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变态！这是犯法的！
林宗方引导着旋风困着妖魔，就这么过了一段时间，突然间他一转念，试着加力急甩，将妖魔往一名遁能者扔去。
那遁能者发现妖魔突然飞了过来，吃了一惊，连忙挥动手中的长型武器，而那妖魔此时还在头昏脑胀、天旋地转，根本不知道危机将至，就这么被遁能者一刀两半，血洒长空。
“成了！”林宗方松了一口气。
“挺好玩的。”冯清瑜却低声自语说：“可是没威力。”
“什么？”林宗方听不懂，讶然问。
“没什么。”冯清瑜说：“回去吧？”
对了，不知道母亲回家了没，林宗方想起此事就觉得头痛，当下不敢再耽搁，连忙带着冯清瑜，朝着回家的方向加速飞行。
因为第三只妖魔出现的地方，似乎在中台湾附近，往回飞也得飞上一段时间，飞着飞着，林宗方老是想不出该怎么对母亲解释，想着想着，他灵机一动，忙说：“清瑜，盼雪有没有跟你提到该怎么对我妈解释？”
“没有。”冯清瑜很明快地摇了摇头，接着似乎有些不解地说：“解释什么？”
“解释你是哪儿来的，为什么住在我家啊。”林宗方失望地说。
“我是来保护你的啊，不住你家怎么保护？”冯清瑜理所当然地说。
“可是这不能说啊，我们修道人的身分要暂时隐藏不是吗？”林宗方说。
“喔？”冯清瑜歪着头说：“那要怎么说？”
看来还是只能靠自己。林宗方抓着头苦思，却仍然想不出一个比较好的说法。
“如果你警觉性高些，能力强些，再学点体术，住附近也可以，出事可以等我赶来。”冯清瑜那张小脸很认真地说：“现在还不行，你这么笨，会死的。”
反正自己在冯清瑜心中，已经变成笨蛋了，事实上自己也真的缺乏战斗经验，林宗方苦笑着叹口气，既然想不出办法，只好等见到母亲之后走一步算一步了。
还好回到家中并没看到母亲，林宗方四面看看，也没有什么纸条之类的物品，看来母亲还没回家，说不定今晚没时间回来也不一定。
冯清瑜见林宗方转来转去到处找，有点不耐烦地说：“用感觉就知道没有人了。”
“呃，我还不大习惯。”林宗方心情一放松，回头笑说：“清瑜，你饿不饿？晚餐想吃什么，真奇怪，我回来以后好像不大会饿。”
“不用。”冯清瑜摇摇头，看着林宗方说：“你……伤口都收口了吗？”
“应该吧。”林宗方这才想起全身还在痛，他看了看自己身上说：“剩下的大多是瘀青和擦伤。”
“我教你怎么用内息治疗和保护自己……”冯清瑜说到这儿，突然一顿，眼睛往门口转。
林宗方看到她的表情，心思跟着往外延伸，马上感受到门外站着一个遁能者，林宗方一愣说：“糟了，我妈回来了……你先回房躲一下。”
“干嘛躲？”冯清瑜大皱眉投，瞪了林宗方一眼。
“让我……先跟她解释一下好不好？”林宗方不需要用第六感，也已经听到母亲正拿钥匙开门的声音，连忙说。
冯清瑜不大情愿地嘟起小嘴，一跺足，弹到客房门口，无声无息地飘了进去。
就在这一刹那，客厅的大门打开，赵嘉秀正大步走入，两母子目光一对，赵嘉秀本带点怒气的脸孔，转为吃惊，快步走过来说：“你搞什么……怎么满头是血？”一面抓着林宗方的脑袋看。
“已经弄好了。”林宗方暗暗后悔，回家应该先把这一身处理妥当。
“身上也到处都是灰……裤子也破了……还有枯叶？”赵嘉秀上下检查，过了片刻才看着林宗方说：“伤口用遁能治好了？”
