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即便我忘了，也再次爱上你，我们注定要牵绊一辈子的！”
她絮絮和他说着话，不知不觉已经晚上了。
席慕玺和席父席母走了进来，江希若一听见声响，就央求道：“爸妈，你们能不能弄架钢琴来？”
弹琴会不会唤醒属于他们的记忆，让他想要活下来。
三人对视一眼，席慕玺当即决断道：“我去吧！”
他拿起手机走出去打电话。
“琛儿好些了吗？”向来不喜多言的席父忍不住开口道。
他虽然不善于表达，心里却是很疼这个儿子的。
“没有，一点没有！”江希若提起席慕琛就激动起来，带着哭腔。
“他躺在这里，动都没动一下！”
她这样声嘶力竭，席母知道她心头紧绷着一根弦，摇摇欲断。
“好了，这也是急不来的！”席母见江希若神情不对劲，连忙打圆场。
席父于是不再张嘴。
席母看他垂头丧气的模样，心里又是抽紧，她的手按上他的肩，“琛儿出事，公司只怕已经乱成一锅粥，你这个幕后之人，只怕要披甲上阵，重出江湖了！”
“好，我先去公司稳住人心，顶替两日！”
席慕玺正打完电话，听见这样的对话，他走进来，“爸，你年事已高，还是好好享福吧，我也是家中一份子，哥哥有事，理应我扛起重任！”
席父席母都为他的话惊诧，席慕玺下意识看了江希若一眼，“我已经长大了！”
“好，好！”席母又哽咽起来，眼里闪现泪花。
“我先走了！”
江希若这才回过头看了他的背影一眼。
她知道他向来不喜欢商场，会接下来，不过是向她证明，她舍弃他不是因为他不如席慕琛，只是因为不爱他。
虽然她不爱席慕玺，可这份情，怎么也是磨灭不了的！
她会坦然面对，再不逃避，即便是面对席慕琛。
钢琴很快被送来，江希若看已经很晚了，便道：“爸妈，你们年纪大了，不宜操劳，先回去吧！”
“这里安静，我还是陪你说说话！”席母说着想要留下来。
江希若深情地望了席慕琛一眼，“有他大，我怎么会觉得闷？”
席父扯了扯席母的袖子，“既然这样，你先陪着琛儿，明天我们再来接班！”
江希若没说话，视线只黏着在席慕琛身上。
那模样，仿佛眼里除了他，再无其他人。
病房再次安静下来，不久后，钢琴声又响起。
暖融的灯火直垂而下，在她的身上拢上了一层金色，江希若纤细修长手指，在琴键上起伏跳跃着。
她弹的这首《时光不老》正是他那时在钢琴店天天弹的。
虽然许久不听，许久不弹，可只要手摸上琴键，旋律就跳出脑海，她已经烂熟于心，闭着眼，也要准确地弹出来。
伴随着旋律她的身上渐渐笼罩了忧寂，孤绝的味道，和柔和的灯光混在一起，更是让人觉得忧伤。
她多怕席慕琛永远醒不过来，他自己不想活，她又无法将自己钻入他的心脏，告诉他，“她记起他，她爱他！”
钢琴曲就这样伴随着星空朝起跌宕，天渐渐亮起来，钢琴声也停了。
江希若弹累了，趴在琴键上轻轻喘息。
谁也没有注意到，音符嘎然而止的瞬间，病床上男人夹着指夹的手指微微动了一下。
一连几日都是这样，江希若弹琴，为他擦洗身体，从来不肯假手于人。
席母劝了也没用，只得任她去。
她原本想让江希若回去休息，轮班照顾，江希若却执拗得很，怎么也不肯。
她累了就依偎着席慕琛睡一会。
席母只能每日令佣人送了换洗衣物来。
可随着时间越久，她越觉得江希若神经紧绷，有什么堆积着，要爆发一样。
不过她也不好问出口，丈夫昏迷不醒，老婆情绪失常是正常的。
这一晚，她推开门，手提着两个保温盒，只见江希若仍旧站在之前那个位置，保持着她离开的姿势。
她仍旧旁若无人地说话，温情的眼神，仿佛要到地老天荒。
她的手轻轻抚着席慕琛的面容，一下又一下。
气氛安静，除了她在说话，就是心电图滴滴的声响。
而席慕琛躺在那里，无声无息地睡着，只有微弱的呼吸，却没有一点要醒过来的意思。
席母不禁眼眶湿润，她的儿子是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要这样折磨他？
她将保温盒放在床头柜上，双手按上江希若的肩，“吃点东西吧，你守着他，万一连你也垮了，就糟了！”
江希若侧过脸，脸上都是悲痛，“妈，为什么他还不醒？”
席母皱了皱眉，“或许说的话还不够多，也许是刺激不够深！”
江希若拧起眉，“我不懂！”
席母自己也是稀里糊涂，只是看她这样憔悴失神，少不得安慰她，“不一定是好的刺激，有的人没准就需要坏的刺激，他才会醒。”
“坏的刺激？”江希若呢喃着，突然想到什么，大叫道：“妈，慕琛的手机在哪？”
书书网手机版 m.1p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