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 一人不恤,天下皆贼(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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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一日又下大雪沸沸扬扬巨型的雪花竟然隐有扑簌之声。
狄门外有人造访武士打开门见到一朱袍一青袍客人背后是十多护卫慌忙入内禀报。狄南堂出来见是两位钦差只当他们来督促自己见面就慌忙说:“两位大人先请入内兵马已经收拾妥帖不过四五日就可进屯牙是下官的弟弟率领我正要两位大人赶到屯牙关接应他们入内!”
杨达贵叹息了一下慢吞吞地说:“我观龙大人不打算去平叛只是狄大人的一千人马却是不够?”这样的话再明确不过。
狄南堂知道龙青云把自己的人马大多拉到马踏镇防变突然听钦差带着他味说这样的话顿时吓了一跳。自己和田夫子说说还可以钦差有了龙青云不遵王命的话意味着什么?狄南堂慌忙引两人往里走同时解释说:“这个时候无法民出征的现在整个防风镇也顶多只有千余人马!”
接着他又问:“难不成朝廷的形势岌岌可危?”
“朝廷如何不去讲它可朝廷之命却是不能说不从这不是臣道呀!”方白说。
是呀家和国哪个重要?以马踏镇的治安问题为由不抽调人马勤王这确是不该。何况四镇加上自己也未必凑不够万余兵士。狄南堂不由埋怨田夫子弄不明白他到底想干什么为何不劝劝龙青云。
客厅到了狄南堂请两位钦差上座自己也坐下来说:“龙青云大人也忧心仲仲多次问我该怎么办就是这个样的雪也无法把民之命说出口的。两位大人的意思……”
“我们能有什么意思?我二人见将军忠勇便来打探龙将军的意思而已!”方白又嘘了一口气格格冷笑几下然后说“百无一用是书生若我能战场杀敌如何也不会有苟且之举的!”
狄南堂被说得面红耳赤借让人摆酒烧菜来缓和再无话可以接对。关外酒肉多粗鄙不经用他见两位钦差不知道是因朝廷之事提不起食欲还是因为酒肉不合胃口不怎么动筷子心中更不是滋味。好久杨达贵放下筷子揉了一下红的手说:“我看让将军平叛的事儿也停一停毕竟一千人太少了。”
狄南堂不动声响按住突突不安的心问:“大人一千人是少了但既有王事安能不用?”
“我这事儿可不是冲着狄大人的。猛人之仗龙大人可是败敌五万余?”杨达贵试探到正题来敲击说“这岂是区区数千人能做到的事情?”
五万自然是上报时夸张一点的说法狄南堂不知道他不信战绩还是不信如今只能一两千人可用为了不让让他们在这样的疑惑中盘结便说:“猛人来五镇个个自危举镇全为兵方小胜而已。如今我防风一镇确实无几兵力其他几镇未知听于不听唯有令等待!”
“恩!”杨达贵含糊地过去了。其实他已经就此事问过田夫子了田夫子别有目的多讲其它三镇的不是说镇上不出兵平叛也是借朝廷之力压不住其他三镇的。狄南堂又这么一说反倒正加重了田夫子的话。
两人面色沉重对视了一眼有些不知道该不该顺着形势提出该提的东西。他们本就是试探而来若关外真有十万人马树在屯牙之边是谁都不会放心的。但来了却被套住其他三镇蔑视朝廷本着“犯我天威者非远必诛”的朝廷天威不讨伐之命不行了反而真把几镇捏到一起来了。此时他们都有送上门来的感觉。
“不知道朝廷在这里设郡如何?”好半天方白才拿出一个不算合理而又是胡乱拈来的解决办法“关外之地久不经治其它之镇不伏王化也是教化不利呀!”
“不可!关外之地自治已久猝然设郡变数太多!”狄南堂诚恳地说“若是朝廷形势稳定还好一些现在不是时机!”
