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伤离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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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是年满十二岁的贵族世家子弟,会被家族安排到天玄大陆的各个学宫或者一些学派进行为期四年的进修。如今的殷赐身份有些特殊,虽然秦王是他的舅舅,但他对于嬴姓来说毕竟是个外姓,殷家原本是世家,可是早就被嬴厉一把好烧的支离破碎了,所以他也不属于世家子弟。有些不伦不类。为了殷赐的事情,嬴厉是辗转反侧,十年多来,他没有一天不对三姐愧疚,他害怕见到殷赐,但却总是悄悄去看他,他想通过对殷赐好来弥补对三姐的愧疚。按照规矩,殷赐是不能正常进入学宫了,只能充当嬴姓子弟的伴读进入学宫,为此嬴厉召集此次去学宫进修的七王子等人,三令五申不得将殷赐作为书童身份看待。
殷赐默默地跟在嬴厉的贴身宫人后面往嬴厉所在的武英殿走去。
“小子啊,一会儿见到王上得懂规矩,知道吗,虽然他是你的亲舅舅,这个不用我教你吧。”
“公公,不用,小子会,烦劳公公带路啦。”
“嗯,呢就好,咱们啊,快到了。”
说着,俩人便来到武英殿前,武英殿是孝公当年兴建的,据说请了鲁家百余位高级大师设计的。大秦以武立国,遂取名“武英殿”,嬴厉在位的数十年间,多次扩建翻修。殷赐前几年来过一次,如今这武英殿又变了模样,变得更加雄伟。护卫武英殿的玄甲卫士笔直的站在石阶两侧。普通人从这些士兵身旁路过,定力差的恐怕会直接腿软,殷赐却一点没事,他经常被秦宁带着去军营玩,早就见怪不怪了。
殷赐被领着从武英殿的偏殿进入,七拐八拐终于来到了嬴厉平日起居的武英殿后殿。他正一个人下着一盘残局。公公推搡着殷赐,示意他给嬴厉行礼,殷赐正要行礼,只见嬴厉说道:“不必了,来,赐儿你过来帮舅舅看看这居棋。”
“哦,遵命舅舅。”说着殷赐唯唯诺诺的走到嬴厉身旁。
见殷赐过来,嬴厉扭头道:“夫子说你的棋艺不错,怎么样敢不敢跟舅舅来一居。三局嬴一局算你赢,舅舅奖励你一件好东西。”
“赐儿,尽力而为。”
嬴厉命人重新摆了一个棋盘,左右坐定,由殷赐先落子。对弈三局,第一局殷赐没想着嬴,他要通过这局来摸清嬴厉的棋路。殷赐落子处处保守,充满着试探之意,他在试探嬴厉,嬴厉也在试探他,眨眼间双方已经互换了数十首,嬴厉暗道:“想不到这个小鬼头年纪不大,如此精明,这样僵持不是方法,得赶紧结束。”对弈已经陷入了胶着,殷赐虽然精明,但还是有点求胜心切,嬴厉故意失了一手引殷赐上钩,待殷赐发现过来,他已经被嬴厉逼得走投无路,无奈之下,只好弃子投降。
“秦王舅舅,赐儿输了。”
“哈哈,你还是有些求胜心切啊。来,再来一局,这回不要试探舅舅了,咱们痛快的杀一局。哈哈。”
棋盘被重新摆定。
这句嬴厉先行。这句双方已经不再试探,双双布局,杀至中局,殷赐已经感觉到了压力,嬴厉大开大合,无奈殷赐只能处处自保,熟知棋局的殷赐,知道,这样下去,他迟早会输,回了回神,他决定弃小保大,转被动为主动。嬴厉感觉出殷赐转变了棋路,趁着现在优势还在,对殷赐发动了总攻。殷赐丝毫不为之所动,任由着嬴厉攻杀。渐渐的嬴厉便发现了不对劲,自己好像将战线拉得太长了,殷赐的棋子虽然被杀的七零八落,但仔细一看便知,那些残余的棋子,皆落在自己的要害部位。嬴厉到底是老棋手,迅速开始调整,试图将损失降到最低,最终双方都无法再占得上风,只好和棋。
“哈哈,痛快,看来夫子并没有说错啊。”
“舅舅勿怪。舅舅的棋法高深。赐儿自知不敌,方才出此下策。下一局,赐儿也输了。”
“哈哈,什么下策,赐儿这招弃小保大,用的巧妙。十几年啦,没有像今天这么痛快过,这局是舅舅输了。时辰不早了,咱们说会话,下局留着,你学成归来再陪舅舅下。”
“遵命,叔叔。赐儿一定能嬴您。”
“哈哈,好,今天召你过来,想必夫子和秦宁也和你提过了,寡人准备送你去谡下学宫进修。”
“恩,赐儿知道了。”
“但是赐儿你的身份,无法成为正式学员。所以,寡人准备让你以你表兄嬴荡的伴读身份进入学宫,你俩互相能有个照应,让他多照顾你。”
“秦王舅舅放心,赐儿不在乎身份,能够和表王兄一起进修,是赐儿的福分呢。”

