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0章 大雪,猛兽,缘定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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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0章、大雪,猛兽,缘定终生!
干瘪老头真的是被宗风自残的行为吓怕了,虽然他仍旧怀疑宗风的自残是苦肉计,但他的直觉却告诉他,宗风恐怕没有这么多的心机,他可能是真的想到了自残。同时,看着宗风那痛不欲生的样子,他也很难过,甚至,他也有点恨宗风的父亲的绝情了。天底下,到底能有什么大事,比父子相认还要重要?天底下,又有多大的阻力,才能够真正的做到阻止父子的相认呢?
“真的么?”刚刚还陷入疯狂状态的宗风在听闻干瘪老头要带着自己去见父亲之后,顿时平静了,躺在地上的他直勾勾的看着干瘪老头那双浑浊的眼睛,问道:“你真的能带我去见我的父亲?”
“是……”干瘪老头硬着头皮点了点头,事到如今,他没法再将话语收回了。他已经做好了一切心理准备,无论如何,也一定要带着宗风回去。
“谢谢你……”宗风的声音有些哽咽。
“起来吧少爷。”干瘪老头弯下身,伸出了手。
“好。”宗风深吸了口气,拉住干瘪老头的枯瘦的手,站了起来。沉默了一会,他就有些迫不及待的问道:“我的爸爸在哪,离这远吗?”
“不远……”干瘪老头说道:“也就两个小时的路程。”
“太好了。”宗风有些激动,说道:“那我们快走吧。”
“少爷,我觉得你还是先去医院比较合适。”干瘪老头看到了宗风后背上的伤势,此时,从那些伤口中流出的血液已经凝固成了结痂,看起来极其骇人。
“去医院?”宗风不以为然的笑了笑,说道:“不需要,这点小伤什么也不算。”
“少爷的身体果然是好啊。”干瘪老头有些唏嘘:“看来,你不仅外貌长得和你爸爸很像,就连你们的质体也一样啊。”
“是吗?”宗风咧嘴一笑,问道:“我爸爸年轻的时候体质也很好吗?”
“那是!”干瘪老头点了点头,说道:“他的身体素质不是一般的好。”
“比如呢?”宗风很想多了解一些自己父亲的情况。
“比如……”干瘪老头一时有些语塞,说道:“事情太多了,比如不出来了,说个最简单的吧,你爸爸从小到大,从没得过什么病,甚至就连感冒也没得过。”
“嘿嘿,我也没得过。”宗风笑道。
“行了少爷,既然你不想去医院,那我也就不为难你了。”干瘪老头看了一眼浑身是血的宗风,皱起了眉头,说道:“可你总得换身衣裳吧?”
“这个好办!”宗风嘿嘿一笑,然后蹬蹬蹬就跑向了楼内。
十分钟后,宗风出来了,那一身血衣不见了,而是变成了一身深灰色的宽大的衣服,他脸上的血也不见了。看来,跑到楼里的他不但换了身衣裳,还洗了把脸。
“我们可以走了。”宗风来到了正在院内抽烟的干瘪老头面前。
“好!”干瘪老头将手中的那把狙击枪折了好几折,之后,从怀中掏出了一个黑布袋,将枪装了进去。
就这样,一老一少终于走出了这大院。
出了门,宗风本想去叫辆车,不料干瘪老头却拦住了他,之后两人左转右转后,来到了一片空地,而空地的正中,却安安静静的停放着一辆蛤蟆车。
“这……”宗风还是第一次见到蛤蟆车,被这车型震撼到了,好奇的问道:“这车是你开来的?”
“嗯。”干瘪老头淡然一笑,说道:“我和你的父亲还有你的爷爷一直住在乡下,乡下人一般很少有人开轿车的,代步工具多数都用这种蛤蟆车,为了不引起人的注意,我们只能用这种车来代步。这次救你事出紧急,于是我就把它开了过来。”
“这样啊……”宗风微微点头,然后,眼睛忽然一亮,说道:“你刚刚提到了我爷爷,他怎么样了?”
