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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市VIP厅
“阁下的时间观念还真是异乎于常人啊。”当风煜日出席会议的时候已是下午两点,是以理所当然地受到了媵刹凉凉的调笑。
“我有私事,不可以先处理吗?你们大可以不必等我的。”淡嘲的口气,风煜日对此显得不以为然。
离开了日宅后,风煜日并没有直接去的黑市,而是到了平常根本不可能光顾的珠宝商店。
并且,在服务员热情的解说下,他买下了一样他原本以为自己永远用不到的东西,一样相当于承诺,可以套住那个可爱的小人儿一生的东西。
与无聊的黑市晨会相比,炎璎可是重要得多。
昨天意外的获取,让风煜日有些内疚的同时,更迫切地加深了对炎璎的爱意,他想要永远拥有他,爱他,宠他,也希望那可人儿能明白他的心意——现在的他已不能自欺欺人地当自己只是炎璎的监护人了。
不耐烦地用修长的手指敲击着大理石的桌面,雷带着墨镜的邪肆脸上有了明显的不悦,似乎是对风煜日的迟到很不满意。
“拍卖讲究公平,少了你一个竞争对手,这次的货物可就显得有些乏味无趣了。”
风煜日微微转头,直视着一派慵懒的雷,半晌,冷笑,“我一直都不知道,原来我的影响力这么大。”
“那现在你知道了?”懒懒地侧了侧头,雷笑问。
面对两人的冷言相向,其他人都明哲保身,颇有闲情逸致地在一旁看好戏。
大家都知道,雷·隆纳司特和风煜日两人在道上是出了名不对盘。
“好了,既然大家人都到齐了,拍卖品也该拿出来了吧?”久世千洵微笑着打断了两人的冷嘲热讽,他有礼地请示着此次提供拍卖物品的媵刹。
言归正传,众人都看向媵刹,连风煜日也只是冷凝了雷两秒,便把精力放到了尚未出台的拍卖品上。
玩世不恭的神情,媵刹金色的瞳孔中有了令人难窥的神秘,“各位,我受MASK的Cheruv的委托,带来了一样奇特的东西。”
他可说是吊人胃口地顿了顿,一旁的侍从则恭谨地捧上一只普通的长方型绒盒。
众人的脸上都多少流露出一些兴味的表情,眼神也不再是平日的漫不经心。
根据往常的经验,外表越是不起眼的东西,为他们带来的价值与利润可能就越大,更何况拍卖品的提供者是MASK的Cheruv,应该不会令他们失望才对。
在媵刹眼神的微微示意下,侍从便知意地打开了绒盒……
“……”
众人无语。
静静躺在绒盒中的是一条美丽的血红色手链,银白的条纹镶嵌在血红中,显得做工华美而精巧,是会让任何贵妇心动的高贵饰品。
“血色琥珀,蕴涵天然纹理,晶莹剔透,与一般的琥珀相比,实在是不可多得的瑰宝。”,交叠起修长的腿,雷说出了自己的观点,“但是,光是这一点,难以构成它作为首卖焦点的理由。”
“是啊,一条小小的手链而已,能有什么奇特?Cheruv不会是耍我们的吧……”VIP席中也有人附和道。
微嘲地笑着,有些不屑,媵刹不可至否地颔首,从他的举止来看,似乎早已料到众人会有这样的表情。
“请大家相信Cheruv殿下的诚意,”他随兴地扫视了众人一眼,才不紧不慢地说,“不错,这条手链看来是很普通,但是,很奇怪啊,没有一个考古学家推算得出它确切的年代呢,甚至,连最高新的科技仪器都无法验出它的内部质地……”
“而且,这还不是最有趣的地方呢!”
瞬间,几束强光自大厅的四面八方打出,不偏不倚地一致汇聚在高雅的琥珀手链上,将血红的光泽映射得更为温莹夺目。
渐渐地,如变魔术般,血色的琥珀在强光下缓缓褪去了原有的色泽,在众人诧异的注视中,化为了淡透明的澄澈。
随着琥珀的渐淡,原本银白色的‘天然纹理’也悄悄隐去,浮上纯银的、不知所云的异符,在澄与血红的衬托下,显得耐人寻味。
“漂亮吧?即便是当今技术也很难解释这些文字是怎样融入到纯天然的、毫无瑕疵的琥珀中去的。”满意地看到大家的眼中明显流露的探索的兴趣,媵刹微笑。
“那么,这上面的符号是什么意思?”拢起眉头,风煜日淡淡地问。
可能是他太多心了,他总是隐约觉得,这手链上面的符号好象在哪里看到过似的,很熟悉……
似乎就是等着风煜日开口,媵刹回视了他,金色的瞳孔泛出从容的色彩。
“根据历史记载,此类符号最早起源于商纣时期,是作为祭祀君王用的文字,当时的人们也将其称之为……”
笑了,莫测的气息闪过媵刹戏谑的脸,他直视着风煜日,有些暗诡地说道,
“——阴文呢!”
