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对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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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这个东西电视里经常能见到,用来当作交通工具的,用来当作幸福啪啪啪的奇妙圣地的,可谓五花八门。也不知道是真如晖垣所讲那样,他们家道中落囊中羞涩而导致坐不起豪华舒适的,还是因为大姑娘上轿头一次不习惯,总之我的那些煽情的离别情怀不出十来分钟便被颠的支离破碎吐了一地。
在晖垣嘱咐车夫稍微放缓一点车速之后,我那翻江倒海的肠胃才稍稍的安分了一点。掀开车帘的一角朝外看去,我们此刻已经出了安河城的城区,道路边上便是一望无际的山野,而我们走的这条大道被称为官道,顾名思义乃是官府出资修建,只不过这官道虽然修的开阔,但是路面的基石破损严重,不少地方还坑坑洼洼,我估计之前的那些不适多半也跟这糟糕的路况有关。
我问晖垣这官道一般来说应该算是官府的面子工程,怎么破败成这样了也不来修修,即使不考虑普通老百姓的正常通行需要,也得想想给贸易往来带来的影响啊。
晖垣摇摇头,苦笑了两声无奈的说道,这些官道修成不知道已经多少年了,听父辈们说过都是当年一代帝国名相许大人出的言建的策,只可惜后来许大人死后,很多辛辛苦苦建立起来的东西就开始荒废了,这官道不过是那些坍塌的冰山一角罢了。
许大人?我心里暗自揣测着这许大人会不会就是公孙月跟我提起过的许世安,我现在对于这个世界的认知大多是凭借自己的猜想,以及公孙月说过的零散片段加以辅证,晖垣出自帝都名门望户,虽然现在跟宁荣二府一样都是金絮其外败絮其中,但好歹也是长期处在上流社会,所见所闻应该更多更广,所以不妨通过他进一步了解那个亚特兰蒂斯的情况。
于是我装出一副虚心求学天天向上的做作的模样对他说,许大人的事迹我也曾听说过一二,只不过我们来自于农村阶层,大部分时间都是面朝黄土背朝天的,所知甚少,反正长路漫漫你就跟我讲讲许大人的事迹打发时间也好。
晖垣不自觉的微微扬起了嘴角,一点洋洋得意爬上了眉梢,他坐正了身体说道许大人的事迹我也是听闻而来的,所以难免会口口相传产生偏差,不过大多应该是可信的。
这个所谓的马兰帝国处于一片广袤无边的大陆东方,当然无边那必然是扯淡的,很可能是科学技术水平低下造成的认知。建国之初也就是可偏安一隅的小国,周边的各大帝国城邦虎视眈眈,随时有被吞并散伙的可能,后来帝国某处突然冒出一位奇人,各种奇思异想高谈阔论引人注目,马兰国的君主三顾茅庐之后终得其所用,这位奇人自然就是许世安。
许世安被重用之后提出了许多治国安邦的良策,马兰国也迅速因此而崛起。具体来说对内提出农商并重,兴修水利道路加强基础设施建设,整顿官吏建立了一套有别与大陆其他帝国的官僚行政系统,对外则开展推行不结盟运动,通过利益输出平衡与周边国家的外交关系,经过数十年的发展马兰帝国由穷变富从弱变强。而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一个国家自身发展到一定高度而无法制造更多的经济增长动力的时候,尤其是在农耕为主的社会,对外扩张便成了最好的新一轮发展引擎。
经过十年的战争,马兰国陆陆续续吞并了周边大大小小十来个国家城邦,疆域迅速扩大,从人口规模国土范围来说,已经是大陆东方数一数二的大国,但往往创业容易守业难,帝国短时间的迅速扩张,也引发了一系列的连锁反应,沉重的兵役和赋税慢慢将帝国拖入了泥潭,与周边国家的糟糕的关系也严重影响了帝国的贸易往来,经济发展开始出现开倒车的局面,而在帝国内部,大量通过战功滋生崛起的新权贵势力与传统的贵族势力的矛盾也在慢慢激化,许世安当然也看到了其中的隐患,果断的谏言马兰国君主停止征伐休养生息,马兰国的君主也听取了他的意见,但是没想到战争的机器一停下,各种矛盾隐患反而被更加放大,许世安提出的各项政策法案已经无法平衡新旧权贵势力的利益,他自然也就成了两方共同的眼中钉,最后顶着功成身退的名头,一代名臣在无奈中走下了历史的舞台。

庞大的帝国拖着庞大的身躯慢慢的在历史的长河中爬行,历经几代君主的统治之后,早就是日薄西山风雨飘摇,一代不如一代或许是绝大部分君主专制政体最终的缩影。
如今的马兰帝国往好听点说叫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往难听点说就是除了一副躯壳之外,里面早就被掏空,马兰帝国的现任君主姑苏博曾经像回光返照一样,给垂死的帝国带来一丝丝复兴的希望,但是在各种盘更错节的内忧外患之下,终究也难改帝国前行的命运。
晖垣身为帝国的臣民自然不可能如此大胆直言不讳,这些都是我通过他的言语揣测总结而来,不过在晖垣的眼神中我仍然可以捕捉到对帝国命运,对家族命运的忧虑,我问他你们晖家到底是做什么的,之前在墨轩学院中邱天那孙子跟你们家又有什么过节。
晖垣说他们晖家乃是军人世家,祖祖辈辈都是一身戎装为国征战四方,但是无奈的是帝国的军队高层自许世安离开后,一直以来都被其他家族牢牢控制着,像他们家虽然忠心不二战功显赫,但最多也就是做了个大营指挥使,而那邱家善于钻营结交权贵,家族生意遍布帝国各大城府,我们两家本身并无过节,只不过邱家所主要依附的朝中重臣与我们晖家所依附的互为对立,水火不容,道不同不相为谋,我们两家也就自然争锋相对。
我对什么官场权术斗争毫无兴趣,那种事情就像有人的地方必有江湖一样,古今中外比比皆是,我对晖垣说你们家既然已经中落,不如借坡下驴干脆远离权利争端算了,据我肚子里那一点点为数不多的墨水知识告诉我,任何政治斗争从来都是一将功成万骨枯,指不定哪天就被人给牺牲了呢。
说到这,晖垣那眼神中突然闪过一丝不易觉察的变化,他靠着马车一侧微微一笑,然后说道吴兄所言确有道理,但如果上天无意中给了我们邱家一次机会,那你说我们该不该争取一下呢?
我虽然自认为笨但却不傻,晖垣这明显就是话里有话,我反问道那不知道你说的机会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机会,凡事只有做了风险评估之后才能下断论。我书读的少,你可别跟我绕弯子。
晖垣仍然是笑眯眯的看了看我,然后慢悠悠的说道,那真是巧了,我自幼也不喜欢读书,家里多是些刀枪棍棒之类的东西。至于我刚才说的机会,如果吴兄一时半会还听不明白的话也无妨,长路漫漫或许什么时候你就明白了。
我看着晖垣,那副仅是在气质和内涵上略输于我的模样,到像是天真无邪人畜无害,不过直觉告诉我这个年轻人远非我所看到的这般简单,我忽然有点迟疑,此次与他同行是不是会有些不妥。
我俩各怀心思的对视了几秒钟,那场景有点让人想入非非,晖垣最终呵呵一笑打破了这种尴尬,然后靠近我拍着我的肩膀一脸猥琐说道,吴兄我家那两个妹妹可是风华绝貌倾国倾城呢,你这个做妹夫的可得照顾我这个大舅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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