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重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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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岛的沙滩上,一个巨大的深坑里零星散布着仍在燃烧的各种物体,有的还能依稀看出是某种仪器的一部分,有的则是人体……..
这些物体的剩余部分早已飞到坑外的沙滩上甚至是更远一些的海面,有的早已经蒸发在半分钟前的那场爆炸中。
一台DINN从上空掠过,在驾驶室里,灰色的眼眸冷冷看着下面那宛如地狱般的景象,那平静的面容让人难以想象就是这人设下了这个将自己的同僚和敌人一起算计在内的陷阱。
没有?
看着屏幕,他的脸色相当难看。一遍又一遍地反复确认着沙滩上能分辨的各种物体,但就是没发现他最希望看到的东西。
怎么会没有的?
那架机体的残骸去哪了?!
一丝不安从心底升起,但更多的,是随之而来的恼怒。
明明从一开始就进行得完美无缺的计划,怎么到最后竟然找不到任何成功的证明?就像百分百答对有奖竞猜游戏所有的问题,最后却没有奖品?这怎是一个怒字就可以形容的?!
为了这个计划,他足足进行了半个月的准备,甚至牺牲了一名一直追随着他的老部下,换来的竟然是这个结果?!!
他埋下的只是大量烈性炸药,不是一枚核弹(就算是也用不了),不可能将一台数十顿重的机动战士从这个世界上蒸发,所以就算它处在爆炸的正中心也肯定会有残留物的!
但他没有发现类似这样的物体。
计划出错?不可能!他对这个计划的每一步都详细做了推敲,尤其是最后那个陷阱!
虽然假想的机体出了偏差,但幸好那架机体没有那些可以改变结局的武器——利用单兵携带的反光束爆雷使光束类打击失效,然后诱使敌机接近设下的陷阱,最后当然就是让猎物踩上去……
那个人只能踩下去!
虽然除了光束武器,mS还有机枪类的配备,但无数的事实证明,机枪是最不适合对一个地面单位搞远距离屠杀的,就算是近距离扫射都可能有活口!接近后用光束枪?只要有反光束爆雷的存在,就会有失败的变数。用光束刀砍?那是白痴的行为……
只要剩一个人,只要不能百分百确定那个观察站彻底失效,等待‘长腿’的就只有死路,相信那个人清楚这一点。
留给那个人的攻击机会只有一次,没有人会让敌人在一个地方停留上数十秒慢慢确认有无幸存者,那么剩下来最直接而有效的攻击方式就只有踩下去!
mS的体重压下是不可能会有什么遗漏,需要几秒,就能直接而且快捷地处理掉他们的大麻烦。
他相信,作为一个王牌那个人肯定会做出这个判断,在当时来说,‘最正确’的判断……
而为了不让另外一台机体坏事,在战斗时也让其他机体将其牢牢纠缠住,这样就能确保陷阱能捕捉到正确的目标。
——那么,是哪里出来问题?
沙滩上竟然找不到目标存在的证据,那么,会去哪了呢?
他的目光投向了离爆炸点相当近的海岛深处的那片密林里,林中几个地方还能看见有轻烟升起。
不会掉到那里去了吧?还是确认一下。
“克鲁泽队长,这里是阿尔弗雷德,现在需要几台能登陆搜索的机体去那里看一下。”
他在上空绕了一个圈,朝海上正在交战的几台机体飞去。
那里,蓝白色的mS不断地想飞往这个方向,却被周围的数机一次又一次地拦了下来。
竟然不跑吗?他冷笑了一下。
“.....真是个笨蛋呢,为什么不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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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不跑?!”
我同样死死看着远处的战场,从这个角度正好能在屏幕透过那层层的植叶间看到基拉的‘强袭’还在与‘圣盾’等机纠缠着。
“机体强度下降30%,左膝关节处和右肘部分线路出现异常,脚底部喷口完全损坏,背部推进器运转停止,正在检测主控制线路损坏情况……”
茂密的丛林中,红白色的‘歧途’狼狈不堪地斜坐在地上,身上到处是焦黑的痕迹,有些地方的装甲已经破损到能看见里面的线路正滋滋地冒着电火花。
在驾驶位上费力地活动了一下,同时一阵后怕,刚才的爆炸要是在早个两三秒,要是我没在‘歧途’踏下去后立刻准备飞离。
那么,结果绝对不会是像现在这样,仅仅将‘歧途’摔个跟头那么简单......