风煜日轻轻一震,冷漠的灰眸眯了起来。
方才被媵刹的金色的眸子直视的一瞬间,他就有了仿佛身处于古老殷商的感觉。
悠扬悦耳的笛声,滚滚的黄土沙漠,每一族的族长带领着各自的族人缓缓向北迁移,居高临下的视角,地上缓缓移动的人群如同可任意践踏的蝼蚁,是那么低贱与不值一文。
强风夹杂着沙尘,呼啸着吹过,队中有一人月白色的斗篷不慎落在了地上,在灼热的阳光下,隐隐露出了红艳的、美丽的发丝……
无预备,媵刹的手机骤然响起,将众人的感官一下从虚幻的远古拉回了现实生活。
“不好意思,我出去接一下手机。”媵刹微笑着说了抱歉,便走出密厅接通了电话。
有一点是在座的每人都心知肚明的,凡是VIP秘密优先竞价物品时,为了公平起见,除了拍卖品提供者外,其余人皆不得携带对外通信仪器,这是黑市不成文的规矩。
乘着媵刹的离座,各人都开始悄悄地估量起这条琥珀手链的价值,与自身可以接受的数目,只有风煜日一人满不在乎地闭上了眼睛。
今早他只睡了四个小时,是应该抽空好好地畜养精神一番。
而且,他向来对女性化的物品没兴趣,虽然这条手链确实蛮神秘的,可他也没有探索的**,即便其中真的有什么千古谜团,那与他风煜日有何干系?
不久,媵刹就挂断来电回到了密室,神色还是如常的轻佻,只是明眼人都可看出,先前在他身上散发的那份从容,不知为何消失了。
金色的眸光望向在座的风煜日,有些难懂的复杂。
之后发生的事就令风煜日措手不及的突然,同时也让众人认识到:要使风煜日这样冷酷的人肃然动容,原来也并不是什么难事。
“日,击鸿要我转告你,——璎不见了。”
闻言,原本闭目养神的风煜日震惊地张开了眼睛,满不在乎的表情也立刻变得冷利,过了几秒,他才恢复镇静,“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
媵刹淡淡地摇摇头,表示自己不知道。
此时,与他们同座的、一直沉默的久世千洵的蓝眸不着痕迹地露出了毫不惊讶的异彩。
他依然谦和地笑着,只是,唇角泛起的温度,却是令人琢磨不透的阴冷……
“……果然是璎啊!”
低如自语般的音调,却仍是引起了风煜日的注意。
灰眸逼视向恬静的蓝眼,风煜日冷声问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哦,没什么,我只是觉得上次与您在一起的少年很像我的一位故人,”面对风煜日的质问,久世千洵抱歉地微笑着,“请恕我失礼,我方便问一下他的全名吗?”
“……”移开了冰冷的目光,风煜日不准备正面回答他的疑问,“久世先生,他可是我的所有物,叫什么名字对你很重要吗?”
