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二章 退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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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二章退兵
崔立培杨安并列上殿,崔立培道:“殿下,诸门已落。”
豫章王长出口气,道:“好,好,关了就好。”
胡春田正要上前,胡旻轻碰了他一下,示意不要说话,于是胡春田把话吞了回去。
杨安道:“殿下,不如由下官去见见李闵,解开误会。”
豫章王道:“他会听?”
崔南山道:“杨大人说的在礼,总要听一听他的态度。”
豫章王道:“只怕——”
杨安道:“为国为民,安在所不辞。”
豫章王感动道:“国乱显忠臣,只是——”
杨安伏首道:“请殿下准臣前去!”
豫章王叹了口气,不忍再看,摆手道:“本王充了!你告诉李闵,若是他敢受害你就是无视朝廷,本王定和他不罢休!”
“谢殿下!”杨安起身长揖,下殿去了。
胡春田以目示父。
胡旻轻轻摇头。
胡春田还是把肚子里的话咽了下去。
大殿上安静下来。
传令兵上来道:“杨大人已经出城!”
又过了会儿传令兵上来道:“杨大人已经入营。”
又过了会儿传令兵匆匆跑上来,神色慌张。
豫章王面色发白。
胡春田侧耳去听,没有什么不同的声音,李闵应该还没打过来。
传令兵颤声道:“李,李都督送来,来两辆车。”
崔立培又是悲伤又是气愤道:“可是杨大人受害了?!李闵这个狗贼!本官定与他没玩!”这话说的铿锵有力,很能引领殿上的气氛。
杨公道:“稍安勿躁,让他说话说完。”
传令兵道:“李,李都督送来的车里运,运的都是耳朵!”
殿上传出一阵吸气声。没一个人说话。
豫章王道:“还有什么?杨大人如何了?”
传令兵道:“杨大人一个随从回来了,正在殿下等候。”
“传!”豫章王道。
随从上殿。众多大臣盯着他,让他十分不安。
豫章王道:“你不要紧张。杨大人如何?”
随从跪在殿上,朝豫章王跪了个头道:“回殿下的话,我家少主很好。一到金院李都督就拉着他去吃酒,然后少主叫小的回来带个话。少主说李都督心向朝廷忠贞不渝。少主一到军中,李都督就提出要带兵西进,只是,只是粮草缺乏,若是朝廷能对李都督有所补给定然有利于朝廷。”
“无耻!”崔立培激动地猛一拍地席面。众官看过去,他才知道自己失态,掩饰道:“为国出力竟然还讨价还价,李都督难道以为朝廷是市集吗?请殿下上奏陛下申斥李闵。”
胡旻道:“崔大人言之有理,不过现在是非常时刻,关内有秦王不服,河水之北有匈奴为乱。李闵毕竟是员大将。无礼之事以后在提不迟。”
豫章王道:“胡大人是老诚之言!杨大人可说李都督想要什么?”
随从道:“粮草五十万石,铁刀五万把,长枪十万,铁甲五万,皮甲十万,战马一万,马甲一万——”
“好了,直接说李闵想要什么吧!”崔南山眯着眼睛道。
随从道:“李都督说,说朝廷也很困难,若是不能提供这些支持,将荆州全数划入陆浑辖界也可,还说襄阳的蔡氏一向有功于国,若是能举族迁入东都必有利于朝廷——”
“好了”杨公道:“就这些吗?”
随从道:“李都督只说了这些。”
豫章王环顾,所有人都低下头。
胡春田也低着头。
崔南山道:“事非小可,殿下还是向陛下请示吧。”
“也好,各位先回各府,本王先走一步。”
豫章王出了殿,直奔内宫而去。
胡春田出了殿,小声埋怨道:“爹,不何不让我去。李闵还能杀了我不成!多好的机会。”
胡旻道:“你当别人都是傻子?急起来胡家还能有命?”
胡春田道:“眼睁睁一个大功被杨安抢去了。”
“你呀!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抢功!家里人都送出去了?这个时候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胡春田道:“怕被人发现,都托李闵的人安排好了。我问他们送到哪儿去了,他们还不告诉我,所以我才想出去见李闵。”
“既然求人家安排好,就不要不信人家。”
“爹,你这么不看好豫章王。不如现在咱们就走。”
“走哪儿去?”
胡春田也不知道,或许可以去陆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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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闵看了眼递回来的书函,笑着给杨安倒了杯酒。
杨安道:“得偿所愿了?”
李闵笑道:“朝廷同意由陆浑刺史署理荆州事,陆浑都督主持荆州防务。”
杨安站起来往外走,卫士探手拦住。杨安头也没回道:“李都督是想留在下?”
李闵道:“怎么也把酒喝完。”
杨安指着堆在帐外叠成小山似的人头堆,道:“你用这个下酒?”
李闵放下酒杯道:“一个合格的将军应该和他的部属在一起。”
“受教了!”
李闵道:“若非朝廷无信,他们也不会死,所以说,他们是死在朝廷手里。”
“你怎么说都行。”
李闵道:“带走吧。”
“不用了!”
“你不用给他们家属个交代?”
杨安盯着李闵道:“无耻,残暴!”
