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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们几个女的这些话,陶德宏三个男的好像都没听见。因为这时,陶德宏同赖国雍又回到了刚才谈开的学术问题和最新的医学理论。而温沛枫虽然不是读医的,但他就像在陶梅的爷爷那里一样,听得入迷了。

钱丽说着就站了起来。说实在的,要不是看到夜太深了,都已一点多了,她也是不想走的。她一同贺岚一家在一起,就有说不完的话,虽然她俩在单位里是常见面。

“爸爸妈妈,我也该回去啦,”温沛枫同陶梅一家把赖珠一家送到楼梯口后,转身对陶梅的爸爸妈妈告辞说。

“你还坐一会儿,我有事还要问你,”这时,陶德宏说。

“爸爸,你不是要进行政治审查吧?”还未坐下,陶梅就紧张地问。

“你回去后,办农场的资金怎么筹备?”大家又坐下后,陶德宏没有回答女儿的问话,转而问温沛枫。

“我回到家后,就着手去办创业贷款。前期的资金,我算过,也不用很多。人工呢,有我,还有爸爸妈妈,就暂时没有工资支出,”温沛枫回答说。

“那说说你的规划看看?”陶德宏又问。

“开始呢,我也不想搞得很大,土地大约有二十多亩,几个大棚,几间猪舍,一个沼气池,是一个生态循环式的农场。用蔬菜的下脚料养猪,而用猪粪等生产沼气,用生产沼气发酵过的费料做肥料,不用化肥,少用或不用农药,要用就用生物的。主要是种植精品蔬菜。也可以说给那的农民做一个示范,让大家都能致富。”

“这个设想很好,至于资金你就不用担心。我们家虽然钱不多,看起来要办你所说的这样一个小农场还可以应付。你先拿几万块去还上助学贷款拿回毕业证书,”陶德宏说着,就叫贺岚回房去拿出一个银行卡。

“爸爸妈妈,贷款我看暂时不用还,反正我又不去找工作,不需毕业证书,等有了钱,再来拿吧,”温沛枫说。

“你糊涂了,没有毕业证书,你回家凭什么去拿创业贷款。况且,一家人辛辛苦苦地供你读书,不就是想看到有这么一天,看到你能拿回一个红本子吗?你这样两手空空地回到家去,家里人不失望死了。”陶德宏说。

经陶德宏这样一说,温沛枫才接过那个银行卡。其实这些问题他早就想到过了,刚才,他之所以推辞,的确是不想再给陶梅一家增加负担罢了。

“太夜了,今晚就说到这吧。什么时候回家,再来说一声吧,”陶德宏说。

“明天,我拿到毕业证书,过几天就想走,反正在这也没什么事要办了,”温沛枫回答。

“那,你先回校吧。”陶德宏说。

“再见,爸爸妈妈!”

“爸爸妈妈,是不是把准备买房的钱都准备拿给我了,”在陶梅和温沛枫俩人臂弯勾住臂弯相拥着向公交车站走去时,温沛枫问。回华农的公交站离陶梅的家不远,温沛枫才同意她来送。

“在冠州市买房,想得轻松,那一点钱还不够买一个厕所呢。再说,也没这个必要,我们不是住得好好的吗,”陶梅说,“况且,爸爸妈妈一退休还不知到哪住呢,不是说要到你的家乡去办诊所吗?”

“到我家乡去住,那就太好不过了。我一定给他们建一座漂亮的房子,比起冠州的别墅还要好。”温沛枫说。

“这些无须去考虑,即使到那,有一座小碉楼也就满足。回家去,当务之急就是把小农场办起来,扎下根,生存下去。”陶梅说。

“我想,那不是什么难事,耕地种田难不到我一家的,”温沛枫说,“况且,我还是读这个专业的,有了理论基础。我们那的农民缺乏的就是先进的现代农业知识,靠传统经验吃饭。”

“但不要急功近利,急于求成,更不要去想什么树碑立传的事。应该像草原上的格桑花,长在荒原,任由风吹雪打,却开着美丽的花;那花开得像甘醇的美酒,又像悠扬的牧歌,而经过那的旅客却很少去注意它;格桑花就这样默默无闻地把美丽的花朵献给养育它的草原,献给养育它的雪山,让草原更美丽,让雪山更美丽!”