没有得到确切的答案,久世千洵也不甚在意。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他的全名叫作炎璎。”他保持着有礼的笑容,一派温和的脸上却是势在必得的确定,“——他应该算是我的未婚妻……”
肮脏空洞的房屋,昏暗而诡异,令人害怕。凌乱的摆设,几个随意堆积在一起的沙袋和腐烂的木箱都因长时间囤积而布上一层厚厚的蜘蛛网,空气中到处弥漫着令人作呕的湿霉与腥味,——这是一个废弃的仓库。
当炎璎从昏睡中醒来的时候所看到的就是这样的景象。
这里是哪里?日呢?他迷糊地揉了揉朦胧的眼睛,显然不知自己为何会睡在那么脏的房屋中。
“璎少爷,您已经醒了么?”无机质的淡漠声音响起在阴暗的角落。
“请原谅我们要中这种无礼的手段请你来……”
炎璎一惊,惶恐地眨着红红的眼睛寻声望去。
或许是常年废弃的关系,这个仓库连基本的供电设施都没有,所以整个房屋中唯一的光线,就是一盏仅能照亮周围一米的油灯,而这个油灯,就放在离炎璎不远处的木箱上。
柔柔的光源,隐约映出一个清秀少年的身影,光线忽明忽暗,照不清他那张平淡而略显忧郁的脸。
“你是谁,我见过你吗?”面对陌生的少年,炎璎试探性地问道。
没有回答。脚步声却从另一处不紧不慢地响起,一个面容忠厚的中年男子走进了炎璎所看得清的范围。
这个男子炎璎记得见过,似乎听日说是日本政府的国会议员。
但是他此时看着自己的奇怪的,贪婪的,甚至可说是不怀好意的眼神,根本看不出他有任何驰骋于政治战场的气度与魄力。
“小美人,你终于醒了?”他那充满淫欲的眼睛上上下下打量着炎璎,突然笑了,龌龊的笑声使人发毛。
他转头对一旁淡漠的少年说道,“兰,之前他睡着你不让我碰他,现在他醒了,我们也该进入正题了吧?”
被他唤作兰的少年微微皱眉,心中的厌恶之情油然而生。
能叫他兰的只有久世千洵,从其他人口中听到这样的叫法就只会令他感到恶心。
他看也不看那个恶心的男人,注视着炎璎有些害怕的容颜的褐眸看不透喜怒哀乐,“璎少爷,真对不起,这是久世先生的命令。”
久世?那是什么人?自己根本就不认识他啊!
看到那张贪婪的脸越靠越近,炎璎不由自主地想要后退,透露出恐慌的红眸求救似地看向阴暗处的兰,“你们……你们是不是认错人了?”
“璎少爷,或许您已经不记得,不过,您曾经千真万确是久世先生的未婚妻人选。”即使是遇到楚楚可怜的哀求,如今的兰的褐眸也可平静无波。“对于您与风先生的事,久世先生已知道了。如果您要退婚,他也表示可以理解……”
兰有些自嘲地发现,在不知不觉中,在经历了所有该经历的磨难后,自己的心与意识都已渐渐被改变了。现在的兰,不再是以往只懂得哀愁的、怯弱的善良孩子了。
此时在他面前美丽而惊恐的少年,曾经是自己无比欣羡的对象,他出色的外貌和家世是自己一辈子都得不到的珍宝。
可如今,自己看着他的眼神中就只有不关己事的冷漠,以及隐隐的同情。
“但是,您与他的婚约是经过久世家族讨论决定的,如果光是一方提出要退婚,那也是不予认可的,所以,久世先生必须给他们一个可以信服的理由……”
什么?你在说什么?我为什么一句话都听不懂?!
慢慢地向后退去,炎璎既惟恐,又微颤着害怕地想:这里的人都是很奇怪的人!
忽然,后退的脚步停住了,炎璎的心顿时凉了半截,伸手摸去,阻碍自己后退的是一堵潮湿的墙。
刚想转身,那令他发毛的身躯已压了上来,耳边,传来的满是**的语调几乎要让炎璎惊叫出声,“还想逃吗,小美人,你以为你能逃到哪里去呢?”
纤细的手腕瞬间就被对方仅用单手就扣住了,力气之大,弄得炎璎双腕隐隐作痛。
下一秒,欲叫的嘴也被他捂住,这样,即便炎璎想出声叫喊,也不可能发出太大的声音了吧。
好恶心,真的好恶心!他想要干什么?!
对方硬凑上来的脸与唇舌让炎璎有一种想吐的冲动,想要侧头避开那张丑恶的脸却被蛮横的大手限制住了行动,心中泛起一阵委屈,泪水不由夺眶而出。
模糊的泪眼中,炎璎又看到了一脸淡漠的兰。
他为什么还站在原地不走开,难道他那么乐意看别人被欺负吗?
“璎少爷,就算为了久世先生,也为了您与风先生将来的幸福……”感到了炎璎的目光,垂下头,褐眸浮起淡淡的歉意,兰缓缓地说道,“请您默默忍受这一晚吧!”
不要,不要!为什么自己会遇到这种事?我根本就什么都不明白啊!
