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下巴上的疤(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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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外围的第四人死亡的时候,红衣的双指就要插向她自己的锁骨,而她却突然就停了下来。站在原地绝望的惨笑,眼里竟然涌现了泪水。
白光消散,紫雾散去,原本攻击男孩的五名黑衣人和他们被斩断的刀躺在一起,尸体正在化成粉末。树上有两具被暴毙的尸体,地上两名来不及使用秘法的黑衣人被两把弯刀洞穿了头颅。
遍地的死尸,山门徒的,麟蛇门徒,死了一地。
红衣双目含泪,这次的惨烈根本是始料未及的。
“哈哈,一报还一报,一报还一报啊,哈哈..”
红衣缓缓抽出她身上另一把弯刀,怨毒地看着男孩和最后一名黑衣众交战,她只能站着。
这是何等的无奈!
这是何等的侮辱!
这是何等的屈辱!
眼睁睁看着最后一名黑衣人被男孩徒手打爆,黑衣人双目紫意涣散,无助地倒在地上。
小男孩眼睛里的白光也完全敛去,身上涌上剧烈的疼痛,伤口也开始大量出血,黑衣众尸体的紫粉粘在他的伤口上、发梢里,像是在提醒着他什么。
黑衣众被他杀光,只剩下一个红衣。
他的脸色现在却呈现了一种偏金的病态颜色,身上的衣服已经就被自己的血和敌人的血的混合血浸湿。眼睛也没有一开始那么明亮了,头发散乱夹杂血渣。
显然,这一战,就连他也付出了不少代价。
红衣冷冷看着他,她知道,即使小男孩这样的状态,她想杀死他可能性也是几乎没有。
男孩走动起来,身上的噼里啪啦开始往下掉虫子,虫子在地上挣扎了一下便僵硬的死掉,就好像最后受伤中毒的不是小男孩而是这些虫子。
皇族的血么..呵呵,好一个皇族。
红衣看着男孩走过去,拔出插在黑衣众额头上原本属于自己的刀,拿起来,刀尖指着自己,道:
“不听我的话,我便杀你,来多少我杀多少。现在,要么你杀了我,不然你就去陪他们。”
绵绵的稚嫩的声音响起,男孩又挂起来他那似笑非笑的模样,血顺着他的发梢流下来,流进一双带着戏谑而冷酷的眼睛里。
“那就来吧。”
红衣冷言以对。
刷!
话才刚说完,男孩便动了。他单持那把属于红衣的弯刀,向红衣奔袭而来。
红衣架刀,同样飞奔而出。
晃!
刀刀相撞,红衣用那弯刀蜿蜒直入,直取男孩面门。男孩闪避,同样以弯刀削其左臂。
红衣再一次用对战“山门徒”首领的身法躲开,却不料男孩的右手成指,突兀的出现在她右臂。
彭!
红衣的右臂出现一个大洞,红衣一言不发,弯刀顺着男孩腰身向下,斩其大腿!
就算我杀不了你,我也要废了你!
红衣冷静而愤怒的想着。
男孩却笑了。
红衣看着男孩的笑,心里一凉,本能的向后一跃。
只见男孩的弯刀不知什么时候改变了一个诡异的弧度由下自上,要将她的头颅贯穿。
而她退了一步,刀锋就顺着他的锁骨向下巴呼啸而去。
刷!
红衣的下巴瞬间出现了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一直蔓延到嘴角,就像把利剑贯穿了她的整个下颚。

疼痛让红衣浑身冒出了冷汗,看着没有继续追击的男孩,她已经绝望了。
小男孩放佛又恢复了一开始的那个他,温和的笑着,目光随和,样子像是刚刚外出游玩归来的幼年公子哥。
而此时,这位幼年公子哥却手提一把弯刀,向红衣走去。
可他眼里的戏谑和杀机是七岁小孩怎么都隐藏不了的。
“吟怜,住手吧。”
突然,一道清幽温和的声音响起,林中走出来三名女子,为首的那名女子衣着婉约而不失格调,样貌怡丽,身材高挑,脸上有着自然的让人不由自住感到舒服的笑容。
红衣却感到遍体通寒,她不知道这个高高在上的女人又把她救下来是什么意思。难道要抓人质来拷问?笑话,他们根本不需要。
正当红衣惊疑时,被叫吟怜的小孩回答道:
“二姨,你不是才来吧。”
“我刚到不久。”婉约女子笑道
男孩也笑了,说道:
“正好,看我宰了她。”
前一秒男孩还有礼有貌的,后一秒就杀气毕露。话音刚落,他就一个箭步冲上,欲斩下红衣首级。
红衣一直在戒备,连忙拿起弯刀。而这时,婉约女子轻轻一挥手,也不见什么详细的动作,冲到半途的吟怜就立即瘫软下来,女子身旁的另外两位侍女便上去将他搀扶住。
“不要淘气,先回阁中,你身上的伤和乱动功法落下的病不能拖。”女子转过头来又对红衣道:“你走吧。”
红衣沉默片刻,从怀中取出小金人放在地上,不敢多看,咬着牙朝船渡的岸口走去。
小男孩就一直这么看着红衣的背影,脸上浮现莫名的笑容,眼睛里的戏谑一直都存在。
红衣下巴上的伤口火辣辣的疼,而她的心更是苦涩悲愤五味陈杂。她能感觉得到小男孩背后的注视,她不敢回头,如果回头,她也许就再也没有报仇的机会了。
即使活下来,又能如何呢?
那可是莫氏啊!
在红衣的身影消失后,小男孩的笑容慢慢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完全的冷漠。他挣脱搀扶,自己一个人慢慢的向清吟谷走去。
婉约女子无奈的叹了口气,刚要走,又似乎想起来什么,问道:
“这个小女孩呢,你要怎么办?”
男孩止步,转过来一张无关痛痒的脸,顿了顿,突然眼睛一弯,笑了起来:
“当然得带上。”
于是,已经中毒的瘫在地上的司徒锦,被侍女抱着。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进入了她梦寐以求的“神仙之地”六阁之一的清吟阁。
客栈里的东北角一阵沉默,听完红衣的讲述,他们除了震惊还有就是敬畏,心里升不起其他一点心思。红衣看着这样的情景,默默叹气,都十年了,这事还不能忘怀,也不能释怀。她已经不是当初那个红衣了,在进一步了解后,她甚至都不敢将复仇的神情表露出给自己最亲近的人看。
哪怕是亲生骨肉也不行。
“红姨,那个小孩难道就是?”坐在她身旁的年轻女孩怯怯的,不敢确定的问道。
红衣默然,眼神飘忽,过了片刻,才回答道:
“对,他就是‘清吟阁’少主,莫吟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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