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兄弟阋墙难再和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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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回到长安后一切如常,李慕兰放下了心,但仍有难解的郁结,整日闭门不出。
早朝后,李世民追着李建成,想要叙一叙兄弟之情,可追上之后只喊了一声“大哥”之后就再也说不出别的话,而李建成也希望他的这个弟弟还能再像以前一样跟他玩闹,他也想还能再像从前一样和他的弟弟亲密无间。他们两个人都希望对方能表现出亲善,而他们也都想,可到最后却都变成了猜疑和戒备。偏巧这时李元吉又凑了过来,阴阳怪气、指桑骂槐地说了一通,更加加剧了李建成和李世民之间的心结。
“我还要帮父亲处理朝政,忙得很,不像你那般清闲,如果没事就别打扰了。”李建成冷不丁地抛出这么一句话,之后便与李元吉一起离去。李世民站在那里,看着李建成的背影,五味杂陈,很久以后才想起回府。
尽管房玄龄他们多方掩盖,但终究智者千虑必有一失,他们在洛阳的异动还是从关中十二军中透露出了一点儿风声,恰巧被魏征捕捉到,他见不着李建成,只好急急忙忙地告诉马三宝,说这是一个天大的机会,说动陛下削弱秦王的兵权。岂料马三宝竟不以为意直接把魏征推开,马三宝还始终认为秦王还没那个胆子公开谋逆。
直到一天李慕兰来与李建成叙旧。
“慕兰,你有些日子没来了呢,我还以为你已经忘了我这个大哥呢!”
“怎么会呢?大哥始终是大哥,我怎么能忘?”
他们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从现在到过去,又从过去到现在,说来说去李慕兰只有一个意思,她希望李建成放弃对李世民的成见,希望他们兄弟能和好如初。可李建成一听此便立刻炸了:“我对他有成见?哼,慕兰,你是太天真了吧?不是我不想和他好,是他不想和我好!你看看他这些年做的什么事?有当我是大哥吗,有为我考虑吗?”
李慕兰急道:“那是因为他以为你想害他!大哥,要不是那次你替元吉顶了罪,他怎么会误会这么深!大哥,他还是我们的好弟弟,只要你让他知道他还念着兄弟之情,他就不会跟你作对了!大哥,你相信我,这是真的!”
“慕兰,你别天真了好不好!行,就算他肯,但他身边的人肯吗?他能把他身边的人都放弃吗?你告诉我!”李建成吼道。
李慕兰见李建成怎么都不相信她,情急之下,她便把她去洛阳劝李世民罢手的事简要说了下,她说就是因为李世民相信了她的话,相信李建成是为护他才假装不和,这才停止了早已准备好的行动。她说李世民依然还是他们的弟弟,是个重情重义的好孩子。李慕兰本来以为李建成听到以后会像李世民一样感慨内疚而放下屠刀,但是,出乎她的意料,李建成一半震惊一半惊喜,并随即传马三宝命他安排人手前往洛阳搜集证据,嘴里还说着:“好哇,太好了,李世民,你这是自取灭亡,别怪我!”
李慕兰一下子慌了,她挡住马三宝,对李建成哭道:“大哥,你这是做什么?你知不知道你这么做会害死他的呀!”
“可我若不这么做,他就会害死我!没有退路了!”李建成说完就闭上了眼睛,神情肃然。但李慕兰依然在劝:“大哥,你再想想,我们都是一家人,难道非得手足相残吗?大哥……”
“公主!”马三宝上前道,“殿下一向仁厚,不会真的要拿秦王怎么样,只是秦王手里的权力太大了,殿下只想把秦王手里的权力拿掉,并没想要秦王的命。公主放心,只要秦王半点儿威胁没有了,殿下自会放过他的,这也是让他们兄弟和好的唯一办法。”
“这……”长期的政治嗅觉告诉李慕兰这不可信,但又存着侥幸,她呆呆地望着李建成。李建成走到她面前,动情道:“慕兰,这么多年了,从小到大,你想想,我哪时哪刻不是护着你们几个的?他是你的弟弟,也是我的弟弟,我答应过娘亲要保护你们又怎么会食言呢?我向你担保,只要他没了羽翼,大哥一定待他如初,不,比当初还要好!”李建成的眼里泛着泪光。
“真的吗?”李慕兰模糊着双眼,想从李建成的脸上看出几分真几分假,但却始终未能如愿。
“当然是真的,大哥什么时候骗过你?你想想,大哥是不是对你最好,嗯?”李慕兰听着,含泪点着头,然后又听李建成又道:“所以,慕兰,答应大哥,别告诉世民,这件事结束了,我们姊妹四个还是我们,谁都没有变,谁也不会变,好吗?”李慕兰又含泪点着头,她使劲地说服自己相信这是真的。
而当马三宝送李慕兰走出东宫的大门时,李慕兰转身死盯着马三宝,严厉说了一句:“马三宝,人在做天在看,希望你做些人该做的事,别总欺上瞒下颠倒是非!”
