色的发带,将自己手中的东西放到一旁,站起身说着,“妾不知道大人经过这附近。”
“何妨!”俞白笑笑,正要经过她,却被启陈叫住。他生迟疑回头看着启陈带着休息的面容,柔声问着,“怎么?”
“我思量着,怎么也得找个机会将这封信给大人。”说着从自己的内兜里小心翼翼地拿出申姬留下的皮质物,递给俞白边说着,“这是申姬姐让我给你的。”
“申姬姐给我的?什么时候留下的?”俞白大惊,急急忙忙打开那一小片纸张,有些遗憾地问着,“就这些?”
“是,申姬姐特意交代让我交给大人的。”启陈松了一口气,眼神瞄住伯俞白的眼神,嘴角微微弯起,“申姬姐……”
俞白一摆手示意她先不要说话,他仔细地阅读者申姬给他的信,一字一句地读,生怕漏掉任何可以揣测申姬所在的讯息,启陈在一旁站立着,有的时候探过脑袋想看看他的表情,见他稍微有抬头的意思便缩回脖子。
“申姬姐,真是一个好姐姐啊。”俞白感叹了一句,将信件贴身装好,转身看到启陈,“谢谢你给了我申姬姐的信,这些日子你也提心吊胆了这么长时间,说不定从现在开始你就不必如此辛苦了……”摸了摸她的脸颊,“都怪我,征战这么多年,你一直跟随在我身边,却没有孩子的陪伴。”
“孩子,无缘便无缘了,我也不在意了。”启陈笑道,轻快地行了礼,“大人,这一路,若是没有修养好身体,我始终都会担心的。”
“嗯。”他轻轻地说着,嘴上似是晕开了什么难得的表情,淡淡地看着她,“你……还住在这里吗?”
“自然,多久也都是要等到大人回来。”启陈笑道,“若未了,还有解大夫……”
“呵!莫要找他。”俞白不知是怀着情感说出,“那家伙,不靠谱。这么多年,不该变的地方还是没变。”
启陈笑了笑,行了个礼说道,“大人请恕罪,我先回房间休息了。”俞白点了点头,边走边说,“我送你回去吧。”
“嗯?”启陈虽是惊讶却丝毫没有推搡的动作,俞白的手掌扶着她的后背,轻轻地给予她看不到的依靠,她自顾自地向前走着,快到了房间,她停下脚步向他说着,“就到这里吧,大人才是需要多多休息的,我先回去了。”
“嗯。”他轻轻地答应,看着她矫捷的步伐三步并作两步地踏进房门,管好了门,只留他一个人站在离房间不远的地方看着,他抬起双手,用力地抓放数次,直到手再无力气重复这样的动作,他傻笑的跟个孩子一样,然后叹了口气,返回到自己的房间。

感觉心中憋藏的事情太多,俞白的心坠坠的难受,又不想叫住解籽同去醉馆一醉方休,便自行换好了便衣,一个人来到大街上。
没了职官的束缚,在街上几乎无人识得出他,俞白甚是欢喜,大大咧咧地走进醉馆,朝着那店家喊了一句,“来壶酒。”同时将若干个晋币放至台前,小二已经乐颠颠地跑过来,“客官可是要的什么酒?”
“随便来些,现酿的最好!”俞白嚷着,带着些歇斯底里的喊叫,小二一边应着,一边吩咐其他的人去搬酒。
他心里自是憋闷,那边也来了个醉客,两人正相对坐着,俞白已有了七分醉意,不住地给自己的酒斛里灌满了酒,眼神呆楞而寒冷地望着正对面那人儿,小二这边问着,“客官,可是还要些?”
“不……不要了,我……我问你,……对面那个……那个人是你们这里的常客……客吗?”颤颤巍巍地伸出一根手指指着对面的那个人。
“小的却也不认识,要不小的叫那人过来同客官共饮?”小二究竟是生意人,怎样讨好客人的心肠他自是明了的。
“嗯……”俞白的双颊泛红,嘴也有些张不开,心中的憋闷,只能通过不断捶落着自己的腿来发泄,不多一会儿那对面的醉客便踏着醉步,抱着他自个儿的酒壶向俞白走来,小二还说着,“两位客官慢慢喝。”
“你……你怎么……一直在那边看我……有……有何企图?”俞白不等来人落座,已经用手指指着来人,嘴里后面嘟囔些什么来人并没有听清,于是只能大声问着,“你说什么?!”
俞白正是头脑混沌,酒劲上来之后他也有了若干的懒意,嘴巴如同连在一起似的问道,“你……是谁?”
来人撇他一眼,将酒壶摔在桌子上,哼出两声,“你是哪边来的人……敢在老子面前撒野?”
俞白睁眼看着来人身着灰青色衣衫,腰间别着一个木质器,眼睛忽然迷茫起来,喃喃地说道,“这玩意,呵呵哪里见过……”
“老子的东西,你哪里见过……切……切莫说些混蛋话。”来人并不报上名来,右手直接掏起酒壶便往脖颈里灌,俞白看罢称赞道,“好……好酒量。”
来人讲自己的木质器放在桌子上,一只脚踏上桌子,“你敢来试试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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