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迁徙 (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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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榴闻听梅强之言不知何意一阵心慌,稳了稳神,慌里慌张地道:“你是问你大哥呀?可别提他了,一提起他我就生气!这几天他雇了些人帮忙晾晒地瓜干,每天天刚亮他就下地去了,只要太阳不下山他就不肯回来,好像要跟着那些地瓜干过似的,全然没把我和这个家放在眼里......”
刘忠心想,天下“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能和这个打扮得像妖精一般的女人过上来的,肯定也不会是什么好东西,一定是对雇工不放心监工去了,便一针见血地道:“该不是你一嫌他在家碍眼,二怕雇工偷懒,干脆让他监视那些干活的去了吧?”
石榴闻听此言甚为恼火,可表面上却装成并未生气的样子,反而咯咯地笑了起来,道:“你这个糟烂老头,我一眼就看出你是个老没正经,你把我看成是什么人啦?再说我俩也没你说得那么刻薄!你不妨到四周去打听打听,我俩在这一带可是远近闻名的大善人......”
梅强见刘忠话说得有些不顾轻重,便在一旁插嘴替刘忠圆场,道:“大嫂千万莫要当真,我大爷爷这是和你开玩笑呢!”
“我怎会不知他是在开玩笑?”石榴白了刘忠一眼道,“我难道是那种连好孬话都听不出来的人吗?”
刘忠久经江湖阅人无数,认定这个婆娘不会是什么好东西,便道:“言归正传,今日晌午我们必须见到满囤,因为我们还要赶着到别处去有事要办。”
“行!我这就找人去叫他回来”,石榴狠狠瞪了刘忠一眼道,言罢又换了一张脸,亲亲热热地对梅强道,“大兄弟你先喝上几碗热茶好好歇一歇,我这就准备晌午饭去!”边说边朝梅强递了一个媚眼,扭动着腰肢和**走出了书房。
刘忠见石榴走出门去,冲着书房门啐了一口唾沫,骂道:“你姑父家肯定是缺了大德,否则怎么会招来这么一个烂货!”
梅强道:“有道是人不可貌相,我们岂可过早下结论,依我看她这人倒是挺直爽的。”
“她要是个好人我就自剜眼珠子!”刘忠信誓旦旦地道,“莫非你让这个狐狸精给迷住了不成?”刘忠话一出口,忽见梅强两颊绯红,自知失言,便哈哈大笑起来道,“大爷爷和你开玩笑,莫往心里去!莫往心里去!”
且说这石榴走出书房门径直来到前院的正屋,屋内只有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庄稼汉正躺在炕上迷糊,这伙计家里几代人都给余举人家扛长活,此人虽然长得挺英俊可是不学好,经常趁着满囤不在家与那石榴干些见不得人的苟且之事,成了石榴离不了的心腹人之一。石榴走向前温柔地拍了拍他的**,娇声娇气地嗔道:“你一天到晚正事不干光知道睡觉,小心我让满囤辞掉你!”
那小伙原本就没睡着,一听是女东家的声音,一骨碌从炕上爬起来,抻了抻懒腰,油腔滑调地道:“难道我陪你干的那些事不算是正事?”
石榴二话不说照他后脑勺就是一巴掌,悄声道:“少跟我贫嘴!你赶紧去告诉满囤,就说他舅母在登州府的侄子来了,该怎么做他比我清楚,你回来后到内宅正间屋一趟,就说......”
那小伙见石榴突然一脸正经,又听说登州府来了亲戚,答应了一声匆匆赶着给满囤送信去了。
梅强和刘忠在书房等了很长时间不见石榴的影子,正有些烦躁,忽然从门外飘来了阵阵炒菜的香气,不由得精神大振,欣喜道:“看来她还真把我俩当成贵客了。”

刘忠撇了撇嘴,道:“但愿如此!”
梅强和刘忠二人耐着性子在书房里一直等到晌午也没见着满囤的影子,却见石榴笑眯眯地走进来,亲热地对梅强道:“大兄弟,晌午饭已经做好了,先跟我吃饭去吧。”边说边在前面带路,径直来到了内宅正间屋。
梅强和刘忠还没进屋就闻到一股诱人的,浓浓的酒菜的香气,及至进了屋内定睛一看,但见屋中间的一个大方桌上杯盘罗列有致,菜蔬色调得当,鸡鸭鱼肉,鱼蚝虾蟹摆得是满满当当,梅强对石榴言道:“都是自家人何须搞得如此丰盛,竟跟过年似的,真没想到我们这次来竟给大嫂添了这么多的麻烦。”
石榴的嘴中发出了一连串的啧啧声,道:“大兄弟不愧是城里人,说起话来就是保养人,有你这句话我就算是没白忙活......其实这些东西在集上都是现成的,尤其是海鲜都是贩子连夜用马车从海边运来的,非常新鲜,大兄弟尽管放心吃就是!”
那石榴左一个大兄弟,右一个大兄弟地叫着,绝口不提刘忠一句,甚至正眼不看他一眼,只气得刘忠肚子鼓鼓的,以至于面对众多美味竟引不起他的食欲。
石榴对梅强催促道:“大兄弟,我看我们就甭等满囤那个死东西,谁知他什么时候回来?你就先吃吧,要不酒菜就都凉了......”边说边端起烫酒壶给梅强斟了一盅酒。
梅强急忙将斟满酒的酒盅用双手恭恭敬敬地端到刘忠面前,石榴笑嘻嘻地又给梅强斟了一盅,梅强却坚持要等满囤回来一起吃。正在此时,那个送信的小伙计匆匆走进来,还没站稳脚,就听石榴骂道:“那个该死的满囤怎么没跟你一起回来?”
那小伙按石榴事先的吩咐快速地眨巴着双眼,道:“东家他不是不回来,而是今天一大早就到县城里办事去了......”
“这个鳖蛋进城办事怎么也不和我打个招呼?”石榴突然杏眼圆睁,柳眉倒竖,怒不可遏道,“不回来正好!大兄弟,来,来,咱们吃咱们的......”边说边用筷子夹了一块海参放到梅强面前的盘子里。
“既然我满囤大哥回不来,大爷爷,我们就恭敬不如从命吧”,梅强道,“其实看着这满桌色香味俱全的菜肴我早就馋涎欲滴了......”
“你们城里人和我们乡下人就是不一样”,石榴咯咯地笑道,“不实诚!”
等了这么长时间刘忠可真是有点饿坏了,心想不管和什么过不去也不能和肚子过不去,不吃白不吃。心里想明白了,气也消了,于是看也不看石榴一眼,自斟自酌,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石榴恶狠狠地白了刘忠几眼,然后温情细语地边劝酒边向梅强玩起了她的狐媚之术,梅强起初虽感有些肉麻,但渐渐地对她倍感亲近起来。
刘忠酒至半酣,忽听房瓦上有轻微的走动之声,心中不由地一震,他忽地站起身来,一个箭步窜到了院子中央,大声喝道:“什么人在房上走动?还不赶快给我现出身来!”
梅强见状大吃一惊,急忙站起身来要到院子里去看个究竟,刚要迈步,不料那石榴从他的身背后猛然用双手把他的腰紧紧搂住,任凭他怎么用力也挣脱不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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