“谢谢你的评价。”李闵挥了挥手,卫士退到一边。
杨安甩袖而出。
李闵立在帐口,高声道:“杨大人,我会把他们给你送回去的!”
杨安的脚步略显踉跄。
噬魂从边上转出来,掩着鼻道:“为保如此?”
李闵道:“给他们一个提醒。”
噬魂拿出封信塞到李闵手里,道:“兰儿送来的,他们让我交给你。”
李闵奇怪什么信非要噬魂转交?等他打他信,看了之后,脸白了下来,也知道为何要噬魂转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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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衷坐在席子,此时的脸比李闵还要白三分。
昏沉的殿里只有他一个人,但马衷依然谨慎的表现出一个君王就应表现的,如同有个严厉的教师藏在暗处随时会跳出来指摘他的错处给他莫大的羞辱。
其实不会那个隐身的教师,马衷已经感到莫大的羞辱。一口气憋在胸中出不来。这时一个人影在殿门边晃了下。
“渭阳?”马衷试探道。
姜瑜儿不让渭阳到这里来,马衷好久没见过渭阳了。见到她,心情好了些,招手道:“渭阳快到父皇这里来。”
渭阳胆怯道:“父皇千万别说渭阳来过,不然母后该不高兴了,就不给渭阳药,蔡老公的病也不会好。”
一提到蔡公公,马衷长叹口气,道:“他的病还没好吗?”
渭阳低下头道:“蔡老公为救我被坏人砍折了胳膊。”
看着渭阳失落的表情,马衷的心被刺了一下。
渭阳抬起头,鼓起勇气道:“她,她们说坏人还活着吗?”
马衷道:“你放心,砍折蔡公公胳膊的坏人父皇一定不会饶过他!”
渭阳急道:“不,不是,我说的是另一个人,就是那个,那个李闵。”
马衷的脸色比方才还要沉三分,李闵,这个乱臣贼子。
“陛下——,参见公主殿下!”两个老文士见到渭阳愣了下。
马衷道;“你们先坐。渭阳,这两个是父皇以前的师傅,他们要考较父皇还会不会以前的功课,你自己去玩。”
没达到目的的渭阳倔着嘴走了。
马衷沉下脸道:“你们都知道了?”
两个老臣对视一眼道:“臣无能!”
马衷摆手道:“不是你们的错,要是十年前听你们的意见也不会是今天这个样子。”
一道黑影落到豫章王身后。
豫章王手里拿着书,道:“去了?”
黑影道:“卑职无能。”
豫章王道:“原来云影卫一直在他的手里。你们下去吧。”
一阵风吹过,黑影不见了。
豫章王昂头看着叠云长空,道:“是你逼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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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长空低垂,隐隐地吹声阵风,皇宫里寂静异常,在屋中多日的蔡公公耳朵略动,对坐在灯前发呆的渭阳道:“公主,老奴出去走走,屋里有点气闷。”
“啊?欧,你要出去,小红小绿!”
两个侍女都睡熟了。
蔡公公道:“都累了一天,别叫她们了,老奴就在殿门口转两圈。”说着随手披了件衣服出了门。
蔡公公站在门口,见十数道黑影从屋顶蹿过,如今大宋国力不如从前,但皇宫不是平常小贼来来去去的地方,能在夜里出现这么多高手只有一个解释。看他们的方向是豫章王在宫内的驻地,蔡公公长叹口气,都什么时候了还在内斗,大宋以后会如何?
清晨。
“少主!”
噬魂揉揉眼,推醒李闵道:“有事!”
李闵抱住噬魂道:“管他!叫敬炅自去。”
来喜道:“少主,不是敬大人,是东都城里的信。”
李闵立马睁开眼,道:“东都城里?”
来喜道:“红封。”
李闵跳起来,“拿来!”噬魂披了件衣服坐到李闵身后。
来喜低着头送信进来,退出去。
李闵道:“昨夜宫中大乱,送信时宫门还没开。”
噬魂穿好衣服道:“要不我进东都去看看。”
“少主,敬大人来了。”来喜道。
李闵道:“不用,你照看乐玲儿她们几个吧,我去见见。”
噬魂白了他一眼道:“方才还说不去。”
李闵探手去揽,噬魂早已飞到帐边,做了个鬼脸出帐去了。
敬炅单骑简从,身后跟了辆马车。
李闵道:“我叫人都备下了。”
“你的是你的。在哪儿?”
李闵道:“按她说的,在翠竹楼。”说着丢了个猪嘴过去。
“什么意思?”
“翠竹楼有迷魂之效,这个可能防毒。”
“对身体有坏?”
“可以让人妄想。”
敬炅将猪嘴扔回去,“走吧。”
一行人到了翠竹楼前,李闵和敬炅的赶车人都带着猪嘴,敬炅只留下李闵。
楼边一座新坟,上写“蝶儿”二字。
敬炅手抚刻字。
李闵道:“我字不好看,叫翟六子写的。”
“很好”
李闵道:“蝶夫人让刻这两个字,你——”
“不用”敬炅两眼迷离。
李闵搞不懂这个女人怎么叫敬家兄弟如此爱慕她。
敬炅笑道:“蝶儿!你,你还活着!”
