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有缘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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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人静,冷风阵阵,一道人影从楼门走出,身上只穿了一袭白色浴袍,赤足踩着一双女式人字拖,小半截手臂、小腿以及双脚均裸露在外。冬夜之中,如此一副清凉造型,此人却也不觉如何寒冷,只是脸色满是愤懑之色,不是吕岩还能有谁。
“妈的,跟吃了原子弹似的,早知道是这样,就该让死胖子把她带走,干她个一千八百次,草!”
充满怨愤的漫骂声中,他趿拉着拖鞋往甄惜家走去。原来,灭绝师太喊完那一嗓子后,大惊大羞瞬间化为大怒,大怒之下又状若疯虎,不由分说便把他赶了出来。
幸亏他当时眼明手快,在师太的步步紧逼之下,从浴室的衣架上,顺手拽下一件浴袍,临出门又捡了双人字拖,不然,凭灭绝师太那副要吃人的架势,他必定难免‘净身出户'的尴尬局面。至于他原来穿的衣服,以及一些个随身物品,根本来不及带出来。
按说以他‘毫不绅士'的个性,面对疯狂发飙的师太,不该表现得这么狼狈。只是一来他确实看了师太的娇躯,不免感到有些心虚和歉然,二来自从他得知,师太顶着上峰的压力,为自己保留了公司职位,心里对师太便抱了一份感激,对她的恨意也彻底消弭。
正是因为这两点缘故,他在面对师太的时候,才不免会觉得无从发力。若非如此,师太就是嗑了强力兴奋剂,也没能力把他这样子赶出来,身上的泡沫都没来得及冲洗。
“古人他妈的有云:好人没好报。今天在老子身上又一次得到了验证。也不知道灭绝师太怎么想的,待会冷静下来丫会不会报警?老子可是刚从那个地方滚出来,再因为做件好事又折进去,那可就太他妈的憋屈了。说来说去,这姓谢的女人,天生跟老子八字相冲,五行相克,一见面就没他妈好事,以后还是少见的为妙,不然,哪天死在她手上也不一定。”
吕岩一面自言自语,一面大步奔行,浴袍迎风而鼓,呼呼作响,人字拖不停的发出“啪啪”声,寂静的夜里听起来格外响亮。
一名寂寞的单身少妇,本来正偎依在阳台上,俯瞰小区的美丽夜景,突然看见一道白眼急速飘过,登时还以为自己见鬼啦,吓得连忙一把拉上窗帘,口中直喊“观音菩萨,王母娘娘……”而且此后的三个月内,都不敢在晚上出门,就算有人约炮,也是让对方到家里来。吕岩如果知道此事,估计能笑穿了肠子。
不旋踵,吕岩一阵风似的飘到了楼下,正要伸手去按门上的通话器,背后突然传来一道熟悉的女声:“吕岩,是你吗?”这甜美柔和的嗓音,近一段日子里,一直萦绕在他的梦中。每次午夜梦回,他都会起身下床,点上一支烟,在烟雾的熏烤中,默默追思这嗓音的主人……
这嗓音,此刻在他听来,不啻是天籁之音,正因为太美,所以显得有些虚幻,令他还以为是幻听,直到他转过身来,视线之中,除了文化石路面,悠长的绿化带,高大的风景树,几盏路灯,几幢高楼,多了一个绝色美人,他才确信,这个女人真的是回来啦。
“伊妹妹,你……”吕岩总觉有千言万语要说,可一开口却又不知从何说起。视线之中,伊妮站在一棵大树旁边,上身穿一件白色短款羽绒服,下身是一条修身款的牛仔裤,脚踩一双低腰雪地靴,一副看起来十分平凡的装扮,却因为她的绝世无匹的身姿,焕发出极为不凡的风采。
女人仪态万千的立在那里,犹如画中走出的仙子,依然美得惊心动魄,只是面孔之上透着几分憔悴,显示出她近来过得并不轻松。除了憔悴,女人的表情里还有几分激动,欢喜,委屈,担心,矛盾,若即若离……总之,她的表情十分丰富,语言难以形容其十分之一。
两人立在原地四目相对,电流在空气中往返传送。
一阵冷风吹来,一个长发飞舞,一个浴袍翻动,刹那间,他们仿佛化作雕塑,周围的时空也为之凝固。
千言万语自腹中酿出,不及开口便化作虚无。两人许久没有任何言语,直到伊妮“噗嗤”一声笑出。她一边往吕岩这边走来,一边巧笑嫣然地问道:“你怎么穿成这样跑来跑去的?”