无法反抗,炎璎可怜兮兮地哭着。
那么恶心的舌头在他脸上舔啊舔的,又不是可爱的小狗狗,自己怎么可能忍受得了?!他不要啊~~~呜呜呜……
“嘶——”衣服被撕开的声音响起在空荡荡的仓库中。
炎璎的身体微微一颤,似乎终于明白了之后会受到的待遇,不敢置信地睁大了清澈的红眸数秒,然后,他又无挫地、绝望地闭上了美丽的眼睛。
无意识地簇起眉,不愿再看到丑恶的一幕,兰淡淡地转过身,离开了即将上演罪恶的仓库。
“没有猜错的话,他的全名叫炎璎——他应该算是我的未婚妻。”
这句不愠不火的话语,却在VIP席中立刻引起了轩然大波。
炎璎——这个名字对于他们而言,真是太熟悉不过了!
原来那个可爱绝色的小人儿就是是劳烦炎氏与安氏大多人马在外久寻未遇的炎氏少东啊!
想炎璎刚失踪的数月,炎氏也曾发出过寻人启示,悬赏之高,也确实令众人可观一时。
因此,炎璎这个名字虽谈不上家喻户晓,却在他们这帮人中可算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风煜日气息冰冷地瞪视着依旧笑得一脸温和的久世千洵。
“……人有雷同。”半晌,他才烦于解释的样子,吐出数字。
“切~~,”一旁的媵刹不觉嗤笑出声,以表示自己的不赞同,“好理由,果然是好理由!”
拜托,太假了吧!这么漂亮的人,世间仅见啊,又不是克隆人。连这种蹩脚谎话都编得出来,风煜日也实在太不会造假了!
可是,这样连媵刹之类的局外人都觉得不可信的理由,却使久世千洵放弃了询问。
“这样吗?”蓝眸隐隐下垂,久世千洵表现出歉意的样子,“那可能是我多心了。”
因弄错而变得的歉意表情,反而使风煜日敛眉,打量着久世的灰眸也流露出些许怀疑的光芒。
欲擒故纵啊!他到底有何企图?刚才提出璎的身份的用意何在?风煜日想不透,但有一点他相信,这绝非是单纯性质的试探!
算了,还是先找到璎璎比较重要,其他的琐事风煜日现在都不想深究。

“喂喂,你就这样走啦?”看到风煜日起身离开,媵刹急忙叫住他,“拍卖事项才进行到一半啊!”
“我退出,”脚步稍停,风煜日甚至没有回头,冷淡地说,“这种女性化的商品我没兴趣!”
随后,他便匆匆离开了众人的视线。
“什么嘛……”面对着消**影的方向,媵刹轻轻摇首,无奈的叹息从这个受人冷落的拍卖商的口中传出,“才来了一会儿就走了,他还真是大牌得可以!”
“哦,对了,”似乎沈思了几秒锺,雷也从容慵懒地起身告辞,“我忽然想起,我也有私事呢,先走一步。”
媵刹的脸色瞬间变得不太好看了,“有没有搞错?难道这次的拍卖品对你们的吸引力就这么低吗?”
“不是,只不过我刚好对女性向的商品没兴趣而已!”邪肆地笑着,雷说出了与风煜日相同的理由。
于是,密厅中的人又少了一个。
女性向?媵刹看向那条神秘的血色琥珀手链,不觉笑了。
谁对他们说,只有女人才可以用手链?真是孤陋寡闻!不过……
看着手链的金色的瞳孔中眼神变得温柔,他的脸上有了与往常的玩世不恭大相径庭的沉着。
没有了这两个最重要的买家,你的身价可是会大跌不少呢!璎……
仓库
昏黄的油灯下,未完的侵犯仍在进行着。
感到身下的人儿停止了挣扎,埋首于炎璎颈处的男人抬起因淫欲而显得龌龊的嘴脸,“怎么?美人儿,你终于想通啦?”
伸手板住有些苍白的小脸,紧闭的眼睑、微颤的睫毛都在显示着主人的恐惧,红艳的发丝有几撂散落在惨白的脸上,娇美柔弱而引人虐待。
眼中的**更甚,他不由垂涎地抚上炎璎艳丽的发,“放心,只要你乖乖的,我会好好的、很温柔地待你的。”
却在手指碰触到发丝的一瞬间,红玉般的眸子骤然张开了。
于是,世间最美的眸子就轻易地展现在那个国会议员的眼前:
莹红的瞳孔,依然晶莹璀璨如昔,只是多了一丝愤怒的冷意,变得可控人心的邪魅。红冶的光泽就如同新滴下的血,近看之下是莫明的诡艳异常……
邪美的血色之眸啊!
