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染瘟疫 亲人去地府, 泄身世 被逐出家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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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儿的婆家姓张,住在东北长白山脚下,一个很偏僻的小山村。
村前有一条河,河水很深,但却不是很阔,据说是松花江的支流。村后,是延绵不断的长白山山脉。
其中,有一个山谷,叫“断魂谷”。谷内树木参天,荒草丛生,狼虫猛兽更是数不胜数。每到晚上,谷内就会有点点的萤火(当地人叫做‘鬼火’)跳动,显得更加诡异恐怖。偶有家畜跑到谷内,也是有去无回,因此得名‘断魂谷’,附近的人谁都不敢进到谷里去。
喜儿,在大儿子‘狗剩’三岁时,又生了一个丫头,取名‘小兰’。
张家上下人等,非常高兴,因为张家三代都是男丁,喜儿丈夫的前妻,是难产而死,没有留下一儿半女,所以,小兰的到来,可是张家手心里的宝了。
好景不长,就在小兰两岁的那年,瘟疫(也就是鼠疫)在东北泛滥了。在这场瘟疫中,喜儿的父亲和爷爷奶奶,还有公公,都相继去世了,一时之间,哀鸿遍野。在瘟疫肆孽的村庄,几户没有幸免的家庭。
常言说: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喜儿还没有从失去亲人的悲伤中走出来,又一个致命的打击袭来了。
没有不透风的墙。喜儿诡异的身世,不知道怎么,就传到了张家人的耳朵,这下,张家人不干了。
尤其是喜儿的婆婆,指着喜儿的鼻子,跳着脚地骂。认为,一切的不吉利,都是喜儿带来的,不但克死了自己的娘家人,还克死了公公,这样的人怎么可以留在家里呢?
一日夫妻百日恩。喜儿的丈夫,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站在一旁皱着眉,默默地抽着烟,他有太多的不舍,但是,对于母亲的话,他不敢有半点反驳(封建年代,家教都是非常严的)。
一双儿女,瞪着惊恐的眼睛,躲在角落里。
在这个家,已经没有喜儿的容身之地。
她边哭边收拾一个小包裹,一步三回头地出了张家门。
由于悲伤过度,喜儿顿觉天旋地转。她跌跌撞撞地跑到父亲的坟前,一头扑到坟上,嚎啕大哭起来。

想起自己充满悲情的诡异身世;想起亲人为了自己,颠沛流离客死他乡;想起一双儿女再难见面;想起日后,有家难奔,流落街头。
越想越伤心,越想越难过。泪水像断了线的珍珠,把坟头的土,打湿了一片。
不知道过了多久,喜儿哭得累了,她擦了把脸上的泪水,抬起头,四下里看了下,太阳快要偏西了,今晚连住的地方都没有。
“唉!喜儿啊喜儿!天地之大,竟然没有你容身之地,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呢?”想到这,喜儿慢慢地站了起来,理了理额头上散乱的头发,毫不犹豫地向村前的河边走去。
到了河边,喜儿又回头向村里望了一眼,不知道自己的孩子现在吃饭了没有。
“儿啊!妈妈以后不能再照顾你们了!你们要好好地照顾自己,如果有来生,我还愿意做你们的妈妈!”想到这,泪水又止不住地流了出来。
“该走了!一切悲伤到此结束吧!”“爸爸!爷爷奶奶!我去找你们了!”说完,一闭眼,纵身跳进了滚滚的江水里。
说也奇怪,喜儿跳进水里后,却怎么也沉不下去,随着水流又漂回到了岸边。
喜儿爬上了岸,既然在水里死不了,就去吊死吧!
由于一天没有吃东西了,再加上伤心哭泣,又在水里扑腾了那么长时间,喜儿浑身都要虚脱了,穿着湿啦啦的衣服,勉强挺着,摇摇晃晃地回到了父亲的坟前,打开地上的包裹,拿出一件褂子,用手撕成条,当做绳子。
在附近的一棵歪脖儿小榆树上,用布条结成一个环,踮起脚尖,把头伸进环里,然后,往下一蹲,布条嗤啦一声断了,把喜儿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可能是布条不结实吧?喜儿把整件褂子搓成绳,系在了小树上,然后又把头伸了进去,结果还是摔了下来。
一连三次,都是如此。
喜儿揉着摔痛的屁股,眼泪又流了出来“我已经没有活路了,为什么连死的权利都没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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