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物归原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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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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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衡先是被孙殿英拿出的人头吓了一跳,继而心中充满疑问,想着既然大家遭遇的同是幻觉,为何这颗人头仍旧没有消失,并且还显得无比真实呢?他忍不住走上前去,伸手在上面摸了一把,只感觉到手掌触及的地方冰凉异常,质地绝对是金属无疑,可又见整个人头栩栩如生一般,甚至连眉毛都根根能数的清楚,脖颈处更是还占有些许干黑的血迹,难怪孙殿英会认定它是活人的人头……
正衡也算是在江湖上混迹过几年,对于坊间流传的千术早就司空见惯,孙殿英的遭遇古怪离奇,且有“证据”在手,看似无懈可击,可在正衡看来也并不是全无解释,既然可以排除掉幻觉的可能,那唯一的解释就只能是有人作怪,故意对孙殿英加以恫吓了。
墓道里漆黑如墨,加之孙殿英本就惧怕鬼神,有人刻意制造“割头交托”的场面其实并不困难,只要具备诸如川剧中的变脸一类的本事就可。这事究竟是谁人所为,正衡一时间还不敢断言,可也并不是全无头绪,思来想去,无非有两个可能:一是不动声响地跟随他们混进地宫中的某人,二是义父夏侯古……
先前几波人马分别进入几座帝陵里,虽然大抵都汇聚在了裕陵,难保没有别人还在墓道里游荡,可正衡更加倾向于后面一种可能,即是义父夏侯古所为——先前他曾和夏侯水一起,在墓道里袭击过孙殿英,这次再如法炮制,用一颗黄金人头吓他一吓,也是合乎情理的举动。虽然正衡不曾知道义父还有这等手段,可多年不见,说不定是他哪里学来的新花招呢……
正衡想到这里,忍不住回望了一眼夏侯水,想到从他那里得到答案,可见他面无表情,心知这事不宜公开宣扬,只好暂时按捺住好奇之心,只对孙殿英说他对此也没有半点头绪,让他先将黄金头收好,说不定以后会别有用处……
于文和孙殿英的经历姑且告一段落,正衡转而又问石原龙泰遭遇了什么?
石原即便讲述的是别人的故事,也一直显露出惧怕的神情,正衡看在眼里,不禁心想这个鬼子真是没见过什么大场面,竟然怕成这个样子,倒要看看他自己又有什么经历……
出乎正衡意料的是,石原支吾了半天,最后却说他没遇到什么特别的怪事,只是在墓道中看见前方忽然亮起一道白光,不过转眼间就消失了。后来他顺利地找到了对面的墓门,在其上写下大大的“丁”字后就折返回来了。
正衡注意到石原龙泰再讲述时不像先前那般畏惧,反而神情游离、一看就知道有所隐瞒——这大大出乎正衡的意料,现在众人如同被拴在一条绳上的蚂蚱,全靠着集思广益才有希望找到出路,对此,石原应该也有清醒的认识才对,可他仍旧讳莫如深,难道被他刻意隐瞒的事情,甚至比众人的xìng命更加重要?
依照正衡对于石原的了解,认定他不是一个城府很深的人,正因如此,才更觉得他的表现惹人生疑。正所谓“两害相权取其轻”,既然石原先前只是在对《清河上河图》的卷轴曾表现出重于生命的渴望,那么此时又是为了什么?
事有蹊跷,正衡表面上装作若无其事,只待石原讲述完毕后,这才走上前去在他的肩膀上拍了拍道:“是你自己老老实实说啊,还是我让金不二来让你说啊?”
正衡心知石原对他并不畏惧,可却独怕金不二不分青红皂白的粗鲁,既然已经认定他有所隐瞒,也就无需拐外抹角,如果他还执意不肯交代,就只能请出金不二来招待他了。
然而石原对于正衡的威吓似乎不以为然,只咧了咧嘴道:“正少侠难道就没发现,自从回来后就一直没见过金不二他们出现吗?”
正衡一惊,这才发觉真如石原所言,众人站在墓门外面少说也聊了半个时辰,可却始终不见金不二和于三刀现身,难道他们在墓室里出了什么意外?正衡一边想一边朝着墓门疾奔了几步,将脑袋探进墓室中,来来回回看了几便,却未见里面有半个人影。随即转过身来,问孙殿英和于文是怎么回事?
孙殿英摊了摊手道:“咱们回来的时候就没见过他们,也不知道这两个老小子是不是也进到墓道里去了!”