李闵心道不好,赶紧去拉他,不想被一个人拉住,回头一看,竟是方才那个赶车人。
“让二少爷自己待会儿。”
李闵这才发现,眼前这人有点眼熟。
“老桃是我大哥。”
李闵点点头,两个人退出去。看着敬炅在坟前坟后乱走哭笑。
桃管家道:“绿萼那丫头还好?”
李闵道:“里里外外少不了她。”
“在敬家的时候就看出她是个好管家人,本来想少大壮娶她,没想到到了你手里。”
李闵能说什么,拱拱手道:“承让。真这样放敬大人在那里?”
桃管家道:“你当你是第一个知道翠竹楼有迷魂效果的人?当初石侯遍寻天下,得数寸迷魂木,做此高楼又请巫师做法。石侯每日在此楼上逍遥。”老桃看了李闵一眼,道:“当年我就站在这里,二少爷同一干才俊随石侯上楼。仙乐飘飘人间极乐之地!”
李闵看着桃管家,真想不清楚这种糜烂派对有什么好的。
桃管家不屑地看了李闵一眼道:“说了你也不懂。”
李闵道:“敬延寿还好?”
桃管家叹了口气,道:“毕竟是敬家唯一的后人。小姐还好?”
李闵道:“我可比我去你们痛她。”
“这就好!蝶夫人骗了一生,能替二少爷尝毒也是个好归宿。”
“蝶夫人可能不会这么想。”
“不好!”桃管家惊呼一声,冲向敬炅。
李闵寻声去看,只见敬炅跪在地上,手里拿剑正往脖子上抹!李闵登时被吓出一身冷汗,敬炅要是死在金院他有一百张嘴也说不清。可是此处与敬炅跪的地方很远,就是李闵会飞都来不急了,只能眼睁睁年看着剑切向敬炅的脖子。突然一道寒光,“嘡”地一声,敬炅的剑落到地上,敬炅傻傻地看着自己的手,桃管家冲过去抱住敬炅往外跑,不知怎么回事,又将敬炅推到身后,抽出长刀左劈右砍。
桓琴扶着乐玲儿柳花影两个走过来。
噬魂抢过李闵的猪脸冲过去。
乐玲儿道:“明智有毒你怎么还让他们过去。”
“你家比你老道。”
“这是处回事?”
李闵无话可说。
柳花影叹了口气,道:“没想到蝶儿会死在敬延寿的毒酒之下。”
乐玲儿哼了一声道:“蝶儿是个有福气的,她死了不有人想她——”
李闵踱到乐玲儿面前。
乐玲儿推了他一把,道:“一边去,你要想的人太多!”
李闵一缩脖后退两步,柳花影止不住的笑出来。
这时噬魂一手擒一个,将敬炅和桃管家托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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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颙很遗憾,没想到堂堂云影卫竟然不顶事。把马衷放回东都就是为了能让他和豫章王自相残杀,没想到马衷这么不济事,白费他一翻功夫。
杨显上前一礼。
马颙道:“拓跋将军满意吗?”
杨显道:“拓跋涛十分感谢殿下的招待,一直请战。殿下是在为何事发愁?”
马颙靠在凭几上,道:“没什么。坐吧。看过你姐姐了?”
杨显道:“姐姐托臣给殿下带来两包衣服,是姐姐她们新手给殿下做的。还带了些殿下爱吃的东西。”
马颙道:“辛苦你了,下去休息吧。”
杨显迟疑道:“臣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有话就说吧。”马颙打了个哈欠。
杨显道:“臣从关中来,听到一些不好的话。”
马颙斜看了他一眼道:“是说索方谋反的吧?”
“殿下已经知道了!”
“你不是第一个。行了,回去休息吧。”
“殿下——”
马颙转了个身,背对着杨显。
杨显无奈,起身行个礼,退了出去。
“殿下!”
马颙张开眼,见是张季驰,后头跟着皇甫一明。
“你们两个怎么一路回来了?”
张季驰道:“臣从外来,正看见皇甫先生。”
皇甫一明道:“臣是从索将军营中赶回来。”
一提到索方,马颙的脸色就落了下来,整整十万人马竟被他带垮了!现在别说进据中原,就是退保关中也恐力有不逮。
张季驰先道:“回殿下的话,陇西氐人十八部,羌人二十六部都同意推举殿下,只是——”
“说吧,本王现在没什么不能听的。”马颙锋利的眼神瞄了下皇甫一明。
张季驰道:“他们希望我军退兵至武功。”
皇甫一明大惊道:“不可!”
马颙沉着脸道:“还有什么不可的!现在能保住长安就已经是万幸了!”
张季驰道:“殿下,皇甫大人言之不理。他们提出此向建议之时,臣便一口回绝了——”
马颙猛一拍桌,乱臣贼子,一个个都是乱臣贼子!马颙大声道:“谁给你的权利!”
张季驰道:“殿下——”
皇甫一明长揖道:“殿下,臣有罪!”
“你还知道自己有罪!”
