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上清凉的晚风横行而过，摇曳着树叶，发出”沙沙”声响，算是回答了了空的问题。
衣衫飘舞的了空，在这片星罗密布的夜空下，由显落魄。如果现在来一场大雨，那该多好，至小可以让我从着恶梦中弄醒，了空这样想着站起来。凉风临体，让瘦弱的他打了个颤抖，发热的头脑也有点变得清晰，他抬头望着晴朗的夜空，点点繁星下，感到的却是无比的孤独。了空落寞地道：“师傅，你为什么现在才把真相说出来？”
“也许师傅有他自己的苦衷，所以才会拖到现在。”了空身后传来一把充满阳刚气息的声音。
身心一震，了空不仅为那个人毫无声息的站在自己身后，更为那个人所说的话震动。他转过头，这是身后那人已经走上前来，坐在旁边的大石上，拿起手中的壶猛喝。
“空见师兄，”了空的惊讶之情言表于衷，“你怎么……怎么会在这里。”看着这个平时如兄长一样对待自己的师兄，他原来那份完全占满内心的仇恨消失得无影无踪了，难道叫他记恨自己的哥哥吗？
嗅到浓烈的酒味，了空皱起眉头，不等空见回答又说：“师兄，你又喝酒，你不怕被空寂师兄知道吗？”
年纪大约只有二十八岁左右，却拥有与年纪不相配的落寞眼神和微驼的脊梁，凝固在酒瓶上的眼神，还有那中落魄的情怀却掩饰不了空见昔日的风采。由此推想，还没有当和尚前的空见必定是风流倜傥之辈，不过，为什么来梵音寺了空却不清楚，只听到别人说他资质甚佳，得到普智赏识收为徒弟。此刻的空见给了空的感觉更多的是英雄末路，整天烂醉如泥，出乎众人意料的是他对了空如手足般好，因此了空也十分喜欢这个如亲如兄的师哥。
“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不必理会空寂师兄，”空见答非所问，“酒（举起酒壶，对着了空），这是人世间最好的东西，只要喝了它，那什么忧愁也可以忘却。”喝一大口，空见继续说；“来，了空，喝一口吧。”
面对空见突然递过来的酒壶，了空推一步，显得无所适从。大概是太突然了，了空竟忘了身在石头上，步子迈大了，而且溪边石子长满青苔又湿又滑，身子向后倒，“扑通”，掉进小溪里，里里外外都湿透。半醉的空见看到如此窝囊之景，立马仰首大笑，排腿叫觉，还不忘挖苦：“了空，你胆子未免太小了吧。”情景尴尬极了，了空就只想找个洞钻进去算了，总比在这里好上千倍万倍。
笑声过后，空见又黯然失神，变化之快，让了空也感到措手不及。
“唉……”一声感慨，道尽尽人间百味，空见小声说道：“愉悦的背后总会有痛苦并存，但带来痛苦并不是那份快乐，而是那份苦衷……”
这句话是空见对自己人生的总结，但对还是个未尝辛酸的了空来说就深涩难懂。了空不解问道：“师兄，这是什么意思？”
“等你到经历许多事情后就会明白，不（像想起什么，一拍光秃秃的脑袋），你这样子可能一辈子都不会明白的。“
听到空见这样说，倔强的了空心中不平，他努力争取：“不，我会明白的，一定会。”
“了空，这些还是不明白会让你好过，”空见语重心长的说：“师兄也不想你像我一样。”
被空见这样勾起他原来到这里的原因，了空神情变得深沉了。观察到了空的变化，空见苦笑道：“我到这本来想开解你的，现在反倒让你更不开心，是不是弄巧反拙呢？”
“师兄，你不要担心，我明白师傅有他的苦衷……”了空的话还没有说完。远处的藏经角传出“有贼”，响彻夜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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