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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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糊中,6炳从梦中惊醒,睁开眼一瞧,幸好还睡在床上。.kenen.netbsp;他爬起来,侧耳一听,外面不闻余声,只有聊聊鸟雀唧唧之音。他摸了摸额头上的细汗,心中一阵后怕。
用冷水洗了一把脸,才感觉稍微清醒了些,才泡了一杯茶,坐到书桌前。
今天6炳原本在普渡庵的时候,就感觉普渡庵有些奇怪。不为别的,就因为庵内大殿中供着的菩萨泥像。
两世为人,又有后世一切无所遁形的那般资讯信息社会的熏陶,在他的记忆中,南海观世音菩萨虽然没有可以肯定的考察出性别,但一般各类寺庙和影视作品中都为女性,当然也没有人无聊到考证菩萨性别,可至少没有说菩萨就是男性的。
而南海观世音菩萨自古以来代代香火旺盛,寺庙遍布全国各地,具为女性装扮的塑像,这虽然不是铁证如山,可说到底那是代代相传,继承下来的规矩。
但是,偏偏6炳在普渡庵一眼就看出那位供着的菩萨似乎男性模样多过女性装扮,这是其一;其二就是在菩萨左下手也供着一位没有牌位的泥塑,并且泥塑看起来身高四尺左右,被白布遮掩,看不出是什么泥塑神像,并且6炳瞧见那被遮掩的神像前香火也是旺盛至极,不属于菩萨;其三,在一般庙宇尤其是菩萨殿中多用红布,但偏偏普渡庵大殿中红白相当,甚至白布多于红布;其四,一般菩萨殿中周围墙壁多事菩萨一生功德铭文浮雕之类的,例如菩萨有名的“三世不嫁,杀蛇医人”这段故事,多用浮雕刻在墙壁上,供香客弟子瞻仰,偏偏6炳在普渡庵殿内墙壁上瞧见的是菩萨身坐火莲普渡众生这一段浮雕。6炳记得他前世在小时候跟着父亲回乡下祭祖的时候,曾去过菩萨殿,他父亲还曾指着那些浮雕告诉过他,这段浮雕是什么意思,那段浮雕又是说菩萨曾经做过的功德,偏偏6炳记得就没有那一段菩萨火莲中涅槃普渡众生的内容;其五,一般庙宇,寺庙多是和尚主持,尼姑多主持庵,所以就有着寺庙进男香客,庵进女香客的规矩了,偏偏普渡庵,男女不禁;其六,一般庙宇寺庵之内,禅房不多,偏偏普渡庵像极了少林寺之类的,后院禅房林立,不下一二十间。
综上六点,6炳就感觉这普渡庵内总是有着什么神秘的的气息。离了普渡庵,到太白酒楼时,一听燕三说出被灭门的城北韦掌柜,6炳心中激灵灵一颤,怎么像极了一些宗教组织的手段?
他那时候就想到了那个绿竹牌子,这普渡庵不会就是白莲教的分舵点吧?
他又想到前太白酒楼的刘掌柜据无名说曾跟一些来历不明的人来往,后来又无故失踪,怎么也找不到了。心下一动,那刘掌柜会不会就是白莲教的执事弟子之类的?又想到太白酒楼是刘掌柜留下的,被庞亮送给他做了人情,那白莲教会不会因此怀恨在心,惦记上他?再过两天,就是他及冠之礼了,在这个时候若是白莲教搞出些事来,岂不更好?