完全沈溺于高奢诡艳的红眸,他怔怔看着炎璎,甚至忘却了作为人生存的基本条件的呼吸。
被人用呆滞痴迷的目光注视着,炎璎表现得不同于以往的怯弱,他轻轻地、妩媚地笑了。
“你该感到荣幸呢……”毫不费力就推开了压在自己身上,因无法呼吸而化作一团软泥的男人,炎璎的脸上露出孩子般欢喜的神色,说出的言语却冷厉无情。
“你居然有莫大的光荣,能死在我的手上——毕竟,以你的身份,平时连给我提鞋都不配!”
现在,轮到那个方才还意气风发,要一逞兽欲的国会议员一脸惶恐地看着炎璎了。
无法呼吸的缘故,他的面色已泛为可怖的青紫色,想要哀求与尖叫,却早被一双有力的大手住了咽喉而灭音。
掐住自己颈脖的手,他再熟悉不过,因为它已陪伴了他近四十多年。
之前的他,就算做梦也没有想到过,他竟会有被自己的双手活活地掐死的一天吧?
或许真的应该感到荣幸,自知在劫难逃,议员恍惚地想。
他毕竟看到了世界上最美的眼睛,可是,为此要付出生命就有些得不偿失了呢!
“死了?”整理好自身的穿著,炎璎用脚随意地踢了踢瘫软在地上的男人,无回应,看来是气决生亡了。
死了活该!那个王八蛋,居然敢敢占他的便宜,还撕他的衣服……
这时,许久未用的大门发出吱呀一声,被人缓缓推了开来……
“不好意思啊!”故意不去注意来人,炎璎对地上的尸体甜笑着说出忏悔,脚上却犹不解气地多踢了他几下,“我最讨厌别人摸我的头发了,一旦有人不小心碰到,我也会生气得失控呢!”
回眸,血漾的眸子带着冷笑瞥向门口孤单冷漠的身影。
“你对此也深有体会吧,否则你就不会在他不知好歹地叫你名字的时候,露出要杀人的表情了,兰。”
注视着眼前气息高贵的炎璎,兰绝不敢想象,此时甜甜地笑着的丽人与之前的炎璎竟然是同一个人。
虽同样是可爱绝色的外表,同样是晶莹和润的眼睛,可现在的炎璎,却散发出与天真单纯天差地远的邪艳。
现在的璎是不可一世的璎,任你的身份再显赫,权威再高人一等,一到他的面前都要自惭形秽,仿佛只是站在他的身边都是一种淫渎,自己只配乖乖跪在地上做他的奴隶,只配伏倒在他的脚边给他提鞋!
这种气质是天生的,绝非一朝一夕间可以成就。
如果,眼前的炎璎才是真正的炎璎的话……
那么,之前的他就极有可能都是装出来的——他的城府未免深得可怕了!
冷汗不知不觉沁了出来,兰面容的却仍是镇定,“对着死人说抱歉,你不觉得很虚伪吗?”
“是吗?”习惯性地眨了眨红红的眼睛,炎璎的神态又变成了小孩子似的天真,“大概吧!”
“可你又有什么权利说我呢?”嘴角泛起娇慵的嘲笑,炎璎的语调也变得不屑的揶揄,“——你也只是在你‘亲爱’的主人的面前才露出悲哀的表情嘛!”
“……”别开头,在炎璎看不到的地方,平淡的褐眸闪过片刻迷离的哀伤,面对事实,兰不得不沉默。
炎璎不经意地撇撇嘴,显然受不了兰沈闷的个性。
真无趣……,干嘛露出一副受伤害般的表情?好象他很过分地欺负了他似的。
“典型的原衿坻二代……”
听到原衿坻三个字,兰的身体轻轻一震,灯火下,他苍白镇定的面色有了细微的动容。
“这个名字你应该很熟悉吧,兰?”甜笑,美丽的瞳孔中却带着不近人情,“久世千洵可是在你面前情不自禁地提到过很多次啊!”
抬头直视着眼前高奢邪艳的人,澄褐色的眼中终于有了怒色,“……你想怎么样?”
生气了呀?能让这个一向淡漠的孩子发怒,炎璎很有成就感。
他毕竟不是原衿坻啊,若果换作是后者,现在可能还会当你是空气地继续保持沉默吧?
