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年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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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曹禺所给的二十两银子,不用再为家中的生计所担忧,杜义就一心扑到了自己的学业上,因为在一个月后将有一次比较重要的考试。
在每年年底的时候,各地的学正都会组织一次大规模的考试,一般分为三次来考试,分别是县,州,道三次考试。其中道是省下设道,作为省的派出机构行使监察权。
这三次考试统称为童生试,或者是童试,三个阶段又分别称作县试、府试和院试,不过都只是秀才的选拔,院试合格后取得生员(秀才)资格,方能进入府、州、县学学习,所以又叫入学考试。
应试者只要府试及格,那么不分年龄大小都称童生。过了院试就已经算是秀才了,能够享受一定的特权,比如说允许身着儒衫,见到县官可以不下跪等。
杜义能够进到虞山书院之中学习,最主要的原因是因为虞山书院并不是官学,用现在的话来说,虞山书院是私立学校,不过那个时候国办和私立的相差到也不是太多,只是私立的相对来说入门的条件宽松一点,有银子也不一定能够进去,不像现在的私立学校,只要有钱就可以,甚至一些名牌大学也不乏走关系送礼送进去的。
一个月的忙碌,县试终于来到了,常熟县的官府并没有开办书院,所以当地的学正来了之后,组织起来的县试也是在虞山书院之中进行的,这对虞山书院的学生来说,可是占尽了天时地利,毕竟在这里度过了不少的时光,现在考试也算是自己的主场。
因为杜义要参加考试,所以一大清早,倩娘就起来了,点燃了炉灶,在锅中倒上菜油,然后炒上了几个鸡蛋。
平日里这些是舍不得吃的,不过因为有了杜义拿回来的那二十两银子,家中更加的宽绰了,更何况今天是杜义参加县试的日子,当然是要吃好一点了。
多少吃了一些东西,杜义收拾了一下文房四宝,倩娘则是半蹲在了一边,打整着他身上的衣衫,为了参加这次岁考,倩娘为他新做了一身衣服。
倩娘有些不放心的叮咛说道:
“相公,到了考场之后一定要好好的答卷。”
杜义笑了笑,自己怎么说也是久经考场了,这点考试不算什么,说道:
“你就放心吧,我一定能够考中的。”
倩娘也在一边看着杜义,笑着点点头,杜义看着倩娘盈盈的笑脸,忽然间伸手拦住了倩娘的后脑勺,随后就亲在了倩娘的朱唇上。
良久唇分,杜义看着倩娘娇羞的脸庞,笑着说道:
“有了娘子的这一吻,我肯定能够那个一等生员回来。”
倩娘娇羞的瞥了杜义一眼,随后将他推出了房门,杜义笑了笑,背上了书包就奔考场去了,身后却留下了有些出神的倩娘。
倩娘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嘴唇,刚才那湿润的感觉还十分的清晰,她很希望那种感觉,回味着刚才那股荡人心意的感觉,不过随后俏脸通红,啐了一口,想到:自己这是怎么了,竟然在这里想这些羞人的事情,扭头就跑进了房间中。
因为县试并不算十分的重要,所以只是由县官和县里面的学正负责监考的事宜,官府中的衙役也都派上了用场。
按照明初的规定,生员名额有定数,府学四十人,州学三十人,县学二十人,这些人每个月都是由官府供给食米六斗,这些人就成为廪膳生员,简称廪生。
因为只是县试,所以并没有真正科考的那种窄小的号房,开考之后,杜义打开了自己的考题,一看是是《孟子》中的题目,“齐人有一妻一妾”。
这些东西就是放在了以前,杜义也不惧,更何况现在他早已经不是吴下阿蒙,经过了这半年的学习,所谓的四书五经已经熟记于心,扬扬洒洒的写下了一篇文章。
考试出场的时候,却看到曹禺垂头丧气也从考场之中出来了,杜义上前打招呼,说道:
“子梁,一切可好?”
曹禺抬头看见了是杜义,苦笑了一下,回答说道:
“难啊!”
说完这些,曹禺又开始沉闷了,这和以往他总是口若悬河的模样简直是天上地下,看到这个杜义也不好意思再说些什么,拍了拍他的肩膀也就离开了。
周伭等在了书院的门口,看到杜义出来,叫住了他,问道:
“这次县试如何?”
杜义回答说道:
“回恩师,学生感觉尚算可以,不过结果如何却只等放榜才可知了。”
说完这些之后,周伭询问了一下考题,两个人边走边聊,来到了周伭的小院,周伭让杜义将他在考场上的文章重新写了出来,虽然不能说是一字不差,不过总也是**不离十。
看完了手中的文章,周伭闭幕思考了一阵,然后才缓缓的说道:
“你的水平到了,今年的生员倒是没有问题了,不知道你以后有什么想法没有?”
