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奇遇 (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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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吃罢早饭,孙长庚、王鸣翔准备带三个孩子一起去山里游玩,顺便采集一些野果享用。正要出门,忽见胡日迎面走来。那胡日今日身着描金大红袍,外罩一件华贵的贡缎红马褂,红色瓜皮帽上缀一樱珠般大小的红宝石,在朝阳的辉映下泛着璀璨的荧光,英武之气咄咄逼人。但见胡日上前作揖道:“二位别来无恙乎?”
众人闻声莫不喜出望外。三个孩子情不自禁地奔上前去拉住他的手和衣襟,如见久别重逢的亲人一般。
王鸣翔、孙长庚慌忙趋前还礼,道:“不知公子下山,有失远迎,失敬!失敬!”
胡日道:“今日师傅、师母前来拜会王大侠和孙先生,特命我先行通报,如有打扰多多包涵!”
王鸣翔、孙长庚一听,急忙出门迎接,只见一对夫妇已经来至门前,身后簇拥着王月、张星和赵光三个徒儿,个个虎臂熊腰,眉清目秀。王鸣翔、孙长庚慌忙上前施礼,道:“周掌门亲临教诲,有失远迎,幸会!幸会!”
周易夫妇还礼道:“拜访来迟,还望二位多加包涵!”
孙长庚、王鸣翔将周易一行迎入房内,分宾主落座。王鸣翔道:“今日实应前辈为主,我等为客,如此反客为主。晚辈心中委实不安!”
周易哈哈大笑,道:“素慕大侠英名,今日得见,果然英风侠骨,老夫不枉此行!”
孙长庚道:“此次我兄弟二人翠谷避难,承蒙前辈相助,大恩大德没齿难忘!”
“举手之劳,何足挂齿!”周易言罢先自我介绍道,“我姓周名易,字北极。老伴王彩虹,是明朝太极宗师王宗岳之后。今后我们就以兄弟相称吧!”
孙长庚一听满心欢喜,正要搭话,不料王鸣翔朝他递了一个眼色,那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原来孙长庚误以为周易年龄只是略长于他,因此与他称兄道弟理所当然,安知周易已是九旬之人。
王鸣翔是何等样人心中自有分寸,故向孙长庚递眼色不敢应允。只见他赧然道:“我俩晚辈之人岂敢与周掌门称兄道弟,不如我们就叔侄相称吧!”
周易道:“二位且勿推辞,武林结交只讲缘分不讲辈分,我们兄弟相称不无不可!”
王鸣翔慌忙陪礼道:“先辈言重了,晚辈岂敢推辞,既然先辈执意屈尊,我等安敢不从?只是真真折杀晚辈!”
王鸣翔言罢,与孙长庚、李氏,焦氏一起离座与周易夫妇见礼。
李氏对着王彩虹细细打量,但见她目澄秋水,面含芙蓉,风姿飒爽,威仪凛然,宛如玉女下凡一般。便壮了壮胆,试探道:“敢问大嫂今年......”
王彩虹与周易对视了一眼,笑道:“不瞒妹妹说,我今年也没多大年纪,好像该是七十八岁了吧?”
李氏伸了伸舌头吃惊道:“老天爷!这是真的吗?如若咱俩站在一起,从外表上看人家会误认我是姐姐呢!莫非你吃了仙丹不成?”
“就算是吧!”王彩虹笑道,“那你再猜一猜周易的年岁几何?”
众人闻听面面相觑,谁也摸不准,一起用目光询问王鸣翔。没等王鸣翔搭话,周易哈哈笑道:“你们也别费劲了,实不相瞒,老夫今年已逾九旬。”
众人又对周易仔细端详,但见他鹤发童颜,朱唇皓齿,骨格清奇,神态飘洒,莫不惊叹。周易接着又道:“你们可知我这四个徒儿年岁几何?”

王彩虹见无人应答,便笑道:“这胡日最大,已满四十八岁,赵光最小,也满四十二岁了。可很多人都把他们当成小孩子,你们先前不是也把他们误认为小孩子吗?”
“若论长相他们确实就像四位小公子”梅强插言道,“我觉得他们比我大不了多少!”
众人听梅强说得真切,都一起笑了起来。
“现在你可真得叫我大哥啰”,胡日对梅强道,“而且我是你的一个老大哥!”
“那周老伯也是我父亲和叔叔的老大哥啰?不过我更愿意认周老伯做我的爷爷!”瞧着梅强天真的样子,众人又是一阵欢笑。
说笑间,李氏把个大方桌摆得满满的,各种谷中野果应有尽有。孙长庚让李氏沏上一壶自制的槐花茶,亲自向周易夫妇敬茶。茶刚倒出不多时,满屋子便盈满了槐花的清香。
周易呷了一口,赞道:“我这一生还是头一次喝上如此清香的好茶,不知贤弟何处得来?”
孙长庚道:“这是我家传的制茶方法,其法实在简单。每当槐花刚露芽时便把它们采摘下来,放置通风处阴干,然后与少量茶叶搅匀存放,十日后既可泡茶饮用。这种茶最能清肝明目,实乃养生健身的好饮品。”
周易笑道:“贤弟对槐花妙用了解得如此深邃,不愧为一代名医!”
王彩虹一听也忙呷了一口,只觉得香气淡雅,沁人心肺,笑道:“今日喝了贤弟这杯槐花茶真令我铭心刻骨口齿留香!”
孙长庚笑道:“雕虫小技怎经得住大哥大嫂如此赞誉,实在愧不敢当!”
话说自乾隆后期,吏治**朝运衰退,许多江湖异人远离世俗,隐居深山奇洞专事修炼。由于所选环境不同,分为两大流派。一派在崇山峻岭中选择天然奇洞,周围常常是寸草不生的不毛之地,自备一些饮食放在身边,长年累月打坐调息,直至练至龟息阶段,便进入不饮不食的境界,这一派被称为辟谷派。
另一派则在一些风景优美,野果丛生却又人迹罕到的原始森林或大峡谷中寻觅洞**。然后再对洞**进行整修,安门设卡,在洞内进行上乘武功的修炼。与辟谷派不同的是,辟谷修炼大多是一人独修,而这一派则往往少则三五人,多则数十人进行群修,等级颇为森严。这一派被称为内修派。
周易的北极派属于后一派的一个支派,他们不仅与世俗脱离,而且具有一些使人难以理解的观念、武术理论和绝技。
孙长庚一向不但从医学和养生角度看重练内功,而且对一些奇人隐士与众不同的观点更感兴趣,今日有机缘与周易同桌而叙,实乃一聆听高见的天赐良机,便不失时机地把话题一转,道:“我有一疑团,自幼困惑至今。今日有缘与大哥相聚,不知大哥可否赐教一二?”
周易欣然道:“贤弟有何疑团要问不必疑虑,只是我才疏学浅,恐难以应对,不当之处还望贤弟不要见笑才是!”
这周易虽已年逾九旬,是一个“行千里路,破万卷书”的智者,但有时把握不住也会自恃很高。叵料孙长庚的提问竟险些让他颜面扫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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