这件事情也没法瞒了，林宗方只好点点头。“你跑哪去了，怎么弄成这样？”赵嘉秀稍稍放心，怒气又起，瞪着林宗方问。
“只是……一点意外。”林宗方干笑说。
“什么意外能搞成这样？”赵嘉秀生气地说：“你越来越过分了，给我老实说！”
“就……刚刚在山里面……摔倒……滚了一阵子，就这样了。”林宗方结巴地说。
“遁能者还会摔倒……”赵嘉秀说：“你到底会不会用遁能？”
“真的不大会用。”林宗方这可是老实说，遁能部队使用的遁能方式和他学会的方式，本质上就完全不同。
赵嘉秀退了两步，跷腿坐到沙发上，双手盘在胸前，瞪着林宗方说：“什么时候变成遁能者的？”
“就……就失踪那几天。”林宗方抓抓头说。
“所以你才不知道失踪了多久？”赵嘉秀皱起眉投，沉吟说：“转变的过程，会有这么大的冲击吗？”
能这样解释？这样倒是解决了一个问题，林宗方颇有点误打误撞的喜悦。
“这件事情先不管。”赵嘉秀转回目光，突然竖起眉投说：“你刚刚是和人打架吗？谁这么大胆敢打我儿子？”
“刚就说了，我是在山里面跌倒。”林宗方忙说。
“这附近哪来的山给你跌？你今天跷课吗？”赵嘉秀瞪眼问。
“没啦，我……试着飞，飞不大顺就跌倒了。”林宗方尴尬地说。
“笨蛋！”赵嘉秀从椅子上跳起来说：“还不会爬就想飞了！谁教你乱飞的！摔成这样！遁能用光了怎办？”
今天是什么日子？怎么又多一个人骂自己笨蛋……不过好像可以这样混过去，林宗方只好摸摸鼻子认了。
“身为遁能者，得去遁能中心报到，你知道吧？”赵嘉秀说：“等你规画好毕业的工作，开始接受训练，自然会学到怎么飞……我有空的时候教你也可以。”
“嗯。”林宗方说：“不过像育萱一样每个周末去受训，也太累了，我等毕业再说吧。”
“她这样做是一毕业就可以入部队。”越嘉秀说：“不这样的话，你入部队之前，就得先受训三个月把基础学会。”
“等等。”林宗方说：“我该不能进部队吧？遁能转化员，不用这样训练吧？”
“谁知道。”赵嘉秀突然皱起眉投说：“尼印战线那儿最近传来的消息不大乐观，妖魔天天蠢动，仿佛有点三十年前那种味道……万一真的妖魔大举外涌，只有遁能者有能力战斗，那时谁还管你有没有近视？我只怕你和育萱到时候连高中都没法读完。”
尼印战线那儿的妖魔不会也和自己有关吧？林宗方颇有点担心，自己能不能成仙还是其次，若是妖魔大量外涌，那不知道会伤害多少人，这可不大好。
“没想到连台湾都有妖魔连续跑来，还好中区支部的遁能部队似乎比北部的像样一点，刚刚听说在台中县山区，合两个小队之力，杀了一只妖魔，不过打很久就是了。”赵嘉秀转身说：“万一妖魔来得太多、太强，不管你有没有受训，都会被叫出去帮忙，什么都不会，反而容易死，还是先受训比较好。”
“喔。”林宗方有点烦恼，自己现在要做的事情实在太多了，若是还得抽时间去受训，可真有点麻烦。
“看你浑身都是伤……把衣服脱掉，妈帮你擦药。”赵嘉秀走去柜子摸出药箱。
“不用了啦，只是小伤。”林宗方尴尬地摇手说。
“少啰唆！”赵嘉秀瞪眼说：“在你娘面前害什么臊？不然你背后的伤口怎办？”
林宗方想起刚刚冯清瑜说的话，当即说：“我等等再处理好了，我会弄的。”