皇甫一明道:“臣罪该万死,只求殿下容臣一言。”
殿里安静下来。
皇甫一明道:“臣回来之前,李闵的人找到臣,说可以卖粮。”
“有什么用,十万大军都让你们送没了!”
张季驰大喜道:“殿下!有粮有就兵啊!关中连年歉收,氐羌更严重,若有粮,十万精后可有。”
马颙看着皇甫一明道:“李闵想要什么?”
皇甫一明道:“马,他要马。”
张季驰道:“给他马,殿下,陆浑地狭,不可能养多少马,给他他也用不了!”
马颙道:“朝廷会对李闵妥协,南阳之地一定会是李闵的。李闵没说要别的?”
皇甫一明摇摇头。
马颙沉吟道:“你们先下去吧,容我想想。”
张季驰道:“殿下——”
马颙摆摆手道:“让我静静。”
“诺”两个人退出殿去,马颙低声道:“叫杨显过来。”
“诺!”宦官从侧门退出殿去。
皇甫一明和张季驰出了殿,小声道:“多谢张大人。”
“皇甫大人不必多礼,同殿为臣,怎么说也要相互照应。皇甫大人,李闵真没提什么别的要求,比如对索将军?你别误会。你也看到了殿下对此也不大信。”
“李闵确实没提,我问了,李闵的使者什么也没说。”
“他们是在什么地方找到你的?”
“关内的馆驿。”
张季驰道:“关内的,馆驿?几人?”
“一个,是驿卒。”
张季驰转身往回走。皇甫一明急道:“张兄为何?”
张季驰道:“我的皇甫先生,这么重要的信息你们怎么不和殿下说,驿馆里出现了李闵的探子!”
皇甫一明拉住张季驰笑道:“张兄安心,殿下有支亲卫,专门刺探。驿馆那人也是专门等我的。张大人放心好了,哎,那不是杨显吗?他刚出去怎么又回来了?可是有大事?”
张季驰一看,果见杨显跟着一个公公往殿中走。
皇甫一明拉着张季驰道:“不用看了,带路的是殿下的亲信宦官,一定是殿下找杨显。走,我请你吃酒去。”张季驰推辞不过只跟着去了,可是心里一直奇怪,殿下找杨显会有什么事?
杨显入殿,怀着兴奋的心情。
马颙让他坐下,道:“你说——,若是本王现在向豫章王讲和,有几成把握?”
“无法讲和!”
马颙愣了一下。
杨显立马道:“若是有一件信物,臣有十成的把握。”
马颙道:“你说。”
“怕殿下怪罪。”
“无论你说什么,本王都不怪罪你。”
“臣说了。”
“说!”
殿里的水漏滴嗒做响。一阵风从门外吹入。
“索将军的人头。”
“大胆!”马颙跳起来。
杨显一伏地道:“殿下方才亲口所说,无——”
“够了!出去!”
“诺!”杨显战战兢兢退出大殿,到门口的时候被马颙叫住,“什么也不要说,让我听到一个字,你明白后果。我不想你姐姐为你伤心!”
“臣,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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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方的人头被送到豫章王面前,但双方的关系并没有预想的那样缓和下来。秦王得到李闵的粮食后招募羌氐步兵五万,骑兵两万以长安为根据,又放出邺王以马衷的圣旨回封其为前军大将军,招揽河北义勇。便豫章王的军队连潼关都没去,十数万大军龟缩在东都城内,因为刘汉的军队已经到了河桥以北,平静的芒北战场再一次喧哗起来。一万东都精锐和两千青兖兵被派过去,豫章王希望他们可以顶住匈奴人的攻击。
“将军!朝廷的大营就在早头,没防备。”
索黑按着刀,“看清楚了?”
探子拍拍自己的脖子道:“看错了将军合不拢嘴小人的头当凳子使!”
索黑道:“滚!早当老子不敢杀你!各位!”
十几位穿着铁甲的将军围在索黑四周。
索黑道:“朝廷不义。我爹为朝廷出生入死,秦王那个狗日的竟然排人杀他!你们都是好兄弟,跟着老子反出来。第一,老子不能让我爹白死!干死朝廷里那些狗日的!”
“对!干死他们!”众人道。
“第二,老子不能让你们没个出路。对面就是刘家的军队,他们已经占了并州冀州,还称了皇帝。我已经联络过了,只要咱们打通河桥。刘耀就保各位都做将军都封侯!到时候吃肉睡娘们随咱们喜欢!干不干!”
“干!”众将红着眼睛道。
“好,生死富贵在此一役,拿出你们的本事。我带中路,老左带西路,老陈带东路,听我的锣声,一起杀过去。探子的话你们也听到了,狗日的以为刘耀在北面营地迦个防备都没有,他们没想到咱们会在这里!冲过去后什么也不用管,奔着桥一路杀过去,到了岸点起三堆火,刘耀就会派大军过河支援咱们,事就成了。明不明白?!”
老左脸上的刀疤跳了跳笑道:“杀到河边吃香喝辣,再不明白的就是傻子!”大家跟着笑起来。
索黑整容道:“各位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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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回事!”豫章王被急匆的敲门声惊醒,本能告诉他一定是发生了什么要紧的事。
“殿下!”宦者进屋跪地,急道:“殿下!不好了,河桥失陷!”
