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浪迹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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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贤押走了彭仁德,众人都松了一口气。
发布 不多时又传来了一阵嘚嘚的马蹄声,那马蹄声由远而近在院门口止住,原来是从张村又来了两个本草堂的家丁,他们带来了一匹性情温顺的高头大马,前来护送彭辉回青云觀。彭辉见天色不早,对王鸣翔千恩万谢,然后恋恋不舍与众人告别。临行前还特意走到梅强身边,握了握梅强的手,深情地拍了拍他的肩头。
发布 那彭辉自从见到梅强第一眼,就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似曾相识的感觉,心中不由自主地泛起了一种令他倍感温馨的骨肉之情,这种久违的感情令他怦然心动,为之难舍难分。他越观察越觉得梅强就是他梦想中的儿子,本想向孙长庚提出收梅强作他义子的请求,可又怕太显鲁莽,万一遭到拒绝不但自己颜面扫地,而且也会陷孙家父子于两难的尴尬境地,无奈之下只得欲言又止。
发布 再说赵村发生了从未经历过的惊心动魄的大事件,那些好奇好事的村民都以各种借口前来串门打探,不料俱被赵福田拦在门外。眼见得日头西坠,众人这才一无所获,扫兴而归。
发布 吃罢晚饭,赵福田夫妇心里一直惦记着给小进财换眼药,因见众人都很疲劳,两人更不好意思直接去麻烦孙长庚,便抱着小进财在院内来来回回地走动,想以此引起孙长庚父子的注意。不一会儿,正巧遇上梅强找他们给进财换眼药,两人欣喜万分,跟着梅强进了东间。
发布 孙长庚把小进财抱到板凳上坐稳,然后动手为他解除蒙在眼上的包扎布。那赵福田夫妇的两颗心紧张地扑腾扑腾直跳,聚精会神地站在一旁静静的观看,心中不住地默默祈祷儿子的眼病能有所好转。可就在药布取下,小进财睁开眼的那一瞬间,赵福田的老婆不由地尖叫了一声,因为她发现儿子双眼中原来仅剩下的一部分黑眼珠也不见了,两个黑眼珠已被那层白色的云翳全都遮盖,已与瞎子无异。
发布 赵福田老婆那凄厉绝望的叫声冷不丁地吓了孙长庚和梅强两人一跳,父子俩看到这对夫妇那付悲痛欲绝的神态,忍不住都无奈地摇了摇头,然后若无其事地笑了起来......
发布 孙长庚先仔细地检查了一遍小进财的双眼,然后又让梅强细心验过,二人四目相对都会心地笑了。
发布 当赵福田的老婆刚看到儿子的两个大白眼珠子时,惊恐和绝望得差点哭出声来,她立即怀疑孙长庚只不过是一个庸医,没想到竟把她儿子的眼给彻底整治瞎了。赵福田在一旁见状,急得忙用手紧紧地捂住她的嘴巴,以免她哭出声来。等到看见孙长庚父子俩的脸上都露出了笑容,赵福田老婆仍觉得满头雾水,不知他俩为何竟能笑得出来。
发布 孙长庚转过身和颜悦色地对他俩道:“你俩切莫惊慌,你们仔细看,小进财的云翳不是已经散开了吗?”
发布 赵福田夫妇争先恐后地凑到近前,仔细端详儿子的双眼,那妇人不看则罢,这一看不由得破涕为笑。她终于发现小进财眼里的云翳虽然扩散得很大,却比原来薄了许多。
发布 孙长庚笑道:“你俩猛孤丁打眼一看,先是吓了一跳是不是?然而你俩可知,现在他的眼睛在白天看路要比以前清楚多了。”
发布 “请孙大哥宽恕我俩无知”,赵福田夫妇俩满脸窘色赔笑道,“大哥的大恩大德我们一家没齿难忘!”
发布 “什么没齿难忘?”孙长庚佯作生气道,“适才你俩好像要怪罪我父子,不是吗?”
