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节 有人在背后影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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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封信的内容,陈述的全都是你在年前提出的意见,若被任何一个国君看到,一定以为我已经决定出兵变天了。”午后,勤政宫内,史昂对撒加如是说。
“这才奇怪啊。”撒加不慌不忙地陈述着自己的观点,“羿颃已经出兵攻打变天了,这封信的效用似乎过时了吧?”
“没错,而且信上的字迹,用的是标准的楷体,撒加,你的书信,一般不会这么写吧?”
知道师父其实并不在乎这个答案,撒加也未作正式的回答,只是摇了摇头道:“若是伪造的,那伪造者似乎也笨了一点吧?”
“你怀疑利德华?”史昂忽然问,眼睛细细地注视着撒加的表情。
“不!”撒加回答得十分干脆,“他完全可以伪造得更好,起码不会这样漏洞百出。”
史昂表示同意:“这样低劣的作假,决不会出自他手。撒加,这件事情,以后你不要管了。”
“啊?为什么?”撒加认定是自己的耳朵出了差错,“有人在背后影射我啊,我不管难道听之任之吗?”
“你不管不代表没人管啊。”史昂道,“听我说,撒加,再过一个月,就是历代帝王的祭祖大典,为师决定届时策封你为储君。这一个月中,我对你的要求只有四个字:谨言慎行。所以这件事,你还是不要插手了。起码,在你成为储君之前,别再插手了。”
“可是——”
“听我的!你不要管了!”史昂摆出了帝王和师父的双重架子,终于使撒加低下了头。
西长老府。
“爷爷,孙儿始终不明白,为什么不把那封存信造得更像一些。”卡硌司将茶水递给利德华,“我找到的那个匠师完全可以模仿撒加的笔迹,没有十分像也有九分九啊。”
“天真!”利德华训斥了一句,“你以为一封信就能拌倒撒加吗?真是无稽之谈。”
“那那封信有什么作用?”卡硌司嘀咕着。
“只需要……让史昂起一点点的疑心,就可以了。”呷一口香茶,利德华作满脸陶醉状道。
“可是做得越像,疑心不就越大吗?”卡硌司仍然执迷不悟。
“哼!做得像又有什么用,又不是真的!接近完美的伪造发现的一点点破绽,就能使‘栽赃陷害’这四个字暴露无遗。可是,看上去漏洞百出,反倒会叫某些自以为聪明的人摸不着头脑。我的目的,只要,他起一点点……疑心就好……呵呵,只要一点点……撒加这两天早朝,已不被允许再过问此事啦……呵呵呵。”利德华这么想着,不由沾沾自喜起来。
“可是我还是不明白。”卡硌司老老实实地说道。
利德华气极:“笨……”
“你猜那封信上的内容是什么?”
“反正不会对大师兄有利就是了。”当沙加在的时候,穆很难得的会将他的目光一直放在窗外的那方天空上,不过沙加也不会介意,这样应该不算是失礼吧。
“你认为羿颃有胆量直接出兵变天吗?”
“我不知道,不过,打个为天下黎民出头的幌子,在这种情况下也不能算是过分吧。若诚如大师兄所言,变天的那个新国君,也确实该下台了。”穆的眼睛仍然盯着蓝蓝的天空,但他的回答显然是经过思考,并非敷衍了事的。
“有些道理。”沙加沉思了一会道,“我前天查阅史卷,历史上这种类似的先例很少,但并非没有。只是,没有哪次是由钧天国君授权的。”
“你的意思是,羿颃可能真的只是按自己的意愿行动?”大约是看累了,穆总算把目光收回来,放到客人身上,——幸亏今天来的是沙加,若是米罗,怕早忍不住抗议了。
“或者——”沙加才说了两个字,就听到穆惊呼了一声:“姝!”接着,一个雪白的东西,从窗口扑进,半是飞翔半是挣扎地落入穆的臂腕中——原来是一只翧鵩。
穆的传令兽是一只个头娇小,浑身雪白、只有喙呈鲜红色的阴性翧鵩,叫“姝”。不过现在它可不只是喙红,浑身上下有好几处红色——那是攻击后留下的伤口,而且从伤口的痕迹来看,显然是同类所为,这是怎么回事?