“什么!”豫章王跳起来,道:“敬延寿呢!”
“乱了,都乱了,败兵回来什么也问不来,只说河桥失陷了!”
豫章王光着脚冲出屋子,边走边道:“传南山先生,杨司徒,还有,还有……”
东都的所有人都被惊醒了,成千上万的败兵聚在城外,他们的身后黑漆漆的夜里不知道有多少敌人的游骑,会不会有敌兵混在败兵里夺城?就算是没奸细,这么多败兵冲进城也会引起大乱,东都城门紧闭,敌骑不断压缩败兵的空间,数不清的人跳到护城河里游到对岸,骂声叫声哭声混杂一片团团裹住东都城。城里那些劫后余生的百姓惊恐的锁紧了门,收拾好东西,乞求如同前几次一样躲过乱兵的洗劫。重金求得的探子借着夜幕的掩护缒下城去。
豫章王带着一众大臣上了城,看着城下密密麻麻的败兵,心一直往下沉。宦者挤过来道:“探子回来说河桥失陷,看到刘逆的大旗。去敬大人和李都督那边的探子还没回来。”
崔南山按城头往外看,低声对豫章王道:“夜里不辨敌我,敬李二人很难出兵。只要撑过今夜就好。”
杨司徒道:“只怕他们会趁夜攻城,你们看!”
远处亮起一个火把方阵,向败兵压来,败兵惊恐地直往城下跑,人越聚越多却没散开。崔南山道:“他们要驱败兵攻城。”
崔立培道:“可传圣旨,让他们回身做战!”
没人回答他,最后还是崔南山说道:“没用的,现在他们谁的听都会听。天亮后这些兵都会成为东都的敌人。”他的声音冰冷。所有人都看向豫章王。
深宫里,渭阳公主躲在蔡公公怀里,瘦小的身子不停在抖,“他,他们会杀了渭阳吗?”
蔡公公抱着渭阳就像抱着自己的孙女轻轻地拍着她的背道:“不会,不会,贼人进不了城。城外还有李大将军对不对?”
渭阳两眼一亮,不抖了,握着拳头道:“对,还有他,只要他来了,坏蛋们都不是他的对手,因为,因为他最坏!”
马尚封一带马,将俘虏扔到地上,飞身下马,道:“秦兵,是索黑人马。”
翟六子下了一眼道:“从索黑不见就知道有这么一天。”
庞阿洪道:“少主,咱们打不打?”
马尚封接过湿毛巾擦了把脸道:“打?打什么打。要我说,收拾收拾回陆浑。”
乐玲儿给李闵披了件大氅道:“万一索黑盯上咱们怎么办?”
李闵道:“东都是道屏障,只要它在,陆浑就能安全,荆州没到手之前,不能放刘汉过河。阿洪三福,点兵,马大侠翟司马防守金院。”
翟六子道:“夜黑不辨敌我。还是不出兵的。”
李闵道:“我带亲卫兵去,他们没夜盲症,都不要再说了。”
从远处看东都如同沸腾了一样。黑幕里隐隐有骑兵穿梭,那些试图逃离城下的人,不等他们逃出光线之后便会被飞箭射倒在地。地上已经钉了不知道多少人。
刘耀就隐在黑夜里,手握皮鞭,望着这座让他向望城市,最迟明天她就是自己的了,可惜乐大家不在城中。不过没关系,只要占了这座城,李闵会乖乖将美人送过来。
“将军!敌袭!”
不用传令兵指引,刘耀已经发现原本安静的已军阵列骚动起来。
“夜里何人敢出兵?!”刘耀奇怪道。
索黑抱拳道:“将军,让我去,一定是李闵。”
“李闵,他还真来了,果然不同凡响。退兵。”
“退兵!”索黑吃了一惊。
刘耀笑道:“兵法云,军合于利而动。若是没有李闵捣乱——,算了,退兵吧。”
“诺!”传令兵下去,战车上响起阵阵锣声。
李闵带着五十名亲卫骑兵冲出敌阵在小丘后聚齐准备再战一阵。李闵突然横槊止住众人,马三福兴奋道:“少主,我还能杀一阵,不累!”
李闵道:“你们听!”
“锣声!”庞阿洪道,“刘耀撤兵了!”
马三福道:“太好了,趁敌退兵正可再杀一次!”
庞阿洪拉住也的马缰道:“你听锣声。”
“我听到了,松开手。”
庞阿洪道:“与方才的锣声不同。”
李闵叹道:“没想到刘耀如此会带兵,回军吧,没仗打了。”
马三福低声问阿洪道:“刘耀通过锣声指挥军队?”
“应该是如此,不然他怎么敢在夜里组织行动,方才我还奇怪,现在都明白了。”
马三福道:“他们有如此精兵?”
