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全面出击千秋策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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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文青抬起了头,愕然道:“莹妹,你、你说什么?”
丁莹轻轻叹了口气,幽幽道:“大哥,我这条命是你救的。大哥你是盖世英雄,当然施恩不望报,而感恩戴德什么的,小妹也不会那么庸俗无聊。我只是想,可怜的眉月姐,她的身世已够可怜的了,又在感情上受到了那么大的伤害,以眉月姐的性格,想要做什么事,会不惜一切代价,天晓得……咳,大哥,我忽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眉月姐她、她会做出让所有人都震惊的事……”
颜文青道:“我知道莹妹担心眉月会报复,因而反遭伤害。照理说,今天她的华府之行已达到了她的计划,而且还好过她的意料。雨滴与纸虎主凶元凶大血拼,纸虎死在同样的仇人石虎手下,继而石虎成擒,叛乱平息。更高兴地是,华伯伯居然还活着,而秦记药行惨案与华伯伯也没有关系,这样杀父仇人雨滴又变回了救命恩人小雨……”
丁莹摇头道:“大哥不了解眉月姐,她……噫,但愿是我多心。大哥说得是表面现象,当时我们当局者迷,回来后也推测到了三脚猫是幕后黑手。眉月姐可一直清醒得很,而且对三脚猫也早有怀疑,再者,当时她一直局外旁观,怎能看不出三脚猫、石虎他们之间的猫腻?我最担心的却是、却是……”咬了下唇,道:“小妹担心就是因为华伯伯还活着,眉月姐经历了这么多的大喜大悲,精神上不堪承受。当她明白这所有的一切,都是华伯伯和你精心安排的一局,她只是局中一子,她会怎么想?你们是大英雄、大豪杰,卓识远见,为国为民,综观全局,可眉月姐呢?她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也从未涉足过江湖的千金小姐,却被牵扯进了这样错综复杂、各个江湖势力甚而各个国家之间明争暗斗、勾心斗角的大战局中来,可悲地是,她只是其中一个任人摆布的棋子,而将她当作棋子的居然就是这世上她唯一的亲人!她曾说过,她从来没有受过那样的苦、受过那样的惊吓,从来没有那样无助、绝望过,可就是自己最信任的爹爹将她拖进了这个江湖中最大风浪、漩涡的中心!让她感受着无处不在、无时不在的恐怖……当然,相信这一切都是在华伯伯的意料、掌控之中,眉月姐铁定了有惊无险,但是这些都是在她毫无心理准备的情形下越演越烈,这样的惊恐、无助、绝望,就是放在一个大男人身上都是不堪承受的,何况……”
她深深地叹了口气:“当一切都明白过来以后她会怎么样?她心灵上受到的伤害又岂能在短时间内愈合?是谁造成了这一切?她总不能去怨恨爹爹。眉月姐肯定会将满心的恨怨哀苦迁怒于人,会迁怒于谁?石虎?冷雪?三脚猫?甚而是秦雨?还是……以眉月姐外柔内刚的性格,她一旦要决定报复,势必惊天动地,而所用的手段也势必骇人听闻。大哥,我们不能再看着眉月姐继续无助下去了。我、我……”秀眉一扬,冷笑道:“三脚猫真有那么恐怖吗?大哥,小妹倒想跟你去见识见识。”
颜文青一直默默地听着,他当然明白丁莹的意思,如果可能,她情愿以自己的性命换回眉月的安全。他也愿意。可现在……他内心激烈地争斗着,痛苦地斗争着……
“莹妹,”颜文青语气出奇的平静:“楚大哥呼唤我,是真得有事。是大事。”望着错愕不已的丁莹,缓缓道:“瘟猫对我说,三脚猫已经决定,今夜子时发动暴乱。届时,皇宫、朝廷的各处衙门、军队,整个汴京城都将笼罩在血雨腥风之中。”看着丁莹越来越是惊讶的面孔,颜文青依然是平稳的语气道:“是我错了。莹妹说得对,我是在逃避,逃避责任。”

他抬头向天,长长地出了口气,喃喃道:“老天爷,我做了些什么呀?又说了些什么混账话……咳!莹妹,我曾经是金国的皇子,还没有瘟猫的觉悟高,他说他首先是大金国的子民,嘿嘿,居然是瘟猫的一句话触动了我。眉月……眉月,她也首先是大金国的子民,这是生逢乱世的悲哀,人人都避不开这场空前的劫难……”
两人返回了客栈。第一个抢出来迎接的竟然是萧潇!