“我不想怎样啊……”稚气地摇摇头,炎璎露出可爱的笑容,“倒是你,为什么走了又回来呢?害得我猝不及防,连伪装都来不及了呢!”
真是的,如果早知道兰会发现他的本性,他在一开始就杀了那个国会议员了,害他被吃了那么多豆腐,……真讨厌!
一想到刚才那个贪婪猥亵的男人,炎璎身上的鸡皮疙瘩都冒出来了,这么简单就杀了他,真是太便宜他了……
“久世先生命令我务必要看到最后的结果……”不想承认自己有些担心眼前的人儿受到太大的伤害,才返回仓库来看看,兰选择说出没有人情味的理由,“我是来执行他的命令的……”
细致的眉头皱了起来。
“这点我相信,世界上没有比久世那家伙更变态的人了……”
炎璎低头不悦地低语道,再次抬头的时分,红眸泛出妖艳诡虐的气息,“兰,帮忙转告你的主人一声好吗?”
接触到诡艳的眼神,兰微微一怔:血色的眼睛,仿佛要吸入人的灵魂般的蛊惑,让人一看就移不开眼。
只是这样被注视着,人们的心中就会升起无限的自豪感,好象能被这么美丽的眼睛注视就是一种无以伦比的荣耀,莫大的赐予。在那么美丽的眼睛的注视下,作什么都无所谓了,即便他叫你去死,想来你也会义无返顾吧……
看到兰的目光渐渐变得呆滞,炎璎满意地笑了,“回去告诉你的主人,之前的事我可以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今后……”
轻笑着,炎璎美丽的脸上露出令人发指的魅惑的杀意,“叫他别再来打扰我了!明白吗?”
不受自我控制地,兰僵硬地点点头,神色迷茫地转身,径直走出了仓库。
“这才是好孩子,”目送兰离开,炎璎孩子气地吐吐舌,有些得意的庆幸说,“看来半年不用,我的能力也没退步了多少嘛!”
但……往往,突发事件总是令人无法防备。
正在炎璎暗自庆幸的时候,仓库的不显眼的阴暗角落中,传来一阵不仅不慢的掌声,他警觉地回身。
于是,一个从容而慵懒的身影出现在他艳丽的红眸中……
“精彩,太精彩了,”雷自黑暗中走出,邪肆的脸上依旧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我是否该去谢谢久世千洵呢?毕尽,没有他,我也看不到这么精彩的变脸术。”
这家伙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他不是要和日一起开黑市的密会吗?
炎璎心中暗暗的吃惊可不小,他对雷抱以虚伪的一笑,“阁下很闲嘛,居然有性致跑到这里来**……随便问一句,您刚才看到了多少?”
“哦……,也不是很久吧……”随意地挑眉,雷带着墨镜的脸还是一副让人看不透的样子,“刚好就在惊恐的你被压在墙上的时候。”
那也就是说,自己被人非礼的糗态通通给他看光了!炎璎懊恼地想。
是他的失策,他早该想到的,作为黑市的仓库,为了转移非法物品,绝不可能只有一个出口,有些规模庞大的走私集团的仓库甚至有密道可从地下直接通忘海关码头!
可是,他是猫还是狼的转世?!走路一点声音都没发出……
“被人注视了半天还无所察觉,Cheruv,才不过半年而已,你的能力就退步了不少啊!”
看出了炎璎的怨念,雷优雅地笑了,笑容中,有着对无知的孩童的包容,仿佛在他看来,炎璎还是一个心智没有成熟的小孩子。
“您说什么?”被唤作Cheruv的一刻,红眸闪现出隐藏的杀意,却在雷看向他的刹那,变回了无辜与魅惑的样子,“好奇怪呢,我一点都听不懂阁下方才的话……”
“再装下去,那可就是无聊的表现了,”嘴角的笑意有了明显的嘲弄,即便雷带了墨镜,炎璎也可猜出他那双海蓝的眼睛一定有着淡淡的不屑。
“不想和我叙叙旧吗?我们可是有十年未见了呢!可爱的炎璎表弟……”
表……弟……?
这个陌生的称呼令炎璎妍丽的笑容不觉有些僵硬。
除了他和希罗是例外,炎氏向来是一脉单传,所以也没有发生过争夺遗产继承权之类的家丑发生过……
这样一来就奇怪了,似乎没有人可以将他称作为……‘表弟’吧?
千万不要告诉他,自己那个早已作古的爷爷在外还有一个不为人知的私生子,那样就太离谱了!