吕岩移步迎上去,尴尬的笑道:“一言难尽,出了点状况。你……最近还好吗?”话音落下,两人各自站定,之间留有一步之距,吕岩目睹女人的容貌,嗅到女人的体香,本想把她抱在怀里,好好的怜爱一番,却又生生忍住了这个念头,因为他不想唐突佳人。

伊妮眨了眨美眸,说道:“还好,你呢?”
吕岩还没来得及回答,伊妮又吃味的说了句:“有那么多美女陪着,能不好吗?我这么问实在是多余。”吕岩干笑两声,简短却认真的道:“你不在,不好。”
伊妮听的心中一动,眉梢间透出喜色,同时装作无动于衷,白了吕岩一眼,道:“就知道哄人,我在,你就过得好啦?”吕岩郑重的点了点头,道:“回到我身边,好吗?”语气平静,表情诚恳,带着三分祈求的味道。
伊妮看着他,略一沉吟,道:“行。”吕岩心中大喜,一把捞起女人的柔荑,如获至宝般握在掌中,神态激动的大笑道:“太好啦,我没听错吧,你真的肯回到我身边?你改变主意了吗?……”不待他把话说完,伊妮打断道:“我没有改变主意,我可以回到你身边,但你只能属于我一个人,这一点你能做到吗?”女人说话时,美眸之中的眼神,充满了真诚和渴望,一双柔荑,在吕岩掌中微微颤抖。
这番话不仅如同一盆冷水,从吕岩头顶灌倒了脚底。还如同一把锋利的匕首,冷不丁的插进了他的心房。方才的满心欢喜,立时化为一腔的为难,失落,内疚,悲伤……他握紧了女人的双手,无比艰难的说道:“我……我……”
话虽还没说完,意思却已很明显。伊妮娇躯为之一颤,眸中的眼神黯淡下来,充满了失望和忧伤,一面抽回自己的双手,一面无比落寞的道:“不用说了,早知道是这样,我也就随口一问,你不用往心里去。”说到最后,她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吕岩看在眼里,心里简直如同针刺刀扎一般。女人越是这么轻描淡写,他心里就却是感到难过,如果女人骂他一顿,打他一顿,他心里反而会好受一些。
“你别这样,看开点吧,这世上有缘无分的事情多了去啦,不见得人人都得去投河上吊。”伊妮微笑着安慰道。其实自己心里也在滴血。她何尝不想和吕岩在一起,但要她和别人共享丈夫,却是无论如何也做不到的。她宁可一个人躲在某个角落哭,也不愿看着心爱之人对别的女人笑。这是她对婚姻一事的心理底线,即便优秀如吕岩也无法打破。
吕岩苦笑两声,语气酸涩的说道:“我特么看不开,可又能怎样?我有我的个性,你有你的底线,注定走不到一起,除非有奇迹出现。如果可以重新来过的话,我宁愿只遇到你一个,这一点,在你走后我才意识到……”
伊妮又一次打断了他:“别说了,现实生活中没有什么如果。”
吕岩叹了口气,道:“是啊,现实生活中没有什么如果,说这些无聊的话毫无意义。你这次来的目的……”说到这里,打出询问的眼神。
伊妮现出一丝担忧之色,捋了捋额前的头发,道:“我来是为了告诉你,杨伟前几天回到了天河,我估计,他可能会对你不利,你最近要小心一点。”
吕岩心中一动,皱眉道:“你怎么知道的?你见到他啦?”
伊妮纳闷道:“你好像一点都不惊讶,仿佛早知道他回来。”
吕岩解释道:“最近发生了一些事,我估摸着就是他在捣鬼。”跟着把来龙去脉大致说了一下。
伊妮听完,秀眉紧蹙,银牙咬着花唇,呢喃道:“他怎么变成了现在这样?你上次放他一条生路,他居然还回来报仇,找你报仇也就罢了,他竟然滥杀无辜,他……”说到这,她再也说不下去,发出一声无奈的长叹。即便她对杨伟已经死了心,可见他变得如此不择手段,卑鄙残忍,心里仍是免不了要难受一番。
吕岩轻拍了两下香肩,安慰道:“想开些,为这种人难受不值得。”伊妮点了点头,幽幽的说道:“我知道,可就是忍不住。”吕岩又拍了两下,柔声道:“理解。”顿了顿,收回手掌,道:“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你怎么知道他回来啦?”
伊妮收拾了一下心情,看着他道:“还记得我从前店里的那个萍子吧?”
吕岩点点头,有些疑惑的问道:“记得,这和她有什么关系?”
伊妮道:“我离开你之后,去了一家酒店打工,在那里碰到了萍子,她正好也在那里上班。今天下午聊天时,她无意中说起,杨伟又回到了天河,我问她是如何知道的,她说,前几天晚上下班回家,在自家小区见到过杨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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