“喔……”赵嘉秀凭藉着遁能感应，早知道客房躲着人，她目光一转，看着客房，撇嘴说：“想让女朋友帮对吧？有了女人就忘了娘啦，反正妈不会比女朋友贴心啦……”！“不是啦……”林宗方啼笑皆非，母亲这是吃哪门醋？
“还不叫她出来！想躲到什么时候？”赵嘉秀顿了顿说：“我要装成小阿姨吗？”
“不用，让她知道没关系……还有，妈你别吓到人家，她不是我女友。”林宗方忙说。
“那怎会住在这儿？还让她知道没关系呢……”赵嘉秀啧啧说：“你少装了。”
“反正……我先请她出来。”林宗方说：“你别对人家乱说话喔。”
“好啦、好啦。”赵嘉秀挥手说。
外面的对话冯清瑜自然听得清楚，她也不等人请，直接打开门，往外走了出来。
赵嘉秀一见到冯清瑜，眼珠子就瞪着老大，冯清瑜似乎也没想到，林宗方的母亲看来居然没比自己大多少，两女对看了半天，都是一脸讶异。
“你……你这小子。”赵嘉秀突然回头，对着林宗方脑门一敲“还好意思说你爸恋童，你这才叫恋童！而且变态！你……没对她乱来吧？这是犯法的啊，快送人家回家。”
“她和我同年啦。”林宗方抱着头逃开，一面说：“也是高三，和我同班，而且我们不是那种关系。”
“同年个屁！还想骗你妈！”赵嘉秀追着骂，一面不断敲林宗方的脑袋。
冯清瑜这才回过神来，她看着一追一逃，到处乱跑的林宗方母子，不禁有点好笑，嘴角微微露出笑容，但想想又发觉不对，连忙敛起笑容，有些生气地说：“我真的高三。”
“对啊。”林宗方忙叫“她和我同班。”
赵嘉秀一怔，停下脚步，回头望着冯清瑜，突然她神色一正，将遁能向着冯清瑜延伸过去。
遁能即将接触冯清瑜的那一刹那，冯清瑜眉投微微一皱，往后轻弹一步，噘起嘴说：“做什么？”
“她也是遁能者？”趟嘉秀张大嘴说：“而且小时候就被启发了？遁能中心不可能这么做啊？通常至少会等人家开始发育啊，这样不怕日后会有影响吗？”
却是赵嘉秀发现冯清瑜也身为遁能者之后，想到自己的例子，进而认为冯清瑜在发育前就被启发为遁能者，所以才停止了发育。
“我不是……”冯清瑜正要抗辩，林宗方却觉得这个误会不错，可以少解释很多东西，当即抢一步说：“她也是自发的。”
“啊？这么早就自发了？这很少见呢。”赵嘉秀走近两步，上下看着冯清瑜好片刻，却是一句话也不说。
现在是怎样？冯清瑜和林宗方两人对看了一眼，都不知该不该说话，冯清瑜有点发急，轻嘟起小嘴，抓着自己毛衣衣角，一脸气闷。
“真是受不了……”赵嘉秀终于深吸一口气，摇头赞叹地说：“真有人能生得这么可爱……你叫什么名字？”
见对方突然赞美自己，冯清瑜可就有点不好意思，微微低下头说：“我叫清瑜……那个……林……林妈妈好。”
赵嘉秀这辈子第一次被人叫“林妈妈”，不知为何她突然有点感动，红着眼睛回头说：
“宗方，她……清瑜叫我林妈妈耶。”
“呃……”林宗方只好苦笑：“你不会生气吧？”
“是你的朋友就不会，我的朋友就不可以。”赵嘉秀回头对冯清渝说：“小清瑜好乖，你怎么会喜欢上我们家宗方啊？想直接叫妈妈也可以喔。”
“不是啦！”“没有啦！”林宗方和冯清瑜一起叫了出来。
“不然是怎样？”赵嘉秀好笑地说：“宗方在路边捡到你吗？”
“我是来保护他的。”冯清瑜不管林宗方怎么打眼色，理直气壮地说：“因为他太笨，自己一个人有危险。”
“喔……自己一个人练习遁能是挺危险的。”赵嘉秀看了看林宗方说：“而且宗方有时候挺不开窍的。”