因此,在听了燕三一番话之后,6炳立刻定下计来,让那位来历不明的‘虎痴’秦暴到6府看家护院,一来明着是个震慑,二来也想看一看这位远古凶兽到底是何目的。又让柳正扬明着出去,暗着进来查探一番那普渡庵,也算是做好准备,以防白莲教阴谋生事。
事实上,6炳心里担心的却是另外一件事。这件事对他来说,无疑是一个严峻的考验,基本上是生死考验,更没有什么好处可得。若这件事是真的,那么他是九死一生;若是假的,他必死无疑。
历史上,正德驾崩之后,朱厚璁凭着辅杨廷和内廷权监张永谷大用三人力挺,得到张太后肯,继任大统,是为嘉靖。
那时候兴献王已死三年多了,唯有嘉靖生母兴献王妃卢氏在世。可现在不但兴献王夫妻两人活着,并且兴献王似乎命不长久矣,这与6炳知道的历史实在是相差太远。
最重要的一点,6炳来到这个世界之后,一直就怀疑,正德死后,在亲堂兄弟叔侄辈一百多号人中,朱厚璁凭的是什么脱颖而出继任大宝?杨廷和又凭的是什么认定素未谋面的朱厚璁是帝国下一任的掌舵之人?
所以,6炳总是不由自主的将兴献王与杨廷和联系起来,不为别的,就因为兴献王独子朱厚璁能继任大统,成为嘉靖。
历史中的兴献王虽然在他死后因为他是皇帝的父亲才逐渐被人所知,但历史上确确实实记载兴献王“有良才,德贤举,少明”,要知道在大名历史中能被这样赞誉的王爷可是不多的,有才有德,并且还低调,这简直就是比八贤王还八贤王的王爷啊!
这样一个王爷,难道真的是上天看不过去正德的胡闹了,要补偿兴献王,将帝国交给他的儿子打理?
6炳不信,他虽然现在倒是有些相信“穿越”这种科学无法解释的现象,可对于神鬼一道,他一直秉承马克思是众神之主的信念,事物展有因有果,这是不二法则。
听闻燕三说起过前任府尹杨宣高曾明令地痞流氓到普渡庵生事闹非,想来那杨宣高怕也有些怀疑,至少他与白莲教怕是有干系的。
一想到这些,6炳实在是感觉自己像是陷进了一个大阴谋的旋窝,已然脱不了身了。
想通这些,现在的6炳,就只能跟着这事走了,也只能据理力争,奋起相博,看能不能求的一线生机了。
打定主意,正在出神的时候,添香轻轻走了进来,6炳转头一瞧,就知道这小丫头估计心里也不好受。头上缠着绷带,面容有些憔悴,神情忸怩,扑闪着大眼睛瞅着他。

6炳一笑,道:“什么事?”
添香扑通一下跪倒道:“婢女替我姐姐谢谢少爷。”说完,不待6炳答话,通通通,三稽叩头在地。
6炳心里早就原谅了那位一直不待见他的红袖,这时候顺着坡就下了:“哎,都说了,没事了。你只要好好听话,我又不会把你怎样的。等你稍微大一些,我一定放你出去……”
添香闻言立刻急道:“添香一辈子服侍少爷……”
6炳这是第二次听这个大眼睛姑娘说这话,只见平时柔弱腼腆的她,睁大双眼直直的盯着他,神情庄重,好似立誓一般,俏脸虽是通红,但浑没有往日那般低下头。
6炳一愣,有些明白过来了,合着自己昨天早上无缘无故抱了人家姑娘一把,深受从一而终下人没有地位思想荼毒的小丫鬟真的有了自己所想过得那般心思了?
哎,这事给闹的!6炳叹了一口气,知道这位看着柔弱实在坚强的小姑娘今天怕是来真的,更不是打个哈哈就能出去的。扶了扶额头,6炳问道:“衣服都洗了?”
添香一愣,低声道:“都洗了。”
6炳站起身来踱了几步,道:“好,以后照样。出去吧,啊?”
添香闻言,俏脸一喜,又磕了个头,站起身来,出去了。
6炳摇头一笑,低声道:“爷现在哪有那心情啊?等爷活下来再说吧,傻姑娘!”
