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打火机,也还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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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我。”少年的嗓音像是滑入了禁区,摄人心魂。
“什么?”男人满头问号,不自觉润了润有些干裂的唇皮。
南宫伊随手一指远处的空楼,“去那。”
“为什么?”男人秉着良好的职业操守,就算有点心里发毛也要问清楚。
少年轻轻垂眼,似乎整顿了一下情绪,才又开口:“那里还躲了个坏人。”
“那我?”男人犹豫,不知该去还是不该。
奚小姐最后的话尚还在他的脑海里回响,只感觉自己如果让伊少爷遭遇了什么不测,结果肯定是会被她给剥掉皮。
“去吧,不然我们在这,保不准等下也会遇伏。”少年劝他。
男人觉得伊少爷说的在理,便点点头:“那伊少爷就待在这别动,我去去就回。”
“好。”南宫伊扯扯唇边。
唯一剩下来的保镖也终于离开。
少年仰头,琥珀色的瞳孔纳着晚色,囚住秋寒。
“泠爷。”一个带着鸭舌帽的男人,不知从哪溜了出来,伏在他耳边,“肖氏独子已经坐上了被我们掉包了司机的车。”
“很好,”南宫伊收神,“这栋楼,还有隐患吗?”
“报告泠爷,有一处引爆点,但被我处理掉了。还捡了个被那人丢掉的打火机。”
“嗯,走。”他迈开脚,踏在落叶上,破开其纹路,毁掉它最后的生命力。
距离西姜国际A机场,还有不到一公里的距离。
有辆私家银色轿车,直线飚速。
“哔——”
吓了周围人一跳。
他们缓了缓,彼此看看,都有些难色:“话说,你们也听到了吗?”
“好像车里有人在喊救命?”
“应该是风声吧,毕竟那车一看就不便宜,咋说也不可能是绑票的人能买得起的。”
“嘶,也对哦。”
“行了行了,大哥,这皮带怎么卖?”
“哔——”
有辆白车随之也飚了过去。
众人:......这街灰的滋味可一点都不好受!
“泠爷,差不多了。”
少年的眼皮微不可察地动动,“三......二......一。”
男子立马敲敲蓝牙:“撞!”
“砰!!!”
一声巨响,似长龙掀天,震动了周围所有的街户。
他们连忙推开窗,探头查看:“欧呦我的天呐,出车祸了!”
“我的妈啊,我发誓,这绝对是我活这么大,见过最惨的车祸。”马路对面的初中生,辣条在手,都吃不下去了。
紧跟在后面的白车,在十米开外,开始逐渐减速,停了下来。
一个褐发少年从里面出来,奶白色的薄绒卫衣,迎风,吸附起空气中浓浓的硝烟味,于是他用白净的手指掩了掩鼻下。
而这一举一动,轮廓都精致地剪似成画。
“我的个娘啊......”初中生手里的辣条,瞬间掉到地上,吞口水。
“呜呜呜,他好好看啊,简直跟我爱豆们都有的一拼!”旁边矮点的初中生,手捧着刚斥了巨资买回来的爱豆海报,望着那少年,泪眼婆娑。
“你爱豆都谁啊?”
“最新出团的三小只啊!妈耶,你居然还不知道吗?!!”
“别说了,让我再看会真人养养眼。”

“哎呀,你也让我看看啊,别挤我!”
少年刚走到银车残骸边,男子便追上来:“泠爷小心,这车随时有可能会爆炸。”
“嘘——”他竖根手指,覆在唇上。
男子只好退到一边,不再开口,绷紧身子,预备随时拉了爷离开。
初中生:“啊啊啊啊!完了完了,我心动了!”
旁边老人:“......孩子,这好歹也死人了,你们收敛点吧。”
初中生含泪:“我尽力。”
相比哀悼一个不认识的陌生人,她们自然会对一个活生生的漂亮少年更感兴趣。
但碍于老人家的面子,她们只能克制住自己眼里的小星星。
唉,老人家嘛,总是不懂生老病死乃是人类最正常不过的事,所以总也是想不开。
少年继续前进,停在了侧翻的车后座那。
一只血肉模糊的胳膊,从破碎的窗户里躺出来,直嗒嗒垂地,只有偶尔的神经抽搐几下,体现出了他的一丝生气。
南宫伊蹲下去,取出手帕,替这人慢条斯理地擦拭血迹。
“是、是你......”
车里的人,容貌全毁,还在垂死挣扎,想要摆脱掉这条手帕。
“肖清......本来呢,我还想再跟你多玩一会的,可惜你非要想不开,居然动了你最不该动的人。”南宫伊闻言软语,将手帕浸在血池中,拧了拧,脸色平静,恍如只是刚擦拭完尘垢。
“不......求求你,救、救我。”肖清动了动小拇指,想勾住南宫伊的手。
他还不想死!他还这么年轻!
“没机会了呢。二年级的时候,你就想让我死于车祸,可惜没成功。所以这一次,我把车祸还你。”南宫伊从男人手里取来一个打火机,玉指挑开盖,划出跳动的火苗。
他别了头,望着这愈来愈旺的火焰,低低一笑:“肖清,这个东西,我也还你。”
“不!”
伴着一声绝望的悲恸。
银色壳子的打火机,抛物线坠落到了车旁的漏油之中。
“轰!!!”
更大的爆炸云,缭绕天空。
四周的人纷纷捂住鼻腔,呛到不行。
少年早已被男人护到了安全地带,漠然地望着眼前的一切。
肖清死了。
是第一个。
那接下来,他还要连着来么......
“泠爷!是奚小姐!”男人倏然挡到他的侧面。
南宫伊表情微动。
怎么回事,奚姐姐怎么会出现在这?她明明赶不过来的。
“泠爷,不好!她好像已经发现你了!”
“她正朝着我们这走过来,泠爷,我要去阻止她吗?”
“泠爷?泠爷!”
“让开吧。”
他低眉,盯着自己手心里的纹路。
主三条,“爱情线”被血水模糊,中道分崩。
蓦然拢紧,他早不信这些鬼东西。
“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女孩的声线冷凛,逐渐逼近。
就好像是炼狱里的审判者,在给他下着最后的死亡通牒。
眼见着鸭舌帽男人自发离开,奚筱将下唇壁咬的更为用力。
又因鸦青色发丝被炙热的气流掀起,上下浮动,衬的她的下颚线分明,神情压沉透着几分隐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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