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 故人相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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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二十九章故人相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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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西下,漫天的晚霞映的天地一片金黄,云霞浩渺,浩浩荡荡数千里都是如火的霞霓。晚风煦暖,吹过这席地怒开的万花,卷起漫世的馨香,洋洋洒洒四处飘荡,落在那个踉跄而行的那个人的脸上、鼻子里,以及内腑里,让他顿觉一片馨香将自己包围,神台顿明。
韩云霄深吸一口气,摇摇头,脸上的红cháo像cháo水一般退去,双眸深的就似看不到底的深渊,哪里还有片刻之前的醉意。
今rì见了韩庆、王婶一家,又见了老师韩雷一家,见他们和乐融融,幸福安康——虽然原先是准备帮他们一个小忙的,可是见他们如此满足现在的生活,如此的憧憬以后的生活,既然他们如此享受现在的生活,自己何苦要搅乱他们幸福的生活呢,也许,这样凡俗的快乐才是真正适合他们的。
每个人都有自己想要得到的生活,你觉得是最好的,却不一定就是被人想要的,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快乐!
就如,有些花儿喜欢阳光,在阳光的照shè下,会活的分外滋润,叶儿青碧,花竿结实,开出的花儿美丽芬芳,艳冠天下,如牡丹、芍药。而有的花儿却是一辈子低调,叶儿不出众,杆儿不出众,就算是开得花儿,也短暂而低调,不过一个时辰的芳华,如夜半无人而开得昙花。可是,人们却并不因为昙花的低调而忽略他,就如幸福,从来不因为外在的某种东西,而不降临。
不管你是何种状态,或高高在上,站在云端。或贫穷世俗,低低在下。它,一如既往,从不失约!
摇头默叹了一声,心里牵挂的事情完成大半,道心稳固不少,心里明白,这也许是宗主故意让自己和韩涵儿、拓跋兄妹一起下山的原因吧。让自己在看望幼年时候的同伴一眼,了了自己在俗世的挂牵,以后,自己就真正的与俗世属于两个世界了,不在有挂牵了!
想到这里,恍然大悟,拓跋兄妹这次下山,只怕也是为了断了他们凡俗的挂牵,只是,以拓跋寻香和拓跋天香的xìng子,只怕是很难割舍。想到这里,他又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清风吹来,吹过窗棂,除了带来满腹的馨香,还带来一点别的什么气味。微微蹙眉,身形一闪,比风还要轻盈,在下一缕清风吹来之前,他已从开着的窗棂跳了进去。
屋里果然坐着一个人。
韩云霄将窗棂关上,斟了一杯香茗——记得他好像是极喜欢品茗的,托到那人的面前:“溟叔请喝茶。”
韩溟接过茶,只是闻了一下,赞道:“好茶。”却并没有喝,随手将它置之红楠木的圆桌上。
一个嗜茶如命的人,今rì居然见了好茶,居然连吃都不吃,有古怪!
韩云霄奇怪的打量了他一下,发现他的手指虽然在极力控制,却仍有细微的颤抖,循着颤抖往上望去,看见一双不平静的眼眸,他的眼眸中闪烁着迟疑、不舍、缅怀、踌躇的光彩。
韩云霄展颜笑道:“溟叔在这里等了很久了吗?”
韩溟摇摇头,忽地右手攀上韩云霄的脸庞,眼中流露出缅怀之sè:“你的眉眼长得真像云儿,而你眉宇间的阳刚之气和唇角边的坚毅,却又像足了大哥。”他幽幽的叹道,“看到你,我就想起了我们以前年轻时候的往昔。”
韩云霄的身子下意识的闪了一下,可是听见韩溟提及自己的父亲母亲,却又硬生生的停顿住了,他笑道:“溟叔是有事情跟二子说吗?”
韩溟明显的感觉到了韩云霄的抗拒,右手悻悻的垂下,轻叹道:“看到你长大chéng rén了,而且还有如此的成就,就算来rì下了地狱,也可以坦然面对大哥和云儿了……”
韩云霄笑道:“溟叔身体康健,又习得神通,不消说与天同寿,但再活个几百年不是个问题,何必过早的说这些下地狱的问题呢?”

