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襄阳杜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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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顿饭吃的我还是挺有感触的。
我实在是不敢相信,杜老二一系列的反常举动都只是“刚好”的结果:感叹自己生错了年代,节约用水,高温消毒……
还有那个反常的芙蓉糕。
一切的一切,都不像是这个时代该有的产物。
我按照忠叔的说的那样,把用过的碗筷放到黄瓷盆里;把筷子和筷子放在一起,碗和碗落在了一起。
小帮工抱起了瓷盆子,他看起来那么小,抱起来有点儿摇摇晃晃的。
我走过去,“我来吧。”
我帮他把瓷盆抱进厨房,跟忠叔走出了餐厅
出来之后,我忽然想起来一件事。
“忠叔,我平常事情都做完了之后,可以去街上吗?”
“可以是可以,”忠叔说,“郎君对咱们的要求没那么严苛,只要做好分内的事儿,可以出府的。”
“哦,好嘞。”我应声,暗自高兴。
“阿展有想要买的东西?”忠叔说,“只要不是太过分,都可以报给我,我出门采办的时候,可以一并带回来。”
“不麻烦了忠叔,我刚好想去逛一下。”我说,其实我是想去考察下市场的。
光想的挺好,实施起来困难就多了。
别的不说,如果想烤个蛋糕之类的,肯定是不行的,现有的技术,没办法模拟烤箱,泡打粉之类的也没有什么可以代替;再说,他们能不能接受西点还是个未知数,而且,店铺选址什么的也是个问题。
要不,还是得从中国传统糕点开始。
如果真的开起来的话,搞不好真的可以实施我的“连锁店大业”。
“那也行。”
“嗯,那,忠叔我先回去继续收拾东西了。”
“嗯,我也去前边了。”忠叔说,去了前面的厢房。
我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刚坐下,厨房的小帮工来了。
“阿展哥,郎君喊你过去呢。”
“哦。”我应声,“对了,你叫什么来着?”
“我叫阿祡(柴)。”小帮工说,“郎君说,我是在柴火旁出生的,所以起名叫阿祡。”
“郎君说?”我盯着这个小孩,这个小孩看起来有点儿混血的样子,应该有胡人的血统。
“嗯,我是突厥遗孤。”阿祡说,脸上看不到悲伤表情,“郎君说,是在和突厥的战场上捡到我的;那个时候,我的母亲那时候怀着我,去见我的父亲,他是一位突厥阵亡的将士——可惜并没有留下名字,母亲到达前线后,却得知了父亲阵亡的消息,她一时心绪波动,早产,生下我之后又引发了血崩,故去了。”
“我被郎君带了回来,寄养在杜家。”阿祡说,“郎君说,母亲走的时候也没留下名字,她是在柴火堆旁生下的我,所以跟我起名叫阿祡。”
“可怜的孩子。”我忍不住半蹲下来,抱了抱他,“阿祡想家吗?”
“小时候想过,后来就不想了,”阿祡说,抿嘴笑,“也许他们都已经不在人世了吧?这里就是我的家,忠叔一直在照顾我,郎君待我跟弟弟一样,还许我跟着三郎四郎一起读书写字,我已经挺满足了。”
也许真的是我有偏见了,杜老二除了妹控之外,好像真的没有什么太过分的举动。

能抛开民族仇恨,收养敌方的遗孤,这样的人,怎么样也不会是个坏人吧?
“其实这个别院,除了忠叔之外,都是郎君或者三娘捡回来的。”阿祡说,“郎君和三娘待我们都像自己的朋友,并不像下人。”
看来,士族出身,家教还是很好的。
“哦,对了,”阿祡说,“郎君喊你过去呢。”
“哦,好的,”我说,“那咱一起过去吧。”
到了内院,杜老二正和杜铃兰说着话,他听见敲门声,回头看到了我。
“你来了,”杜老二说,居然有点像老友间的寒暄,“我刚刚接到军令,明天就得回营地。三娘就拜托给你了。”
啊?这是什么神开展?我一时懵圈,“郎君的意思是?”
“三娘特别爱吃甜的,”杜老二无视我的话,继续说,“所以你会的那些点心可以都给她来一圈,店面的事儿等我回来再说。”
我继续蒙圈,这是默许要给我个店铺卖点心了吗?
“先这样,我得走了。”杜老二说,摸摸杜铃兰的头,“你别再给我闯祸了,我不在家,大哥又忙,你这两天就待在我这儿,让阿展给你做点心吃。”
“放心吧,有好吃的我肯定哪儿也不去。”杜铃兰嬉皮笑脸地说。
“对了,做点心可以,其他的交流不准有。”杜老二看着我,忽地就变了脸。
“唯!”我立刻表态。
其实,我早就想跟这个熊孩子一个大嘴巴了,我是个妹子啊喂,虽然现在是个“汉子”,但我骨子里还是个妹子啊喂!
所以,我真的对妹子没什么兴趣啊喂!
天天跟防色狼一样防着我。
“那我就放心了。”杜老二说,他看着杜铃兰,“那我走了。”
“对了,过两天,襄阳那边可能要过来,我估摸着应该是重贤哥,”杜老二说,他叮嘱忠叔——原谅我才刚看到忠叔,“可能会带着家眷,烦请忠叔安置一下。”
“唯。”忠叔点头。
“啊,到时候还得麻烦阿展做点儿新奇的点心,”杜老二说,解释道,“重贤哥喜吃甜。”
“唯。”我应声,开始犯嘀咕。
崇贤是谁?
原谅我当时以为和杜岘是一个崇,还以为他们家起名不按辈分、起字按辈分呢。
再说,“哥”这个称呼,在唐代简既可以当“叔叔”用,又可以当“哥哥”用,还可以当“弟弟”用,甚至还可以当“老爸”用……光听这个“重贤哥”我实在是找不清是谁。
“还没来得及庆祝他弄璋之喜,还得麻烦你帮我备份礼品……”
弄璋之喜?也就是说,年前生了个儿子。
我忙算了下,襄阳那边、712年出生的……该不是杜甫、杜老师吧?
我还没想完,杜岘就接着说了,“子美,想来是个可爱的孩子。”
那重贤指的就是杜闲了?
我天,他会带着杜老师来吗?
只有一岁的杜老师,想想都觉得很可爱啊?
我激动得不能自已。
“我走了,家里的一切劳烦忠叔打点。”杜岘说,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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