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 情缘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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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逗了一会儿,李金鑫笑道:“这个什么粉果然好用,你看那烛龙和尸煞只在圈外游走,却始终不敢进来。”
黄义庹瞧了一眼,说道:“不是不敢进来,它们均为纯阴之体,乍一见到阳气刚强之物,自然畏惧,再过得那么一会儿,一经明了情形,炙阳粉便没什么用了。”
李金鑫郁郁,道:“如此说来,它和这破镜子一样,只能顶上一小会儿?”
黄义庹点点头,道:“尸煞也就罢了!可那烛龙也不知活了多少乌龟年纪,极嗜血气阴行,和它斗,着实占不上什么便宜。”
他话语一转,奇道:“说起来,你我虽然相识,却不过说了十数天的话儿,至多也就算是有一面之缘,我为何来此?来做什么?你就不觉得奇怪么?”
李金鑫呵呵一笑,道:“你不来,我在这地宫里也就一个死。你来做什么我管不上,也懒得打听,能在死前有人陪着说会儿话,喝上几口酒,李某死亦足矣!再者说了,黄老翩翩来此,气定神闲,说不定有什么奇计巧思,我还担心个什么劲儿。”他喝了一口酒,接着说道:“便是我不问,黄老自然会说,我又何必多嘴多舌?惹得黄老烦忧。嘿,说不准原本你要说的,我夹七夹八的一问,你倒不愿说了。”
黄义庹哈哈大笑,抚掌赞道:“小兄弟当真是个老江湖也!”这话夸的大有毛病,夸损兼备,二者孰深孰浅一时倒也说不上来。老江湖,那不就是说他是老油条么?只是李金鑫生性洒脱,从不计较细枝小叶,因此蛮不在乎,丝毫不以为忤。
一葫芦酒在谈谈笑笑中喝完,李金鑫摇摇脑袋,叹道:“黄老应该多带些才是!”
黄义庹哑然失笑,道:“照你这般喝法,即便我搬个酒缸来也不够你喝上几顿的。再说了,你难道还想在此住一辈子不成?嗯,如果你愿意,我倒没话说,隔三岔五的来给你送上几壶酒便是。”他拍拍李金鑫的肩膀,提高声音道:“走罢,兄弟,老是呆在这无鸟拉屎,无鸡下蛋的地方,会闷出病来地。”
能够脱身,固然欣喜,但他始终未找到白燕芳踪,却也不舍得就此离去。他本已存了从容就此之心,可是有谁不到绝境之地,闲着没事自己找死的?他对白燕情根深种,不见其尸,未信其死。心想老天令我二人历经磨难,诸多风波,现下屈指一数,重逢不过数月,难道就此阴阳两隔,从此不得相见?那我李金鑫的处境可比牛郎还惨多了。至少他每年七夕还能与织女见上一面,我……我二人可还能再见么?白燕的音容笑貌,每日里在心头萦绕不去,左思右想,心头酸楚难言,直欲寻个没人的角落,抱头痛哭一场。

黄义庹见他不答不动,叹了一口气,说道:“兄弟可还记得咱们被关在石室后院中时,我与你起的那一卦么?”
李金鑫沉默不语。
黄义庹叹道:“那时我说,你本是乐天之命.只是生辰八字佐以缺金多水,天格为秋草逢霜,正奇相争.善缘结"七",恶果破"七".逢七必得,逢七必失.你今年虚岁正是二十七,倘若我料得不错,将有一个大劫.躲得过,顺风顺水,躲不过,再无出头之日……这个大劫,说的便是眼巴前儿。唉!你莫要求我,我虽算得出来,却不能逆天改命,帮不了你。便是现下跟你说了,也是泄露天机。”
李金鑫心中本来陡然升起了一线生机,接着却听他先用话堵死了。不由得大是失望,轻声道:“黄老一点法子也无么?我这劫是个什么劫,可还能寻到我妻子么?”他无时无刻不在记挂着白燕,说这话的时候,话音情不自禁地颤抖。
黄义庹道:“情劫!你是水命之人,情缘一生,便如流水纠缠,痴痴难忘。旁人想解,也是无可奈何。你夫妻恩爱,早已拧成死结,你自己说说,除非你妻子站在你面前,否则谁能解得开这结?只是日子亦如水,过得久了,自然就能淡忘。这世上啊,没有谁能总记得另一个人,总候着另一个人。想当初我年轻之时,还不是如你一般放不下,只是日子一长,连以往都记不起了。李兄弟,你能想得到你妻子长什么样子么?”
李金鑫点头说道:“自然能。”
黄义庹或是记起了以往,叹道:“过得久了,你便不记得了。待你不记得了,或许便能忘却了!”
李金鑫听他越说越是不祥,心中愈来愈是发慌,忙提高了声音,话语铿铿,掷地有声地大声辩道:“决计不会。我心里有她,便是一辈子,三辈子,永远永远都会记得。”他的泪终于落下来,一点一滴的落下来,他说:“白燕,我不让你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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