“对吧。”冯清瑜高兴了，嘴角带起一抹淡淡微笑说：“他好笨，所以今天才会受伤。”
“啊。”赵嘉秀点头说：“原来你刚带他出去练习……你教了他什么？”
“我不能带他，是他带我出去。”冯清瑜皱眉说：“他会的和我不同。”
“你也是刚开始练习遁法吗？”赵嘉秀关切地问。
“遁法吗？”冯清瑜摇摇头说：“那个我不会。”
看来她虽很早就成为遁能者，却一直没学过怎么使用？赵嘉秀又怜又爱，一把将她搂住说：“没关系，你跟宗方一起去遁能中心登记受训，以后林妈妈有时间也会教你们。”
“唔。”冯清瑜皱皱眉投，没说下去。却是冯清瑜虽然是个直性子，却也知道不能直说不想学妖术，此时只好瞪了瞪林宗方上意他快来解救自己。
林宗方看这两人一个说东一个说西，却还能搭得起来，可是十分佩服，一点都不敢插嘴，怕破坏了这么完美的对话。直到见到冯清瑜的眼色，他不敢再混下去，这才开口说：“妈，情瑜是外地转来我们班上的，她在台北没有地方住，所以……”
“啊。”赵嘉秀接口，转头看着冯清瑜说：“你什么时候来台北的？”
“今天。”冯清瑜说。
“今天才来，你就把人家带回家了？”赵嘉秀望着儿子，不禁有点另眼相看，没想到儿子有这手功夫？莫非“男人公敌”这绰号不是开玩笑？
“不是啦，我们在这之前，就因为……意外认识了。”林宗方忙说。
“喔？”赵嘉秀回头看着冯清瑜说：“你爸爸妈妈知道你来我们家吗？”
“我爸妈都不在了。”冯清瑜说：“小时候，他们车祸时死了，是姊姊接走我，然后带我长大。”
这件事情连林宗方也不知道，乍一听闻不由得呆了一呆，若非她们的父母出车祸，盼雪还会把清瑜接去吗？
而赵嘉秀听见却是一阵心酸，忍不住抱紧冯清瑜说：“可怜的小清瑜，你姊姊呢？知不知道你来这儿住？”
“就是姊姊叫我来的。”冯清瑜嘟起嘴，带着三分委屈说。
赵嘉秀一呆，以为冯清瑜家境拮据，柔声说：“如果是因为钱的问题，去遁能中心登记以后，可以预支一点金额，也可以申请补助的。”
“不是因为钱。”冯清瑜有些烦恼地望着赵嘉秀说：“林妈妈，你不准我住这儿吗？我应该住这儿的……不然……不然……”
“啊……太过分了，你这样一说，我怎么忍心拒绝？”赵嘉秀抱着冯清瑜，叹了一口气说：“但是我跟宗方说过……要谈恋爱没关系，但高中不可以同居，所以谈恋爱就不能住在一起，这是我的底限。”
“妈！我们不是那种关系啦！”林宗方忍不住大声嚷。
“不然清瑜你跟林妈妈说，你为什么想住这儿？”赵嘉秀放开冯清瑜，一面说，一面白了林宗方一眼。
“因为宗方……我要保护啊……”冯清瑜自觉已经说清楚了，她不知道还能怎么说，急了起来，忍不住一跺脚，气呼呼地对林宗方说：“你来说啦！”
“你这小子。”赵嘉秀已经先一步开骂：“果然是你叫清瑜这样说的对不对？还敢说不是这种关系？”
“这样吧，先不管是不是情侣。”林宗方说：“我保证清瑜住这儿的时候，我和她任何不该做的事情都不会做，这样可以吧？”
“我才不信。”赵嘉秀撇嘴说：“家里没大人，情人整天腻在一起，还忍得住你就不配当我儿子。”
“呃……”林宗方满肚子无奈，正想把盼雪给招出来时，赵嘉秀突然一拍手说：“有了，我有办法。”
“什么？”林宗方愕然。
“我找人帮忙。”赵嘉秀突然拿起手机，按了几个按钮。
“妈你找谁？”林宗方忍不住问。