天亮了,东都城里比城外安静。城外满是死人,岸上是,河里也是。败兵坐在城下发呆。
豫章王走出大殿,道:“天亮了。”
崔南山跟在后头,道:“昨夜应该是敬李二位大人的人马拢乱了刘耀的部署。”
杨安扶着杨公走出来。杨公咳了两声道:“不可掉以轻心。从昨夜来看刘耀之兵十分精锐。若是——若是不小心会吃个败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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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城头上传来的喊杀声不停,渭阳缩在床里瑟瑟发抖。宫殿里空荡荡的,看不到一个人。大多数宫女和宦官被遣去守城。留下的老弱病残只能在宫中听天由命。风吹纱帘动,不进传来阵急促慌张的鸟鸣。一连两天都没人来给渭阳送吃的,蔡公公说出找找,于是若大的殿里只有渭阳一个人。
隔着纱帘,渭阳看见一个人影,“蔡,蔡老公,是,是你吗?”
黑影飞速退走,又试探着走过来。不是蔡公公。
渭阳又往床里缩了缩,希望对方自己退走,但对方并没有走,反而走进殿里。是个平民,手里提着木棒,一双贼眼在渭阳身上飘来飘去。渭阳双手紧握着蔡公公给她的匕首,大声道:“你是谁!快走!快走!”
平民走上来,离着她有两步远,抹了抹嘴,仔细打量渭阳。渭阳全身发抖,哭道:“你走!你走!”平民冲上去照着渭阳就是一棒。
渭阳觉着头很痛,微微睁开眼睛,想起方才那幕,紧张地去抓匕首,却抓了一空。
“公主!是老奴!”
“蔡老公!”渭阳哭着扑到蔡公公怀里。
蔡公公抱着渭阳道:“没事了,没事了。”
渭阳抬起头,蔡公公挡住她的视线道:“别看,坐好,老奴带吃的回来了。公主先等等。”蔡公公让渭阳转过身去。过了会儿走回来。渭阳闻到一股腥味,她闻过,就在那人血腥的夜里,她第一次闻到这种味道,从那时起就没忘记。但渭阳强忍着不哭出来。
“公主,好了,你转过身来吧。”
渭阳转回身,殿里头没太多的变化,只是地方湿了一片,渭阳尽力不使自己去看。
蔡公公道:“宫里没人了,连尚膳监里也没人。只找到这些,公主将就着吃点吧。”
渭阳看着案上几盘冷食,肚子里翻来翻去,实在吃不下。
蔡公公道:“公主,大家都上城去了,过两天就会好。”
渭阳道:“李闵真的会来吗?”
蔡公公点头道:“他会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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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闵皱眉不殿,马尚封坐在地上,手里提着酒葫芦,啧啧道:“御酒的味,一般。来,你小子也喝一口。”
过去的半个有当中,李闵马尚封各带两百骑兵,希望能给大队人马开辟条通路,但是刘耀手下的骑兵更多更精锐,两人半点成果都不得到。小队人马进城刘耀军不管,可要是大队人马向东都开进立马就会引来成群的骑兵,他们也不和你正面做战,专打粮草。马尚封倒是在城外找到个御酒窖。
翟六子再一次道:“马将军。军中禁上饮酒!”
马尚封反倒将葫芦送过去,道:“想喝说就是,我还能舍不得?”
翟六子红着脸,急道:“马大侠!你,你——”
李闵道:“六子怎么说也是军中司马,你收敛点。”
马尚封笑着将葫芦收好。
庞阿洪走进来。
马尚封道:“找到了?”
庞阿洪坐到地上。马三福跟着走过来,道:“少主,这仗没法打,他们的骑兵太多了。”
马尚封道:“我看他们是把所有人都派来。”
庞阿洪道:“少主,不仅是刘耀自己的人,还有乌桓人。”马三福道:“就是那个贺图额,他还让我们给少主带话说他不想和我军打仗,东都的事和我军也没关系。”
马尚封笑道:“碰到老朋友了,我一定要去回回。”
“都督!”传令兵跑过来递上封信交给李闵。
李闵看后道:“敬大人说马上就会有援军,让咱们再等一等。”
马尚封道:“还有援军?秦王回心转意了?”
李闵道:“是琅琊王。”
马尚封笑道:“这下好了,全虎那小子一定来。琅琊王官不小。就怕敬炅说假话。”
马三福道:“这些王爷你打我,我打你。关咱们什么事。少主,我看咱们还是回陆浑吧。”
庞阿洪道:“少主,南方还不安定。不如先回去。管他谁得东都,还不都一个样。”
马尚封道:“敬炅给你许了什么愿?”
“荆襄大都督。”
“好家伙!”马尚封道:“我早看出琅琊王非池中之物。”
马三福握拳道:“少主好机会!以后荆襄就是少主的了!”
庞阿洪道:“少主。还应三思。”
李闵道:“翟六子,你说呢?”
“我?”翟六子愣了下道:“下,下官以为,这件事要看刘狮。若他想南下中原,我军不可与之争锋,若他这是借机南掠,我军不可退兵,等琅琊王来之后三方汇聚之时,刘耀定会退兵。”
马尚封道:“那你说是那种可能呢?”
翟六子道:“不好说,从这几天的态势上看,刘耀似乎攻城愿望不高,他的主要精力放在四处劫掠。不想正面与我军对抗。”
李闵拿起笔给敬炅写了个回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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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耀看着高大的东都城墙,遗憾地叹了口气。
“将军!将军!你可是要退兵!”
