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一章 温腾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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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都,某座山脉,半山腰。

“你们两个干嘛,我不过少了一只鸡而已,这样看着我干嘛。”温沛枫看着眼前两个老头,双眼赤红,仿佛有种宁不得吃了他的样子,疑惑道。

张老头脸皮比较厚,也自来熟,边向前边说道:“你的要求我们答应了。”

“没错,不过要求要往上提一下,每个月两坛酒,且有需求时,力所能及之事,必须替我们分忧。”魏老头附和道。

温沛枫疑惑一眼,陷入沉思,答应的这么爽快,肯定有阴谋。

片刻之后,开口说道:“可以是可以,不过钱那方面我可不会答应你们。”

说完,两个老头相视一眼,诡异的笑了。



边疆,某旅游景点。

就读于旅游专业的温腾飞,大二的那一年一放寒假,就带团到旅游。他的这个团都是一些年纪比较大的人。

可是,当他们坐着旅游车从山顶上往下游览,在箭竹海一站下车清点人数时,有一位穿着得体而不华丽的学生模样的女孩子站在队伍的后面,经常盯着他,令他有一点不好意思。

在游览时,她走在他带的游览队伍里,也同他一样,经常去扶一把那些行动不太灵便的老人。到了五花海,温腾飞正在娓娓动听地给团友们解说着五花海的每一个美丽的传说的时候,尾随而来的那女孩子拿起相机把他的每一个动作收入镜头。

温腾飞这才注意到,这个女孩子站在五花海岸边在五颜六色闪闪亮的湖水的映照下,那一双眼睛水灵灵的,人显得特别地清纯美丽!他觉得奇怪,但又不好阻止,因为在这里照相的人实在太多了,谁敢肯定人家就是偷拍了自己。

在所有团友汇齐后,温腾飞又领着他们登上游览车到下一个景点游览。谁知下车后,温腾飞在给团友解说时,又看到那女孩子又在偷拍他。接下去的几个景点都是这样。可他还是不十分在意,只是把她作为摄影爱好者来看待,也不当一回事。

晚上,温腾飞所带的团入住在格桑花大酒店。吃完了晚饭,回到住处,刚坐下,就有人敲门了。他打开门一看,一眼就认出了敲门的就是在山上偷拍他的那位女孩子,不禁一愣,只好轻声地问:

“你有什么事吗?”

“事?没有,就找你!”

那女孩子简单地回答,也不等温腾飞再说什么就跨进房里来。

温腾飞紧张起来,以为她是干那个的——在一些旅游区,是常会有这样的事的——而又不好下手把她推出去。

而那女孩子也不用温腾飞邀请就坐到沙上,从自己的包里翻着东西。一会儿,她从包里翻出一个相片袋,就把相片一张张地摊在茶几上,说你看看这是不是你。

温腾飞在茶几另一边的沙坐下后,靠近一看全都是自己的相片,笑了笑说:

“你偷拍了我,怎么会不是我?”

“那你看怎么办?”

“你想怎么办?”温腾飞以为她是想要钱,因为在旅游区偷拍了你的相片,冲洗出来之后,然后向你换钱的多的是。

“那我就留下这一张,但你得在这一张签上你的大名,其余的还给你,但条件是──”一边说,一边从那一堆相片中抽出了在五花海拍的最精彩的一张,推到温腾飞的面前,又故意把语气拖得很长。

“什么条件?”

温腾飞未等她讲完,以为她要开高价,就紧张地问。

“条件很简单,就怕你不同意。”她故弄玄虚。

“你不讲出来,怎么知道我不同意。”

“那你听好了,我就讲了,你不反悔吗?”

“男子汉,不反悔!”

“肯定吗?”

“肯定!”温腾飞好象是豁出去那样地说。

“你不要担心,条件简单得不能再简单。”

“多简单也是条件!”

“这样看来,我再不说是不行的了,那就会吓着你。”

“……”

“我的条件是──我们交个朋友,这够简单了吧?”

“这个我就得考虑考虑了!”

温腾飞听这么一说,刚才紧张的心情放松了,说话也显得轻松了。

“你反悔啦?”那女孩子急了。

“这不算是反悔,而是考虑。”

“这么简单,也要考虑?”

“多简单也是条件,也要考虑,何况这个问题不简单。”

“很复杂吗?”

“不复杂,但也不简单。”

“怎么不简单?”