赵嘉秀一笑没回答，停了片刻，那端似乎接起了电话，只听赵嘉秀说：“育萱吗？我是赵姊。忙不忙？”
母亲找她干嘛？林宗方不由得吃了一惊。
“对……”只听赵嘉秀接着问：“有空喔？太好了，你可以帮个忙吗？找你商量一件事情……嗯……来我家一趟……对，宗方也在……对，现在来……二十分钟吗？好，我等你。”这才挂上了电话。
“妈你找育萱来干嘛？”林宗方皱眉说：“清瑜住这儿的事情，让班上知道不好。”
“你别吵。”赵嘉秀骂完儿子，转头对冯清瑜和声说：“清瑜你别担心，育萱很懂事，不会乱讲的。”
“我不在乎人家知道。”冯清瑜无所谓地看了林宗方一眼说：“是他说不大好。”
这话可让赵嘉秀一时说不出话来，她瞪了林宗方一眼，颇有点不懂自己儿子是用了什么手段把一个这么天真的女孩拐得服服贴贴、死心塌地。
其实会发展成这样，林宗方也不是没有心理准备，如果不把全部的实话都说出来，怎能解释自己找个少女同住的原因？母亲会怀疑是理所当然，本想只要拖过今晚，母亲至少不会狠下心杷冯清瑜赶走，她又不会常回家，这件事也就这么算了，没想到母亲居然把刘育萱找来，她想干嘛？
“看你狼狈成这样，还满头血呢。”赵嘉秀看着林宗方又说：“趁着等育萱，你去洗个澡、换件衣服。”
“好。”林宗方看了看冯清瑜，颇有点不放心把她留在这儿陪自己老妈。
“清瑜你帮我的笨儿子擦药吧？”赵嘉秀会错意，提起药箱，向着冯清瑜一塞说：“他嫌妈妈的手不够温柔，要女朋友帮忙。”
“妈。”林宗方苦笑说：“就跟你说不是了。”
“好，我来。”没想到冯清瑜倒是一点也不在意，一把拿起药箱，一面走一面说：“到你房间去。”
“呃……”这样一说，母亲不是会更怀疑吗？这凶丫头又想干嘛？林宗方看了看母亲那充满警告意味的眼神，这才追入自己的房间。
走入房间，林宗方关上门，看着俏立在房中的冯清瑜，不禁有点苦恼地说：“你……你怎么回事？刚刚干嘛这样说。”
“一直解释，很累！”冯清瑜蹙眉说：“随便她吧。”
“随……随便她？”林宗方微微一呆。
“不然怎办？”冯清瑜说：“可以住就好。”
“好吧……”林宗方想想突然说：“我倒要谢谢你，你对我妈倒是挺客气的，没有直接开骂。”
“对长辈当然要有礼貌。”冯清瑜瞪了林宗方一眼，顿了顿又说：“而且……你妈是好人。”
“我妈好像真的挺喜欢你。”林宗方笑说。
“别说了，坐下。”冯清瑜走到林宗方身后上拍他肩膀，把他压下说：“我教你基本的内功。”
“现在？”林宗方十分意外。
“你身上不痛吗？这样瘀伤才会好。”冯清瑜说：“反正你经脉畅通了，很快。”
冯清瑜也不管什么男女授受不亲，直接用手调整着林宗方的姿势，不过因为她动作明快又简洁，也不至于让人有什么误会和遐想，接着她手伸到林宗方小腹丹田说：“全身放松，感受我内息运行的流向。”话声一落，一股暖暖而凝结的内气，从丹田处涌入，跟着往下绕行，经过会阴，绕过尾脊，沿着背心往上走，跟着通过后脑、额头，下咽喉，经胸口岔开而回返丹田。
果然挺快的，就这样吗？林宗方看着按在自己小腹的那只皎白小手，不由得有点不自在，她心中一点都没有男女之防吗？还好她不喜欢男生，不然挺不妥的。
“这是督、任、冲。”冯清瑜收手接着说：“你自己运气走一遍，以心念控制流向就好了，其他不管。”
