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不好与南方候的对话林啸寒衣这样的角色现在还插不上嘴，这样的感觉很是奇怪，却是林啸最熟悉的，少年在京城中看着那些大人物的丰神俊姿却只能在暗处欣赏把玩一番，虽心有戚戚却也只能在灰暗地带踽踽独行，只有驼背老儿肯和他聊聊天下人天下事，肯把自己的驼背让林啸爱不释手的把玩一番，愿意背着林啸肆无忌惮不怕被任何人猜疑嘲讽。林啸忽然有些想念京城，想念城中五月槐花的淡然幽香，想念二十四桥的明月夜，想念湖心亭的冬雪。
京城里长满了老槐树，据说有槐树的地方都是西行山人的后裔，凡是城市或者村落中央有一棵古槐的决然是西行山人无疑，林啸无数次在梦中闻到过槐花那浅淡的清香，就像乡愁一般萦绕不去。
古怪老头为何叫医不好，林啸很好奇却也忍住没有多问，只是拿出北酒自斟自饮起来，北酒苦涩像极了生活的本色，却又极烈拥有生活本身的厚度。
林啸在无极城呆了数月，助宇文城主整合了当地三方势力，本来以为林啸会狮子大开口，不料林啸只是要了一整年的北酒，还有关注北方动向及时向林啸传递重要消息，这些林啸不说他也要做的，这个顺水人情不过举手之劳，当时宇文城主看林啸的眼神很是耐人寻味。
一股酒香飘散散开，古怪老头皱了皱鼻子使劲嗅了嗅，却看到林啸提着酒壶喝得正酣，调笑道：“有这等好东西也不知道先给老头子一口，你小子还有没有点尊老的觉悟，嘿嘿！老头子我虽然讨厌北人却独爱这北酒。”
老头子嘿嘿一笑，活像一只老顽童。
“这酒可是烈得很！”林啸玩味的看了一眼皮肤贫瘠如同树皮一般的古怪老头。
“老头子闯荡过最好的江湖，喝过最烈的酒，嘿嘿！你小子还不赶紧把酒投来一壶，要馋死老子。”古怪老头脸色泛红竟然生出一丝血色。
林啸将一壶上好北酒抛给古怪老头，他还没见过如此理直气壮要东西的主儿，正如英雄难过美人关，江湖儿郎嗜酒如命，只有道门苦守清规戒律，对酒色敬而远之。
老头儿仰起脖子牛饮起来，林啸摇了摇头心道：“这老头儿真是糟蹋了一壶好酒，不过嘛，这劲头跟年轻人有一拼我喜欢，据说北方蛮族喝酒都是大碗牛饮颇为豪气，有机会定要见识见识，相比大夏王朝的精致也可以说小家子气，北方蛮族的风土人情还真是让人向往哩！”
老头儿只喝了一半，剩下半壶细细品位起来。
林啸很觉惊奇问道：“为何？”
古怪老头儿一脸陶醉的说：“牛饮只是为了解馋，细酌才能品其真味，你以为老头儿真是那暴殄天物的活饕餮！”
“想再要美酒可就不是这么好商量了，你得服服贴贴的渡我们过湖。”林啸忽然发觉老头子古怪的背后隐藏的真性情，比一般的江湖中人可爱太多。
古怪老头搔了搔头皮，装作无奈的说道：“答应你了，谁叫老头子吃人嘴短，不过你小子的经脉倒是很有意思，老夫有时间定要好好研究一番，到时候你可不要跑。”古怪老头看林啸的眼神就像看一件让人垂涎欲滴的食物，不过哪里是食物分明是试验品，这种眼神林啸好像在僧道人的眼神当中感受到过。
“小子可不是随便的什么物事，你最好别打我的主意，我的枪有时候不太听话到时候您又要责备小子不尊老了。”林啸嘴角勾起一丝诡异的笑容。
“嗯！你的胆气豪气老头子很欣赏！”古怪老头笑呵呵的表扬道，心里却在琢磨：“小子到时候还能由得了你！嘿嘿！”
二人举壶对饮，聊得很是投机，林啸发现自己越来越喜欢这老头儿了。
……
画船轻摇，一道白虹掠至崖巅，剑仙慕容羽一身白衣，身材瘦削一派仙风道骨，这就是江湖销声匿迹几百年几乎被人遗忘的剑仙风采，一眼望去剑仙身上流溢出来的气势足以让人蛰伏。
“这家伙就不知道收敛收敛，总是那么酷！”古怪老头儿看着山上倚剑而立相互对视的二人，笑得很纯净像个孩子一般。
湖面荡起一层涟漪，起风了，今天的天气实在是好得出奇。
崖巅二人衣袂翻卷，慕容小小竟有些看痴了，老祖宗的风采比画像里更有魅力，老祖宗的锋芒比留在观剑阁的二十七个字更锋利。
观剑阁那副《快雪时晴帖》字字如骊珠，骊龙之珠怎比得上崖巅二人的风采。
“人人都说你是只只会放豪言的纸老虎，我看你是一只缠人的老狐狸。”慕容羽开口说道，语气里没有丝毫的恭谨。
“嘿嘿！纸老虎？在战场上谁人不知南方有只过山猛虎，下山必要食人吃肉。真是可惜！老人越来越少了，知道真相的人也不愿意站出来说句公道话，你说老夫到底是不是真虎？”南方候说话的语气很像个受了委屈的孩童。
“你是不是过山虎我不知道，但你是只老狐狸定然没错。可惜是只学什么不像什么的空有狡猾没有智慧的骚狐狸。”慕容羽看着南方候真的像是在看一个孩童一般。
“你说话还是那么伤人，我以为你的年纪大了，性子会变软学会那么一点温情，懂得照顾一个老人的脸面，不成想你还是和以前一样不懂事，做人还是那么锋利。难道说句公道话就那么难？”南方候声音有些悲伤，眼睛却遥望着湖面上那只竹船。
“医不好！你能不能说句公道话。”南方候朝着古怪老头儿喊道。
“老头子的公道又在哪里，医不好的名声又是谁送的？你们的事儿别问老头子，老头子只会瞧病。”老头儿回道，声音有些古怪。
“真不知道把女儿交到你手里是福是祸，你这个人啊，太认死理儿。”南方候有些感慨的说道，当年他也是看中了这一点才把女儿交给了慕容羽，当年那句“情大于侠，侠胜于武道”的论断的确让他对这个少年青眼相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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