复又坐到书桌前,拿起一本书,看了起来。
估摸过了一个时辰,6石头跑进来道:“少爷,老爷叫您去宗族堂哩。”
6炳便点了点头,站起身来,做了做活动,略微想了想,便赶去偏厅了。
到了偏厅,辞了老太君和6范氏两人,跟着6松,父子俩领着一大帮人便赶去城外6家老宅。
快到老宅时,又是早得了消息的四哥6灿领着一帮兄弟迎在路边,6松父子两人便下了马,上前见了礼,跟着6灿步行至老宅。
进门一一见过众位长辈,便躬身退出来,留下6松兄弟辈在大厅里相谈。
出了大厅,6灿6烨哥俩等在庭外,见6炳出来,上前笑着说道:“可算是来了,家里一直都等你来,偏偏不见你的信儿,前些日子,熵弟去看望老太君时还问起哩,说你被二伯父关了禁闭,谁也不让见,可把我们担心死了,这下总算来了。”
说话的是6烨,是6炳三叔父6桦的长子,排行是6炳兄弟辈的老大,上一回,6炳来的时候也曾照过面的,为人也是和气,有大哥的风范,在6炳兄弟辈中也是颇得人缘的好人之一。
6炳便赶紧笑着道歉赔礼:“嗯,小七羞愧,倒是让众位哥哥担心了,小弟在这里陪不是了。”说着拱了一礼。
6灿还是那般生猛不忌,低声道:“别啊,别在这儿啊?听说小七得了庞大人的厚礼,誉满全城的太白酒楼成了小七的财了,到那儿给兄弟们赔不是多好啊?那才显得小七真心哩,不是吗?”
6炳知道庞亮将太白酒楼交给他肯定也有些别的目的,也肯定不会谁人不知的,瞒不过大家,尤其是有心之人。
很明显,眼前这两位就是有心之人。6炳笑道:“哎呀,这是谁说的?谁说的?这不是坑人吗?哎呀呀,两位哥哥,弄错了。庞大人何等人物,怎会搭理小弟我呢?只不过,酒楼前任刘掌柜在的时候,里面有些我的份子钱,现在刘掌柜无故失踪,庞大人找我去问话哩,了解了一番情况,就因为这个,我才被关的禁闭啊。”
6灿6烨两人一愣,对视一眼,6灿低声问道:“怎么是这个事啊?坊间传闻庞大人把太白酒楼交给你了,这,这不是真的?”
6炳一脸郁闷得道:“哎,当初我不是看好酒楼的生意,用了王府和家里的声明,强行在太白酒楼入了份子钱,可谁知道,那刘掌柜不是好人,无故失踪了,这不我就成了冤大头了啊!后来,庞大人给了王府和府里的面子,说是份子钱估计拿不回来了,但是我可以经营一段时间的酒楼,等找到卖主就可以了,可偏偏六张贵的失踪了,谁都不敢买啊?所以就拖到现在了,不过,不过啊,嘿……”
6灿急道:“不过什么?”
6炳嘿嘿一笑,道:“现在估计真的是谁也不敢买了。”
6烨道:“怎么回事啊?”
6炳低声道:“世子也参了份子钱。”
6灿6烨两兄弟俩一愣,6灿笑道:“合着现在你跟世子就是大掌柜的啊?那还不跟坊间说的一样?”
6炳更加郁闷的道:“可我能争过世子吗?”
俩兄弟一听,这话倒是真的。6炳是世子伴读,这个时代有下人能争过主人的吗?
6灿便道:“哎,这样啊,那就算了。”
6炳一笑,道:“不过,太白酒楼倒是给我有些优惠的。”
6灿一愣,道:“合着半天你就那我们开涮啊?”
6炳赶紧躲开6灿的手,笑道:“成成成,太白酒楼,我请客,小弟我请。”
6灿这才放过他,道:“什么时候?”
6炳心里一犹豫,道:“什么时候我也拿不准,你也知道我现在要干什么,不过,应该不出这个月,实在不行,八月十五之后,十六七八,哪天都行,可以不?”
6灿6烨俩个人对视一眼,道:“那就说定了,到时候你派人来信,我们可就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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