林宗方很快地照做了一遍，接着睁开眼睛说：“挺舒服的。”
“嗯。”冯清瑜手又按了过来。怎么还有？林宗方一怔，冯清瑜的真气已经涌了进来，他只好闭嘴。
只听冯清瑜低声说：“接下来是阴维、阳维、阴骄、阳蜷，最后总束诸脉的是带脉，这八条叫奇经八脉，总汇于下焦，试走一遍。”
林宗方看看时间，忍不住说：“再试下去，我就没时间洗澡了，育萱快到了呢。”
“那先这样就好……十二正、十二别，十五络，晚点再说。”冯清瑜说：“你洗澡时，以心念控制，依路线运行泛开，对受伤的地方有帮助。”
林宗方讶异地说：“可以一面动一面运气吗？不会岔了气？”他可不想在脱光光的时候僵直倒下。
“内息乱跑才会。”冯清瑜瞪眼说：“照正确路线走不会。”
再间下去可能又会被骂笨蛋了，林宗方不敢再说，到衣柜取了几件衣服，叹口气，到浴室洗澡去了。
林宗方洗澡的时候，一面冲水淋浴，一面按着冯清瑜的嘱咐运行内息，果然只要内息经过，那儿的气血循环速度马上大幅提升，瘀血本是皮下微血管受伤溢流出的血块上般总要一、两个星期的工夫才能退掉，但被强大内息一激散很快便逐渐消散，本来的疼痛感也消失了。
还真的挺有效。林宗方暗暗点头，一面草草将全身洗净，那一头血已经干涸，挺难洗净，还好伤口已经藉着遁能修复，否则不能用力搓洗会很难处理。
林宗方洗好后走出浴室，听到客厅那儿正传来母亲的笑声，林宗方有点意外，走去客厅，只见三个女人正坐在一起，母亲赵嘉秀正很没气质地捧腹大笑，刘育萱则坐姿端正，脸上保持淡淡的微笑，至于冯清瑜，就算笑，顶多也只是嘴角微微牵动，大多时候都面无表情。
“这又笨又奸诈的儿子出来了。”赵嘉秀笑着说：“快过来。”
“育萱，你来得好快。”林宗方有点尴尬地和刘育萱打了声招呼，想起今天放学时的对话，他不由得有点尴尬。
“是啊，赵姊找我，当然要尽快来……”刘育萱似乎也想起同样的事，她脸庞红了红，半嗔地说：“不过没想到居然是为了这种事情，你这人……可真是每天都让人意外啊。”
“怎……怎么？”林宗方真不知道接下来会听到什么。
“你和清瑜……”刘育萱咬咬唇，半怒半嗔地说：“在学校真是一点都看不出来，还在我们面前演戏。”
林宗方看冯清瑜一眼，见她面无表情地将目光转开，似乎已经不打算辩白了，不禁有点头疼地说：“清瑜？”
“我都没说话。”冯清瑜摇摇头，一副与我无关的样子。
“你别威胁小清瑜！”赵嘉秀指着林宗方骂说：“这坏蛋儿子，居然逼人家撒谎。”
林宗方有点自暴自弃，既然冯猜瑜不在乎，自己在乎什么？于是叹口气说：“随便你们吧……妈你找育萱来做什么？”
“我没法常回来，所以拜托育萱搬来，帮我监视你们，不准你们乱来。”赵嘉秀站起说：“我希望她们两个一起住在客房，她们也都同意了，反正客房当初买的就是双人床，至于衣柜书桌之类我会再补一套进去。”
“什么？”林宗方瞪眼说：“这样的话……”
“怎样？”赵嘉秀抢着说：“这已经是超过我的底线了。”
“赵姊。”刘育萱有些为难地苦笑说：“我就说宗方不会欢迎我，还是不要吧。”
“不可以！情投意合再加上孤男寡女，那还不完蛋？”赵嘉秀又是一把抱住冯清瑜说：“我又不忍心叫小清瑜搬。”
林宗方不禁泄了气，呆了呆才说：“我不是不欢迎，但是不会太挤吗？还要多放一个衣柜和书桌？”
“里面衣柜很大。”冯清瑜突然开口说：“我衣服很少。”