于文道:“急个啥,俺爹何等本事,难道还不如俺们几个小辈?就算被困在墓道里了,也总会有办法回来,更何况还有金爷从旁帮忙了,刚才老弟你回来的时候,之所以没有立马告诉你他们失踪的事,就是因为俺觉得这真不算个事儿,可别瞎cāo心啦……”

于文的话虽然有托大之嫌,可也并不是全无道理——他们四个人都能安然无恙的回来,又何必为金不二和于三刀这样江湖上成名已久的人担忧?正衡只是隐约觉得,先前于三刀曾信誓旦旦地拒绝了他的计划,为何后来又会离开裕陵墓室呢,难道大家不在的时候,这里也发生了什么意外?又或许这一切都是石原龙泰搞出的花样?
想到刚才石原龙泰的表现,正衡越发觉得不对,虽然单论身手他并不是金不二和于三刀的对手,可万一他率先返回,耍弄诡计诱骗他们离开墓室,也并不十分困难,只不过他这样做到底是何目的呢?
见正衡一双眼睛紧盯着自己,石原也有些慌了手脚,赶紧澄清道:“两个老家伙的失踪可与我无关啊,我和孙大帅他们几乎同时回来,进到墓室已经找不到他们的影子了,可别想趁机诬陷我什么……”
正衡冷冷的道:“没做亏心事的话你怕什么,佯装和其他人一起回到这里也并不是什么难事,关键是天知道你之前到底干过什么?”
经正衡这么一说,于文和孙殿英也都将目光齐齐扫向石原,直把他盯得手足无措起来。
正衡见状窃喜不已,心想利用众人的力量对石原施加压力,不怕他还死撑着不吐口了,现在自己要做的无非是火上浇油,而后就坐等他犯错了。
“难怪你说在墓道里没有碰到什么奇怪的事情,依我看你根本就没走开多远,趁着我们不在时又折返回来了。说,你把两位前辈怎么着了?难道你把他们都杀了,那把尸体藏在何处?”
石原龙泰急的脑门上的青筋根根暴起,一再地对着于文摆手示意自己的无辜,可正衡三言两语句句似刀,不仅挑起了于文对他的怒火,更是让他深感无从辩驳,眼看着于文就要挣脱孙殿英和夏侯水的阻拦,冲上来对付他了,一咬牙,打定主意地一言不发了。
正衡见他还是嘴硬,便给夏侯水使了个眼sè。夏侯水立刻会意,手上假意一滑,松开了一直被他揽住的于文的右手。
于文早就被正衡的话挑起了无名之火,又见石原龙泰无可辩驳,便已认定他十有**是做贼心虚了,之前被夏侯水和孙殿英合力拦住,苦于无法近身,此时夏侯水忽一松手,正合了他的心意,借着向前的势头,兜手就朝石原狠狠来了一拳。
石原龙泰全然没有准备,被于文这一拳正中脸颊,登时侧飞了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正衡暗呲了口气,心想于文真不愧那副孔武有力的身体,这一拳就足够让石原消受一阵了,便让夏侯水又拉住了他,自己走上近前,想着先将石原从地上扶起再说。
石原既然身为军人,体格堪称健硕,硬接下这一拳后只是掉了两颗门牙,在正衡的搀扶下半坐起身来,抹了抹满嘴的血迹,继而用rì语含混不清地咒骂着。正衡心中暗笑,表面上却装作一本正经,低声耳语地对石原说了一通,大意无外乎是让他赶快知无不言,免得再受更多的皮肉之苦……
正衡对石原的秉xìng堪称了解,知道他并不是惧怕别人对他的武力威胁,只不过对利害得失jīng于算计而已。比如先前他就是因为明知道无论如何抗拒,势必都无法保留那个卷轴,这才会主动将它交出来的,由此观之,让他受点皮肉之苦,或许能够促使他尽快交代,将隐藏的秘密和盘托出!
出乎意料的是,石原这次表现得坚韧异常,不但没有停止对于文的咒骂,甚至对正衡也毫不领情,气鼓鼓地一甩手,要将他从自己身边推开。可这一甩动作过大,以至于令得他的上衣的几颗纽扣一并崩开,自里面的口袋中旋转着飞出一个东西来。
正衡眼疾手快,身子一倾手一伸,抢在石原龙泰之前接住了东西,展开手来一看,立时就明白过来,再在自己的身上摸了摸,忍不住对着石原嗤声一笑道:
“难怪你一直守口如瓶,原来不知什么时候偷了我的卷轴——我看你非但是贼心不死,更兼具窃贼的身手,说说,如何得手的,我怎么不记得刚才你有凑到过我的近前啊……”
没想到石原到了此时仍旧嘴硬,愤愤地道:“既然被你发现也就算了,不过我可不干鸡鸣狗盗之事,卷轴是在墓道里遇见那道白光后,忽然自头顶落在我的手上的。我知道这个说法毫无道理可言,信与不信全由你好了,反正与我无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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