刘耀不用看就知道是谁来了,他也该来了,挥手让人放索黑过来。
索黑兴冲冲走过来,道:“刘将军!你可是要退兵!”
“索将军!你怎么这样对将军说话!”
“无妨!”刘耀道:“索将军,你还不知道,琅琊王带十万江淮大军来了。我军力少不敌,只能退回河内再做打算。”
索黑无话可说,一肚子气不知道往哪儿放。
刘耀拍拍索黑的肩膀道:“索将军放心,东都迟早我们会拿下来。就算是长安我们尽早也会拿下来。当然在这之前,我还有个礼物要送给宋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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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走了!”宦官跌跌撞撞冲到城楼里。
自从围城,豫章王便将住处移到城楼里。
宦官刚跑进屋里,便被人按住,捂住嘴,对他道:“干什么!不要命了是不是!殿下刚睡下!”他刚说完,外头就响起欢呼声,他诧异地往外看去,同时手松了。
宦官急道:“公公,逆虏退兵了!”
“什么!”
宦官爬起来往里跑,急道:“殿下!殿下!胡虏退兵了!”
豫章王近来失眠,喝了两剂汤药才勉强睡下,不想刚睡下就被人吵醒,心中大怒,待听到嚷的是什么,猛然跃起,头晕眼花差点摔倒,宦官跃过来将其扶住,道:“殿下,逆虏退兵了!”豫章王站稳了,道:“退,退兵了!快扶本王去看!”
出了门,豫章王扶着城垛,只见远处的刘耀大营火光冲天。探骑飞马回报道:“逆虏已经退兵!”
豫章王双手擎天,高声泣道:“先祖护佑!”
“万岁!”宦官们跪倒在地呼道。
“万岁!”士兵,平民,宫人所有人跪倒在地高呼。城下御辇之上,马衷叫见有人高呼万岁,不禁大惊,撩开纱帘看过去,只见城门边上的士兵平民跪倒在地对着城楼大呼“万岁”。
谁住在城楼上?当然是豫章王。
这么多人对着豫章王高呼万岁,这是为了什么?难道他要谋朝篡位!马衷又急又气,心里更充满了恐惧,大风大浪经历太多,谁是权臣他已经不在乎,可这个皇位——
紧跟在马衷身边的两位大臣红着眼睛冲过去,提起跪在地上的人怒道:“无耻小人!何以乱君臣,高呼万岁!”其人道:“大人!胡虏退兵了!东都得救了!”
“什么!”手一松,退后一步,疑惑道:“是真话!”
其人道:“大人,小人骗你做什么,你看,大家不都在高呼吗!”
城门大高,探马飞奔进城,一队人马开了出去。
马衷得了消息,心中大定,催促快行,这样的时候不能让豫章王专美于前。登城一半,探马从后而来。紧跟马衷的大臣拦住他道:“胡虏可真的退兵了?”
探马跪地道:“大营中不见一人。”
“太好了!东都安全了!”大臣喜道。
马衷听了,脚下轻上三分,快步上了城,就在他脚踏上城上同时,墙上的士兵们发出惊恐走。顺着他们望的方向看去,只见一道烟尘由远而近。马衷急叫道:“关城门!关城门!”可此时城门已经被匆忙退回来的士兵堵住,本来想去捡个功劳,没想到被困在城门里,眼看着刘耀的骑兵过来,却半步也动不了。
豫章王叫道:“八牛弩!八牛弩!”
嘣嘣几声,手腕粗的弩箭飞出去,但对方散开成稀疏队形,几只弩箭对他们跟本没用,他们也不攻城,只用弓箭驱赶缀在后头的乱兵,一时间惨叫声冲天而去。城头上人人胆战心惊。
一骑飞马到城下,勉胄高声道:“宋朝皇帝听好了,老子叫索黑!你兄弟杀了我爹。我索黑与你马家的仇不共戴天!李闵是我的好兄弟,知趣的就封他做荆襄王。敬大人是我们的好朋友,齐王就是他的,琅琊王也是我们的好朋友,江淮江左就是他的封地!要是不听我们的话,下次来必定削平东都,鸡犬不留!”说罢大笑而去。
崔立培怒道:“原来李闵已经和逆胡串通!”
杨安道:“崔大人连这么明显的离间计都看不明白还是装不明白?!”
“你再说一次!”
“好了!敌兵刚退你们就要内斗吗!”豫章王喝止住两人。
崔南山笑道:“刘耀小儿,区区计量也敢在东都面前卖弄!”
豫章王道:“方才他提到琅琊王叔,看样子他来了。”
“殿下,万岁来了。”宦官小声道。
豫章王点点头,弹弹衣服带着众人上前,长揖道:“臣弟恭迎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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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黑的话很快传到李闵的耳朵里。
翟六子道:“不会是索黑太笨了?还是刘耀真的用些诡计?”