“远距离通讯设备已经完全损坏,和‘大天使’已经无法联系,哈罗!”
听到亚克的报告,我脑子里首先出现的念头就是,这是个机会!
从一开始,我就知道这场战斗针对的是我,我只是想借用这个机会而已。
我必须‘死’,确切地说,我要再玩次失踪!
我是个军队叛徒,是个外逃的研究人员,甚至说是个恐怖分子也一点不为过,这就注定了我不能大摇大摆嚣张无比地进行我正在设计的事情,外界的关注对我和我的组织都是致命的。
更何况现在有足够的迹象表明,想要我命的人已经把这件事提上了日程。
不能再这么下去了......
我是‘影’,是个注定无法存在阳光下的影子。
我会让他们‘如愿’,然后我将重新回到黑暗中......
一开始确实是这么打算的。
而现在事实向我证明了,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
我不知道是哪个王八蛋设计了这个连自己人一块送进地狱的局,甚至我头一个怀疑的就是我那位戴着面具的‘挚友’,但我随即将他排出了嫌疑人的位置,因为他有比用这个办法更稳妥更有效的机会,而且不只一次......
但不管怎么样,现在我还活着,而且从战斗中脱离了。如果我真就这么离开的话.....现在‘大天使’应该也发现和我失去联络的情况,那么他们或许会认为我已经死了。ZaFT这边呢?他们会在战后的搜索中发现自爆剩下的机体残骸,但不可能找到我的‘尸体’,那么他们会保持警惕继续追查下去,但肯定不会再像原来那样咬我咬的那么紧了。而我也获得了足够的活动空间和时间......
只要我现在就离开这里!
可是——
我看着屏幕上的‘强袭’,那架一直想往这里飞来的mS,脑海里突然浮现了那个有些腼腆的笑脸。
为什么不离开!
我脑海里的声音这么叫喊着。
是啊,为什么不走?!为什么还不走?!!
我这样地问自己,同样像是在问远处那个还在拼命的傻瓜。
现在大天使应该也没有导弹群的威胁了,虽然还有敌机,但打到现在彼此的能源应该都已不多,正是撤退的好时机,为什么不走?!他为什么还要朝这边来?看见我‘死’掉,为什么不快点离开?
我自己呢?一开始我就把大天使当成临时乘坐的一艘船,上面的人算朋友吗?在我心里,明显不是。那么基拉呢?对我来说,他又算什么?
我第一次这么感到犹豫不决。
“现在怎么办?哈罗。”
“是啊,我现在该怎么办?”
亚克没有回答,只在那不停地眨着它那小眼睛。
突然,我看见通讯器上那闪烁的指示灯,咬了咬下唇,我还是打开了它。
“.......辛尼尔(滋)!......你(滋)......你听到了吗)......辛尼尔!......”
基拉的声音,听着那让人心碎的叫喊,我突然感觉喉咙像有什么东西突然堵住一般。
为什么不逃?!这场战斗一开始就赢不了,为什么还不逃?!这个傻瓜!只要离开这就好吗?就像我一直以来做的那样......
“亚克,”可能是刚才的事让我还不太清醒吧,我做了个可能会让我后悔的决定,“立刻更换OS系数!我去外面启动手动连接装置!”
我找出驾驶室里的简易工具箱就跳了出去,虽然现在‘歧途’受损很大,但整体还能进行运转,为了能参加战斗,就必须出去将各受损关节的紧急连接装置手动打开,然后在简单连接下主线路.....
我正在检测着手肘部分的故障情况,同时在心里埋怨自己只是个机师为什么老要客串整备员时,该隐却突然冒了出来。
“——你在想什么!”那不善的话语加上低温的语气告诉我,他现在很不满。
“想什么?当然是要回去战斗啊......”我淡淡回答道。
“你想死吗?你知道凭这机体我们回去绝对无法获胜的!”
