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八十六章 迟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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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他们一时半会儿也出不去,倒不如弄点好吃的,犒劳一下自己。
段嫣一路慢行,不断指着前来喝水的周边妖兽询问瑶光想要吃什么。
瑶光嘴刁,竟然没有一个看上的。
摇头。
摇头。
还是摇头。
段嫣哑然失笑。
“什么都不会做,你还挺挑剔。”
他宠溺地点了点瑶光的小鼻子。
继续前行。
不过走了一会儿,段嫣发现不对了。
溪水流淌的轨迹,竟有些奇怪。
段嫣一愣。
他走过去,随手捡起地上一块石头,向水中丢掷。
“噗通——”一声。
溪水响起极小的声音,溅起一片水花。
看上去,似乎和普通的溪水没有什么不同,可段嫣却哑然失笑,他低头,看着瑶光:
“看样子,我们连低阶灵兽都吃不到了……”
这瀑布,原本只是普通的瀑布。
瀑布里的水,原本也只是普通的溪水。
可就在刚才,段嫣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这水流中,居然有非常微小的灵力波动。
一开始他还以为是自己的错觉。
直到他拿起一块石头投掷水中,水中溢出更多的灵气,段嫣才确定。
在他没有注意的时候,普通的小溪被幻术布置的幻境所取代,段嫣从一个幻境,进入了另一个幻境。
“你说,令狐前辈会发现我们失踪了吗?”
段嫣语气非常无奈。
幻境的一个特点,就是根据人的内心的变化,而变化。
有时候会变成人心中最渴望的。
有时候也会变成人心中最恐惧的。
就在段嫣说话的空档,四周的镜像已然发生了变化。
这是一条繁华异常的街道。
沿街是叫卖和摊位。
人声鼎沸,万人空巷。
“罗盘,最好的罗盘!”
“灵符灵符,顶级爆破符,燃烧你的美!”
“东洲云都,东洲云都,江南灵器场倒闭了……”
当段嫣听到“掌柜黄和卷钱跟小姨子跑了”时,嘴角抽搐,整个人都无语了。
他目瞪口呆地看着叫卖“所有法宝,一律一块”的摊铺。
只觉得自己记忆出现了偏差。
他怎么不记得,云都有这么一家卖法宝的摊铺。
瑶光很兴奋,它在段嫣怀里,兴奋地四处张望,不时发出“嗷嗷嗷”的声音。
这里是东洲大陆最繁华的云都,也是段嫣记忆中的云都。
除了一些囧死人的画面,他们和段嫣的记忆中毫无差别。
甚至连摊主的模样,都和段嫣记忆中,一模一样。
若非段嫣尚且保留了一丝理智,怕是会认为自己已经到云都了。
“不愧是化形的大妖修,果然可怕……”
他呐呐低语。
瑶光兴奋地难以自持,它扒着段嫣的胳膊,路过果铺子的时候,果断发出了“嗷嗷”地叫声。
段嫣知道瑶光的意思。
那是段嫣曾经待过的食铺。
有他熟悉的老板娘和认识的员工。
段嫣曾经从这里扒过蟾蜍皮,这里有一道风靡整个东洲大陆的风味点心,就是蟾蜍做的。
赳赳东张西望,恨不得再长出八个头,将四周看清楚。
这里实在是太神奇了。
每一个店铺,都那么的不可思议。

与稻谷镇,完全是不同的风貌。
“段小哥,你回来了?”
“咦,段,段,段,段嫣!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啊啊啊啊,段郎,你是来看我的吗,你是来看我的吗?”
当段嫣走到屠龙门附近的店铺时,沿街店铺掌柜,像是认出段嫣一般,纷纷与段嫣打招呼。
他们呼啦啦地涌上来。
模样与段嫣记忆深处一般无二。
段嫣不断提醒自己,他们只是幻境,只是幻境,自己所看到的一切都是假的,都是不真实的。
可内心深处却有一个声音不断地告诉他。
也许是真的。
这一切,也许都是真的。
狐族幻境的可怕之处就在于,你明明知道,这一切都是假的,内心深处,却在不断的否定自己的判断,被蛊惑,被迷惑。
认为幻境中看到的一切都是真实的。
就像现在。
段嫣明明知道,自己眼前这些人都是假的,还是忍不住和他们打起招呼。
“前辈好……”
“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见过前辈。”
一个胖胖地修士,拍拍段嫣的肩膀,“段小子,好样的,这么短的时间,居然就金丹了,不愧是我看好的!”
不等段嫣回答,一道声音从后面传来——
“段嫣,你还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快去干活!”
段嫣一愣?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段嫣许久未去拜访的,花容子的好友,曾经教导过段嫣的尉迟。
他依然是那副凶巴巴的神态,哪怕段嫣已经是金丹修士,也不曾对段嫣另眼相看。
“你是不是要偷懒?居士等了你好长时间了,你竟然在这里浪费时间!”
尉迟大声呵斥段嫣。
段嫣一愣,不知什么时候,刚才还拥挤在他周围的修士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条非常狭窄昏暗的小巷。
段嫣心弦一颤。
“都是假的,都是假的……”
他默念着。
可腿却像不听使唤了一般,向着前方走去。
一步,两步,三步……
十一,十二,十三……
到了。
段嫣听到心底的声音说道。
他抬头,看着破败腐朽的矮小木门,心跳的很快。
他的大脑已经停止运转。
呼吸似乎也停滞。
他机械地推开木门。
“嘎吱——”
刺耳的声音,木门如记忆里一般,摇摇晃晃地推开。
迎面而来的,是强烈地不详和浓郁地血腥味。
脚下的土地,肮脏泥泞。
仔细看,还有斑驳的血腥。
段嫣顺着记忆继续前行,绕过一个石墩子,一个巨大池子出现在段嫣的视线中。
里面有许许多多拔毛抹脖子的死鸡。
这些鸡放血并不彻底,池子里面和边沿,有好多血渍,有的已经干涸,有的还很潮湿。
瑶光钻进了段嫣的衣服里,赳赳的脖子不安分地抖来抖去。
似乎对眼前的场景极为不安。
段嫣蹲下身子,捡起地上一只还未完拔毛的死鸡,非常娴熟的拔毛放血。
他手上动作很快,快得令人看不清楚。
这么多年过去了,他拔毛的速度竟不曾生疏。
“你迟到了。”
耳畔,一个令段嫣浑身僵硬的声音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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