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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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郑凡的拳头就要触到对方的脸颊时,耿二愣子突然转过脸来,右手一翻,大手已截住了郑凡的拳头。郑凡的拳头碰上那蒲扇般的手掌时,顿时暗暗叫苦,自己的全力一击居然失败了,尤其时右手极其难受,似乎击打在了一块铁板上。
“嘿,小子,有点力气啊。”耿二愣子微微一笑,这点小伎俩对他来说根本上不算什么。大手往外一送,同时用手肘狠狠撞在郑凡的胸口上。遭受这剧烈一击,郑凡的胸口几乎快碎了,他疼的腰都弯成了虾米,耿二愣子毫不停歇,又是一脚,将郑凡踢倒在地。
“就这点本事还敢叫我叫板,想赢我,你还嫩了点。”在众跟班的欢呼声中,耿二愣子蹲下来,看着蜷缩的郑凡,嚣张道:“让我想想,该怎么处置你呢?这还真让我犯难,你们说说,该怎么办啊?”说着,竟转过头去询问其他人的意见。
郑凡心中一动,最后的机会了,他不顾疼痛,忽然蹂身向面前的大汉扑去。笑吟吟的耿二愣子完全没有防备,在其他人惊讶的眼光中被扑倒在地。他没想到,自己居然就这么败了,好不甘心,可是再不甘心也没有用处。一根锋利的,筷子粗的铁钎子正抵在他的喉咙上,而铁钳子的另一端就握在郑凡的手中,只要他敢有一丝异动,相信那玩意下一刻就会插在他的血管里。实际上在上午放出狠话后,郑凡就后悔了,他知道,没李虎在身边,耿二愣子对付他没有任何顾虑。他同马大宝说话时瞧见这东西,就顺手拿了过来,没想到真的在紧要关头发挥了莫大的作用。
郑凡站起身来,没有说话,他知道耿二愣子绝不是那种输不起的人,只是一时不敢相信而已。其余的众人没有说话,在他们的眼光中郑凡看到了畏惧。
“李三水,你是条汉子,敢和愣子单练的人还没几个呢,咱们以前的恩怨一笔勾销。”耿二愣子是被人扶起来的,他上一刻还在茫然,不过很快反应过来,望着郑凡的背影大声道。
郑凡一听,脚下一个趔趄,差点没栽倒在地,娘的,李三水,我的名字有这么难听么。他苦笑着回过头去:“这次就算了,下次记得叫大哥,还有……”郑凡的语气陡然一变,他跳起来大骂道:“我叫李少渊,谁他娘的告诉你我叫李三水了?”说罢,在几双惊愕的目光中扬长而去。
“记住了,以后看见李三水,不,李少渊都得给我叫大哥,谁他娘的敢对他不敬,就是和我作对,懂了吗?”目视着郑凡的背影在拐角处消失,耿二愣子吩咐其他人道。
一干人早已对郑凡刮目相看,哪敢对他不敬,都唯唯诺诺应着话。不过偏偏有个不开眼的,在耿二愣子惊讶的眼光中,畏畏缩缩站了出来,似是有话要说。耿二愣子今天的惊讶够多了,他没想到以前看起来文文弱弱的李三水会变成了李少渊,而且敢跟自己叫板,还莫名其妙赢了自己,现在居然还有自己人不听自己的话。他瞪大眼睛,恶狠狠瞪着站出来的癞子,如果眼光可以杀人的话,相信地上立马会出现一具尸体。
癞子本来就想问个很简单的问题,可是看到这骇人的目光,不由得缩紧了脖子。其他几个人一看,坏了,癞子平常脑袋不是很灵光么,今天怎么了,难道脑袋坏了么?不知道大哥心情不好,还敢往枪口上撞。几个人怕殃及池鱼,立马拉开与癞子的距离。
“格老子的,有屁就放。”
癞子哪知道他的大哥会突然发威,腿脚一软,差点没站稳跪了下去。他吞吞吐吐,小声道:“我就问一下,把他叫大……大哥,那以后怎么称呼大……你呢?”
耿二愣子顿时无语,没见过这么笨的,感情就为这事,不过这倒是个问题,他不由得期期艾艾:“叫,叫二哥。”
…………
郑凡的心中很激动,差点没把自己的小命折进去,以后再也不冒这样的险了,刚才的事想想就后怕,假如哪一个环节出现错误,就不知道该怎么收场了。还好,没出什么错。其实我也很厉害的,如果换做是其他人,就算是虎子,也不见得能赢耿二愣子吧?想到这,心中不免喜滋滋的,被铁拳打中的地方似乎也没有那么痛了。
马大宝正准备着干活呢,老远看见郑凡满面笑容,待他走近时,好奇问道:“嘿,你怎么了,捡了金元宝了么?”说着,抿着嘴笑道:“还是勾搭上哪家的姑娘了?”