此时,马三宝听李慕兰说起李世民在洛阳的异动后,曾一度惊慌失措起来,他忽然记起魏征好像说起过,可他不仅没在意,相反还时刻阻着魏征面见太子。其实李慕兰的本意是说李建成和李世民二人,是希望马三宝不要总在李建成面前进谗言阻挠他们兄弟和好,但奈何此时马三宝正做贼心虚,李慕兰一提“欺上瞒下颠倒是非”,他第一个想到的就是魏征。而且,他想着,李慕兰既然能把这事都告诉李建成,多半是支持李建成铲除李世民的,所以在李慕兰走后,马三宝思前想后便跪在李建成面前,说起了魏征的好话:
“殿下,三宝对不起殿下。其实刚才公主说的事,魏征他曾经跟臣提过,但臣以为他是狂言就没在意,没想到差点害了殿下,幸好苍天有眼,没让秦王得逞。臣该死,公主教训臣要做人该做的事,臣确实不该拦着魏征,要是真害了太子,臣,臣也将不得好死啊。覆巢之下安有完卵?请殿下明鉴,三宝对殿下虽有欺瞒但真的是忠心耿耿啊!”
李建成把马三宝扶起来,道:“你的忠心我一直是知道的,放心,我不会怪你,那个魏征他确实讨人厌,别说你,我都想把他赶到远远的……不过,他居然能推出世民的洛阳行动,想来还是有点儿本事。别自责了,下次,把他叫过来一起商议就是。”
而李慕兰回到公主府后,一直在房中独自垂泣,柴绍不得不过来安慰,李慕兰便把李建成说的跟柴绍复述了一遍。
“你说,是真的吗?大哥是真的不想害世民吗?”李慕兰含泪相问。
柴绍并不回答,而是想起了另一件事,反问道:“慕兰,大哥派人去洛阳,你看我们要不要通知世民知晓?”
“不,世民才刚刚对大哥有了那么点儿转变,要是知道大哥还这么对他,他……他一定会疯的,这一疯就不知道要做出什么事……不,还是告诉世民吧,这是谋逆的大罪,万一……万一父亲不肯饶了他,那他岂不就……不,还是别告诉他了,相信大哥,大哥不会骗我的……”李慕兰喃喃说了一大堆,自己也不知道说了什么,柴绍把她抱在怀里,柔声道:“好,我们不告诉他,相信大哥。你累了,好好睡一觉,睡醒了就什么事都没了……”
柴绍把李慕兰哄睡后,把她抱在床上,盖上被褥,然后悄悄关上门退出,随手叫来一个亲随吩咐道:“你去秦王府报个信,记着,晚上再去,乔装一下,悄悄的去,别被任何人发现了,尤其是东宫的人。”
“驸马,您这是……公主不是……”
“哎,别说了。对了,去了之后就说是公主的意思,别说是我的。”
“是!”
过了几天,马三宝赶紧跑过来禀报李建成,说是他们的人发现秦王府的人一直在偷偷地往府里运兵器。
“本想在洛阳抓他的把柄,没想到却先在长安收了网,意外之喜啊,太子洪福齐天!”马三宝奏道。
“把魏征叫过来,看他有什么高见。”李建成想,既然这个魏征总想着要见他,别的不说,这份忠心还是挺让人动容的,再说,他既然能在千里之外就预测到李世民的洛阳行动,其智亦不可小觑。马三宝应道,心里却酸溜溜的,后悔起那天跟太子提起魏征的事了,但事已至此他也没奈何。
魏征一来就问李建成:“敢问殿下,平阳公主府可曾盯着,是否有人去向秦王府报信?”