陶梅这些话是针对他刚才对她的爸爸说“给那的农民做一个示范……”这句话而说的。她这是担心他把太多的精力放到那做作的事上去,耽误了正事。她一向觉得一个人的光彩不是靠那些不着边际的吹或捧而能光彩的,他必须活在平凡之中,才能活出光彩来,就像荒原上的格桑花,就像自己的爷爷。

“我知道,我会踏踏实实地干好每一件事的,绝不贪图虚荣,永远都要像高原的格桑花那样!”温沛枫说。

“你这一回去,肯定就会受到关注。切莫给那些暂时的光环搞迷糊了。‘桃李不言,下自成蹊’,那才是值得称道的长久的;‘有名而无实,其实不行’啊!”

“我明白,什么时候都要保持清醒,保持自己的个性,保持自己的风骨。车来啦,你回去吧。”温沛枫说着就紧紧地握了一下陶梅的手;要不是在公共场合,他肯定要紧紧地拥抱她的。他这么紧紧的一握,陶梅觉得甜蜜的爱情就像洪水那样漫遍了整个心田!

“你先上车吧,我要看着你上车,”陶梅很不舍地松开手。

她看到车子走远了后,在转身回家的那一瞬间,就差一点要流泪。可连她也搞不清,这泪为的是眼看俩人就要分别而伤心呢,还是担心他回家后的创业道路,还有他回家乡后的生活。看起来,三者都是。

这一夜,她作了一个像是恐怖又像是甜蜜的梦。她一睡了过去,就发起梦:洪水来了。开始,她同温沛枫一起站在一个高高的山头上,看着那滚滚而来的洪水,把附近的一个个小山头冲走了,山头上的那一棵棵树木都东歪西斜地随着山头往下游漂呀漂去,但漂不远,一个个山头都停了下来,山头上的一棵棵树木一下子都长正了。看着看着,洪水突然就把她俩所站着的那个山头也冲垮了。俩人紧紧地搂抱在一起,随着那滚滚而下的洪流漂呀漂呀。经过几个浪头之后,他俩就被冲到一座刚刚站稳的山头的山脚下,一下子,抓住了那被洪水冲刷得L露的树根。俩人紧紧地抓住了树根爬上了山。啊,那山真是世外桃园,参天的古树漫山遍野,有的树开着一簇簇灿烂的花,有的树挂着一串串的果子,有红的有绿的有黄的……很讨人喜欢!他俩伸手一摸,果子就掉了满地,一惊才醒过来。醒来之后,一个早上,她还在咀嚼着那又是惊吓又是甜蜜的梦!


温沛枫很早就起了床。他今天要忙的事很多,首先到银行把陶梅家给的钱取了出来,去还贷款,把毕业证书拿到手;然后还要同罗成见一次面,把他要到西部工作的一些细节谈一下。他还是反对他到西部去的,但罗成是下死了决心的,说爸爸妈妈都同意了,一定要去。

而令他想不到的是陶梅这一头也忙开了,她是打算同温沛枫一起回去,到开学才回来的。一早,她就上街去买了一些生活用品,还有乃乃的一些营养品和药品。

“草莓,忙啥了?”她在回家的路上,赖珠醒了,来电话了。

“没忙啥,上一下街,买了一点东西,”陶梅回答。

“买什么呀?”赖珠问。

“一些家用的,”陶梅回答。

“那我去帮忙,”赖珠说。

“不要过来,我忙那,”陶梅拒绝她。她可是从来没拒绝过她的。这次之所以拒绝她,是担心她一过来,看到她买了这么多东西,就知道她要到温沛枫那,也要跟去。

“那我更应过去,等我一下,”赖珠说。

“那来吧,我快到家了,”陶梅没法再拒绝。

当赖珠一过来,看到她除了买很多营养品外,还买了那么多家用的东西,有整套的不锈钢餐具,连煮饭的钢锅洗衣洗脸的盘都买上了。

“怎么什么东西都买呀?”赖珠问。

“是农场用的,”陶梅回答。

“你是不是一起去?”赖珠问。

“我也想去看一看,”陶梅说。

“那我也去,你到那我到那,”赖珠说。

“很苦的,是准备去筹建农场的,”陶梅说。

“那我就更应该去了,”赖珠说。

“怎么说你应该去,”陶梅问。

“农场我也有份呀,”赖珠说。

“还没开始,你就想侵略了,”陶梅说。

“你这话不对。我爸不是要投资吗?”赖珠说。

“你爸是说过不错,但我看还是等到农场搞起来后,你才去吧,”陶梅劝她说。

“不行,创业就要去创,不能坐享其成,”赖珠说。

“你的爸爸妈妈会同意吗?”陶梅问。

“怎么会不同意,话语权在你我这,况且爸爸说好要投资的了。”赖珠说。

“真拿你没办法,那回去请示爸爸妈妈,我们要住到开学才回来的,”陶梅说。

“什么时候走?”赖珠问。

“等温沛枫的通知,一会儿我就到他那里,”陶梅说。

“那我俩一起去他那。反正就几件衣服,回家一捡就行,”赖珠说。

“先请示再说。”