“我衣服也少。”刘育萱一笑接口说：“那该不用买新的了，书桌其实也不用，我出来用饭桌就好，反正我也不常念书，只要能毕业就好。”说着刘育萱吐了吐舌头。
“书桌你用。”冯清瑜说：“我到处都可以。”
“太好了，都不爱念书的话，轮流用吧。”赵嘉秀哈哈笑说：“你们三个都是遁能者，彼此也不用顾忌什么，要是一起去受训，也有个照应。”
眼看无力回天，林宗方也罢了，事实上他并不讨厌刘育萱，甚至遝颇欣赏的，只是这么一来，一些事情当真有点不方便，但……反正也没办法拒绝，林宗方只好说：“我当然也欢迎育萱来一起住，但我最后补充一句－－我和清瑜真的不是情侣。”
“对！而且我最讨厌的人就是他。”冯清瑜站起，对身旁的两人行礼说：“林妈妈、育萱，我想洗澡，先告退。”
这么一来，赵嘉秀和刘育萱不免有点发愣，林宗方反而不感意外。看着两人的表情，他忍不住好笑地说：“看吧，跟你们说了。”
“她是不是搞错了讨厌的意思啊？”赵嘉秀疑惑地说。
“还是她生气了？”刘育萱有点担心地说：“因为我太不识趣了？”
“这样吗？”赵嘉秀看着林宗方说。
林宗方摇头说：“她不喜欢会直说，不会乱生气的。”
赵嘉秀还有点不放心，叹气：“我已经作了最大的让步了，其实我还担心育萱不好好帮我监视呢……要是你们买通了育萱，我可就……”
“赵姊，我会看着他们的啦。”刘育萱噗嗤一笑说：“不过要怎么监视啊？我可搞不清楚了。”
“还不简单？”赵嘉秀板起脸说：“他们两个要是关起门窝在一起太久，就闯进去打扰一下。”
“原来是这么讨人厌的工作啊？”刘育萱咋舌说：“我可以辞职不干吗？”
“不行”赵嘉秀伸手拍了林宗方脸颊两下说：“宗方懂得自制就好了，最好别关门知道吗？”
“是。”林宗方只能苦笑。
“我今天特别请假回来看媳妇。”赵嘉秀突然噗嗤一笑说：“看了以后好后悔。”
林宗方微微一惊，冯清瑜虽然在浴室，可是一样听得到这句话，连忙说：“妈，你怎么这样说，什么后悔不后悔？”
“别误会。”赵嘉秀叹了一口气说：“看到小清瑜这么可爱，我好后悔当年没多生一个女儿……只生了一个臭儿子，而且越大越不老实，气死我了。”
刘育萱抿嘴一笑说：“想要可爱的女儿，宗方不是帮你找一个来了吗？”
“也对。”赵嘉秀露出兴奋地神色说：“下次有空要带她去买点衣服，打扮一下一定更可爱。”
“真让人羡慕。”刘育萱看了林宗方一眼，笑着说：“可惜赵姊只能有一个媳妇，我没机会了。”
这种话也说得出来？她倒真大方，林宗方不由得有点脸红。
“我会带你一起去的。”赵嘉秀嘻嘻笑说：“育萱，今晚有我看着，但是明天我就没法回来了，你……”
“好－－”刘育萱莞尔一笑说：“我明晚就搬来，东西再慢慢搬。”
“让宗方去帮忙。”赵嘉秀说：“大概因为成为遁能者吧，他似乎健康了些。”
“是啊，也更帅气了一些呢。”刘育萱神秘一笑说：“今天在学校，宗方好忙喔。”
“什么？什么？”赵嘉秀大感兴趣地追问：“清瑜不是今天转去的吗？有发生什么事情吗？”
刘育萱一笑说：“赵姊，我跟你说……他们真的很会演戏……”
两人聊的过程中，林宗方很少应声，只在一旁微笑看着两人聊天，刘育萱总是这么落落大方，和母亲聊天时她反而比较像姊姊……她今天下午才对自己隐隐表示过一丝情意，但现在又仿佛完全没发生过那种事情一般，轻松自在地和自己母亲说话，看着自己的表情也十分自然，还真令人佩服。