杜义连忙恭敬的说道:
“学生想跟随着恩师学习,好参加下次的乡试。”

周伭思索了一番,然后才缓缓的说道:
“你资质比我猜测的还要好,没有想到只是几个月的时间你竟然就能够有这样的进步,琴棋书画书生四艺,你在琴造诣还要差上一些,依照我的意思,你中了生员之后除了平时的功课,要多一些时间用来练习琴艺,我的好友高佶,尤其擅长琴艺,我想让你去他那里呆一段时间。
杜义心中虽然有些不太愿意,不过却还是恭敬的回答说道:
“谨尊恩师的教诲。”
因为县试过了之后,学院中暂时的轻松了一点,杜义每天却都的到周伭这里报到,然后上午练习绘画抚琴,下午读书对弈,甚至比起在书院中的时候还要忙碌,可是他却是自得其乐。
十天之后放榜,杜义来到了书院门口,自己的名字就在上面一个显著的地方,县试第一名!
得知了这个消息之后,倩娘也是万分的高兴,到街上买了不少的酒菜,准备为杜义庆祝一下,虽然说杜义现在连一个童生都说不上呢,可是毕竟也是县试的第一名啊。
接下来就是准备府试了,在家中准备了几两银子作为盘缠,交代路掌柜的一家人帮忙照顾倩娘,杜义随着周伭就直接奔苏州府去了。
府试和院试中间的只间隔了五天的时间,所以周伭和杜义打算在那里住上一段时间,好在家中现在有钱有粮,杜义并不怎么担心倩娘了。
府试和院试已经是各省的提学官主持了,提学官和地方官员不属于统一体系,地方官不能干涉提学官的职责,提学官也不能干涉地方官的政务,提学官负责每三年一任,任内进行两次考试,一次叫做岁考,一次是科考,说的简单点就是对于那些秀才的摸底考试,将那些参加的秀才分为六等,只有一二等才能够参加乡试,除了这些之外,提学官就是负责每年的府试和院试了。
府试是在提督学院之中进行的,本来按照管理,院试是必须在贡院之中举行,不过江苏的贡院却是在应天,自从朱元璋定都应天之后,这里就是历来乡试和会试的地方,江苏一省的府试和院试反倒都在苏州举行了。
在常熟县城里雇了一辆马车,周伭和杜义两个人就一起去往苏州城。和后世的生意人一样,这个时代也有许多有眼光的商人,但凡是有考场所在,不出十步必有客栈,甚至在杜义还听说在应天贡院不远处就有许多青楼妓院,为的就是要面对那些广大的读书人。
苏州亦然,在提政学院的那条街上面有一个悦来客栈,因为距离考试的地方比较近,生意自然十分的红火,在那里要了两间客房,稍微歇息了之后,杜义就跟着周伭下去吃饭。
到了楼下却发现人早已经坐满,根本就没有空桌位,周伭看到这种情况就打算让小二将东西送到房间中去,却在这个时候听到有人喊道:
“周山长,学生段慎卿见过先生。”
循声望去,原来是同一个学院的学生,二十岁左右,身高有一米六多一点,不过一米七,面白无须,身穿一件质地上乘的儒衫,现在正站在一张桌子的旁边。
周伭带着杜义走了过去,杜义也上前见礼说道:
“在下杜义,见过段兄。”
段慎卿很可能不认识杜义,却还是很有礼貌的回应了一下,随后就看着周伭拍起马屁来。
“不知道周山长在这里,学生未曾上门请礼,还望先生恕罪。”
周伭没有说些什么,只是看了看段慎卿,淡淡的说道:
“育德是我的弟子,他年纪还小,所以这次我陪着他来。”
杜义看着段慎卿不停的在恭维着周伭,心中不由的暗骂一声:马屁精!然后只好闷闷的吃东西。
时间过的很快的,两天的时间一晃而过,不过杜义也对那个段慎卿有了一个新的认识,虽然这个人有些喜好逢迎,不过为人其实还算厚道,所以和他相处的到也还算是不错。
考试在即,当然也是少不了一番准备了,将东西都收拾好了,杜义来到了周伭的房间中,礼多人不怪,自己的这个老师本就是一个胸有万卷书的大儒,而且还有几个曾经修过《永乐大典》的好友,可以说是能量非凡,好好的巴结一番也好似应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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