“因为,我不知道你是谁,你也不知道我是谁。”

“那你听好了,我叫陶梅,是陶醉的陶,是梅花的梅,广西桂北山里人,在校大学生。”

“那你知道我是谁吗?你知道了,就会吓倒你了。”

“你不用说,我知道你是四川阿坝人,华农大二,叫简阿狗,是简单的简,但不知道是哪个‘狗’,究竟是四脚舔屎的那个狗呢?还是苟且偷生的那个‘苟’?”

她这些信息是偷偷地向他所带的游客挖来的,老实说她真的搞不清楚。

“两个都不是,是张满弓那个意思的‘彀’;你说的那两个字虽然同我说的这个字拼写法一样,但读法不一样;你说的那两个字是读第三声,我说的这个字是读第四声。这个名字是我已八十多岁的爷爷給我起的,那意思是要我小时像张满的弓那样苦学勤奋,大了也要像张满的弓那样苦学勤奋,永不懈怠。字是这样写的。”

温腾飞给她这么一说,真是哭笑不得,赶快分辨说。

他一边说一边拿起笔在纸上写出了这个“彀”字,字写得很漂亮。

“啊,原来是这个字,不多见;怎么那么复杂,又有那么多意义;名字只不过是一个人的代号罢了,怎么还要这个意思那个意思。”

“虽然,说是这么说,但谁都想给自己起一个漂亮而有意义的名字。如果你的爸爸和妈妈给你起的是陶醉或陶土或陶粒,看你哭不哭!如果叫陶冶或陶然,我看你就更高兴的不得了!”

陶梅听他这么一讲,觉得他这个人不但人长得帅也有学问,就更喜欢他了,就回过头来说:

“那我们还是来谈我们的条件吧,你接受不接受?”

“看来,我不接受你是不会走的,也不会高兴的,那我只好接受了!”温腾飞故作勉强地说;他喜欢上她了。

“那我们一言为定!”

陶梅举起右手要温腾飞击掌为誓,俩人就击了一个响掌。

温腾飞在陶梅选出的那一张相片上面写上了自己的名字,字写得就像是艺术品,然后交给了她。

“明天,我就要带团回广州了,你在哪里读书?”

“这个暂时还得向你保密。”

“你不是说我们要做朋友吗?那我们以后怎么联系?你后悔了!”

“怎么说我后悔了,我这里有你的电话,也知道你在那个学校读那门专业,还知道你的家乡在那。”


温腾飞听她这么一说,就更是一头雾水了;刚才听她说了自己的籍贯、就读的学校和自己的名字,就觉得奇怪了,现在连自己的电话号码她也知道了,哪能不奇怪?

“电话号码也不给我一个吗?”

“现在还不能给!”

“这不平等!”

“怎么不平等?”

“我的一切你都知道了,而你的情况我一点都不知道。”

“那些都不是你自己给我的。如果你真心想交朋友,对我的情况你也可以去了解。”

温腾飞语塞。

“谈判谈了这么长的时间,口都干了,想喝一杯茶,但是这里又没茶楼!”

“忘记了,忘记了,本人这就给贵小姐沏茶。”

“什么年代了,还叫小姐?叫本官陶大姐吧。这茶不喝了,下回相聚时再喝吧!”陶梅一边说着一边站了起来,“拜拜!”

“我们还能相会吗?”温腾飞把她送到走廊时,轻声地问她;这时,他对这个神秘的女孩子心动了!

“怎么不能?我们一定会相会!但不知在哪里,也不知在什么时候;也许在大都市,也许在山沟,也许在大海之滨,也许在江河之畔,也许在小溪之边,也许就在童话世界,也许就在阿坝的美丽山村;在一个不确定的日子里,也许在一个阳光明媚的日子里,也许在一个冬雪飘飘的日子里,也许在不久的将来,也许就在明天,我们一定会相会,我们一定会相会!”

陶梅好象吟诗般地,一边走着,一边像唱又像说,像玩笑又像认真似地头也不回地说了这番话。她那轻盈的身影很快就飘到了走廊的尽头。

温腾飞站那长长的明亮的古色古香的走廊里,着迷地听着她那又像谜语又像诗歌般的像铃声一样清脆的一连串话语,怔怔地看着她的背影就像一只轻盈的小鸟远飞而去!当陶梅在走廊里拐弯,再也看不到她的背影后,他一下子像惘然欲失,站在走廊那一动都不动,双眼还是盯住那背影飘去的地方,好一会儿才转身回到房里去。

而这一个学期,他同另一个她的恋爱已有一年多了。很巧,她的名字的最后一个字也是梅,今天这一个女孩子的名字也是梅;这就一下子把他引回到那不但不甜蜜而是有着苦涩味的恋爱时刻。