方杨两人不再就这件事往下搪塞了几句又胡乱吃了些东西接着就告辞。狄南堂有些摸不到头脑更不知道狄南齐他们现在出了没有军部省兵文虽然拿到了了入了关后又干什么?他慌忙追出去问两大人却已经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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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鸟依然漫无目标地在草原上游荡手脚身上都生了冻疮偏偏一张厚皮革一样的脸窝在狼皮里一点事情也没有。人人都称为肥马的“笨笨”也已经瘦了许多脂肪全去。他们一路走来也遇到过猛人的帐篷但一家生猛贪图他的马匹竟然去夺。飞鸟射了两人夺路而逃再不敢胡乱见人家就进。
他们一人一马都是路痴经常性地迷路了。刮风下雪的时候就顺着风走有星星的时候向东走。一开始让人奇怪的是除了飞鸟偶尔逢到林地山谷打点猎外常常有意外的收获比如牧羊狍子什么的。几天后飞鸟也明白这些猎物是谁送的了他开始请夜晚出现的白狼吃自己烤的肉白狼先是一个后来是带着一个大肚子的母狼。
那时它们会默默趴伏飞鸟旁边听他自言自语地讲东讲西听他用烂鸭一样的嗓子唱歌。有时候白狼还会伴着他的歌声长啸两人关系与日俱进。可一旦飞鸟和白狼亲热“笨笨”都会赌气地扭头不看。
一天在一处雪窝里。
飞鸟注意到白狼的脖子上有一块小小的骨饰便凑过去看竟然看到一些不认识的文字。

“你曾经被人养过?”飞鸟大吃一惊。
白狼不会回答倒让飞鸟自由挥想起传说中的狼神。但他立刻否认了这种荒诞的想法而是想到兽人。虎克曾经给他讲过一些关于兽人的事。他隐隐觉得这和虎克所讲的生命兽相符。
生命兽又被兽人叫配克兽。一个兽族人至他生下来的那刻起就要找一个与本族相符的配克兽。等幼兽被抱到跟前他们就共吃饭共睡觉。若是配克兽死了那主人就重新以它的儿子为配克兽若主人死掉通常他的配克兽都会选择死亡但也有例外那些非常显贵的家族配克兽要活下来认可他的继承人。
对兽族人来说他们的配克兽不是他们养的宠物也不是打仗冲锋的替死鬼更不是神物。所有的兽族人都相信它们是自己的另一个化身。兽族这样的文明让他们在人类的眼中成为异类更让自己带有一些配克身上才有的品格特征。比如虎克他的配克兽是一只第一代做配克兽的老虎他也就有了夜里乱跑的习惯而且夜间视力好得可怕。他的配克兽被猎取他的人类杀掉了他从此也就郁郁寡欢。有一次他与一头和他的配克兽长得差不多的老虎亲近差点被吃掉。
后来他告诉飞鸟配克兽都是可遇不可求的非要有灵性不可。那些显赫的家族他们的配克兽固定而灵性渐长子孙自然不愁无配克。也正是这样兽族人也不是人人都能有配克尽管在这个神奇的过渡里父母从孩子一生下来就为他寻找本命配克但这种比例依然很低。
在原则上男子选取的配克兽都是肉食动物以狼虎豹熊鹰和马牛为主;女子则选取温顺的动物;而奴隶则选取狗野猪等看起来不雅的动物。一旦男孩子的配克兽在观察下和本人不合或者灵性不足则就地取消两者的资格否则必有危险;女子虽然没有危险但带着一只没有灵性的配克也是非常耻辱的事情它常常会让求婚的男子以此推知本命人的风采所以女子也同样需要合适的配克。
飞鸟想不到自己真的见了一只配克兽他只是奇怪它为什么不远万里来到了这里做了狼王。“他是什么人?”飞鸟看着骨饰问“一个将军吗?那天我看你带狼群攻击我隐隐有打仗的味道。”
白狼傲然而立迎风而啸。
飞鸟听不懂只好算它肯定地回答了。兽人的国度太神气了他决定回去以后一定要学习兽人的文字风俗免得弄错了白狼的身世也好满足自己的好奇心。
白狼好像已经脱离了狼群否则飞鸟越走越远它已经不可能每晚都出现可它依然每天出现。甚至渐渐的他白天也带着一只怀孕母狼跟随飞鸟。
不知道多少天后飞鸟见到了一个大牧地出于雪原的煎熬和毫无目的的游逛他还是很想去问一问自己到哪了。有了前车之鉴他下马留下“笨笨”和两只狼一个人进去问路。
在暖热的帐篷里他见到这里的主人。
“到下野草原?”一个没有牙齿的老牧人说“这里已经是了。”
“可我没有翻过山脉呀!”飞鸟奇怪地说。
“是呀有山相隔可是不是每处都有山的孩子!”老牧人热情地给他倒了一碗马奶酒看着他让他喝下。
“那到防风镇怎么走?”飞鸟急切地问。
“向东南走不太远了骑着马顶多二三天的路。”老牧人指着奶酒示意他再喝“你一个孩子是怎么过来的到处都是雪没吃的没喝的。”
“我有三个同伴?”飞鸟喝了一口奶酒感觉到香甜了整个心底。
“老阿爹你家的奶酒真好喝。”飞鸟夸奖说“你们这是哪您又是什么人?我会记住您老人家的。”
“孩子嘴真甜!我们这里是纳兰部我是牧羊人卡达达衣别说什么记住不记住的话。这是我们党那人的待客之道带点奶酒上路吧。”老人给他递了个酒囊冲着自己的妻子笑了一下。
“纳兰部?天哪!我婶母就是纳兰部的。”飞鸟高兴地说“她的靖康名字叫铮燕如族名叫什么来着?坏了好像除了飞孝的舅舅没有人喊过她的族名可飞孝的舅舅叫什么?”
老牧人笑了说:“想不起来就算了我们和镇上的人通婚的人太多了好多人都搬去住了。”
“啊?那我——”飞鸟认亲要好处的想法破灭了只好说“老阿爹再见了我还要赶路。”
“带你的伙伴来在我家住上几天?”卡达达衣的老伴说。
“它们是两匹狼一只吃肉的马!”飞鸟看着热炕奶酒油茶想住都不行只好希望老两口同时接受三个同伴说。
“这孩子胡说八道不住就算了干嘛还要撒谎?”卡达达衣的老伴不高兴地说。
飞鸟急得几乎要誓可偏偏他们都不相信。飞鸟只好掂了些人家的心意离开了。“草原上的人太善良了镇上的人奸诈多了可他们好多还要到镇上去住。”飞鸟一边走一边总结说这话的时候早忘了和生猛生的不快不但有得了好处卖乖的嫌疑还有好了伤疤忘了疼的忘性。a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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