“......我知道。”
“既然如此,你也要去?!!”
“我知道现在出去可能只是送死,但,我更知道的是,只要我现在离开,我一定会后悔的!一定会......”我的眼里出现了绝然的神色,我无法用‘还有更重要的事等着去做’这种借口骗自己,孟德尔是这样,PLaNT也是这样,我已经不想再懊悔了!
“你已经决定了?”
“是的!”
“那么.....拉斐尔!”该隐似乎也做了某种决定。
“恩?”该隐叫的名字,是我的本名,那个我几乎遗忘了的名字,这让我有种不好的预感。
“——把我的‘身体’还给我!!!”在脑中响起的厉声中,我突然感到四肢一阵麻痹,一头栽倒在‘歧途’手臂上。
“可恶!”我的脸贴在冰冷的钢板上,明明能清醒地看到周围的一切,但却连叫上一声都无法办到,就算想动上一个手指头都几乎要驱动我所有的意志。
无形的拉锯战中,我俯卧在一架巨大的机动战士横放的手臂上,一动不动,从外面看根本不知道里面的凶险。
“为什么,为什么是现在?!!”我在脑海里大声质问。
“为什么不是现在?”该隐同样高声回答道,“我一直在忍,不明白吗?我忍了足足十五年!”
“我很感激你,真的。我在你那里得到了原本我不知道的东西,从你那里我知道了外面的世界是怎么样的,我知道了原来人还有和我们不一样的活法,你为我打开了一扇门......”
“在‘那里’,我不知道什么叫‘关心’,不知道什么叫‘爱’,没有人告诉我这些,没人告诉我明天在哪里,而我在你身上学会了什么叫‘寻找’,而你也可以说是我的唯一的‘朋友’,这个词我一样是从你那里学会的!”
“可是,同样是你,夺走了我的一切!”
“我感激你,但我同样恨你!如果可以,我早就夺回这个‘属于我’的躯体了!但......其实,我可以一直这么妥协下去,但我可以任你拿这身体去实现你的梦想,我可以忍受当个旁观者的痛苦,可我决不能任你去送死!”
“这条命——是我的!”
该隐的话我无从反驳,从一开始,我就不站在道理的一边。
可是,这不代表我就会屈服!我仍拼命地集中着意志,希望占到上风。只要我和该隐任何一方露出动摇,就意味着失败,失败的后果是什么,没人知道,而我不打算尝试......
“为什么!为什么要为他们冒险!”
“我不是为了‘大天使’,我是为了基拉!他是大和夫人的儿子!”
“那又怎么样!就算那个女人对我再好,就要用我的命来报答吗?命只有一次!”
“该隐,你不明白!”
“我有什么不明白的!”
就在两个灵魂相互争执之时,突然从头部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这个强烈的刺激让我原本高度集中的精神突然出现了一丝松动。
“糟了!”我痛苦地倦曲着身体,双手紧紧地抱住头,当仍无法降低任何一点痛苦......
等等,我能动了?!
疼痛慢慢褪去,我慢慢地支起身子,甩了甩头,有些茫然地看着自己的手掌,到现在我仍无法抓出刚才发生的事情的一丝头绪,为什么该隐会突然放弃?那不是个好机会么?
但,现在也容不得我多想,拖着疲惫的身体,我重新坐回了驾驶舱里。
“辛尼尔,去开个紧急开关还是个体力活吗?哈罗。”
白了一眼那个圆球,我现在一点反驳的力气和心情都欠奉了。
“资料转换完成了?”
我握住操纵杆,深吸了一口气后,右手缓缓地向前推去。
侧面屏幕上景物的水平轴慢慢开始转动,‘歧途’如同受伤的巨人般,艰难地站了起来,一步步地走出了从林。
突然,从大地传来了剧烈的震动,耀眼的亮光、冲击的气流、巨大的声音瞬息间从后方袭来。
稳住机体重心后,回过头,我从屏幕上看见了一幕壮观的自然现象——

“火山......爆发?”