“勾搭你个大头鬼,敢取笑我,不想活了是吧,信不信我揍你?”郑凡一听,乐了,这小子,居然取笑我起来了。示威xìng扬了扬拳头,不想牵动了痛楚,痛的他直呲牙,耿二愣子这家伙,力气还真大,简直就是一头蛮牛。
马大宝刚看着他笑嘻嘻的,现在又呲牙咧嘴的,以为他装的呢,不过看他那样子不装的,将他扶在地上坐了,道:“你怎么了,哎呀,你挨打了,谁打的?”陡然看见他那肿着的脸腮,咋呼呼嚷了起来。
“现在没事了。你就当我摔的吧。”郑凡也没想把这事告诉马大宝,手掌摊开,“这是你的东西,拿好。”
“我的东西什么时候在你那儿了?”马大宝见他不说,也不好再问。
郑凡张了张嘴,正想说话,瞧见监工小葫芦走了过来,便不说话,将东西往他手上一放,扛着扁担下城楼去了。
除了黄土就是石头和砖,黄土是用来垒高城墙的,而石头和砖就是用来修建城楼和角楼的。还好两个人一起抬,可饶是如此,郑凡还是累得不行。虽说前世是农村的,可是也没有吃这苦啊,本来就勉强能担几担,更何况刚才还挨了好几下,现在还隐隐作痛呢。偏偏那监工小葫芦看见他那样,就像是苍蝇见了血,一下午居然盯着他不放,稍微慢了点,就是吼叫怒骂,一刻也不得停歇。别说是他了,就是跟他在一起的李三七都累的受不了了。从他递过来的眼神看,郑凡知道他的意思,那分明是:“我的大爷呀,以后别再得罪小人了,瞧瞧,一下午就盯着咱们呢,我可是累的不行了。”
郑凡抽空递眼神过去:“现在有后悔药买么?我怎么知道他是吃错药了还是抽疯,我都恨不得一扁担敲死他。”
可惜这些想法只能用眼神传递,都不能说出口。牢sāo在发,可是活还得照干不是。
好不容易熬到了快天黑,小葫芦一看天sè也不早了,也不知道从哪拿了一个铜锣,“铛铛铛”敲了起来,一听见这声音,郑凡如闻大赦般,一屁股坐在地上。三七也把挑子往地上一扔,坐在他旁边,喘了口气道:“三水哥,耿二愣子找你麻烦了没?”
郑凡摸了摸犹自发痛的脸腮,笑着道:“找我麻烦,嘿嘿,瞧好吧,以后我不找他麻烦他就该烧高香了。”回头瞧见三七一脸的疑惑:“这事一时半会说不清楚,以后再和你慢慢讲。”也不管三七听不明白,摇摇摆摆,拖着沉重的脚步,晃着脑袋,面带得意地回去了。只剩下三七在那发愣:到底怎么回事,,三水哥这什么意思?下午看见耿二愣子见着我们绕道走,难不成是虎子哥晌午回来揍了他一顿,对,一定是这样子的。可是也没见虎子哥回来啊,不行,回去得好好问问他。要真是这样的话,以后见着癞子定得好好羞辱那一番才是,看他还敢在我面前吹嘘耿二愣子厉害。想到这才发现郑凡已经走远了,便急匆匆追了上去,边追边喊:“三水哥,等等我……”
在他前面,郑凡不由得苦笑,同时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找个恰当的时机,告诉所有人:我叫李少渊,不叫李三水。
直到吃过饭回到住的院子里,郑凡才看见李虎。由于天sè较暗,这家伙没注意到郑凡脸上的伤,他关心地问道:“哥,耿二愣子那小子有没有找你麻烦?”
郑凡摇了摇头道:“没有。”
“那就好,我这一天心里都不自在,生怕他找你麻烦呢。”看到他摇头,李虎明显舒了一口气。
郑凡知道李虎与自己感情深厚,情同亲兄弟般。当下也不好再隐瞒,笑着道:“他没找我麻烦,不过我找他麻烦了。”
“哥,你说啥,你找他麻烦?”乍听见这句话,他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居然找耿二愣子麻烦,是在开玩笑的么?
看着李虎一脸的愕然,郑凡轻声道:“恩,我与他打斗,胜了他,他以后要叫我大哥,你不用再担心他找我麻烦了。”
听到这话,李虎更加惊讶了,虽然没有与耿二愣子交过手,可是乡里乡亲的,互相都知根知底。李虎的本事,别的地方不说,在这四里八乡的,除了自己恐怕没人斗得过他。就算是自己,能赢,但恐怕也不会是那么轻松的事。
“哥,你是怎么打败他的,你也没学过功夫,怎么就斗得过耿二愣子呢?”
他呆在那里,盯着郑凡,等着他为自己解答心中的疑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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