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左右两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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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城未央宫北面是大臣贵族宅第,称作“北阙甲第”,也叫“甲厥府邸”,各达官显赫聚居于此,人杰地灵。太师府便坐落于街口旺地,与未央宫两相对恃,气势恢弘,直逼皇城。
八名大汉挺立门口俩侧,各个高大魁梧,精神熠熠。看到吕布,神情漠然,微微点点,算是行礼。吕布也不看这几人,带着尹仁进门。
府里建筑高大宽敞,极具气势,雕栏画柱,尽显辉煌奢华。尹仁无心观看,跟着吕布走厅过廊,若不是跟走着,怕很快就会迷路,间中遇到几队在府中巡逻的家兵,守卫很是深严。转过一个门廊,便听到前面传来女子的笑声,充满放荡挑逗之味。
吕布边走边转头对尹仁道:“看来太师心情大好,我们快去拜见。”
尹仁想不到董卓白天还在做乐,确是享受,难道都不愁关东诸侯杀进长安吗?
尹仁微笑点头,跟在后头。
长廊就到尽头,笑声也已在耳边,突然廊边闪出一人,手拿灰黑大锤,身材短小,上身特别粗壮,看着有些变扭,但却感觉强健有力。灰黑的脸上留着浓密长须,眼神似狼般精光闪闪,看着凶狠非常。提锤指着尹仁,粗声喝问道:“吕侯,这人是谁?可得太师允许?”听着言语充满不善和不屑。
吕布知他脾气,都是粗声粗气的,微笑说道:“土兄,是太师嘱我带来的,叫尹仁。”向尹仁介绍道:“快拜见兵曹土丘大人。”
尹仁躬身行礼,土丘从上到下打量着尹仁后,目光落在右手的赤比剑上,冷冷说道:“哼,既然如此,便进去吧。”
快到厅门,吕布悄声道:“这土丘掌府内安全,说话一向如此,你不必在意。”指着前面房舍,继续说道:“前面便是太师寝宫。”顺着吕布指点,尹仁看到四门守卫站于门口,想那董卓多行不义,对自己的保卫周密,里面传来阵阵女子媚笑声和男子欢畅笑声。
俩人进了如大厅的寝宫,向在众多美女拱卫中的董卓行叩拜之礼。董卓吃了美姬塞到嘴里的葡萄,边吃着,边模糊不清的向俩人道:“起来吧。”又去吻怀中的一名美姬俏脸。
尹仁终于见到了这个杀害舅舅的仇人,此人大眼阔鼻,满脸的胡子,身材魁梧高大,坐着便有身后美姬站着高,由于身体发福,更如座小山般坐于席帐之中。欢笑时,却因为脸上松弛的肌肉而让人感觉不真实。
看尹仁似乎稚气未脱,本心有不悦,但看他举止得体,不似百官如老鼠见到猫般紧张,有点胆识,说道:“怎么称呼?何方人氏?”
尹仁从容答道:“小子尹仁,本是长安人氏,自幼父母双亡。”怕他多问及父母家世便先说了父母情况。
董卓正在玩乐,只想急急打发他们走,说道:“恩,你便先在都亭侯下做个功曹吧。以后嘛,论功行赏,自不会亏待于你。”说完也不理会俩人,与怀中美女调笑。
尹仁拜谢。
董卓挥挥手示意俩人出去。
吕尹俩人刚出太师府便有家仆来报:李傕、郭汜在府中等候。
吕布冷哼一声便骑马回府,吕布府邸在太师府边上。俩人转瞬便到,早有仆人来牵过骏马。
吕布尹仁来到客厅,见李傕、郭汜还有李别正在厅中,夫人严氏正在一旁招呼。
尹仁刚送婷婷来到吕布府中时,认识吕布的夫人严氏,柳眉凤目,玲珑小嘴,只是皮肤略显苍白,有点病态,不过不失为一美妇。
只见一人左手打着绷带,放在胸前,知道应该就是给水影月伤的李傕了,此人三十五岁左右年纪,方脸大耳,皮肤略黑,唇上下蓄有短须,感觉此人扎实可靠,不耍心计。
李别是早看到过的,此时在叔叔李傕身后,显的必恭必敬。一见尹仁,先是一呆,想起在客栈中见过,怎么会在这吕布府邸。
剩下一人无疑就是郭汜了,此人年纪比李傕略小,长眉尖眼,唇上俩撇胡须,给人一见便觉得不是好人,不想跟他深交。
吕布拱手上前,露出灿烂的微笑道:“二位大哥久等,吕布来迟。”吕布官位中郎将比李傕、郭汜要高,三人连忙还礼,李傕手受伤,故只躬身为礼。严氏见吕布来了,便行礼后退出去。
吕布来到李傕身边,露出关心神色,说道:“这水影月如此厉害,不知道李大哥伤势如何?”