海岛中心的山上正不停地冒着冲天的浓烟,黑烟的下面是不断向四面飞出的亮红色块状物,落到周围的丛林立刻四处燃起了大火,那不断的低沉轰鸣,似乎是大地对我们这些不速之客表达它愤怒的吼声。
“真是,什么都赶上了.....还是先离开这里吧。好!准备起飞!推进器点火!......啊咧?”
就在我发完对大自然威力的感慨后准备启动‘歧途’时,一个严重的问题出现了,推进器居然死火了?!!
“靠!!这样怎么能飞上天去啊,这不是找死吗?!”
但,现在后悔已经来不及了,火山的爆发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到了这边,他们清楚地看到了大地的怒吼,也看到了已经出现在森林边缘的‘歧途’......
第一眼看到‘歧途’的,自然是已经从飞行器‘古鲁’上跳下,被派来查看的‘圣盾’。
两台庞然大物为彼此在沙滩上突然懈逅楞了一下,然后立刻做出了反应。
“还活着吗?!”
阿斯兰操纵着‘圣盾’向前方的目标连连射击,但对方在迅速横向移动的同时也取出了光束枪进行还击!
“动!动啊!别在这时候闹脾气了!”
狼狈躲开了数发光束的同时,我一次又一次地试图启动飞行背包,但仍旧一点反应也没有。
一轮试探性的对射后,‘歧途’从身后取出了光束军刀,‘圣盾’的左手也伸出了一把粉亮的长剑,两机同时向对方奔去!
两把光束刀用力地撞在了一起。在两机角力之际,‘圣盾’的右手出现了另一把光束军刀,不依不饶地砍向了‘歧途’!
‘歧途’一个后小跳步轻巧避开了攻击,落地后轻轻一顿,再度向‘圣盾’扑去!
面对攻击,阿斯兰冷静地判断着两机间的距离,准备随时架下对方砍来的那一刀。
“不对!”
猛冲而来的‘歧途’速度突然加快,甚至已经过了最好的攻击距离,两机马上就要撞到一起!
虽然有些惊慌,但阿斯兰还是冷静地操纵着自己的机体飞速向退后去的同时,拉回左手对前方就是一记横挥!
但‘歧途’在对方后退的那一瞬间立刻向前斜上跳起,正好避开了对手的攻击!
“什么?!!!”
阿斯兰眼睁睁地看着一个带着喷气口的大脚在屏幕上放大,冲击中周围的景物开始翻转,直到那蔚蓝的天空出现在眼前......
而‘歧途’却借着那向下的一脚,以‘圣盾’为跳台,向天上高高跃去!
“动啊!算我求你!快动啊!!!”
不知道是不是祈祷的作用,‘歧途’在到达了最高点并准备下落的那一刻,背包先是传来了一阵轻响.....
随后,在爆炸般的轰鸣声中,我所驾驶的机体再度飞上了那几乎和大海混为一色的蓝色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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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切!真是没用的家伙!”
阿尔弗雷德恨恨地看着那台正朝战圈飞来的机体,其手中不断射出的光束打断了原本已经完成的包围,在外来打击下,ZaFT的各机只能先各自闪开再做部属。
“命够硬的,不过大概你也只能到这里了吧?!”
他冷冷一笑,操纵着DINN迎了上去,同时取出了身后特配的磁轨步枪。
“我还是自己来吧!”
他知道那台机体不可能完整无损,没有人能在那场爆炸过后一点事都没有,那么现在对方的实力应该也没那么强了!
手中的步枪连连发射,呼啸着射向了直冲而来的‘歧途’,然后......
他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见鬼!那是什么动作!”
数发攻击竟然全部落空!那台机体在前冲过程中竟然能进行小幅度的位移,以分毫之差将攻击避开!怎么做到的?!!
而且接下来——
“锁定.....怎么回事?!!”
那架机体的动作,竟然让雷达和瞄准器的光圈无法重合?!!无法锁定——就意味着就算再开多少枪都无法命中!
“LOST!”瞄准屏幕上在瞬间就失去了目标的影像!
这个机动......阿尔弗雷德脑中瞬间划过他所看到的资料中,那台暗黄色的机体.....
惊愕间,‘歧途’已经冲过了那段长长的距离,朝DINN举起了手中的光束刀!