“没有!殿下,平阳公主府我们一直派人盯着呢,连只苍蝇都没飞出来,秦王府也一直盯着呢,没外人进去过!”马三宝立刻打包票。
“确实没有?”魏征有些不相信马三宝,这下马三宝真急了,喝道:“魏征,我跟了殿下这么多年我会害殿下吗?殿下明鉴,臣做事何曾没尽心尽力过?这……容不得他人诬陷!”
“行了,三宝,你的忠心我是知道的,不用说这么多。魏征,我叫你来是见你有些本事才给你个机会来施展施展,而不是让你来随意质疑我身边的人,你如果没什么真知灼见就自请离开吧!”李建成对魏征的质疑也略有不满。
“别,别,别!”魏征赶紧拜道,“殿下,谢殿下给臣这个机会,臣说,臣说,臣都说。既然没人给秦王报信的话,那就是说秦王肯定还不知道,兵贵神速,首先我们要不动声色,暗中抓住运送武器的人,当然,捡小兵抓,秦叔宝他们别惹,我们抓不了,人赃俱获后再暗中禀报陛下……”
马三宝抢过道:“殿下,到时候不妨效仿汉高祖擒拿淮阴侯,暗中安排人手,一旦证据确凿,当场擒获。”
魏征白了马三宝一眼:“当场擒获?你擒得了吗?那秦王常常一个人就能从几百人、几千人的包围圈里杀出来,就凭你那点儿兵还想擒住他?痴人说梦吧!”
“魏征!你什么意思,你是说我东宫的府兵不中用么?”李建成明显有一些生气之色。
魏征突然意识到犯了忌讳,忙跪拜认错,同时说:“殿下,臣以为……”
“够了!你的意思我已经知道了,下去吧!”李建成道。
“殿下,臣……臣告退!”魏征欲言又止,出去之前还狠狠瞪了一眼马三宝。
“殿下,那我们……”魏征走后,马三宝问道。
“通知元吉,还有刑部,做好准备,一旦陛下的旨意一下就立刻把秦王府围起来,别给他们偷梁换柱的机会,兵贵神速,这句话没错。还有,要盯好了,万一他们有任何异动,就不必等旨意了,直接阻截搜查。”李建成吩咐道。
马三宝突然有些担忧:“殿下,您真的打算就那么把秦王擒了?”

李建成摇摇头,握紧拳头道:“擒不擒那是陛下才有资格做的决定,我只能提供事实。我就是要让父亲知道,谁对他才是忠心的。父亲一向多疑,只有让他亲眼看到他才会信,这样他的心才会全偏向我,我的太子之位才没人能撼动!”
“那万一把秦王逼得狗急跳墙呢?”
“他的玄甲军都在洛阳,远水救不了近火。若他真的狗急跳墙那不是正好吗,忠奸立辨了!我就不信他就真的天下无敌,朝廷上下就没人能治得了他?那天,通知慕兰一起去!”李建成料定,若李世民当场反叛刺杀父兄,李慕兰不会坐视不理,而李世民对李慕兰是绝对下不了杀手的,这就是他的胜算之一,软肋就是七寸!
果然,当裴寂把这道折子递给李渊时,李渊怒不可遏,多年燃烧在心里的火苗一下子点燃,这是他最怕的事,一有风吹草动便确信不疑。但碍于李世民在军中的地位,为了不打草惊蛇,便把李建成和李世民单独传来两仪殿,并在殿内两侧暗中安排了禁军。李世民一进宫,李元吉就拿着李渊的圣旨,带着府兵把秦王府围了起来,而秦王府诸人自然分散在各门守卫,毫不相让。正僵持间,李慕兰和柴绍赶到,见此情景,李慕兰站在正中,阻止双方动手,而柴绍则赶紧进宫禀报。
“我还以为什么呢?原来父亲召我来就是为这事?”李世民看了看那道折子。他的轻描淡写很是出乎李渊和李建成的意料。
“世民?难道你以为这是小事吗?如果有什么误会的话,赶紧向父亲解释一下,别好好的又闹僵了。”李建成的这句话让李世民心里一动,二人眼里都泛着温暖的光芒。
“父亲,如果我说这是诬告,您相信吗?”李世民浑身颤抖,眼里充满着希望。
“朕只相信证据!”李渊道。
“是,理应如此。”李世民小声道。
“建成,你心系社稷,辛苦了,就赶紧向世民说说你是怎么发现他私藏兵器的吧。还是你建议的对,让元吉去府里搜查,有了呢没有罔顾朝廷法度,没有的话也算还了世民清白,一切还是得靠证据说话。身为储君,稳重一些是应该的。”李渊冷不丁把李建成抛出来,就是想让李建成来替他打先锋,这样,他就进可攻退可守。但他每说一句话,李世民看李建成的目光就多一层异样。
“那大哥真是公而忘私啊,世民佩服!”
