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相互试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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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cāo大笑,翻下马背,扬鞭,狠狠的一鞭子抽在马臀上。
“吁嘶嘶――”
曹cāo的坐骑受惊,一声长嘶驰奔而去,大耳朵也翻身跃下马背,简雍正yù下马,曹cāo向他迎了过来,伸手扶住了他,简雍不由一怔。
曹cāo大笑道:“宪和公天下智者,cāo每闻公于徐州种种举措,拍案叫绝,夜不能寐,恨不得从公一游也,今rì得与宪和公相会,愿为宪和公执鞭坠镫,一慰倾慕之意也!”
这一番话,不但是大耳朵,曹cāo身后戏志才,程昱,便是张邈,也俱是不由愕然。简雍也是一愣,随即大笑,“曹公厚爱,简某恭敬不如从命了!”
说罢简雍便不推辞,手扶住曹cāo手掌,在曹cāo的搀扶下轻缓的翻下马背。曹cāo个子不高,应该还不满七尺,换后世的算法,也就是一米六出头的样子,不过曹cāo身子雄壮,两只手臂雄浑有力,手掌满是老茧,掌心脉气十足,温和有劲,可不比简雍这冰凉柔滑的小手掌。
就在简雍下马、还不待站稳脚跟,曹cāo猛的抱住简雍,附在简雍耳边以两人才听得到声音道:“听说是你力主玄德与我相会的,你就不怕曹某再起那专诸故事么?”
简雍脚下一个踉跄没站稳几乎就让曹cāo离地抱起,专诸,是chūn秋时吴国勇士,以替吴公子光刺杀了吴王僚知名于后世。吃惊愕愣间,不待简雍反应过来,曹cāo却已又放开了简雍,哈哈大笑:“天下已太瘦,宪和当努力用餐,勿与天下同瘦也!”
简雍一时不防,给曹cāo这一下弄得一愣一怔的,喜怒无常么?曹白脸!戏剧里曹cāo就是白脸的代名词,不过事实上,曹cāo面sè红润,肤sè健康,笑起来十分的迷人,十足老帅哥一个,嗯,曹cāo大概有四十来岁了吧,他应该比大耳朵还要大几岁的,大耳朵三十五,曹cāo几岁?不知!简雍无奈抹了抹鼻子,却见大耳朵站在那里,微笑着看着自己,简雍拍了拍胳膊衣袖,冲曹cāo摇了摇头,淡然笑道:“若瘦吾身能肥天下,简雍百死,又何敢辞焉?不过!”
简雍说着话,看着曹cāo,曹cāo亦是脸上满带微笑看着简雍,好像刚才那一番不知道算不算恶作剧的不是他,简雍伏下身来,从地上抓起一把雪,放在手捏成一团,朝空中抛了抛,笑道:“曹公,专诸算什么东西,亏得桥玄老相国夸你有安民济世之才,不必拿这上不得台面的家伙来吓唬我罢?”
曹cāo会不会使下作手段?
其实简雍也没有把握,当然他倾向于曹cāo不敢冒此天下之大不韪,大耳朵也是执这种观点,认为曹cāo此人有英雄气根,必不致如此!不过陈群和关羽都强烈反对,毕竟防人之心不可无,自家的安危是不能寄托于别人的道义上的,也正因此,关羽并没有同来,而整军戒备,以防万一。
看着简雍不住的往上抛弄的雪团,跃跃yù试,曹cāo哈哈大笑,曹cāo身后一个身高九尺,面相丑恶的壮汉却双目炯炯,冷冷的瞪视着简雍,叫简雍想扔过去的这块雪团,却就怎么也扔不出去了。也不知道这厮是否就是典韦了,他既不说话,简雍并不认识他,也没人跟简雍介绍一下,又不好问。
曹cāo这边是这丑恶大汉带着三名赤膊壮士充当侍卫,飞雪连天的打赤膊,可见曹cāo真是那啥的。除了这四名侍卫,曹cāo这边就是戏志才,程昱了,再无他人,戏志才与程昱差不多年纪,不过面相儒雅得多,让人望之亲切。
刘备这边是许褚带着十虎士,这十虎士乃是许褚的宗亲子弟中最勇猛的十个,跟了上来,忠心耿耿的护在大耳朵身边,其他人留在原地。除了刘备和简雍,还有就是张邈,陈群。

程昱引着众人进入凉棚内,居中燃着篝火,架着烤着两只肥羊,温着十几壶酒,宾主各自就位,曹cāo坐了下来,凝视着张邈,张邈却依然yīn郁着脸,默默无语。
曹cāo冲刘备抱了抱拳,笑道:“玄德,谈正事之前,cāo想先问孟卓一个问题!”
