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硬劫生辰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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领着身边剩下的禁军再追一段路,眼前一条小径穿过林中直通西南。小路上几个头扎包巾的脚伕正在生火烧烤食物,看到时迁蹦过他们的身边,身后还跟着恼羞成怒的十几名官兵,这几个脚伕慌乱地站了起来。当索超经过这几人身边的时侯,火堆中燃烧的树枝炭条带着烟火飞灰一股脑扬到官兵身上。混乱中又有两名官兵被脚伕的乱刀砍翻在地,脚伕也不纠缠,随即东西南北散了个干净。
此刻的索超被消遣得是一佛出世,二佛升天。眼中唯一能让他发泄的活物只有那个在前面不远处撅着**满地划拉石子的“贼兔子”。那“贼兔子”发出来的石子虽然不能打死人,可是也把持弩的士兵打的面目青肿,还有一个士兵运气极背,被打掉了牙齿,说话都漏风跑气。索超与剩下的十一名军卒扑去身上火星,咬牙切齿奔向时迁。
时迁边跑边回身甩出石子,愕然发现这次围追在后的官兵居然不管不顾,宁可挨上一块石头也要缩短双方的距离,这回时迁还真有点还怕了,他看出来身后的官兵均有些豁出去的味道。都说横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时迁连横的都算不上,自然更是怕极了不要命的。回头望向来路,见已经成功把这些人**很远,时迁不再犹豫,突然加速冲出几十步,伸腿在地上一扫,把林中沉积已久的枯叶旋得漫天飞舞,他借着这个飞沙走石的当口悄然纵身跃上一棵高树,紧贴树干遮住身形。
索超等人一则被时迁卷起来的枯叶花了眼,又因接近林子边缘,林外阳光刺眼看不真切,竟无一人发现时迁溜到了树上。
索超高声喝骂,舞动大斧冲出密林,时迁上窜下跳的身影已是踪迹皆无,却见林外山道上坐着几人,其中一人坐在扁担上,扁担两端架在酒桶之上。剩下七人身边各停放一辆单轮轱轳车。山道上八人见索超凶神恶煞般晃动板斧一头自密林中拱了出来吓了一跳,这八人还没有琢磨过味来,便听索超厉声喝道:“儿郎们,俱把这撮鸟贼拿下,生死勿论!”
索超现在可是不管那一套,前后已经被这样貌似良民的人收拾过两回,他就是头猪也长出记性了。现在甭管那道边的闲人什么打扮,便是穿一身寿服躺在棺材板里,索超说不得都要上去剁一斧子验验真伪。
那八人正在闲谈拉呱,闻听索超要手下兵丁对他们下死手,哪里肯干,各自从车辆扁担中摸出兵刃。这越发让索超相信这八人不是好来路。他狞笑一声:“相好的,今儿你们就留这吧!那兔子我也不抓了,就你们了!”抢先几步来到几人近前,车**斧刮起一道罡风劈了下去。
这几人是谁?各位看官自然明白,正是晁盖、吴用、阮氏三兄弟、公孙胜、刘唐和白胜。
常言道闭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这哥几个正猫在山脚旮旯里,发愁如何用两桶酒对付百余名官兵的时侯,不等他们去寻索超的晦气,催命鬼自己找上门了。也算他们倒霉,被时迁无意中把祸水引到了他们头上。

见官兵犹如神助从天而降,晁盖又气又恼,狠狠白了公孙胜一眼,心里话:“就你能整事,眼高手低的出馊主意,也不打听清楚人家有多少人,还妄想用两桶散酒麻倒官兵,百八十号人你当蚂蚁呢?现在可好,不知为何走漏消息,人家找上门来了,你这个道士也不掐算一下黄道吉日,今儿摆明不宜动土啊。”
一边是气极败坏急先锋索超,一边是晁盖带领的阮家兄弟几人,两方各持兵刃混斗在一处。索超本身武艺出众,再加上被时迁三番四次的戏弄怒焰滔天,拼杀时越加勇狠凶悍,状若嗜血狂魔。晁盖几人也不是软柿子,阮氏三兄弟手持托天叉、分水刺跳将过来缠住索超,旁边又有一汉子见阮氏三兄弟落在下风,也手持单刀加入战团。这汉子紫黑阔脸,鬓边一搭朱砂记,上面生一片黑黄毛,敞衣襟露出一身黑肉,高挽的裤管现出两条黑黝黝毛腿,赤着一双大脚板,却是刘唐。剩下四人晁盖、白胜、吴用和公孙胜也非善男信女,晁盖与白胜一人挥刀一人舞棍,吴用手中铜锁链与赤手空拳加入战团的公孙胜互相配合,相得益彰,堪堪挡住四面围上来的禁军兵卒。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估且不提晁盖等人是如何与索超昏天暗地的对掐,在山道上与一众气极败坏的禁军打得个乌烟瘴气,人脑袋打出狗脑袋来。单说鲁达等人在索超带领一部分禁军追赶时迁后,立刻自生辰纲车队后面兜了上去。
周谨在索超带人进入密林深处后,立刻整肃剩下的禁军与厢军士兵。这些军兵好不容易在林荫处歇息下来,四仰八叉躺卧树下,在周谨的吆喝中极不情愿地慢腾腾起身,连带队的两名虞侯也颇有不满,牢骚满腹。
正当大名府的士兵磨磨蹭蹭并唧唧歪歪准备整队的时侯,自他们过来的方向传来密而急促的脚步声。
众士兵甩头望去,就见一大群灰衣僧人在一名黑衣大和尚的带领下雄纠纠气昂昂赶了上来。三十多名和尚每人手中都拎着家伙,短刀、斧头、长枪、哨棍五花八门,当先那个黑大个子和尚手中握着一臂长短,足有小腿粗细的一大块铜疙瘩,身后紧随一名豹头环眼的粗壮僧人,手中一杆丈余长的点钢枪,雪亮的枪尖斜指向上,在刺眼的日头下绽放寒光。
押送生辰纲的士兵,连周谨在内都被路上突然出现的一大票和尚惊住了。他们想不明白,在这个荒山野岭中为何能有这么多的和尚,简直就象在赶庙场。而且那些和尚看起来个个满脸横肉,杀气腾腾,哪有半分吃斋念佛的慈悲模样。
军兵愣神的功夫,鲁达等人已经接近到最外围士兵不过十几步的距离。守在道边太平车旁的士兵见这群和尚晃着油光锃亮的秃脑壳逼近自己,急忙厉声喝道:“站住!不得靠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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