‘雷霆之蛇’始终具有‘王’的实力,在这种突变下仍能避开对手的斩击,但手中的长长的磁轨步枪却给一刀两断,DINN的胸部还被重重地来了一下——膝撞!
突进加上机体的冲力让DINN在被撞飞出去的同时在空中不断翻滚着,在阿尔弗雷德再度取得机体的控制权前他已经暂时失去了威胁......
‘歧途’一击得手后却没有选择追击,在空中划了一道弧线后,加速飞向了还在和‘强袭’缠斗的‘迅雷’。
原本对上‘强袭’就已经十分吃力的‘迅雷’面对身后‘歧途’的袭击显得有些措手不及,在避开第一次的突击后,由于搭乘的‘古鲁’机动性和回转角度始终不及飞行mS,‘歧途’一个小回旋再度杀向了‘迅雷’!
眼看无法避开,‘迅雷’当机立断从‘古鲁’上一跃而起,而被放弃的飞行器在下一秒就被‘歧途’一刀砍开!
当‘歧途’在空中转身,准备寻找下一个目标时,一个长着三根爪子的机械爪一下抓住了‘歧途’的左手,还没等反应过来绷紧的钢索上传来的巨大力道立刻将‘歧途’不由自主向下方扯去!
‘迅雷’在落下时竟然射出了左手的爪状锚,在抓住‘歧途’强迫对方和自己一起下落的同时,用右手的‘三犄’瞄准了正上方的‘歧途’!
得手了?!
就在‘迅雷’准备开火的前一秒,一个黑影从‘歧途’身后突然窜出,以数倍的速度向‘迅雷’扑去!
弧光过后,‘迅雷’的驾驶员绝望地看着自己机体的右臂从躯干上分离,而在正面的屏幕上,得到喘息机会的‘歧途’左手一刀砍断了连在两机间的钢缆,停止下坠的姿势后,举起了右手的光束步枪......
坐在刚从海岛的沙滩上爬起来的‘圣盾’中的阿斯兰看见了一幅令他呲目欲裂的画面——远处的‘强袭’砍中了正在下落的‘迅雷’后,那架灰黑色的机体在上方的数发光束打击中似乎挣扎了下,然后拖着浓烟坠向了大海.....
“尼科鲁......不......尼科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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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到极限了啊.....”
驾驶舱里的我看着仅剩下的两架DINN和劳的‘西古’,现在虽然数量上已经快要持平,但我却明白,现在的战局对我们一方来说,不过是回光返照而已。
‘歧途’的能源再过5分钟就要枯竭,左手的线路在刚才‘迅雷’那一爪中严重受损,手中的光束刀束缚力场出现了不稳定的情况,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源输送就会断开,而机体各部位的运转已经开始出现了不灵,这也是很正常的,换上了专用机‘黄昏’的OS和动作数据资料,但机体本身却是量产机,限界不同啊.....
“基拉!”我打开了通讯器喊道,“你现在离开!”
“什么?!”基拉对我的话先是一楞,随即有些激动地说道,“这怎么可以?!”
“别废话!快离开!”我几乎大骂了起来,“你是大天使的护卫驾驶员吧?!剩下的路还要靠你,快回去!”
“可是——”
“没有可是!趁现在他们还没合围你马上走!大天使的威胁现在应该完全解除了,而这边只要没你碍手碍脚我有办法回奥布去!你听明白了吗?快滚!!你在这不但会拖后腿,万一死在这里,你那些朋友又怎么办!!!!”我看了一眼天边,那里已经出现了数个黑点。援军吗?是这边的可能性几乎等于零吧?
听到我的话,基拉在挣扎一番后,终于咬牙作出了决定。
“辛尼尔,你......一定能再见面的吧?说好了,一定要再见面啊!!!”
透过屏幕,我似乎能感受到‘强袭’驾驶舱里基拉那深深的目光,然后,‘强袭’头也不回地以最大航速脱离了战场,向远处依稀还能看见的‘大天使’方向飞去......
目送基拉的离去,我回过头来看着对面飞来的敌机,泛起了一丝苦笑。
后悔吗?我似乎没这时间呢......