“我现在就请示。”

她马上打了妈妈的手机,几句话就关了机,对陶梅说:“妈妈一点意见都没有。”

陶梅就打了温沛枫的手机,问他在哪?

“哦,陶梅,我正想找你,你同赖珠过来一下,”温沛枫一打开手机就说。

“发生什么事,怎么这么急?”陶梅听到他这样一说,心头一震。

“好事,你俩就到我以前打工的那间店,我们一起去向老板告别,”温沛枫回答。

“吓死了,我还以为发生什么事了呢,”陶梅说。

“我只是想来向老板讲一声,过几天要回家了,想不到他父女俩一定要给我办饭,还要我叫你俩一起过来。”温沛枫说。

“那我俩就过去,赖珠在我这,”陶梅说。

“好呀,有好饭吃,”陶梅一关了手机,赖珠就说。

“你呀,一说到吃,就高兴得不得了。上街去买一点手信吧。”陶梅说。

“‘食色,性也’,连圣人孔子都跳不出这些诱惑,何况是我这个俗人,”赖珠说。

“说的也是,人,如果能不吃,真的不知省下多少事。为了这一个吃,人类真不知发生过多少战争。”陶梅说。

“哎,你又要发长篇大论了,”赖珠说。

“这不是什么长篇大论,是实实在在短论小论。你看有多少人为了吃一顿饱,每天要作多少的挣扎,而又有多少人为了吃个好,上南海渔村,又想出了多少的Y谋诡计。”陶梅说。

“南海渔村的东西真的是那么好吃吗?”赖珠问。

“我怎么知道,但在街头巷尾,有些人一听说有人到那吃过饭,就羡慕得不得了;一些人上那吃过一顿饭,就向左邻右舍炫耀得不得了,好像是捡到金锭那么兴奋。我楼上的那一个副院长就是这样一个人,一遇到有钱人要动手术,就千方百计叫人到那吃饭去,回来就在大院里向人炫耀。”陶梅说。

“哦,这个世上真是什么人都有,一顿饭也值得炫耀,”赖珠说。

“不是说,以前的富人,吃了R,就故意上街去对着人家剔牙吗。”陶梅说。

“很好笑,而现在要是这样剔牙,是要被看成是非常不文明的行为的呢。”赖珠说。

“对这些人来说,文明是不值钱的,”陶梅说,“走吧,不要给人家等我们。”

她俩在超市买了一些手信,就赶快打的到广利路,因为到那没有公汽到。

“琼姐好!”一走进店,陶梅和赖珠就甜甜的向小琼打招呼。

“妹妹,快坐,快坐,饭很快就做好了,”小琼高兴地招呼她俩坐好,也一起坐下,“来就来嘛,还买东西过来,见外了。”

“一点心意,”陶梅说。

“琼姐,阿彀哥呢?”赖珠没看到温沛枫就心急地问。

“在厨房里,”小琼回答。

“他在厨房干啥?”赖珠问。

“同我爸一起在做菜,”小琼回答。

“他还亲手做菜?”赖珠惊讶地说。

“有什么办法呢,说他是客人,叫他不要做,他还是要做,他是一个闲不住的人,”小琼说。

“他好像是这里的主人一样,不是打工的,”赖珠说。

“他从来都没把自己当作是这的一个打工的,什么事都是很认真负责的,不像那些打工的,应付的态度,”小琼很赞赏地说。

“你俩不能结成一对,是不是很后悔?”赖珠很认真地问她。

“赖珠别乱来,”陶梅想制止她。

“赖珠妹,你是要我说真话,还是说假话?”听到赖珠的这样一个问话,小琼一点也不恼火。

“当然是真话?”赖珠说。

“你猜,我知道他有了对象后,我哭了多少天吗?”小琼问。

“多少天?”赖珠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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