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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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知道他在台湾跟谁接头,还有目前的落脚处……我怀疑他来找我的原因不单纯,或许在美国跟老头子们相处的不愉快……好,尽快给我消息,掰!」
收了线,注意到我在瞪他,老板一只手抚著我的头发,轻笑著解释:「David是情报高手,很快就能给我一些相关的消息,等了解了大致的情况後,才能决定怎麽走下一步……」
我把头上的大手抓下来把玩了一会,方才问道:「老板,你……不会遇上危险的事吧?James……想逼你回美国做什麽?」
「表面上他是受老东家的要求来带我回去,训练一批新生代的精锐杀手;至於他真正的来意……就等David收集到足够的资料後再揣测吧!这背後一定有什麽内幕,否则James怎会冒著与我为敌的下场也要将你绑走来威胁我?」
老板似乎暗指自己是一个非常危险的敌人,好臭屁!
「他才来这麽一次,怎会知道我跟你好在一起?再说,他怎麽能肯定抓了我之後你会乖乖听话?」泄恨似的,我用力掐紧老板的手,还把指头用力掰开,打算让他吃痛。
「因为他是个有心人啊……」一无所觉任我**他的手掌,老板的声音有我未曾听过的深沉:「况且,他了解我,就像我了解他一样……」
这样的老板有些异样,我把头往後一仰,发现他的脸色阴暗的可怕,彷佛暴风雨来临前笼罩的黑云,带著致命的死亡气息──我呆了,陷在两滩嗜血的眼神里动弹不得。
James真的是老板从前的情人吗?我纳闷,为何老板在谈到他时总是浮起一股仇恨晦暗的情绪?他们之间究竟牵扯著什麽我所不知道的东西?这种不敢提、也求不出答案的问题开始默默的撕裂我的心………
下午老板要我把课翘了,说担心James会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对我不利,要我陪他待在家里等David进一步的消息。
想到下星期就要考试,本想用这个时间念念书,但心烦意乱,书上的每个字都读不进脑子里,叹息一声、阖上书,踱到客厅找老板。
他正静静的坐在沙发(违规词)椅上,手里端著一杯热气氤氲的东西,阴暗的客厅因著窗帘透进的光线显著层次,他就在这样奇幻的空间里想著事情,如此的专注,让宁静如水的眼眸成为等待猎物的一只豹。
我抢过他手上那一杯什麽的啜了一口:「恶,是黑咖啡……」吐了一口舌头,我嫌恶的把杯子还给他。
老板回过神来:「不喜欢黑咖啡?我帮你重新煮过,加上奶精跟糖。」
把背靠向他,我闭上眼说:「现在不想喝,好烦哦,书都念不下……」
「去海边走走好不好?」老板宠溺的大手刷过我的头发:「一下子发生太多事,让你心乱如麻了──我们到外面转换转换心情也好。」
抄起了车钥匙,为我套上了一件铺著棉的外套上了他的马自达,开往上回配眼镜时造访过的公路海岸。
非假日的缘故,长长的沙滩上没什麽人,老板放我一个走到潮水起落处追著沤沫,他则站在身後七、八公尺处,手插在外套口袋里、状似悠閒的微笑看我,偶尔又会瞟过几个警戒的眼神,迅速将整条沙滩的情况浏览一回。
我倒真的是有些意念纷乱;决定跟老板在一起之後,情感与心灵的空虚是填的满满的,溢上胸口的幸福是以往作梦都想像不到的体验。只是……老板复杂的过去给现在的我俩带来了一些变数,这种恐慌在我中午遇上绑架未遂事件之後变得鲜明起来,我根本不知道自己是否有足够的勇气,面对未来可能接踵而至的挑战。
回头望望老板,与他相视对笑。他伟岸的身材彷佛避风港,将我杂乱不堪的心绪沉淀了下来。低下头看著急欲亲吻脚指头的海水,想起两次遇见危难时,都有他出现在身边保护自己,胸口不禁一阵热──对呀,我操心什麽?这一点都不像我嘛!既然无能为力做些什麽,那麽那些吃力不讨好的打架啦、阴谋周旋什麽的,都交给老板应付就好了。
我相信他一定有办法带我穿越那些风风雨雨的!