发布 “大哥休要动怒”,赵福田老婆说,“适才一见进财的云翳遮瞒了双眼,我一时惊恐绝望,才不由自主地喊出声来,论其实,心里并无怪罪大哥和贤侄之意,大哥千万莫要误会于我。”

发布 “我治云翳都是先让其扩散变薄,然后将再其拨散”,孙长庚继续和颜悦色地解释道,“不但是你俩,几乎所有被我医治过的病人家眷,起初一见云翳扩散,莫不惊恐万状,有的人甚至怀疑我的医术。可对我来说,这些都已经是司空见惯之事,不过为了救人我也顾不了许多,再说这些都是人之常情,我怎会无端怪罪你们呢?”
发布 “孙大哥不但医术精湛,而且体贴人心”赵福田道,“只要不怪罪我俩,我们也就心里踏实了......”
发布 梅强给进财先喂了拨云散,然后把外敷药也替他包扎好,亲热地把进财抱在怀里,送回西间。梅强在炕上拖过枕头,再轻轻地把进财的头放在了枕头上枕安稳,便边和他说着话,边拍打着他的**,不多时进财便被哄睡,进入了梦乡。赵福田夫妇一旁感动得热泪盈眶,忙给梅强搬过一个木凳来。梅强坐下悄声介绍道:“我给进财小弟弟服的是拨云散,这是我家祖传的良药,此药屡试不爽,万无一失,叔叔婶婶尽可放心。外敷药是我爹爹觉得进财小弟弟的病情严重,临时根据病情对症所下之药,两天以后进财的病情就会更有起色。”
发布 “请问贤侄,不知什么时候进财才能痊愈?”赵福田着急地问,
发布 “若不用外敷药,大约需要两个月”,梅强道,“如今我爹爹为进财小弟弟配制了专用的外敷药,所需时日必然会更短。”
发布 赵福田夫妇闻听此言激动得声音有些发抖,连声道:“一切就有劳孙大哥和贤侄你了,请你们多费心,让小进财的眼睛能早日康复......"
发布 梅强道:“其实这不是费心不费心之事,小弟弟这病情若要换成大人,便是我爹爹也无回天之术。多亏他年幼,此症方才有救。”
发布 赵福田夫妇闻听梅强的一席话如梦方醒,犹如吃了蜜糖一般,心里甜丝丝的,埋在心里的愁结豁然开释,千恩万谢,感激不尽地把梅强送出房门。
发布 时光荏苒,转眼十多天过去了,小进财的病情一天一天慢慢地好转起来。孙长庚和梅强都嫌进展缓慢,彻夜不眠地坐在一起苦苦思索。王鸣翔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却苦于帮不上忙,只能坐在一旁替他们干着急。
发布 孙长庚对王鸣翔道:“我家祖传的拨云散虽说是治好过数以百计的云翳病人,被称为神药、仙药,但我始终因其疗效缓慢而深感缺憾。这次碰到赵福田的儿子,逼得我走投无路而想出了增加外敷的法子,疗效虽说是比光服药快了许多,可连我爷俩都嫌太慢,更不用说那些想早日见到光明的病人和他们的亲人了。”
发布 “为何你会萌发增加外敷药的法子?”王鸣翔好奇地道。
发布 “我当时寻思,把药敷在患处也许会比内服药来得更直接一些,现在看这个想法还算对路。”孙长庚道。
发布 “我倒是不懂医药,可据你所言,我猜想也许那药的配方尚有缺陷,不知大哥可曾想过?”王鸣翔道。
发布 “想是天天在想,”王鸣翔眉头紧锁道,“只是尚未结果。”
发布 听着他二人你一言我一语,梅强感到有所启发,绞尽脑汁,苦思冥想。忽然间梅强的眼睛一亮,用手轻轻地拍了一下炕桌,道:“我有一想法不知是否可行?”
发布 孙长庚和王鸣翔精神大振,连声道:“有何妙想快快道与我们听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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