“甜点要跑了哦。”克鲁泽在自军频道中这么说到,但他的语气里并没有多少懊恼。
“哼,最少主食还在!”阿尔弗雷德的脸色相当的阴沉,刚才他收到了一条主舰发来的通讯——观测站的被毁让导弹打击失效本就在预料中,但原本作为保险的水中部队竟然因为火山爆发引起的洋流变动而不得不撤出战区,舰队部署又离得太远,这下那个‘长腿’真的是要跑掉了......
“是吗?那我们最好别让主菜也飞了。”克鲁泽关掉通讯后,看着挡在面前的红白色mS,低笑了一声。
“真是个小气鬼呢,辛尼尔......”
战斗再度打响!
在身后两架DINN的支援射击中,‘西古’一马当先地迎上了‘歧途’。
三对一,其中一个还是劳那个家伙!两台DINN的攻击并不是纯粹的精度射击,它们的目的只是封锁‘歧途’的活动空间,而作为主力的‘西古’已经趁机迫近了‘歧途’!
一下格开‘歧途’的光束刀,‘西古’在超近距离用手中的光束枪锁定了‘歧途’!
能量在‘西古’枪口聚集!
脑海中一声轻响,坐在‘歧途’驾驶舱中我眼前的景色瞬间被血红色掩没!
——光束贴着‘歧途’的胸口向前打空!
‘歧途’做出的近距离后空翻的动作不但避开了攻击,还令‘西古’不得不暂时退后!主动权即刻逆转!
机体位置水平修正的下一刻,‘歧途’朝‘西古’冲去,左手光束刀一下横砍!
“哼!”克鲁泽精确地推断出了对手的攻击路线,一个小幅下坠,‘歧途’的攻击在其头上一下砍空!
“有破绽!”克鲁泽当然不会放过这机会,‘西古’立即准备前突利用对手挥空产生的空挡来个致命一击!
但随之而来的强烈冲击一下让‘西古’在放弃攻击的同时连连退后——‘歧途’在横斩挥空后直接一个回旋踢正中‘西古’的头部!
两机在作用力和反作用力下同时拉开了距离,就在克鲁泽还没稳住机体,被锁定的警报声立即响彻驾驶舱!
“什么?”错愕中,克鲁泽的反应也一点不慢,一个紧急规避就从数发光束中脱身,只是手中的光束枪仍被命中......
“这种机体情况仍能有如此精度的射击吗?!这种机体连贯性和射击命中......难道?!”
机体能做出人类所有的动作,所以mS格斗技在理论上是可行的。但,只是理论而已,实际上mS要进行格斗的话就必须把数据库原有的基本动作进行分解、再组合,对OS本身的负担还是其次,能在战斗中用最短的时间做出最正确的组合,这绝对是不能随随便便办到的事情!相对射击的上手难易度和实用性,mS格斗从一开始就停留在彼此用最简单的动作对砍就不难理解了,更高层一点的无非就是对时机的掌握和对对手动作的‘先读’罢了!
可是,刚才那台机体的动作,那个连环攻击虽然简单,但其中对机体的微操作、敌我方位的掌握、时机的判断要求之高就连克鲁泽也为之动容。
加上刚才的那几发射击......做出那种攻击后,自己的机体也会出现‘硬直’这点是勿用质疑的!任何机师都不可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将机体恢复到能进行高精射击的稳定状态!
但,那人确确实实办到了......
人机一体!
克鲁泽的脑海里突然出现了这个名词!
“原来,你已经得到了那个力量了吗?!”
看着那台散发着强大气势的机体,克鲁泽面具下的脸反而露出了一抹奇异的微笑。
阿尔弗雷德的DINN和其僚机已经左右绕到了那台机体的后方......远处,前来支援的拉尔夫队已经能看见那机翼的反光......他的后方,‘圣盾’正在朝这里飞来!
就算你真获得了那个力量,现在你还能怎么办呢?你还能做出什么来呢?辛尼尔?
面具下的嘴角弧度越来越大,右手的食指在仪板上慢慢游移着,最后停在了通讯器的开关上,轻轻一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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