“挺好的。”说着话,干瘪老头钻进了车中,对着宗风招了招手,说道:“上车吧,咱们便走便聊。”
“嗯。”宗风重重点头,钻进了车中。
蛤蟆车的速度开不起来,一直保持着慢悠悠的速度前行,不过这也倒是不错,正好给了宗风和干瘪老头充足的聊天时间。通过聊天,宗风知道了这个干瘪老头叫许弓,是一个从很小的时候就开始追随着自己爷爷的人,准确的来说,这许弓并不算他爸爸的下属,而是他爷爷的亲信。实际上,这次许弓前来解救宗风,也不是因为他爸爸的命令,而是他爷爷的叮嘱。
“我爷爷和我爸爸叫什么名字?”在基本了解了许弓的情况以后,宗风问出了一个憋在心中许久的问题。
“你的爷爷叫宗鹏,你的爸爸叫宗义。”许弓一边开车,一边回道。
“什么?他们也姓宗??”宗风瞪大了眼睛长大了嘴巴,问道。
“当然,你都姓宗,他们为什么不姓宗?”许弓狐疑的问道。
“我……”宗风一时语塞,想了一会,才道:“我是孤儿啊,我师傅捡到我的时候,根本就知道我应该叫什么,我现在的这个名字,是我师傅随意给我取的。可是,就这么随意取的一个名字,竟然吻合了我的真实姓氏,这也太巧合了吧……”
“也许,这就叫做冥冥之中自有天定吧。”许弓感慨了一声。
“也许吧……”宗风也点了点头,不过心中,却更加的对自己的师傅佩服起来。看来,他真是一个老神仙啊。
“我爷爷和我爸爸的身体怎么样?”宗风现在就是十万个为什么,总是有问不完的问题。
“都还不错,只不过你爸爸他……”话说到一半,许弓却突然停了下来。
“我爸爸他怎么了?”宗风急忙问道。
“也没怎么。”许弓摇了摇头,说道:“具体情况,等你见了他可能就会知道了。”
“好吧……”宗风无奈的叹了口气,沉吟片刻,问道:“许伯伯,你能给我讲一讲二十年前的事吗,那一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个故事你的小姨不是已经给你讲过了吗?”许弓挑眉问道。
“她给我说的都是那天婚礼的过程,别的她也不知道。”宗风深吸了口气,说道:“我想多了解一些,比如我爸爸和我妈妈的相识经过,比如在那场婚礼上,他将我妈妈抢走以后发生了什么……”
“唉。”许弓大概明白了宗风的意思,叹息了一声,继而问道:“你真的想知道?”
