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过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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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等到祭祖散了,杜老太爷却又将杜义留了下来,带着他来到了祠堂之中,杜老太爷从袖口里面拿出来了一个布包,说道:
“育德啊,太爷也没有什么本事,现在人也老了,比不得以前,我这里还有十多两银子,就给你了,你要好好的读书,等两年之后参加乡试。”
“太爷,孙儿怎么能够要您的银子呢。”
杜义当然不能收杜老爷子的这银子了,一个老头没有个经济收入什么的,这些钱不知道攒了多长时间呢,说不定还是人家从棺材本里面拿出来的,这种银子拿了会折寿的。
老太爷叹口气说道:
“你放心,这些银子是我从咱们族里的资金中拿出来的,本来就是为了给那些给族里面争光的人,所以这些银子你不用担心。”
原来这是族里面的奖赏,杜义也就没有再客气,干脆的收下了那些银子,不该拿的钱不拿,该拿的钱一钱也不能少。
祭祖完了之后,同族的众人也都聚集在了一起,吃上一个大大的团圆饭,平日里这种活动是很少的,各家各户的大姑娘小媳妇的也都出来了,在院子中穿梭忙碌着,美的丑的全都在,倩娘也在其中,本来按照老太爷的意思,倩娘是不用去忙活的,可是倩娘却还是不愿意搞特殊坚持着和大家一起忙碌去了。
吃完了午饭之后,各家也都散了,正是各回各家去,杜义和倩娘自然也是回家了,下午本来还有一场酒宴的,只不过可能是因为杜义还小,所以这场酒宴也就没有强拽着他去,难得有这种空闲,杜义就老老实实的留在家中看书。
杜义在那里看书,倩娘端过来了一壶水,放在了杜义的手边,轻声问道:
“相公,今年咱们是在这里过呢,还是要回到城里面啊?”
目光从书上面离开,杜义看着倩娘,今天倩娘身上是一件红色的小夹袄,下面是一条青色的长裤,虽然说是一身冬装,可是却还是遮不住那丰厚的资本,一条条完美的曲线在展现在了杜义的眼中。他柔声问道:
“你说呢?”
倩娘摇摇头,说道:
“这事情那里是我们妇道人家能够做主的啊。”
其实杜义心中也是有点犯嘀咕,要是说在常熟城里面过年,因为并没有多少朋友亲戚,肯定是会比较冷静,那样的话倩娘在家里面就有点孤单了,不像在这小镇上,都是多少年的街坊邻居,互相都能有一个照应。
思索了一下之后,杜义说道:
“明年我就要去苏州府学学习了,你是还跟着我走呢,还是要留在这里啊?要是你不愿意去苏州城,那咱们今年就搬回来在老家过年,要是说你准备留在城里面,或者是跟着我一起去苏州的话呢,咱们还是去在城里面过年,你说呢?”
倩娘咬着嘴唇,想了一下,还是说道:
“那我们还是不要搬回来了吧,我就在城里的家中等相公吧。”
杜义点点头,说道:
“那也好,从常熟县去苏州也还近一点。”
在汲水镇这边又住上了一晚,第二天两个人收拾了一下,就又回到常熟县去了。路过祺祥酒楼的时候却发现有不少的人都聚集在门口,不由的感到十分的好奇,抓住了一位过路的仁兄,问道:
“请问这位兄台,这祺祥酒楼今天怎么这么多人啊?”
那个人忽然间被人抓住,本来面带愠色,可是看到杜义身上穿着的是一件儒衫,才忍耐着没有发作,只是有些鄙夷的说道:
“我们常熟县的神童杜义,在这祺祥酒楼之中留下了一副上联,到现在还没有人对上来,临县有不服的人也都赶过来了,我看你也是一个读书之人,上去试试啊。”
言语之间似乎为自己县里面能够出这样的一个才子而感到高兴。
听到这个,杜义也才想起来隐约的想起来了自己当然醉酒之后似乎的确写过一副对联,没有想到那个掌柜的还真的把那副对联给挂出来了,记得当时那个掌柜的可不怎么相信自己啊。
心中有些疑惑,杜义就让赶车的车夫将马车停了下来,从马车上面跳了下去,随后他就挤进了人群之中,却听见祺祥酒楼那个掌柜的大声喊着:
“诸位都请少安毋躁,听我们少掌柜的说几句话。”
伸手用力推开了挡在自己面前的那个人,杜义却看见掌柜的口中那个所谓的少掌柜竟然就是和自己关系不错的曹禺!
