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月色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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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夜子时,明月高悬。
灵犀独自一个人不敢入睡,闭上眼的时候,总是会想起义父慕容孤天与义母孟芳菲的音容笑貌。
她悄悄地起床,走出房间,桃源谷的晚上有些寒冷,让她几乎打了寒颤。
害怕吵醒到燕未寒,她轻手轻脚地打开燕未寒的房门,走了进去,却吃惊地发现燕未寒坐在窗台上,同样没有入睡。
灵犀从衣架上拿了一件外套,一个纵身,跳上窗台,坐到了燕未寒的身旁,然后把外套给燕未寒披上。
燕未寒对自己身上突然多出来的外套,以及旁边出现的姐姐灵犀略显惊讶,旋即面色恢复如常。
“睡不着?”燕未寒仰望着夜空中的那一轮圆月,淡淡地问道。
灵犀轻轻地点了点头,顺着燕未寒的目光,看向天空的月亮。
燕未寒从小与灵犀一起长大,由于灵犀是个“哑巴”,无法说话,所以两人日常生活中不由自主地培养出了许多不依赖言语的默契。
“我也睡不着。”燕未寒没有看向灵犀,自顾自地说道。
“灵犀,皇帝为什么要杀我们的父母?娘亲可是他的亲妹妹。”燕未寒的眼中充满了困惑。对于他的这个皇帝舅舅,他并不熟悉,仅有的几次见面,两个人的交流也不多。
这样的事情,燕未寒不懂,灵犀更加不晓得。虽然燕未寒比灵犀小近两岁,但是从小到大,灵犀反而像是燕未寒身后的“跟屁虫”一样,一直都听从着燕未寒的话。
“二叔是个怎么样的人?为什么我感觉他并不想要为父亲与娘亲报仇?父亲可是他的亲哥哥。”这些问题一直都困扰着燕未寒。他固然是一个天资超绝的怪才,可是终究只是一个十二岁的孩子,就连常山侯府的大门都没迈出去过几次。这个世界上,有太多的事情与经验,是没有办法从小小的书本上学习到的。
“难道这就是正常人的世界吗?为了权力,为了利益,可以放弃其他所有最珍贵的东西。”没有外人的情况下,燕未寒打开了自己的话匣子。这也是他喜欢跟灵犀相处的一个重要原因,这些时候,他可以畅所欲言,他可以毫无保留。
“灵犀,我不懂。”燕未寒把目光收回,转过头看着灵犀的侧脸。
月光映照下,灵犀的身上仿佛被镀上了一层神圣素洁的光晕,白若凝脂的脸蛋精致得让人自惭形秽,弯弯柳眉似月牙,一双明眸剪秋水,再配上如云乌发,点绛朱唇,让燕未寒一阵恍惚。
如果不是因为灵犀不顾自己的安危,将他背到天都峰顶,现在的燕未寒恐怕已经死去。
也正是从那时候开始,燕未寒的心中对灵犀产生了一种特别的感觉。他无法准确描绘自己的这种感觉,也并不了解这样的感觉到底是什么意义,但是他明白,他自己想要每一天都能看到灵犀,跟灵犀在一起。更何况,燕未寒自己还欠着灵犀一条命呢。
灵犀出神地望着天上的月亮,慢慢地将头靠在了燕未寒的肩上,闭上了眼睛。

燕未寒对于灵犀这个突然的动作,有点手足无措,可是又不敢乱动,怕碰到灵犀的头部,身体僵在那里,面容有些古怪。
窗外的月色正美,窗台上的两个小孩正年少。
月光如洗无纤尘,少年心事几多闻。
秋夜何人初见月,秋月何时初照人。
与此同时,摘星台顶楼之上,摆着一张圆桌,圆桌四周一共坐着七个人。
坐在首位的正是一头鹤发,年纪轻轻的大师兄颜无忌。
大师兄颜无忌左首下第一个人是身材雄伟,玄髯似虬的二师兄种攸;第二个人是面带傲色,神采飞扬的六师兄桑千秋;第三个人是穿着滑稽,外表诡异的卜继商。
大师兄颜无忌右首下第一个人板着一张脸,仿佛天下所有人都欠他三百两银子一般;第二个人与桑千秋面容相似,年纪相仿,脸上少了几分傲气,却多了几分从容;第三个人器宇轩昂,脸上总是挂着淡淡的笑意,正是八师兄卫黎。
颜无忌开口道:“诸位师弟,大家应该都知道,老师有令,这一次四代弟子的教学他老人家只会指点一二,不再直接插手,将全权交给我们一代弟子来负责。按照惯例,二十四个弟子将分为六个班,我已禀报老师,此次的六个班将由在座的六位师弟来带领,各位是否有异议,可以现在就提出来。”
卜继商笑着说道:“大师兄,这样的苦差事应该交给七师兄来做才是,总是折腾我这种劳碌命的有什么意思?”
卫黎也笑着附和道:“就是,老十说得对。大师兄该让七师兄也领一个班,才能发挥发挥七师兄的能力。”
“八师弟,十师弟,不要胡闹。老师不会让七师弟闲着的,六课中的御课,老师跟我一起决定将交给七师弟来教导。”颜无忌的脸上也有一丝笑意,对于他的这个七师弟高辛御,他自己也是有些无可奈何的,“除了这个之外,你们还有其他的意见吗?”
六个人相互看了一眼后,各自点点头。
最后,由为首的二师兄种攸回答道:“禀师兄,我等并无异议。”
“那好,第二十三个弟子前不久已经由三师弟考核通过,过几日就可以接到谷里来。第二十四个弟子,则是老师亲自挑选的,到时候会跟随老师一起回谷中。这样子,四代二十四个弟子已经全部挑选完毕,六位师弟可以开始选择合适的四代弟子组建各自的班级。”颜无忌说出了今天晚上召集其余六人来到摘星台的主要目的。
种攸询问道:“大师兄,那老师亲自带回来的那个弟子,该如何安排,还请师兄示下。”
颜无忌温和地一笑,对种攸道:“老师已经吩咐过,希望把他安排到你的班中。”
“种攸谨遵师命。”种攸对于老师的安排自然没有任何意见,恭敬地回答道。
“那好,接下来你们就互相讨论一下该如何分配这二十四个弟子。”
“是,大师兄。”众人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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