李建成知道自己没了退路,一咬牙,索性道:“自己有胆子做难道还怕别人查、怕别人说?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接着,李建成就把东宫的属官是如何无意中发现李世民偷藏兵器,以及自己是如何左右为难,如何痛下决心命刑部彻查,又是如何压下案卷请裴寂私下独自汇报,之类种种全部复述了一遍。
李建成解释道:“向秦王府押运武器的是孤神庆和秦叔宝他们,若非确认无误臣怎敢妄自揣测,于公于私都非善者所为。父亲,虽然朝廷法度不可废,但总归是一家人,骨肉亲情难以割舍,所以孩儿还是恳请父亲从轻处置,以不失慈父之德!”
李世民冷笑几声,大声吼道:“骨肉亲情?让元吉趁我不在的时候去府里搜查,这就是骨肉亲情?”
“你这是什么态度?”李渊手拍桌子怒道,“朕要是不顾念骨肉亲情,今天去府里搜查的就是禁军而不是齐王府的府兵!朕的苦心你不明白吗?”李渊希望李世民为证自身清白能主动提出让出军权,尤其是天策上将掌国之征讨的封赏,他现在已有几分后悔,但圣旨已下,出尔反尔只会让天下人耻笑,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李世民主动请辞。
然而,他显然错估了李世民,只见李世民拱手行礼,话里极为恭敬却又处处带刺:“世民一向愚钝,不懂体察上意,但陛下的苦心臣是知道的。既然陛下起了疑心,那就不妨就在这里把臣就地正法吧,这殿内两侧不是埋伏着禁军吗?不过臣想提醒陛下的是,几万人都无奈我何,这区区几人陛下以为真能擒了我?即便能陛下就不怕军心有变吗?当然,臣身上的官职全是陛下所赐,陛下若想拿回也不过一道圣旨而已,只是,动官职易,撼军心难!请陛下三思!”李世民想,即便是为了自保,他也不能放下手中的权力,何况,陛下,东宫还未必可全然尽信。
“你!”李渊从李世民的话里听出的满满是威胁,如果还能气定神闲那就不是他了。但幸好恰在此时柴绍赶到,将李元吉与秦王府诸人对峙一事如实禀报。
“世民,元吉手里可拿着父亲的圣旨哪,你手下那些人居然就敢公然抗旨,藐视朝廷,世民,你也太无法无天了吧?”李建成听说了这件事,便越笃定秦王府内必定有事,更加坚定了必须要进去搜查的决心。
李世民却很平静道:“大哥言重了,他们不是抗旨,而是怕有人趁机栽赃!”
李渊刚想起身开骂,柴绍及时回了话:“父亲,无论事实如何,定罪也好,开释也罢,总要拿出足够的证据,否则如何堵住天下悠悠众口。事到如今,秦王府是必定要搜查的,既然秦王不相信齐王府的兵,那就请父亲降旨,准许柴绍带上公主府的兵进府搜查。此事尚未明了,又无足够铁证,一旦动用禁军,只怕万一错诬回头就难了!请父亲降旨!”
“父亲,这……”李建成本想阻止,但柴绍又抛了一句话过来,他便无话可说。柴绍说:“大哥,纵然你不相信柴绍,难道也不相信公主吗?公主绝非偏私之人,由公主在场镇守,柴绍岂敢乱来?”
“也罢,这倒也是个折中的好办法,总要拿出证据,真相要紧,这么僵持也不是办法,任由着大家捕风捉影,岂不冤枉了世民。父亲,请下旨吧。”李建成道。
“好。朕亲自去盯着,看谁敢造次!”