“非常想!”宗风目光笃定。
“也好,那我就讲给你听一听。”许弓点了点头,随后,将他所了解的情况,一五一十的讲给了宗风。
一段尘封已久就的往事,就这样在宗风的脑海中铺展开来。
在二十一年前,宗风的妈妈,也就是苏梦,被动的被自己的家族和燕京林家定了亲,而她那准丈夫,就是林家在当时被定位成最出色最有前途的年轻人,林沧海。
林沧海对苏梦暗恋了许久,这门不给苏梦任何选择余地的亲事,其实就是他在暗中一手促成的。
当时的林沧海虽然出色至极,但苏梦,却始终对他无动于衷,怎么也无法喜欢上他,但为了自己家族的利益,苏梦却只能默默承受这一切,决心就这样嫁给林沧海,过完余生。
很快,苏林两家就定下了大婚期限,日期定在了半年后的某一天。
苏梦知道自己的命运无法逆转,心情失落她决定在婚前完成一场一个人的旅行。苏家人也知道苏梦对这场婚姻的不情愿,因此,也就默许了她这场一个人的旅行,认为她出去散散心也好,等归来时,就能安下心,不再苦恼。
为了避免家族人会给自己安排跟班,苏梦在一个寒冬的夜晚里,独自一人悄悄的上路了。

她没有将自己旅行的地点选择在很远的地方,更没有选择出国,而是选择在了东北。她的想法很简单,就是想看一场铺天盖地的大雪,看一场雪后没人去踩踏更没人清理的大雪,看一场没有任何污垢的大雪。而东北的那条享誉全国的“太白山脉”,刚好能够满足他的心愿。
于是,历经的两天两夜的颠簸,她终于独自一人来到了太白山脉,并且徒步走入了山脉之中。
天宫很做美,在苏梦刚刚来到了山脉之中后,就洋洋洒洒的下了一场大雪。
面对铺天盖地的雪花,苏梦没有寻找山洞壁雪,就是那么静静的矗立在一片白茫之中,伸开双臂,扬起额头,呼吸着这世界最纯净的空气。
终于,雪停了,而天也黑了。
浑身上下已被大雪染白的苏梦一点也不觉得冷,相反,却感受到了一股前所未有过的暖意。可就在她享受着这大自然带给她的毫无杂质的愉悦时,一声巨大的兽吼却将她拉回了现实。
等到她意识到危险临近之时,一头巨大的黑熊便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苏梦一惊,转身便跑,可她的速度却明显比不过那只黑熊。
没跑多久,她的脚下就是一滑,一头摔倒在了积雪之中,那黑熊见状,一个猛扑就扑了过来。
就在苏梦命在旦夕之时,一声枪响传来。
还未扑上苏梦的黑熊直接在空中中弹!
黑熊死了,而苏梦,也因为过度惊吓昏迷了过去。
等待她醒来的时候,她发现自己竟然处在了一间简陋却十分暖和的茅草房里。不久,一碗热乎乎的粥饭就端了过来,而端出这碗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宗风的父亲,宗义。
宗义出现在这太白山脉并不是偶然,因为,他自幼就有打猎的爱好,所以,平日里,只要他一空闲下来,就会提着枪出门,来到太白山脉打猎,打猎对于他来讲就是度假。而这次,他正好在蹲守一头黑熊的时候,无意间救下了苏梦,而在将苏梦救起的那一霎,他也因苏梦那倾国倾城的容貌陶醉了,他从没有见过像苏梦这么美的人。于是,他放弃了那只刚刚被他打死的黑熊,背着苏梦来到了山下的茅草房。这间茅草房,正是他在以往打猎时搭建起来的,每次来打猎,这里都是他的栖身之所。只不过,这一次,却多出了一个人。
“是你救了我?”和电视剧中的情节一样,苏梦醒来问出了一个狗血的问题。
宗义没有回答,而是动了动手中的碗。不是他故意扮作冷酷,而是他紧张,面对让他一见钟情的苏梦,他根本就说不出话来。
苏梦扑哧一笑,接过了粥,吃下了饭。
到了睡觉的时候,宗义还是一句话也没说,直接睡在了地上。
躺在炕上的苏梦见他傻乎乎的样子又是一笑,也没有让他上炕。
就这样,一个炕上,一个地下,两人度过了一夜。
第二天,宗义本打算带着苏梦离开这山脉,却不料苏梦忽然生了病,而且病的非常厉害,全身发烧,甚至就连神智都已经有些模糊了。
无奈之下,宗义只能担负起了照顾苏梦的责任,这一照顾,竟是一个月。这期间,宗义每天都会走进深山,每天晚上,都会做出一顿丰盛的野味给苏梦。同样的,他保持了一贯的沉默,整整一个月下来,竟然一句话也没和苏梦说。苏梦似乎也习惯了他的沉默,也很少说话,但两人之间的眼神交流却是越来越多。
一个月后,在宗义精心的照顾下,苏梦病情彻底康复。也正是在这天,已经和苏梦相识了整整一个月的宗义,说出了第一句话。
“如果你的身体没问题了,我们就下山吧。”
终于听到了宗义说出了话,苏梦整个人都愣住了,沉默了好半天,她才咯咯的笑了起来,说道:“原来你不是哑巴啊。”
宗义的脸瞬间就红了,吭吭哧哧的说道:“我,我不是哑巴……”
“既然不是哑巴,干嘛一个月都不和我说话啊。”苏梦故意装出一副生气的样子,说道:“这一个月下来,搞得我都要忘记怎么说话了。”
“呵呵。”宗义就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你为什么不和我说话呢?”苏梦瞪大了她那双在整个燕京城都闻名的大眼睛,问道。
“我……我……”宗义的脸越憋越红,终于鼓起勇气,说道:“我不敢……”
“不敢?”苏梦就皱起了眉头,说道:“你连大黑熊都能说打死就打死,怎么和说话还不敢呢?”
