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煮茶论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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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董小卓为了真正收服贾诩,径直来到贾诩的住处。
“校尉亲自造访,不知有何事与谋?”贾诩恭敬地向董小卓问道。
“吾来此所为,便是与文和共论天下大势!”
贾诩听到董小卓的话,眼睛微微眯起,不经意间闪过一丝光芒。
“哦,校尉高见,诩洗耳恭听。”
二人席地而坐,煮茶论势。
“论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自灵帝即位以来,宦官干政,外戚掌权,朝中有能之臣闲赋于家,忠君之士流落于野。买官卖官之举更是视国家大事与儿戏,以至于朝政疲弊,天灾屡至,政令不通,百姓民不聊生,饿殍遍野。此于秦末有过之而无不及,陈胜吴广之流当揭竿而起,虽不成气候,然绝大汉微末之机也。”
听到董小卓的见解,贾诩的笑容明显起来。
董小卓见状,暗中一喜,继续说道:“汉室羸弱,将无掌控天下之力,届时群雄并起,逐鹿中原,汉室威信日渐消退,待一人统一天下,便可取而代之,立万世之基业。”
董小卓最开始所说的话可以说是有识之士都能够看到的,汉灵帝所为,就是在消耗汉朝最后的力量,在挖掘汉朝的根基。
但谁也没有办法不是,大家都是干着急,所以最后许多人劝谏也阻止不了汉灵帝,对汉朝已经失望到了极点的有志之士只好另寻明主,董小卓很确定,贾诩绝对是对汉朝最不感冒的一个,不然历史上他又怎么会在董卓被杀之后,给李催,郭汜出注意攻入长安,挟天子以令诸侯呢。
所以董小卓相信,暴露出极大的野心不会引起贾诩的反感,反而会令贾诩感觉遇到了明主。
果然,听到董小卓展露野心,分析天下大势又与自己的想法不谋而合,贾诩暗自计较是否可以认董小卓为主,这年头遇到一位明主也不容易啊。
接下来董小卓的一段话令贾诩立下决断。
“然龙争虎斗,必有损伤,天下有能之士何其多矣,此战若旷日持久,中原百姓必死伤无数,吾炎黄一脉必大伤元气,大汉以北有鲜卑,匈奴,乌桓等异族窥视,其狼子野心,自秦皇汉武之时已暴露无遗,吾心忧甚!”
贾诩大惊,他想过在大汉战乱之时,鲜卑匈奴等异族可能会乘火打劫,趁机劫掠凉并二州,不过等建立新朝,即可驱逐鞑虏,重现大汉天威。
这也是贾诩作为三国时期的人的局限性,能够看到汉朝未来走势已经是极限,难道还能够看到以后五胡乱华的情形,那恐怕就不是董小卓穿越,而是贾诩穿越了。
但贾诩万万没想到,如果大汉此乱旷日持久,那些异族还会满足于凉并二州之地吗?
一想到可能产生的后果,贾诩惊出一身冷汗,他对汉朝没有归属感,但并不代表他对作为炎黄血脉也没有归属感,那是从血液之中传承下来的,哪怕经历千万年之久也无法抹去。
“主公一言惊醒梦中人,诩拜服!”
贾诩向董小卓深深行了一礼,董小卓一番话不仅令贾诩从对汉朝盲目自信中清醒过来,还令贾诩的思维产生了巨大的升华,现在的他终于跳出了自己为自己编织的所谓“智者”的圈子里,能够看到过去的他所看不到的地方。

“不知先生有何教我,大汉疲弊如此,我身处凉州该何去何从?”
贾诩被自己的话所折服之后,董小卓也对贾诩作出了考验。虽然董小卓很相信历史上的记载,但是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只有真正考验过后才能体会到贾诩的能力到底如何。
贾诩替董小卓沏上一杯茶,微微一笑,说道:“主公想必心中已经有数,诩也略有浅见。”
这句话表示贾诩已经知道董小卓已经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无非是想考校他而已。
贾诩心想,既然董小卓想考验他,那他就拿出真本事来,不然若被董小卓低估,将直接影响他在董小卓麾下的地位。
“主公身处凉州,边陲之地,异族林立,其中羌族与汉族相近,匈奴与鲜卑相近,乌桓势强,觊觎并州已久,暂且不予理睬。此时主公首先要做的就是一统凉州之地,应与羌族联合,结下兄弟之谊,消除鲜卑匈奴之患。当然,鲜卑匈奴之间也非毫无间隙……”
贾诩从如何击破鲜卑匈奴到稳定政治民生,从现在董小卓只不过是一个校尉该如何一步步成为凉州的掌控者,其中包含了贾诩游学期间的所见所闻,把整个蓝图呈现在了董小卓面前。
董小卓越听越是震惊,自己的打算许多都与贾诩不谋而合,而贾诩所言自己还有许多没有想到。
等贾诩说完,董小卓早已叹服。
“先生大才,吾得先生如鱼之得水也!”
董小卓感触万分,从心底里说出了这句话。
“主公谬赞了。”贾诩谦虚一笑,与董小卓继续谈论起来,直至天明。
至于贾诩如何认为董小卓在梦中梦见的“贾诩”,在董小卓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二者相视一笑,心照不宣。
“主公,华雄前来请罪!”
董小卓见贾诩因为彻夜未眠,说着说着就睡着了,也没有叫醒他,蹑手蹑脚地走了出去,一开门就发现华雄正一脸惭愧的样子,向自己请罪。
董小卓哭笑不得,这个莽汉,难怪在历史上董卓派他独领一军去驻守汜水关,就这个性格铁定是心腹的绝佳人选。
“子健,你这是为何?”
“主公,我没完成主公交给我的任务,差点坏了主公的大事,惭愧至极,特来请罪!”
“子健不必羞恼,人必有失,知耻而后勇,方为取胜之道。此次你有所缺漏,皆因初次征战,这惩罚嘛倒是不必,引以为戒即可。”董小卓笑着摇了摇头,华雄的疏忽又没有给自己造成损失,既然华雄态度这般诚恳,也不好再追究。
然而华雄还是不买董小卓的账,依旧要求董小卓处罚他,不然何以服众。
董小卓皱眉沉思一会,华雄说的也在理,要是大家都把犯小错不放在眼里,总有一天会造成大错,到时候悔之晚矣。
最后董小卓给予华雄杖责三十的处罚,不轻也不重,按照华雄的体质,过几天又可以活蹦乱跳了。
队伍不好带啊!董小卓长舒了一口气,想起贾诩献给自己的谋划,顿时感觉到肩上沉甸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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