以前也只是知道曹禺家中是经商的,可是却没有想到祺祥酒楼竟然也是他们家的产业,其实有一件事情杜义还不知道,那就是他所写的那副上联之所以能够挂出来还是因为曹禺的关系。
曹禺本来是要来到这祺祥酒楼中熟悉一下家中的产业,可是谁知道在三楼却看见了杜义留下的上联,而且那个掌柜的还将当日的事情将给了曹禺听,曹禺虽然没有多少真正的才学,可是经商的脑子却还是很有的。

他拿出了那副上联,反正他肯定是对不出来的,所以就私下里找到了虞山书院中的山长。可是结果就连山长也对不上来,这下子曹禺心中可就有了主意了,所以才搞出来了一个这样的活动来,果然,在他刻意的宣传之下,借着杜义三试第一的嚣头,果然招来了许多的文人墨客。
文人相轻,谁也不愿意承认自己的才学不如别人,所以每逢到了这种事情,总有许多自命不凡的才子出来主动应战,一旦成功那就是声名大噪,结果白白的给祺祥酒楼带来了火暴的人气,就算是这些人不住在祺祥酒楼,可是祺祥酒楼的名声却已经传开去了。
看着曹禺在众人的面前侃侃而谈,脸上甚至因为激动还泛起了一种异样的红色,杜义不由的感叹自己的这个同学天生就是一个做生意的,在课堂上面回答老师问题的时候从来没有见到过他能够这样随机应变的。
虽然前来的人不少,看那些本来满怀信心走进去的人,出来的时候一个个的都是垂头丧气的模样,可是外面的这些人却根本就没有因为这个而打退堂鼓的。
也许是因为大家都答不出来,自己就算是答不出来也不丢人,反倒是如果真的能够来了灵感,应对上来,那可就是名声大噪了。
在一边看了看随后杜义就离开了,上到了马车上,倩娘问道:
“那个酒楼有什么事情了啊,这么多人?”
杜义神秘的一笑,说道:
“今年过年置办新衣服的钱有了。”
听到杜义这似乎有些不着边的话,倩娘先是一愣,不过随后却也就没有再追问下去,自己这个小丈夫现在浑身上下都是神秘,现在她已经是习以为常了,现在就是追问也不会告诉自己,所以她也就没有再问。
回到了家中,倩娘第一件事情就是到厨房中,生着了火,天寒地冻的,房间中几天没有住人,难免有些寒气逼人。
倩娘烧好了水,杜义说道:
“倩娘,火就不要弄灭了,等下还有客人要上门。”
因为今天是刚刚回来,而且倩娘一直都都是勤俭持家,家中很少囤积过多的东西,家中并没有买木炭,火盆是没有办法用了,不过因为外面就是灶火,热气隔着墙壁传递了过来,房间中总算是温暖了不少。
搓了搓有些冻僵的小手,杜义从案头上拿起了一本书,学习现在已经成为了他面临的头等大事,开始读书是以为当上秀才就不用服役了,到时候自己就能够干点别的事情,而且骨子里面也有那么一点秀才情节,怎么说自己也算是一个读书人,弄一个秀才也是应该的吗,谁知道为了名正言顺的不纳税却陷入了一个泥潭之中。
明朝的时候对于秀才的管理是很严格的,现在杜义手中的这本就是府学的规程,本来以为成为了秀才就能够高枕无忧了,过个一两年,自己弄点小发明什么的,或者和现在一样和曹禺一起做买卖也行啊,别的不敢说,最起码以前商战片可是没有少看,锻炼几年成为一个富家翁,再纳两房小妾,生活就太滋润了。
可是现在杜义才知道,古代的秀才可不是什么好职业,大多时候每个月都有考试,这叫做月考,是一种较为普通的考试形式,和后世的每个月的摸底考试一样,只是稍微的表示劝惩而已,并没有什么特别重要的意义。
可是却有一个十分重要的考试,那就是岁考,是由提学官主持的较为重要的升格考试,每三年举行一次。考试后,依据生员的考试成绩,将诸生分为六等:一等生员即为候补廪膳生,有缺即补;二等为候补增广生,有缺依次充补。
一、二等都有赏;三等为平常,不赏不罚;四等生员要受挞罚;五等生员则要降格,原为廪膳生降增广生,原增广生降为附学生,原附学生则降为青衣;六等生员则黜革为民。
不过现在是永乐七年,朱家的江山没有坐上多少年呢,而且靖难之役,永乐皇帝一下子将方孝孺诛十族,差点让天下读书的种子给断绝了,所以这个时候管理不是太严格,只要你成绩好,就能够直接当上廪膳生,只是后面的管理却还是十分严格的,很有点宽进严出的意思。
不过明代地方学校生员待遇较为优厚。只要进到了各府学、州学和县学的民间子弟,即进入士绅阶层,拥有很多特权。
廪膳生员除本身享有免役权外,他的家属亦有二人免役,而且还有权雇佣奴仆,享受士绅的生活。除此之外廪膳生还享受由地方政府拨发的食粮等生活必须品。
洪武初年规定,师生廪食每人每月六斗,盐、醋等佐餐用的食品,官府也要及时供应。很有点当年新中国建立时候大学生的意味,不过这个时代朱家的大米饭可不是那么好吃的,待遇好,要求也严格,杜义有些发愁的看着自己手中的“校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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