顿了一下,苏梦的大眼睛就转了转,故作生气的问道:“莫非,我长得比那大熊瞎子还要吓人?”
“没,没有……”宗义有些手忙脚乱,说道:“你长得比那大熊瞎子好看多了……”
“……”苏梦瞬间无语,不过他也看出来了,这宗义应该是喜欢上自己了。
“……我,我们走吧。”宗义说道。
“为什么要走呢?”苏梦似笑非笑的看着宗义。
“因为我还有事。”宗义说道。他的确有事,本来这次出来,只计划玩一个星期而已,没曾经,竟是待了一个月。
“很急吗?”苏梦问道。
“嗯……”宗义点头。事实上,这个时候的他虽然年轻,年轻到一见到心动的女子就会脸红就会哑巴,但他,却早已继承了他父亲宗鹏的地位,成为了在整个东北地区都赫赫有名的黑道领袖。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日常的琐事非常多,他这次出来打猎纯粹是忙中偷闲。
“可是我不想走!”
苏梦就撅起了嘴巴,说道:“我这次出来就是要在这里享受个够,可我因为这场大病,却一天也没有享受到,现在好不容易病好了,我才不走呢!”
“这里有什么好享受的。”宗义有些诧异。
“不享受你跑这里干嘛?”苏梦白了宗义一眼,说道:“打猎对于你来说是享受,而看这里的风景对我来说,也是享受!”
顿了顿,苏梦故作不在意的摆了摆手,说道:“你要是真忙,你就走吧,反正我现在的病也好了,也不需要人照顾了。”
“哦……”宗义点了点头,犹豫了一下,说出了一句让苏梦心凉至极的话:“那我就先走了,你一个在这里,要多注意安全……”
话毕,宗义竟然真的走了。走的干脆利落,走的雷厉风行。
“该死!”苏梦狠狠的咒骂了一句。
接下来,苏梦果然一个人留在了这里,宗义毫无留恋的离开让她觉得很心凉,于是,她就快速的将这些天和宗义在一块的点滴抛到了脑后,开始完成自己在初来时的心愿,静静的享受着这天地间最纯粹的空气,最干净的风景。
可令她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这个夜里,她却失眠了。
独自在积雪中漫步了一整天的她直到躺在炕上以后才发现,这一个月的记忆,并不是说忘就能忘的……
失眠中的她一次次的睁开眼,一次次的望向了地面……那里,是宗义睡了一个月的位置。
可惜的是,她再也看不到了熟悉的身影,再也听不到熟悉的鼾声……
她忽然觉得这个世界好空洞,空洞的如同窗外那厚厚的积雪,虽然干净,却没有一丝温度。
苏梦有些害怕了,也有些慌乱了,可这害怕和慌乱,却和这黑漆漆的夜色无关。
在这个失眠的夜里,她一次次的问自己一个相同的问题:我来这里不就是为了摆脱尘世中那些杂质的吗?可现在,为何这般无法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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