李傕哈哈一笑道:“小伤,不碍事,有劳吕侯挂心。”
吕布给尹仁和三人相互介绍,招呼众人坐下,问道:“今日李大哥受伤前来,不知有何要事?”

李傕看了眼李别,说道:“今日是有事相商,但是先让李别来给吕侯道歉。”
吕布知道是昨天的事情,相必李别在李傕面前搬弄过是非了。道歉是假,带郭汜一起来却大有兴师问罪之势,假装沉思道:“这?”旋即又像突然想起来了,笑问道:“昨日之事?”
李傕叹气道:“想我管教无方,才使他出去惹事,丢人现眼,幸得吕侯代为管教。”但是言语中却丝毫感激之情,多的却是愤愤之意。
尹仁也听出他话里有话,是怪吕布多管闲事,自己做叔叔都没管,那里容你管教。知道吕布和他们面合心离。
吕布心中好笑,知道李傕是来问罪之意,但假装不知,顺着李傕的话,晓之以理的说道:“欺负百姓确实不该,还以为我军人皆是欺负无辜百姓的无能之辈。这.”李别本想借叔叔压压吕布的气焰,但是想不到他竟然正义凛然的教训起来,但也只能当作受教。
郭汜明白俩人心思,看吕布还欲接着说教,忙解围,接口道:“吕侯大人大量怎么会计较,我们来说说正事吧。”李别回到自己位置坐下。
吕布知道李傕叔侄定然气的咬牙,心中暗自得意,说道:“郭二哥请说。”不经意间嘴角浮现一丝笑意,众人看在眼里,神色更不相同。
郭汜看了眼李傕,后者面色含笑,正自喝酒,郭汜朝吕布说道:“事情的起由吕侯也知道,就是前几日,骑兵都尉颜平带手下来右营闹事,奉车都尉王方出来调节,致使颜王俩人私斗。”
董卓手下军队,分为左右俩军,右军以董卓的凉州军为基础,左军以吕布的并州军和张辽招募的人为基础,俩军历来不合,常有争斗。颜平王方都是左营的,只是王方是从右军调往左军的,他是凉州军团要同化并州军的一个手段,左军中人自然不把他当自己人。
尹仁不知道左右俩营是怎么的军营,只听出是军中互相争斗,不知道他们来的目的,但是想也应该关系到李傕等与吕布的争斗。
李傕接着说道:“俩位身为都尉,不知以身作则,造成了很大的影响,还好吕侯及时处理。”
吕布心中暗骂,他本严厉告诉手下将领管好部属,不可无故与右军发生事端,后来经过向颜平查证是右军先使人来惹事,李傕郭汜定也有指示王方来与颜平闹事,好搞的左军自己人打起来,左营失和,主将失职,也有是怪他管教不好手下。但是那事情已经解决,颜平以王方脾气暴躁,不睦同僚为由,联名左营众人欲罢黜王方,当然颜平做这些事情吕布是有在背后指使的,于是吕布以不影响军心为由,请示董卓,罢黜了王方在左军职务,当然也仗责了颜平。
李傕郭汜重提此事,摸不清到底有何目的,只能接下去说道:“左营属我管制,如今俩人私斗,我脱不了干系,此事已经做出处理,这个事情太师也知道。”
郭汜点头,表示吕布处理的很到位,说道:“当初太师看王方是个人才,左军正好有合适位置,但此人脾气不好,容易冲动,不被众人接受。”
李傕接口说道:“王方从右军而来,本在促进俩军和睦。说到底左右俩军也是一军,皆是太师手下军队。”
原本吕布所带并州军比董卓的凉州军人数还要多,但是毕竟董卓老底是凉州军,近年来以凉州军为基础右军不断强盛,凡来投军之人若强壮则编于右军,老瘦则编于左军,此消彼长之下,不仅人数和战斗力都已经不如右军,还有被其兼容吞并之态。
正因为意识到左军人才凋零,无堪大用之人,与尹仁一见如故下,才想加以提拔。
吕布知道俩人还盯着目前左军空缺奉车都尉,此时不想听李郭俩人废话,明知故问的说道:“但是不知俩位大哥说的要事是什么?”
李傕从容抚须,脸上洒出一抹笑意,说道:“如今左军奉车都尉空缺,太师希望我等选个人才接任此职。”
吕布心中冷笑一声,但是面色无恙,问道:“那两位大哥有合适人选吗?”
李傕道:“如今这天下纷扰日盛,带兵打仗,没有好身手怎么行?于是我们商量着举个比斗大会。”
郭汜接着说道:“赢了就接任这个位置,也是个考教人才的好办法。而且这样凭自己力量赢的,或许能让俩军团结一心,不知吕侯意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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