庞阿洪道:“管他怎么样,少主,咱们退回陆浑。”
马尚封道:“这话在理,只要咱们有兵在手,就不怕东都怎么样。刘耀只是暂时退兵。咱们也要做好准备。”
李闵道:“退兵。”
不等李闵退兵,琅琊王的先锋营就到了,为将军者正是全虎,他没去东都,直接进了敬旻的大营。为防敬炅突然袭击,李闵暂缓退兵以坐形势。全虎第二天便到了李闵的大营。
马尚封吃了一惊,“他带了多少人?”
“十骑”
李闵道:“老朋友来的,不可不见。”说罢带着马翟二人出了帐,迎全虎进来。礼毕,李闵道:“全将军风采更盛往昔。”
全虎道:“李闵,这么说话就没意思了。你知道我老全是个粗人。”
马尚封道:“不敢不小心,你现在可带着两万精兵啊。啧啧啧,两万精锐步兵,陆浑所有步军合在一起都不一定是对手。”
全虎愣他一眼,道:“你个老小子把辛家家子收到自己家里,我还没找你算账呢!”
马尚封道:“你情我愿关你啥事!难道你瞧上,老子就不能动手?”
全虎笑道:“对,就是这么说话,听着舒心。”
他看了翟六子一眼。
马尚封道:“有话就话,六子不是外人。”
全虎道:“琅琊王殿下有封信给你。”
李闵沉下脸。
全虎将信递过去。又是兰儿写的信。
李闵沉着脸道:“马睿什么意思?”
马尚封诧异地看了李闵一眼。
全虎道:“看你的样子就知道你都知道了。我就是个带兵打仗的,那些个弯弯绕不明白。殿下说荆襄是你的。蔡家会到徐州去。”
马尚封探手拿信,李闵收起来道:“有什么问他一样。”
马尚封道:“琅琊王要称帝?”
全虎道:“我说了,不知道,我就是个带兵打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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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闵没见琅琊王直接回了陆浑。不久传来琅琊王进东都的消息,不知道这三个皇室成员之间达成什么协议,总之一切安宁,江淮大军进入东都使一直处在混乱之中的中原平静下来。半个月后,襄阳蔡氏的一个偏房被任命为夏口都督统理军民事务。表面上的理由是安定江面疏通货运,真实目的不言自明。幽冀二州却发现了巨大的变化,杨浚被慕容隆所败使慕容部直扑入冀州,刘耀从河内出兵招降康宣合力将慕容部的兵锋赶回幽州。东都似乎从中看出了什么有利局势,派出使节与慕容部联合。同时,秦王也向慕容部派出使者,最后秦王,拓跋部,慕容部结成同盟。琅琊王派出使节,想将秦王的位置换成东都朝廷,但没得到另两家的同意。拓跋与慕容同意尊马宋为主,但其中有多少实在的东西一目了之。虽然只是个名义上的事情,但对东都来说也是件天大的好事,至少短时间内刘狮不敢南下,给了马衷,豫章王,琅琊王时间。直到马衷出逃,所有的事情又有了巨大的变化。
马衷出逃超出了所有的人意料,他去了关中。消息传回陆浑的第三天,豫章王的私信就到了李闵案头。信上说皇帝被秦王劫持,为保证大统,豫章王自己将登基为帝,遥尊马衷为奉圣皇帝,姜瑜儿为奉圣皇后,希望李闵能够支持他,并提入将荆襄各郡划入南阳都督府的辖下,由李闵出任这个大都督的位置。东都有什么意已经和李闵没什么关系了,因为他早就派马尚封,关再兴,李愣三路各引兵两万渡过汉水,一路兵困襄阳,一路攻向长沙,一路进逼夏口。襄阳城高池深非是一日可下,夏口新立之军自保不足,长沙兵力不多却相距遥远,除了分出去的人马,李闵手中只有两万多人以应付可能的敌袭击,所以他如今无兵可派。半个月后秦王在关中誓师讨逆。豫章王也在东都称帝,琅琊王敬炅等人全都到场,同日集起大军直扑潼关而去。在两军僵持在关下之时,冀州出现了变化,慕容部向拓跋部发出袭击,除了拓跋涛手下的部属外全都并入慕容部的手中。拓跋涛只得停留在中原。此消息一出东都军登时气势大胜,潼关几守不住。不想刘狮竟趁此功夫,派刘耀协康宣之兵直扑向东都。豫章王军仓皇后退,秦兵紧追不舍,豫章王军败退回东都后只剩下不足两万人马,于是全城抓丁勉强守卫。秦兵大喜正要攻取东都,刘耀发出袭击,秦兵大败,若非刘耀意在东都,只怕秦兵要全数死在关东。刘耀大军兵围东都,城内兵民仓皇。宫中萧条。
豫章王坐在大殿里,没有一个人,崔南山在兵败潼关的时候就不见了。夕阳西下,火红的光射到殿里染上一抹悲情。突然有个人挡住了阳光。马炽抬头去看,是个女人的黑影。“皇嫂”
来的正是姜瑜儿,她这个前朝皇后并没被押到金墉城去。
姜瑜儿走进来道:“已经不行了?”
马炽道:“兵微将寡。”
姜瑜儿道:“能去哪儿?”。
“哪儿也去不了。朕将死社稷。皇嫂走吧。黑乌,你送皇嫂出去。去找皇兄,他那儿还算安全。”
一道黑影出现在殿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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