由此,在李渊的亲自督阵下,李慕兰和柴绍带着公主府的府兵进秦王府搜查,李世民他们未再阻拦,长孙舜华等皆来接驾。李慕兰和柴绍二人特意嘱咐各位士兵,是搜查不是抄家,务必要轻拿轻放,也不能惊扰了任何一人,谁触犯了规矩皆按律处置,同时此乃朝廷大事,绝不可粗心大意,务必要细细搜查,绝不能有一丝一毫之遗漏,务必要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三个时辰后夜幕降临,他们仍在一点一滴、反反复复地搜寻着。由于李慕兰也很想知道李世民究竟有没有暗中藏着兵器,所以她查看的也极为详细,连边边角角都不曾放过,越查下去心里也越放心,愧疚感也越深。
“公主,驸马,在书房查到一间密室,里面有几十把大刀……”
此消息一出,众人都齐齐聚集到了书房,有人兴奋有人担忧。但当大家都来到密室后才发现,密室里满是各朝各代的名人字画,其中王右军的就占了三分之一还多。而在这些字画的中间,横七竖八地摆放着几十把大刀和几十支长槊。而旁边,是奶娘带着李承乾在那儿玩耍,见众人一来便急忙一一见礼。李承乾一见母亲,便小跑到长孙舜华身边。
“你……”李渊盯着李世民,欲言又止。
“父亲,你告诉孩儿,就这些,够行谋逆之举吗?”李世民眼不慌心不跳。李元吉想上前对辨,李建成阻止了他,李建成从李世民镇定的神情里似乎发现自己好像漏了点儿什么,不免有些心虚和慌乱,不敢再妄言。
柴绍和李慕兰都上去查看那些兵器,谁知李承乾就冲着他们喊:“那是我的!”长孙舜华捂住了李承乾的嘴,把他牢牢抱住。柴绍和李慕兰都不解,但当他们把大刀拔出来的时候,都不约而同地笑了。
“父亲,这些都是蜡做的!”李慕兰拜道。
“什么?蜡做的?”众人都一惊,有些不相信的就上去一一查验,发现果然如此。李承乾看着那么多人都去拿那些兵器,他由母亲抱着,不敢上前,只得委屈地扭动着身子小声喊着:“那是我的!我的!”李世民过来摸摸李承乾的头,李承乾才安定了下来,冲着李世民咧嘴傻笑。
李世民这才上前拜道:“禀父亲,孩儿从小就喜欢名人字画,经常去市井搜集,这点父亲不是不知。都得来不易,自然要藏的深一些。还有承乾这孩子自会走路开始就十分喜欢玩弄武器,孩儿不忍拂了他的意,又怕玩真的会伤了他,所以就用蜡做了这些,玩坏了就再做新的,这一批是昨天刚做好的,也许是运回府的时候恰巧被大哥的人发现了,想必是他眼神不好吧?”
“这就是你说的私藏兵器?”李渊瞪了李建成一眼,李建成后退一步,只行了礼不敢答话,但略一思索后便急道:“父亲,若真是如此那世民怎么不早说?害大家忙了这么长时间,难道没有一点儿故弄玄虚的味道吗?”
“不早说?我若早说你们会信吗?未信而言,是为狡辩,反正真金不怕火炼,搜一搜又何妨?”李世民平静道。
“你我来搜的时候他们怎么不让我进?父亲的圣旨都敢视而不见,你们的胆子还真大!”李元吉明显很不服。
“父亲的圣旨谁都不敢漠视,只是齐王府的兵很难让人信服而已。”
“你!”李元吉气愤地拔剑指着李世民,却听“哇”的一声,李承乾哭了起来。李世民推开李元吉,跑过去抱着李承乾,和长孙舜华一起哄着,顺便还瞪了李元吉一眼,李元吉吓的赶紧躲到了李建成的身后不敢再有一言一行。
“好了,吵什么吵,要吵到外面吵,别吓着孩子!”李承乾的这一哭唤起了李渊的慈父之心,他想起李世民刚出生那会儿也很爱哭闹,又不让别人抱,没办法,他和窦氏就只好常常日夜衣不解带的哄着李世民。
李渊从李世民手里抱过李承乾,哄了两下李承乾就停止了哭泣,反身指着那些兵器说:“是我的!我的!”
“好,好,好,是你的,谁也不许抢,谁也不许动,都是你的,嗯?”李渊气势汹汹的来,没想到却是这么温情脉脉的结束。李渊心里莫名生起一丝对李建成的不满。
“世民,不简单嘛,大哥还真是小瞧你了!”这是李建成离开前的最后一句话。
“大哥,你就那么急着要把我逼入死路吗?”这是李世民的最后一句话,也是李建成没有回答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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