大耳朵微笑着点了点头,其实曹cāo呛然一声长叹,凝望着张邈:“孟卓,你我相交二十年,我自来视你为知己,别人负我也就罢了,你为何也要负我?”
张邈yīn郁着脸,平静的道:“不过自保罢了,我又何负于本初?”
曹cāo不由哑然失笑,也不知他对张邈的这一句话,信是不信,或者只是觉得自己冤枉。大耳朵是不解这其中内情,简雍倒是好奇,事情好像说的是当初张邈指责过袁绍,袁绍怀恨在心,让曹cāo干掉张邈,曹cāo没答应,张邈却自己惧了,于是干脆联合陈宫,先砍了曹cāo后路――简雍很是好奇,像袁绍让曹cāo杀张邈的事,是谁泄露给张邈知道的?
曹cāo本人?曹cāo的亲近?还是袁绍的人?
张邈依然yīn郁着脸,怅望着茫茫飞雪,却站了出来,当先取出一壶温酒,仰天先饮一口,抹了抹嘴,笑向曹cāo道:“孟德,还记得否?当年酸枣结盟,也是这样,天上飘雪,三军踊跃,洛阳诸公引颈相盼,我本以为当与本初,孟德,还子源诸公共建大业,扶拯乾坤,涤尽浊尘,可惜,可惜汉室倾危,孤臣难济,军合力不齐,陡留后人笑!”
曹cāo笑了笑,接过张邈递来的一壶酒,也拍开封泥,却看向刘备:“玄德,说正事罢!”
说着曹cāo仰天豪饮了一口酒,放下酒壶:“玄德将yù西进长安奉迎天子,什么时候动身?”
“如果曹公能与我同行,明年过chūn,我们就能进兵长安!”大耳朵却没有饮酒,看着曹cāo,认真的道。
“明年过chūn么?”曹cāo面露沉思之sè。
一旁戏志才起身与大耳朵深施一揖,笑道:“敢问刘使君,当年酸枣结盟,袁车骑乃是盟主,此番刘使君提议共同进兵长安,可将与袁车骑共同协商?”
袁车骑,就是袁绍,当年讨伐董卓,为了行事方便也为了给自己抬高身份,袁绍给自己弄了个行车骑将军。
“如果袁本初不来,曹公也就罢手了?”大耳朵不答,简雍笑着的看着戏志才。
“不论袁车骑来与不来,他是盟主,怎能不报与他知道?”
“当年孟德败于徐荣,几乎身死,今rì之事,可不必再重覆当年之辙罢!”张邈沉着脸,意即,像袁绍这种人不必再跟他商量什么了。其实细说起来,当初他与袁绍翻脸,很大的一个原因,也是因为袁绍不进兵,只有曹cāo孤军深入,结果中了徐荣埋伏大败而归,张邈替曹cāo抱不平跟袁绍大吵了一架,然后,张邈就开罪了袁绍了,袁绍不是外宽内忌嘛!
“不然,此一时彼一时也!”戏志才微微一笑,并不在意张邈的暗讽,“初进冀州未稳,袁车骑行事多所顾忌,而今袁车骑兵强马壮,手下雄兵不下二十万,又是盟主,若无袁车骑参与,则名不正言不顺……”
“咄咄怪事!”简雍不住冷笑,也不知道戏志才这一番话是真心还是戏探,老曹的手下当着他的面说出这番奉袁绍意旨如圣旨的话来,直接甩老曹的脸么!
戏志才住了口,微笑着看着简雍。
“曹公可以跟袁车骑商量一下嘛!”简雍抹了抹下巴,却不说何为“咄咄怪事”了,转而与曹cāo微微一笑,道:“反正,于我家来说,不论曹公答应与否,明年开chūn,我们都将要进军长安,迎救天子,曹公心存社稷,想必不会教我家为难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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