不过姝是个勇敢的姑娘,暂时不去理会主人温柔的抚摸,稍稍恢复体力后,就挣扎着叫了起来,将自己知道的东西先告诉主人,穆边听边点头,神色也渐渐凝重:“果然是这样……嗯,你做得很好,来,先让我看看你的伤……”
说实话,姝伤得不算重,可是它一口气从遥远的地方瞬间移动到六行界,又飞了几十里路才回到主人身边,伤口有些感染,体力也严重透支,一旁的沙加见穆有些束手无策,于是道:“还是我来吧。”
穆看着他接过姝,这只向来只肯让主人抱着的翧鵩,此刻在沙加的手上竟然乖乖地一叫也不叫,沙加的手指轻轻抚过它的伤口,伤口很快就愈合了,姝拍拍翅膀,在房中慢慢走了几圈,便飞到室外去了。
“它刚才说了什么?”尽管沙加能洞察一切妖兽和主人之间的信息交流,他这一问还是有必要的——刚才姝在叫唤的时候,沙加屏蔽闭了自己的心志,因为他并不肯定穆是否愿意让他人知道他和自己的传令兽之间交谈的内容。
穆有些奇怪的看着他:“你不是可以知晓一切妖兽的语言吗?”
沙加一惊:“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从加隆师兄负气出走的时候我就有所察觉了。”穆说着向沙加走去,拉起他的手道,“谢谢你对我的尊重。”他显然已经了解沙加为何有此一问,沙加笑着反问:“你不想知道我为何要隐埋这件事吗?”
穆摇摇头:“你一定有自己的理由,我何必强人所难。”他这么一说沙加还真有些感动了,反手握往了他的手,诚恳地说:“对不起,小穆,虽然我们是同伴,可是我有太多的事瞒着你了,其实我是——”说到这儿,穆打了个手势,示意他不用再往下说了:“别说了,只要有你真诚相待,我不在乎你有多少事情瞒着我,我也不会在乎你倒底是什么人。”
“哎哟……”沙加睁开他美丽的天兰色眼睛,有些不好意思道:“你说得这么动听,差点让我把‘男儿有泪不轻弹’的古训给忘了。”
穆眨眨淡紫色的眼睛,故意叹口气道:“早知道这样就给你来首诗了,我还没见你哭过呢。”
沙加忍不住笑道:“算了吧,你的琴棋书画都不错,唯独没有作诗的肠子,我们还是言归正传吧。”
他这么一说,反倒换了穆一脸的惭愧:“我……其实叫姝,去跟踪卡硌司的翧鵩了。”
令自己的传令兽跟踪他人的传令兽,虽然没有触犯“守翼行为法”,但也是很不光彩的行为,一向正直沉稳的同伴竟会这么做,沙加不用凭直觉也能知道事有蹊跷,先不忙着批评同伴,问道:“它们去了哪里?”
这次穆不再一脸惭愧,而是眼中一亮道:“纥吉梽。”
“舜天的首都?”沙加吃了一惊。
“这还不止。姝说,它跟到了舜天的东炎相府,正在犹豫是否继续跟进时,忽然就出现了两只体型比它大一陪的翧鵩,向它发动攻击。它施计摆脱了一只,却被另一只紧追不放。后来卡硌司的翧鵩也来攻击它,要不是正好有只双头炅犼出现,替它解围,它必定会被活捉。”
“卡硌司的翧鵩……难道,把消息泄漏给舜天的,是西长老?”沙加显然不难得出这个结论,“这可是大罪呀,西长老是朝庭重臣,不可能不知道这其中的利害关系吧?”
穆不以为然:“为了陷害大师兄,他什么事做不出来。只是,我有一事不明:西长老绝不会直接和羿颃通信,中间一定有他人牵线,难道会是舜天的东炎相?”
两人陷入了深思中。
片刻,他们一同跳起来叫道:“双头炅犼!”这样的反应不管是对穆还是沙加而言,都算是破天荒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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