“真是个好孩子啊,要是三姐在就好了。”说着这句,嬴厉的眼中泛着点点泪光。“好啦,不提了,舅舅答应你,你赢了,要送你一件礼物,来人,拿上来。”说着,一个宫人端着一把刀,呈到嬴厉面前。嬴厉拿起刀,拔刀出鞘,顿时寒光阵阵,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凝结起来。“这把刀是你父亲的,你父亲的枪没有找到,估计已经烧毁了,只找到这把你父亲生前随身的宝刀。这是当年,你娘亲出嫁时,你的外公送给他的,名为‘寒月’,多少年来,他跟着你父亲,饱尝异族之血,你看它已经有了刀魂,变得桀骜不驯,希望你能像你父亲一样征服它,拿着。”古人云:寒兵出世,饮万人血,方的刀魂。所谓刀魂。
殷赐接过刀,只见阵阵寒气裹挟这刀身,这难道就是刀魂,背着嬴厉做了几个简单的劈砍动作,挥舞起来,殷赐能感觉到这把刀蕴含的力量,就是有些吃力,险些脱手而出。
转身向着嬴厉行礼道:“谢谢秦王舅舅,这真是把好刀。”
“哈哈,他本来就是你的,好生待它。好啦,舅舅还有些公务要坐,你去学宫日子,定在后日,你回去准备的,有啥缺的,就跟舅舅说。”
“赐儿记下啦,那赐儿先退下了,舅舅一切保重。”
“唉,去吧。”
殷赐行礼后,匆匆告退了,直奔青草居而去。
离开咸阳宫的日子还有一天时间,要说准备,夫子会给带些书,王婆会给带些换洗的衣物,其他没什么好准备的。忽然的离别,殷赐发现其实还有很多事情很多人是放不下的,他还有很多事情去做,首先,便是安顿好奶奶,咸阳宫这是他最放心不下的人,秦叔没什么好担心的,就是得提醒他少喝酒,夫子嘛,明日让秦叔多给他拿点花泉酿。还有呢个被自己打伤的武师,必须去道歉。殷赐一路上想着明日的安排,不知不觉已经到了青草居。王婆早已伫立在门口。
“奶奶,天黑了,您怎么还出来啊,万一把您给摔着怎么办。”殷赐一边说着,一边扶着王婆王屋里走。
王婆知道殷赐就要离开了,早已替殷赐收拾好了一切,整整齐齐的放在桌几上。一支墨笛、一包衣物、一些干粮、还有夫子送来的几部书,那是夫子的珍藏,上面还要夫子的一份手信。殷赐翻开手信,看了起来,信上说夫子不来送别了,也不让殷赐去看他,他老了,见不得离别,送来的几部书是关于阵法的,是借给殷赐的,希望殷赐记住他的话,不要浮躁。
殷赐,看着信,眼泪不由得落了下来,一股脑扑进王婆的怀里。王婆像小时候一样,轻轻用手拍着他的背,安慰着他。将一块玉如意,挂在他的脖子上。
“呜呜,奶奶这是?”王婆用手比划着,告诉他,这是他娘亲留给他的。这么多年,王婆担心殷赐收到危险,将芷兰的东西都收起来,她担心嬴厉会睹物思人,做一些危险的事情。如今,她感觉到自己年纪大了,恐怕命不久矣,他怕自己再也给不到殷赐手中。至于当年事情的真相,王婆不想说了,她想就算芷兰公主在也会选择不说的。
殷赐将玉如意收进怀中,继续抱着王婆大哭起来,他还只是个孩子。
事情都安排的差不多了,第二日,殷赐拿着秦宁给的地址,找到了呢个被他打伤的武师,重新行了弟子之礼,承认了自己的错误。武师随即就原谅了他,并嘱托了他几句。从呢个武师家中出来,殷赐感觉到前所未有的轻松,直到这一刻,他才将夫子和秦宁的话,领悟了一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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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辆马车停在咸阳宫门口,嬴厉特派了一支军队护送他们。来给殷赐送别的只有王婆和秦宁。
“赐儿,这边你就放心吧,有你秦叔在呢。你走后,王婆就接到我家住,有下人照看,你就放心吧。”
“恩,秦叔,你保重,奶奶,您也保重。”殷赐咬着牙说道,他怕自己哭出来。
“赐儿,记得秦叔跟你说的话,要知道忍让,唉,我也不知道说什么啦,真是的,你快上车,有啥缺的就捎封信回来。”
殷赐看着王婆,依依不舍的上了马车,刚上马车,泪水止不住的涌了出来。
王婆今日出奇的平静,他就静静看殷赐,殷赐上车,他就看着马车,一会看到马车消失在她模糊的眼中。她不想让她的赐儿为她分心。
殷赐离开了,或许连他自己都没有想到,他离开后,再也没有回到这里,这儿始终不是他的家。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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