他洗个澡,爬上床,半躺在床上,拿起一本书,但怎么也看不下去,那神秘女孩子的身影总是在眼前晃动:她说叫陶梅,谁知是真是假,因为变换名字的女孩子多的是;她说是在校大学生,谁知是真是假,因为她看起来像一个高中生那样单纯活泼;她说是桂北山里人,谁知是真是假,因为她的穿着举止是那样得体大方,说话充满智慧,一点也不腼腆。他半躺在床上,又是怀疑,而又想这一切都是真的;“一切都是真的”,这个想法在他的脑海里占着主要的成分;因为他觉得她说的话,是那样自然,一点也不做作。可是,就算这一切都是真的,就凭她留下的信息,想交朋友,到哪找去。

他反反复复地想着刚刚生过的那一幕,居然把约定给那个梅去信息的这一事也忘了;每一次,他一带团出来,就约定每一个晚上,忙完事后,就给她信息。这时,他的手机响了一下,不禁一谎,一看是那个梅的信息,他这才想起每天晚上忙完后应该给她信息。

俩人完信息后,那神秘女孩子的影子又在脑子里徘徊。他在旅行日记里只写上短短的一句:“二零一o年一月十日晚,格桑花大酒店,一个神秘的女孩子?还会相会吗?相会何处,相会何时???,”在这句话的后面写上了几个大问号,就什么也写不下去了。

最后,他在困得实在不行的时候,就在脑子里给她下了这样一个结论:“这个女孩子,是一个有钱人家,闲得无聊,找他开涮;我与她是两个不该相识的人。”但是,他在朦朦胧胧地睡去之前,又在心里打上一个大大的?号——“要是不该相识,何必相逢?”

而住在长长的走廊的那一头的另一个单间里的陶梅躺在静谧的房间里,却在旅行日记里写上了一段像诗歌般的话:

“的雪山让我心飞翔!的五花海让我心放荡!我在之畔将心遗失!我在岷山之麓让心沦陷!我什么时候收起飞翔的心?我什么时候不再让心放荡?我什么时候回来寻回遗失的心?我什么时候回来拯救沦陷的心?没有必要,没有必要!回来还得回来,回来还是回来!永久回来,永世回来!回到神奇的九寨,回到阿坝茫茫的大雪原,永远让心飞翔,永远让心放荡,永远让心遗失,永远让心沦陷!”

她就这样抱着写上了这样一段像诗般的旅行日记也是朦朦胧胧地睡了过去,而做了一夜的美梦,一会儿梦见同一为长得特帅的男子在五花海之畔相依相偎,一会儿又梦见同他一起飞上了雪山之巅……

第二天,天还未放亮,温腾飞就忙于要带团乘飞机,也就把陶梅暂时忘了。而一上了飞回羊城的飞机,把团友安顿妥善后,他就一直想着她,并且还把她和正在拍着拖的那一个梅作比较,觉得她的性格相同有不大相同——相同呢,看来都是那样优雅单纯;不同呢,那一个梅在文静中显出忧郁而这个梅却活泼开朗得有一点“野”。而相貌呢,都是有着一种天然的美,一种不用装饰的美。这样一对比,他觉得,这一个没影没踪的梅却比那一个偶在身边的梅显的更天真可爱。并且,这一个说她也是山里人,这与自己的生活环境相近。他还是想有一天能解开心中那一个大大的?号,解开这一朵梅的秘密!

而陶梅一刻也没把他忘记,不但昨晚一夜梦见的都是他,今早,一早起来,心里想着的还是他。他长着一副很帅的身材,而脸色黝黑,在一双明亮的眼睛里却透出了忧郁的眼神。她不但忘不了他的帅,更忘不了他那忧郁的眼神。她不但想解开他的秘密,还想深入到他的内心世界里去!

她是从山区爷爷那坐火车过来的。那里是她向往已久的人间天堂。第一次去的时候,又恰恰住进了格桑花大酒店,是慕名而来。

前天,当她一走进了格桑花大酒店,在暮色中看到它美得就像是在雪山之中的一丛格桑花,就不知不觉在心里哼起了歌:“你有一个花的名字……你有一个花的笑容……草原的格桑花……你把歌声献给雪山,养育你的雪山,你把美丽献给草原,养育你的草原……”一下子,她就让心在这里飞翔!她就让心在这里放荡!谁知,在这里邂逅温腾飞,就掀开了她人生的新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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