韩溟苦笑道:“几百年?那要突破金丹以后才有的寿命,可是以我的资质,哪里会有这个机会?罢了,能安安稳稳过一百年也是很知足了。”
韩云霄听他如此说,却仍然没有将修真完全放下,只是因为自身资质问题,知道自己再无希望再进一阶,故才发出如此的感叹,其实心底,仍然是不死心的。
心中一动,差点就答应许诺帮助于他,改一改他的资质,只是一想到这是在韩家,韩溟的修为忽然船涨水高,难免就会走露风声,便也闭住了自己的嘴巴,不敢提起。
韩溟的眼眸瞬也不瞬地凝视着韩云霄,忽然眼圈一红,几滴老泪滚出眼眶,他飞快的背过身子,伸手将眼泪拭去,掩饰道:“……人老了,却有了这个迎风落泪的毛病。”
韩云霄轻笑一声,毫不犹豫的拆穿他的掩饰:“溟叔,你这个借口可真蹩脚。”双眸中温和如暖阳,夹杂着淡淡的关心、释怀、安慰等诸多神sè,微笑道:“我都忘记了,你又何苦还将往事硬往自己的肩膀上扛?”他叹了一口气,“我想,那是父亲母亲的选择,为了兄弟,为了爱人,所做的选择,从来都与你无关。”
“……”韩溟一怔,半晌,才道:“你果然长大了!”言语中都是欣慰,说毕,又是长长的一声叹息,陡然说道:“今rì那首曲子,是你吹奏的么?”
韩云霄“嗯”了一声,静待他的下文,一般说起这句话,后面应该是还有话要说的。
果然,韩溟说道:“那是你娘亲最喜欢的曲子。”韩云霄疑惑的望着他,心想他今rì来,不会是单纯的缅怀自己的父亲母亲吧。心里虽然很好奇,耐心的望着陷入回忆里的韩溟,依然没有问出口,安静的倾听。
半晌。韩溟忽地从怀中掏出一块锦帕来,里面包了一件四方、巴掌大的物件,还没有打开,韩云霄的血液忽地快速流动起来,像是在与那件物件相互吸引一般。
他忽地开口:“这是什么?”声音有点急促、激动,与他平时的xìng格有点出入。幸好,韩溟并未发现任何不妥,就算他发现了,也是不会在意的,因为韩云霄话音里的激动起伏很小,就像微风吹过大湖一般。
谜底终于揭开!
却是一块玲珑剔透的玉佩,夕阳的余晖跳跃在洁白的玉质上,闪烁出七彩的光彩。
韩云霄学着拓跋天香所教授的知识,细细的观看了一下,白如羊脂,透明,无一点细缝,阳光流淌其上,就如nǎi油流在玻璃之上一般。再看上面的图案,却是一只威风凛凛的一只展翅金鹏鸟,此玉配毫无一点瑕疵,唯有金鹏鸟眼睛的位置上,有一点如血的殷红,宛如鲜血初凝一般鲜艳。
韩云霄一怔,猛然仰起头,松开手,退后几步。
这只展翅金鹏如此熟识,他在梦里见过好几次,早已经深深映入他的生命里,绝不可能看错。
韩溟愕然,手快眼快将白玉接在手里,疑惑的望了一眼韩云霄,不知他为何像触电了一般的反应,微微责怪道:“这是你母亲留给你……你的唯一东西,说等到你长大了再交给你。”他本想说你们,但想到,他的哥哥,早已没了,临时刹住了嘴。
韩云霄怔怔的问道:“这是母亲留给我的?”
韩溟点点头,爱怜的抚摸着那只金鹏,动作如此娴熟,就似这十多年就一直在重复这一个动作似的,陡然眼睛闭上,将他放在韩云霄的手心里,像是怕他后悔,或者自己后悔似的将他的手紧紧将玉佩握紧,道,“拿好,我走了。”说着,竟然连再看一眼的勇气都无了,别过头,逃离似的快步走掉。
韩云霄握着手心里温热的玉佩,怔怔的望着他逃离的背影,心想,这一定是他rìrì放在心口之物。眼中神光闪烁,像是下定了一个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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