没有客套,萧潇满心地忧急如焚:“阿凤公主跟青赤双煞、假皇子进宫行刺皇帝去了!”
颜文青先是一喜,旋即一颗心沉了下去:三脚猫果然开始动手了!
喜得当然是阿凤还活着的消息,他脑中急速闪念,无需萧潇解释,霎那间颜文青已推测了个七七八八。青赤双煞已给三脚猫擒下,现在又放了出来,竟然让其弟子张金龙在阿凤面前继续扮演皇子,显然双煞是与三脚猫做作一处的,看来他们已无所顾忌,开始大动手脚了。
萧潇随后的解释证明了他的推测正确。昨日双煞与萧潇对是否刺杀皇帝,取而代之,双方基本达成了“共识”,萧潇勉强“同意”与华府合作,却坚决不齿与大奸臣完颜白撒为伍,双方僵持不下。其实数月前颜文青已派人与萧潇秘密接触,告知他青赤双煞准备让弟子假扮皇子的事,让萧潇相机接近,摸清乱党究竟有多大的势力。双方“僵持”间,三脚猫突然出现,将他制住了。冲了双煞一通臭骂,骂他们蠢笨如猪,真皇子早已在窗外呆了半天了。回头又对了萧潇一顿冷嘲热讽,随后将他囚禁了起来。曾听到双煞问为什么不干脆杀了他免生后患,三脚猫又是跳了脚大骂:“老子运筹帷幄,决胜于千里万里之外,要怎么做,用得着你们两个老不死的蠢猪教?那个阿凤公主不大加、特加利用,岂非你奶奶的太也可惜?”
萧潇莫名其妙地失踪后,阿风公主、韩杰及他的两个心腹唐方、夏雨夫妇——即那日丁莹追踪萧潇遇到的那对乔扮翁妪的夫妇——都找翻了天,双煞自然也装模作样地莫名其妙。直至今晚,阿凤与“皇兄”决定进宫报仇,双煞道人多了容易暴露,要唐方夏雨夫妇留守并等待萧潇的消息。夫妇俩在一块留守的双煞属下口中套问出了萧潇的下落,经过一场血战,将萧潇救出,唐方身受重伤,此时已经林熙抢救,保住了性命。
颜文青也通告了瘟猫的信息,情势已万分危急,众人紧急磋商。瘟猫提供的信息里有多少水分、甚至真假都已不重要,重要地是确定了三脚猫的叛党身份。颜文青道:“血战已不可避免。三脚猫对我们的情况非常了解,越拖下去,对我们越是被动。现在已经失去了跟他斗智斗计的意义,只有面对面的碰撞。我们必须破釜沉舟,全面出击了。”
众皆以为然。颜文青站了起来,冷肃发令:“现在撤除对城中武林人士的监控,全力应对危机。命令雷霆堂即刻驰援五湖、四海、巅峰、中州四部,猝袭军中叛将,夺取四城兵权。要出手果断,对军中叛徒,宁可枉杀,不可错过,争取最短时间内控制局势。密切注视蒙兵动向,倘蒙兵攻城,只须坚守,不许出城迎战,要弟兄们死力守城!命令闪电部援助昊天、后土、旭日、满月四部,立即实施斩首行动。还是一句话,宁可枉杀,不可错过。飘雨堂弟兄留守机动,一切听从林熙大哥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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