冯清瑜就不大擅于说话了，总是能简短就简短，有时还会因为太简略，别人听不懂而惹她发起脾气，真是想起就忍不住想笑。
至于自己的妈妈，其实还真不像长辈……真看不出来，她一直和妖魔在战斗着……妖魔可不是好惹的呢，今天自己第一次出门灭魔，真是灰头土脸，还好总算是顺利把问题解决了。
还是不大习惯使用第六感观察外界……该更习惯这种能力才能更安全，林宗方想到这一点，于是一面听，一面试着以第六感，感悟着周围几个人的遁能。
浴室里面的冯清瑜、眼前的刘育萱和自己，三人的遁能感觉虽然有异，但都具有那种明亮通透感，也就是从未和其他遁能混杂过的感觉，看来刘育萱当真很守规矩。但母亲赵嘉秀体外的遁能，可就不大一样了。
母亲的遁能，比普通人强大许多，虽仍不如今日见到的妖魔，但也差不了多少……她这数十年来吸纳了不少外来遁能，遁能已失去了普通人的那种通澄透明感，这样一直战斗下去，不断耗用遁能，吸纳遁能，遁能越来越杂之后，岂不是越来越接近妖魔？而且盼雪也说过，遁能者使用的是妖术、邪术，会使性灵本质受损，一直受损下去又会如何……想到这儿，林宗方心中陡然一惊，三年七班那个展览莫非不是开玩笑的？
“妈！”林宗方忍不住叫了一声。
“怎么？”赵嘉秀和刘育萱聊得正高兴，此时刚提到放学前冯清瑜的讨厌宣言，正在推敲为什么冯清瑜会有这种古怪口头禅的时候，突然听到林宗方的叫声不免有点扫兴。
“我有件事情想问……”林宗方顿了顿说：“上次我在学校，看到有人说……遁能者到了最后，会变成妖魔。”
“谁在胡说八道？”赵嘉秀噗嗤一笑说：“否则我们在干嘛？自己打自己吗？”
“可是，随着不断吸取别人的遁能，遁能真的会越来越杂，和原来的很不一样。”林宗方不敢说越来越像妖魔，只试探地说：“真的没缺点吗？”
赵嘉秀笑容一敛，皱眉问：“你感觉起来不一样？”
“对啊。”林宗方一怔说：“你们看不出来？”
“啧。”赵嘉秀皱起眉投一拍脑袋，看了刘育萱一眼说：“自发的果然比较容易有问题。”
“只是错觉而已，告诉宗方就好了。”刘育萱安慰地说。
赵嘉秀却叹口气，似乎有点失了兴致。
“什么错觉？”林宗方颇意外。
赵嘉秀看似心情不好，对刘育萱说：“育萱，帮我解释吧？”
刘育萱点点头，对林宗方说：“遁能都是无形无色只能感受的，没有什么颜色和光芒……又怎么能看出什么是杂、什么是纯呢？你看到的，是在观察的时候，脑部同时产生的幻觉，其实无论是不是吸来的遁能，既然使用上产生的效果都一样，又怎会不同？这种说法，就好像说一些开刀次数多、输血量大的病人，血会从红色变成黑色一样，很奇怪的论调。”
林宗方不能接受这种解释，如果只是幻觉，为什么自己看妖魔就是浓黑一团？又怎么能藉着这种浓黑的遁能在形界找到妖魔？当然这种浓黑只是一种形容，并不是真正颜色上的黑，但是这些例子不适合拿出来举证，该怎么对她们解释？
而从她们的反应来看……这种事情，早就已经有人提过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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