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师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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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十岁的陈适才上小学,性格天生好动的他到了山里就像放了羊一样,天一亮就出门,和一帮同龄人在附近的小山上玩到天黑才回家,天天如此,山里人淳朴,小孩子在小山上玩,大家都会帮忙照看到,只要不深入到山里的黑森林里,就没事。
却说那天,“李萝、陈适、3、4……50”小陈适和一伙人玩躲猫猫,陈适当鬼,数了五十个数后,陈适开始找人,嘴里还大声嚷嚷着:“我看到你了。”不知不觉中,陈适走入了黑森林,等陈适觉察过来的时候,已经找不到出去的路了,天也慢慢的黑了下来,于是小陈适开始嚎啕大哭。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从小陈适头顶上传来:“小崽子,哭什么哭,搞得老子觉都睡不成。”接着一条人影从十几米高的树上飘身而下,一个留着对八字胡的男人站立在小陈适面前,左眼戴着眼罩,右眼恶狠狠的瞪着小陈适。
小陈适被他一瞪,更加害怕,哭声一声比一声大。独眼男子显得有些手足无措,对方是个小孩,打又打不得,骂又骂不得,眼珠一转,放柔了声音说道:“小弟弟,不要哭,叔叔给你变魔术好不好?”说完掏出把银针,一抖手,“刷,刷,刷”数声,银针排成一个十字架刺在十米外的树上。
小陈适那见过这个,于是瞪大眼睛,看的新鲜,一时忘了哭,跑到树前,伸手拔出银针,看了看,又插到树上,排成一个王字,一下又排成个圆形。
这可把那独眼男子看得嘴张成了一个0字,独眼都快瞪出眼眶了,俗话说:“软银硬铁”,银针质地很软,这种树属于乔木,树皮光滑,要把这么根针插进坚硬的树木里,必须找准树木的形成层中缝隙,一般人没有个一年苦练是不可能的,自己当初用了四个月才把针刺进木头里,已经被师傅称赞为百年难得一见的天才,眼前这个小孩子象玩似的把针对着树刺来刺去,这真是……太有才了。
小陈适正拿着针在树上刺的高兴了,眼前猛地出现一张笑脸:“小朋友,给我看下你的手好不好。”
却见这张脸上一簇如豆子一般的鼻子,趔呲的嘴巴上挂着像杂草似的八字胡,三角眼睛竟只有一只。另一边却剩下了个空框框,这可把小陈适吓的向后退去,一不小心踩在一块石头上,整个人摔了个狗啃屎,腿上划了一条伤,血一下就喷涌而出,染红了棉裤,小陈适也疼得“哇”的一声又开始哭起来。
却听那独眼男子叫道:“别动”,左手掏出几根银针,右手一把抓住便想给他治疗.可是小陈适毕竟年幼,见要用针扎自己,心里害怕,手脚乱动。
独眼男子找不准**位,急得抓耳挠腮,转了三圈,灵机一动,原地开始翻筋斗,一个,两个,好不容易才让小陈适止住了哭,忘了伤痛,睁大眼睛数着。
独眼男子看他不哭了,这才乘机掏出银针,双手迅速的将四根银针插在陈适**位上,血一下就止住了,又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一盒黑乎乎的药膏,给陈适涂上.不一会,小陈适竟觉得清凉清凉的,一下就不痛了。
在小陈适的印象中,受伤从来都是要打针吃药的,想这样神奇的办法还是第一次看见,于是呆呆的看着那男子.独眼男子见他傻愣愣的样子,不由好笑,问道:“想不想学?”
小陈适连连点头。
独眼男子乘机一把拉过小陈适的手,仔细看着,问道:“好,真是好双手,你几岁了?”

“十岁。”陈适虽然十岁,但个子小,看上去好像只有五六岁的样子。
听他一说,独眼男子一愣,仰天长叹道:“晚了两年啊,人从八岁开始手上的经脉基本定型,而我一派针灸法讲的是气随意走,劲在力先,要的就是在手部经脉未定型时,打通十指经脉,你天生异秉,十指经脉通了四指,但以后要想打通其余六指,那几乎不可能了,也就是说你在针灸一道上要有大成,今生无望。”说完独眼男子失望之极的站起身。
小陈适可听不懂什么经脉,什么无望的,不过看到独眼男子很失望的样子,他临机一动,想起电视上拜师的镜头,不顾腿上的伤,跪在地上,给独眼男子磕了三个头:“我要拜你做师父,师父,我要学刚刚那招。”
独眼男子躲闪不及,生受了陈适三个响头,小陈适笑嘻嘻的说:“我给你磕了头,你就是我师父了,你可不能赖皮。”
“得,一个不小心,被这小兔崽子算计了一把,看来老天注定我和小家伙有缘”.独眼男子摸了摸八字胡说道:“我受你三个响头,自然要教你些东西,你要学刚刚我给你止血得那招?”
“是,师父。”小陈适响亮得回答道。
独眼男子又道:“好,我教,不过你不用叫我叫师父。”
“为什么?”
“因为我们没有师徒的缘分?”
“猿粪?拜师父还要送猿粪吗?”男子的口音不标准,小陈适好奇的问道。
独眼男子差点一头栽倒,大声吼道:“不是这个意思,就是说我不能认你这个徒弟。”
“但是我可以认你做师父哇。”
忍住,忍住,小孩子什么都不懂,不能和他一般见识,强忍着脖子上就快要暴裂出来一般的青茎,独眼男子深吸了一口气说道:“好了,好了,天晚了,我先送你出去,你明天下午四点钟到黑森林边上等我,今天的事和谁都不可以说。”
“是,师父。”
“不要叫我师父。”
“是不是有了猿粪,就可以叫你叫师父。”
“嗯。”男子敷衍了一声。
小陈适在独眼男子的带领下,很快出了黑森林,回到家中,家里早乱成一团,到处找了个遍,如今看到他安全回来,又是气又是心疼,他妈妈狠狠的打了几下他的**,然后又抱着痛哭,嘴里心肝宝贝的叫个不停.陈适也哭,不过是被打哭的。
第二天,陈适早早到黑森林边上等着,独眼男子依约准时出现,带着他到昨天那个地方,教起针灸止血的方法,只是不准他叫自己师父。
日子天天如此,直到半个月后.却说这天陈适兴冲冲的提着包东西,在黑森林旁边左等右等,独眼男子一直都不出现.倒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陈适竟冒险进入黑森林,凭着记忆找到男子天天教他的地方,一路还大声叫着,却始终没有人回答.天渐渐暗了,小陈适突然明白男子已经走了,眼泪一下子流了出来,对着四周大声喊道:“师父,你说过要是有猿粪,我就可以叫你叫师父了。”
却见他打开包裹,包里一团黑乎乎的东西:“昨天镇里来了个马戏团,我到看马戏,马戏团有一只猿猴,我偷偷地用我这个月的零用钱问饲养员买了他的粪便来,现在我有猿粪了,是不是我就可以叫你叫师父啦‘。
‘师父,你在哪里啊?”带着哭腔,孩子稚嫩的声音在树林里回响,一遍一遍。
那独眼男子却再也没有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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