“恕我冒昧,请问,您的父亲的名字是……?”
没有回答,雷只是从容地摘下墨镜,丝毫不介意在炎璎面前露出邪肆的蓝眼——在已知道实情的人面前,伪装显得愚昧的多余。
露骨而慵懒的邪气给人带来无法触摸的威胁感,若同在他的身边,随时都存在着难以预料的灾难,不祥的感觉,甚至连炎璎都眯起了血样的红眸。
这已是第二次接触到那双恶魔之眼了,在邪恶的感觉比当初更为明显的同时,又有一种耐人寻味的熟悉,似乎很早之前也见过这样的眼眸。
等等,隆纳司特……,亚岚德隆纳司特……
瞬间明白了一切,炎璎闭起美丽双眼以掩饰自己的震惊,轻轻懊恼地低喃,“难怪啊……”
难怪雷会叫他表弟呢,难怪觉得他邪肆的眼睛像极了某人呢,难怪在看到他的第一眼就觉得是同类呢……
原来,他们竟有着相同的一个出色的导师。
“你就是亚岚德叔叔的义子吧?”
片刻,巧笑又回到了炎璎绝色的脸上,他俏皮地眨了眨媚色与无邪共存的眼眸,“既然如此,你也该知道,亚岚德叔叔教过你的能力,我是不可能不会的呢!”
“所以,……”惹人喜爱的小脸有了状似不悦的神色,“收起你那套‘蚀魂’吧,暗示之类的能力,我不见得会输给你!”
蓝眸中有着逗弄的淡嘲,雷似乎颇为讶异地感叹,“真聪明,不愧是他的得意门生。”
随意地向前走了几步,使自己与炎璎的距离更为接近。
站定在炎璎两步之遥的地方,雷发现:以一个十六岁的少年来说,炎璎的身形的确只能用娇小来形容……
“你知道吗,他在称赞你之余,还告诉了我一个可以轻易惹怒你的禁忌……”
修长而赋有骨感的手指轻轻拂弄着炎璎垂在连旁的一撂红艳的发丝,“听说,你很宝贝你的头发呢!——除了你的家人,其他人动了你的头发都只有死路一条……也不知道这是不是真的。”
气息冷了下来,炎璎忽而娇艳地笑了,动人心魄的笑,堪称妩媚得灵动,眼中的诡异却使人不敢直视,“阁下相当具有尝试的精神嘛。”
“不过呢,好可惜啊……”无骨的小手搭上雷的颈项,炎璎顺势仰起美丽的脸庞,“传闻,有时往往就是真理呢!”
赤色的晶眸,高贵、傲气、以及淡淡的诡虐在其中流转,还有的,就是那暗藏的杀机。
纤细的手指上,粉红健康的指甲层中的微型薄刃无声无息地弹出……
明显感到了颈中瞬间的刺痛,根本用不着去看,雷也知道脖子上频添了一道不浅的伤口。
耳边,传来娇媚如情人间的低语,“为什么要来惹我呢,雷,MASK向来和你是井水不犯河水的呀……”
“你做事总是这么不看场合吗?”毫无惊怒或受挫的神态,雷反而从容地笑了,海蓝色的眸子看向仓库的大门,在注视到什么之后,露出了耐人寻味的眼神。
他突然压低了了声音,用仅是炎璎听得到的音量说道,“收起你的利爪吧——你的主人来了!”
炎璎微微一惊,既然雷可以找到这里,风煜日也绝对有机会找到。
虽没有轻易放松手上的力道,可眼角的余光却情不自禁地瞄向了门口。
形势在一瞬间扭转,只是稍微的分神而已,但对于像雷这样有实力的对手而言,要反击已是足够的了。
手上产生钝痛般的微麻,炎璎脸色一下变得苍白,心中暗叫不妙,是亚岚德研制的‘残言’!(一种药力发挥极快的麻醉药)
无力感顿时袭来,耳鸣,连视线也迅速变得模糊。
手再也抵不住雷的颈项,软软地垂了下来,随着视线的暗淡,身体也不由自主地往下沈……
“他作为你的导师,就没有提醒过你吗?”在意识也快陷入黑暗的时候,他隐约听到雷慵懒的声音,
“——‘千万不要轻易听信敌人的话’呢!”
炎璎挫败地意识到:自己被设计了!
但那为时已晚,无奈与不甘间,身体和神志终于一齐陷入沉沉的混沌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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