想通了某些事,心情也就开朗起来,我蹦蹦跳跳回到老板身边一把抱住,把头埋入他怀里,吸取令人安心的体味。
「终於开心了吗?看到你烦恼,我也不好受!」同样伸出手将我拥紧,他在我耳边低声抱怨著。
「嗯,我想过了,不是有句话说天塌下来都有高个子挡著吗?你比我高,往後再有麻烦事就由你负责扛起来!」我把头抬起来,对他笑嘻嘻的说。
「反正我就是你现成的保镳……」他也笑呵呵,很高兴替我遮风挡雨的样子:「没有人可以在我手下欺负你!」
心下一阵火热,我垫起脚尖往他唇上轻吻一下,也不在意四周有没有人注意这里。
他愣了一下,笑著说:「瑞瑞,你老是这麽可爱,可爱到让我欲罢不能……」
他把手下滑到我臀丘处用力按了按,故意让我查觉那欲罢不能的正确位置。
「你是野兽吗?这里也能发情……」一边取笑他、一边扭著想挣脱,哪知他的手竟然箍的像是石头一样牢固,捉狭的笑意也正由上勾的嘴角溢出。
「真想在这里就要了你!」他色色的说。
这次我是真的用出十二万分的力气推开他,骂道:「傻瓜,看看场合!真要欺负我,等回家……回家啦!」我愈说愈小声、脸也愈来愈红。

老板猿臂一伸,牵紧我的手快步往停车的方向去,还得意的边笑边说:「你说的哦!只要回家就可以欺负你了……」
看样子我是自己挖了陷阱还甘心跳进去。
天色几乎暗了下来,老板这几天决定不开店,我们就在路边麦当劳的得来速车道打包了些汉堡薯条可乐回家吃。大约七点多的时候,他手机响了,看了看来电号码,对我说是David来消息。
「找到了?……除了饭店还有另两处据点?……那个地方我知道,是老头子们租下的仓库……咦,真的吗?你这消息哪来的?……他叛节的事若是被大老们知道的话,只怕他再也混不下去了……」
老板跟David的谈话内容我不太懂,但他接下来说的明显与我有关:「这两天我让瑞瑞上你那住……嗯,我打算前仇旧怨一并解决……两天就够了,待会见。」
老板收起手机,回身见我睁大眼睛看著他,便解释道:「瑞瑞,这两天你先上David那待著,学校也别去好不好?要对付James是件棘手的事,我怕到时会顾不了你……」
嫌我累赘吗?我用怀疑的眼神瞪视。
「不,我不是怕你会拖累我。」奇怪,老板是不是会读心术?他怎麽知道我正在想什麽?
「老实说,James心机沉重,一心只想抓住你逼我就范,因为他知道我绝不会弃你於不顾……」看著我他的表情更见柔和:「没有後顾之忧,我才能专心一意的把他揪出来,交给美国那边的组织施予惩罚……现在的James可是杀手世界排行前十名的一流高手,逼得我不得不全力以赴啊……」
又让我吓了一跳!这、这……居然有所谓的杀手排行榜,世界真的是比我想像还要来的黑暗诡谲吗?老板的旧情人居然还榜上赫赫有名,我不禁冒出一身冷汗,抓住他的手,颤抖的问:「他这麽厉害,你……你拼的过他吗?你受过伤,连枪都拿不稳了不是吗?」
我的担心居然让他眉开眼笑:「放心吧,瑞瑞,谁说解决问题一定要用枪的?James为了成就野心做了许多糊涂事,该是教训他的时候了………别这样看我,要教训他还用不著我出手。」
「真的?」我想,再怎麽盯著老板也找不出我所要的答案,摆摆手赌气似的说:「看来内情挺复杂的,我也管不了那麽多,总之你说过两三天就能解决,我就信了你;三天後要是还见不到你的人,我、我就移情别恋给你看!」
「我不会让你有机会的这麽做的!」他笑的嘴都合不拢了:「对了,瑞瑞你过来,我带你看些有趣的东西……」
笑眯眯的扯我进房,还锁上了房门,什麽东西这麽神秘呢?该不会只是想找我亲热的藉口吧?让我坐在床沿上,他随即转身打开衣橱,在某件看来陈旧的西装口袋里捞了捞。
汗颜,原来他是真的要拿些玩意出来,我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或者我才是那个**最旺盛的人?
在本人暗自反省的期间,他拿出了些金属制的小零件,接下来像变魔术似的,他打开某些连肉眼都查觉不出的墙壁夹层、拆掉床头灯的支架、打开空调的面板、连挂置窗帘的金属架上都被他或多或少的摸出了些深色零件。
我抬头狐疑的看他把东西全都放在床上,用眼神大大打了个问号。他只是笑了笑,陪我坐在床沿,开始将那些看似杂乱无章的东西组合起来。
以为他是想拼个模型逗我开心,细想一下,还是觉得不可能;如果只是普通模型,何必大费周章的将拆解下来的散件如此细心的藏在房间的各个角落?
答案终於揭晓了,在老板快的让人眼花撩乱的动作中,我眼前出现了两支手枪──吓,手枪?我记得这个国家里不是有个什麽枪炮管制条例的东西?也就是说,私自拥有枪枝是犯法的行为……
「怕了?」看到我眼中明显的惊惧,他顿了一下,才恍然大悟:「……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我虽然早就退隐了,某些恶习还是戒不掉……」
他指著其中一把镶著银边的枪说:「这枝银狼跟了我十二年,只可惜受伤之後,它的重量已成了我右臂的一大负担。」
拿起另一枝体型较小却通体呈纯黑光泽的枪:「为了配合特殊的用枪习惯,我特别从德国定制了这款全世界独一无二的宝贝……还没取名字呢,就叫瑞瑞吧!」
我轻敲他的额头:「少不正经了,那把银狼听起来好威风,为什麽这枝小黑枪就得用我的名字?好别扭的枪名……」
他一脸理所当然的样子:「我一向把贴身的枪当成是自己的情人保养爱护,叫它瑞瑞不是天经地义的吗?」
哼,歪理!正想再抢白几句,他已把那枝黑色瑞瑞放到我手里,冰冷的金属触感,没有预想中的重量,质地轻巧的像是羽毛,彷佛不握紧的话,就会随著空气飘扬到风中去了。
「这枝枪从未在道上现身过,或许它就是在等待著这样的机会──」老板抓著我捧枪的双手提高到唇边的高度,柔柔的说:「为了预祝它的首战告捷,瑞瑞,给他一个胜利女神的吻好吗?」
我心下一阵热,无意识的就往黑色的枪身轻印,凉凉的、跟他每晚在我睡前给予的晚安吻同样清冷如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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